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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线再次被拨通，这回张助听到的不再是前台的声音，而是一道男声。
“张助，我是任帅。”
张助看了一眼正坐在办公椅上翘着腿看向他的男人，摇了摇头，语气瞬间转为轻快地回：“任总，实在是不好意思，刚刚突然来了个临时会议，我们林总这还在开会呢。”
任帅哪能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不过是想为难他们，他接下了张助的话头，也笑着说：“那真是不巧了，没想到就和我们的时间撞上了。”
“是呀，真是不好意思，林总让我给您道个歉。”电话那头的人语气里满是遗憾，“要不您看我们改天约个时间呢？我和小秦再对接对接。”
假惺惺。
小秦这回靠得近，隐隐约约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嘴唇动了动吐出三个字，声音低得谁也听不见，只让任帅看得清清楚楚。
任帅挑了挑右眉表示默认，继续说：“林总大概需要多久开完会？这回我们出差的时间紧任务重，大概是腾不出别的时间来了，我们陈董本来说是要亲自来一趟，拜访拜访林董，可惜陈董最近也有些事耽搁了。”
“要是时间这么不凑巧，正好下次我再陪着陈董来一趟。”任帅搬出了陈董，但他嘴里提的林董却不是林宗头上那位亲爹，是另一位瞧不惯他作风的亲伯伯。
想要占着自己地盘压人一头，林宗还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位置够不够稳。
任帅慢悠悠提到自己腾不出时间时，张助已经给电话开了免提，这回林总清清楚楚听到了他话里施压的意味。
这个项目说到底只是利益大小的问题，要是能拿得回来，自然能给自己头上记上一功，要是没能拿回来还给落下一层话柄...
他把手里的文件夹狠狠甩在桌上，想到了还要翻到他头上来的好弟弟，捏着眉心不说话，张助哪还不懂，对着电话说：“任总这一路辛苦了吧，可不麻烦陈董来回奔波这一趟了。会议大概快结束了，您看要不我让小助理带您在接待室稍等等。”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张助交代了前台几句把电话挂断，走到还一脸烦躁的男人身边，轻声开口：“林总...”
男人闭着眼没有理他，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那我让他们安排好，十分钟后去接待室您看行吗？”
“还能不行吗？”林宗睁开眼看他，讽刺地反问回去，摆摆手让人走开。
要不是他这个好弟弟从中作乱，善和早该没了，项目本就要收回总部，哪还有济源在这掺和的一茬。
男人一抬手把文件扫在地上，文件夹上白纸黑字写着合作计划，他瞧也不瞧上一眼起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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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总，不好意思啊，刚刚才开完会。”姗姗来迟的男人语气淡淡地解释，坐到了接待桌主位上。
任帅看着他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只当是没看到，勾起嘴角直接提起目的：“林总，您应该清楚，我们是为了善和来的，这不还拉上了张总，今天人都全了，不如我们就把这问题解决了，您说呢？”
坐在他右手边的张易学对上了林宗的眼神，点了点头问好：“林总。”
林宗靠在椅背上，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又把视线挪回任帅身上，突然笑着说：“任总都这么说了，那当然是好的。”
他接着又说：“任总应该也知道，善和经营不善，但还有那么多员工和科研人员在呢，善和做不到的事我们总部得负责。那为了保证大家的利益，这特效药项目，总是要收回手里的。”
这会站在一边的张助拿出了拟定的合同放在任帅面前，轻声说：“这是除了原合同违约外另外拟定的补偿合同，任总可以先看看。当然了，您费了这么大力气，要是这件事解决了也少不了您的...”
任帅看向眼前的合同，随意翻了翻，发出一声嗤笑，这种小伎俩他不至于想不通，他把合同翻了个面盖在桌上说：“看来林总倒是势在必得。”
“你是个聪明人，什么合作能让自己利益最大化，应该比我清楚多了。”看着他的动作，林宗微微收起了脸上的笑，警告性地说。
说到底济源制药放在林氏药业面前能算得上什么，他一个任帅又算得上什么，不愿意做多的是人愿意做，小小虾米能翻出什么浪来。
但这招对任帅起不到太大作用，他拉开椅子站起身来，理着身上的衣服温声说：“看来问题一时半会还是解决不了，那就不打扰林总了，今天安排满了，改天请您吃饭，您可一定要赏脸。”
“那是自然。”男人靠在椅子上点了点头，直视着任帅的眼睛最后说了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说得很好，任总可以再想想。”
直到三人再次坐到车上，小秦才忍不住开口问：“头儿，就这么算了？”
今天的谈判比计划中快得多，他备上的材料连打开的机会都没有，甚至没说上一句话就结束了。
“谁说算了，换个方法而已。”任帅头也不抬地对着手机敲敲打打，突然想到了什么，抬眼看了看从头到尾同样没说上一句话的人。
现在他才回过神来，不知道在这场交易里张易学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一直以来他们都认为张易学是站在善和一边的，但今天的情况好像又颠覆了认知，要是张易学其实是站在林氏一头动了什么手脚，那有些事找他可就没用了。
“那现在咱们去哪？”小秦问了一句，拉回了他的思绪。
任帅捏了捏指节说：“回酒店，按原来的安排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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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晚上，一群人吃完饭从饭店里走出来，任帅搀着满脸红光但不见醉意的老人站在饭店门口等车，身旁小秦和张易学陪着几位专家正在聊天。
特效药已经到了上市申请的阶段，他们最近正要提交CTD文件，为了确保审评顺利，这次出差主要也是为了请几位从NDA审评上退下来的老专家提前看看。
今天忙了一天了，材料也才看了一部分，接下来还有得要忙，任帅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是件劳神劳力的工作，几位老专家都是一把年纪了，大部分都不需要为了钱奔波。
但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这位的面上还是接下了这个委托。
“黄教授，实在是麻烦您了，多亏有您帮忙我们才能请来专家们，我欠您的人情越来越还不清了。”任帅轻声对老人不好意思地说。
他打从心里是真的感激，从大学到现在，一路上有很多事都离不开黄教授的帮助，如果不是黄教授的指导和帮助，他也走不到今天这条路上。
黄教授听他这话却显得不在意，笑着拍了拍任帅的手；“举手之劳而已，心里别有太大压力，这项目不错你要好好干，我相信我没看错人。”
在说话的时候，一辆车开到了面前，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女人，一双眼睛和黄教授长得极像。
任帅知道她是黄教授的女儿，比他年长了十几岁，现在是A市前途无量的一把好手，他主动打了声招呼：“黄主任，好久不见。”
女人看向他仔细认了认，想起了大概是年轻时自家父亲带着见过几次面的学生，点了点头猜测说：“任帅？好久不见。”
接着又看向黄教授，一边伸过手去扶他，一边问：“爸你喝酒了？现在要回去了吗，妈让我出来接你。”
“喝了一点，没事走吧。”黄教授被女儿接了过去，转身对着边上几个交谈的专家朗声说：“我女儿来接我，先回去了，你们注意安全。”
“走吧走吧。”有个老专家摆了摆手，调侃着说：“别担心了，托你的福明天还得见。”
其他人笑了起来，跟着打趣了几句，黄教授笑着应声，被女儿扶着走到车边。
任帅看着两人坐到车里，靠近副驾驶车窗又听黄教授交代了几句，等车开走后，回头一看张易学正送着几位专家陆陆续续上了车。
不过前后十分钟，饭店门口只剩下了他们三人，张易学刚要开口，就被任帅的话拦下了。
“小秦，车来了吗，先送张总回酒店。”
他见任帅看了看时间，似乎还有别的事要忙，但该忙的事都差不多了，按理说不应该还有他不知道的安排。
他一肚子的疑惑，却又知道问出口想必也得不到回答，正好车到了，他沉默地跟着小秦上了车，透过黑色车窗看了任帅一眼。
任帅一人站在原地，饭店巨大的招牌就在他身后，灯光很亮，即使是有车窗的遮挡也能把人看得清楚。
不安的预感涌了上来，张易学眯了眯眼觉得有些不对劲，手死死抓在门把手上，想要不管不顾地下车去质问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车慢慢开走，马路又变得宽敞，任帅抬手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西装上染了一些还不算明显的酒味，时间也容不得他再换身衣服了，只能转身再次走进饭店。
他乘着电梯到了三楼，顺着走廊走到最里间，按下门把手推了进去，却没想到包厢里已经坐了人。
诺大的圆桌上只坐了一个男人，任帅立马压下眼底的惊讶，弯起嘴角抬腿走进包厢里。
“林秘书，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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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最近有点懒散码不动字，可能接下来就做不到日更了，但我会加油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