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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洛医生，晚上好。”小秦移开投在电脑上的视线，偏过头和屏幕上的人打了声招呼，两人还算熟悉，加上洛杨性格好，待人接物总是温温和和的，小秦在面对他时总是很放松。
洛杨依旧是温和地笑着，也点点头说：“晚上好。”
下一秒镜头又回到了任帅身上，镜头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任帅坐到了床上，想到接下来要忙的事显得有些疲惫，半埋怨着说：“现在我总算是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了。”
“怎么了？”洛杨看着他的表情，对他此刻表现出来的状态很是了解，轻声问他：“项目有什么问题吗？”
“项目本身没什么事，照着流程推进就行，是他们总部和善和出了问题，连带着把我们和项目都卷了进去。”任帅捏了捏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接着往下说：“当初接手这个项目的时候，也没料到会牵扯上他们内部的斗争，现在具体什么情况我还不是很清楚，但这下是把我们也算进去了，要想继续做，我们也得跟着连轴转想办法。”
洛杨耐心听着他解释，但隔行如隔山，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他知道对面的人和他说这些也不是需要他帮忙，只是一种交流和倾诉。
等任帅说完了，洛杨才轻声说：“不着急，等了解了情况再说，他们之间总有可以下手的契机和人，不然事情发展不到现在这个地步。你也别光担心我了，我知道你少不了应酬和周旋，但还是注意多休息也少喝酒，胃不舒服了或者头疼了早点和他们说。”
他们这边浓情蜜意地互相关心着，等到挂电话时，小秦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他在酸坛子里泡了一个小时。
“怎么样了？”任帅走到了他身后，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稍稍俯着身子去看电脑上的文件。
正好也忙完了，小秦点开文件夹，里头放着好几个电子版合同，还有一些扫描的文件照片，他一个个点开挑出了重点开始解释：“头儿你让我看的这些条例我都仔细看了，我也和法务部那边联系了，合同上写得很清楚—乙方有义务推进甲方研发并推出特效药，因为乙方自身出现问题导致流程无法继续是乙方违约，乙方负全责赔偿甲方。”
小秦顿了顿，皱着眉说：“换句话说，如果善和内部问题不解决，可能我们这个合同只能因为乙方违约作废。”
“虽然有赔偿，但这一段时间跑前跑后手续都忙得差不多了，我们要的可不是这点赔偿。”任帅接过鼠标往下继续滑着，盯着电脑屏幕有些嘲讽地嗤笑了一声，勾着嘴角说：“他们这是拿我们当枪使呢，想坐享其成，怕是想得太美了。”
“那我们...”小秦偏过头去看他。
任帅关上文件松开鼠标，把手插回裤兜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搭在小秦肩膀上的手拍了拍说：“你先回去休息，总有办法能对付他们。”
他脸上还挂着笑，但比起刚才的讽刺意味，现在的笑给人一种有把握的感觉，好像一切问题都有了解决方法，小秦跟着放下心来 点点头收拾好东西就退出了房间。
关上门的前一刻，他的脑袋探在门缝说了一声：“对了，头儿，张总住在对面610，我就住隔壁609，有事随时喊我。”
“知道了。”任帅摆了摆手，拿起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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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任帅刚套上衬衫，门口就传来敲门声，他一边理着袖口一边应声往门口走去，刚打开门，门口就站着穿一身深蓝西装的张易学。
他扣上最后一粒扣子，笑着对人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张总，我拿上外套就可以走了。”接着往房间里走，侧对着张易学系上领带，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搭在手上。
张易学看着他的动作，衬衫下随着一举一动隐隐透出的肌肉，以及他脸上挂着的笑，这倒是让他突然想起了洛杨那个人，什么时候开始两人脸上连笑容都这么相似。
张易学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又不动声色地压下，缓缓开口：“嗯不急，你...你私底下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易学就好，我称不上张总。”
任帅搭着外套的手按着领带，另一手把领带夹扣上，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人，嘴角象征性勾着的弧度随之放平，很久后才开口：“走吧张总。”
他对这番话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当是没有听过，自顾自地走出房间，自然也没有见到张易学瞬间变青的脸。
两人刚从电梯里走出，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大厅里的小秦，他提着黑色电脑包挥了挥手，朝着他们走来。
“张总早上好。”小秦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他知道张易学吃过早餐，扭头悄声向另一人问：“头儿，车就在外面，你要吃点早餐垫垫肚子吗？”
任帅摇了摇头，还没说话，一只纸袋就递到了眼前，他顺着看向提着纸袋的人，这回才注意到小秦另一只手上提着东西。
小秦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完全拿捏了任帅的习惯，早早就订了三杯咖啡拎在手上。
他把手收了回来，费着劲掏出一杯咖啡先递给了张易学，仍旧是挂着笑脸说：“张总，不知道您喝咖啡的习惯，正好咖啡厅推荐了拿铁，您看拿铁可不可以？或者还有美式，您看看需要哪一个？”
张易学接过他手里的拿铁，温温柔柔地弯起嘴角道谢：“谢谢，拿铁就可以了。”
“不客气不客气。”小秦手上一空，又继续要伸进袋子里，刚一动作，纸袋就被人接了过去，接着手里被塞进一杯美式。
“谢了头儿。”
任帅摆摆手，拿出最后一杯咖啡喝了一口，冰块漂浮在透明杯子里，冷意顺着液体滑过他的咽喉，顿时激起了所有感官的神经，大脑也跟着清醒了两分。
“出发吧。”他把咖啡握在手里，没再继续递到嘴边，只是任由杯上几滴冰水滑进温热的手心。
自从和洛杨住在一起后，基本每天都能按时吃上早餐，即使有时候放假睡过头，那两人也就顺其自然直接赖到了午餐的时间。
很久没再用咖啡代替早餐了，现在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直到他们到了目的地，这杯咖啡还是保持着最初的高度，任帅把咖啡放到一边杯架上，抽出两张纸擦干手里的水渍，拉开车门迈了出去。
眼前大楼上明晃晃的林氏药业四个大字印入眼里，任帅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平光镜，心里还在不动声色地打算着。
善和是林氏药业在h市开的分公司，但善和的老总不是从林氏出来的，听说是林氏某几位董事费好大劲搜罗来的人才，只是现在看来，这人才和总部不在一条心上。
三人进了大厅，小秦先往前台走去，前台站着两个正在聊天的女生，见他靠近就收起了话茬，微笑着问道：“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是济源制药的秦立，我们任总和林总有些事务要谈，昨天已经联系过林总助理了。”小秦把名片递了过去。
两个女生对视了一眼，高个女生先笑着伸手接过名片，接着说：“好的，您稍等，我们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在她说话的时候，另一个短发女生已经拿起电话拨了内线，时不时对着电话那头说话。
“张助理，有个任先生...嗯，好的...好的我会转告。”电话结束的很快，小秦正准备叫上两人上楼，还没张开嘴就被打断了。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林总正在开会，暂时没有时间。”
小秦皱起眉，分明已经约好的时间，现在突然变卦，不就耽误了他们的行程，他语气有些急地问：“我们和张助约好了今天上午十点的时间，你再打个电话联系他吧。”
“是的，但张助说有个临时会议，林总现在在忙，不好意思先生，麻烦您改天再来。”短发女生仍是微笑着说，话里说着不好意思，语气里却是明摆着的态度。
任帅眼见着前台的动静，和张易学对视了一眼同时走了过去，他伸手搭在小秦肩上，沉声问：“怎么了？”
小秦被这一拍吓了一跳，连着火气都被拍散了不少，他看向任帅低声说：“出了点问题，林总临时有个会议...”
分明知道对方公司是在故意下套，他们却只能被人坑上这么一把，他尽力压着语气里的不爽和点点沮丧，但还是被任帅听了出来。
任帅拍了拍他的手臂，眼神示意他先收收情绪，接着笑着对眼前两个女生说：“麻烦帮我再给张助打个电话，关于时间的事需要和他商量一下。”
“不好意思先生，张助和林总一起开会去了，这时候不方便接电话。”
听到这类拒绝时惯用的话术，任帅敲了敲前台，脸色不变地继续说：“我想最好还是打一个，我们的行程安排不出改天的时间，万一因为这事耽误到我们之间的合作，不知道张助是不是能担得起呢？毕竟这也不是林总想要看到的结果吧。”
短发女生脸上始终挂着的笑变得有些僵硬，电话那头张助确实只是说找个借口让他们改天来，但如果真的搞砸了他们话里的合作，最后层层怪下来难保不会在她身上扣一口黑锅。
在挨一顿批和丢掉饭碗的抉择中，短发女生选择了前者，她拿起电话对任帅说：“好的先生，请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