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酒满意地笑了,跳起来去扔了垃圾,又跑去洗手。

  简颂声看着他活泼的背影,觉得他跟前几天在筒子楼里出现的三花猫一样,生气的时候冲你凶巴巴的炸毛,阳光一灿烂又开始在脚下撒泼打滚儿。

  安酒蹭上了简颂声的车,本想着赶紧回酒店躺着和二狗聊聊简颂声然后蒙头睡大觉,但意外的被简颂声叫住。

  “你不是要对戏?”

  “对什么戏?”安酒疑惑。

  寂静的酒店回廊里,简颂声沉默地看着他,表情无奈里透着些失望,安酒猛地想起来。

  刚才说要和简颂声试床戏只是气一气吴松川的,没想到简颂声还当真了!

  “对!”安酒像忘记写作业的学生一样极力解释,“我刚才困晕了才想岔了,我是打算让你教教我的!”

  “困就算了,休息好了明天才能拍好戏。”

  简颂声就要进门,安酒抓住他的袖子,挤进他和门之间:“没有困,现在醒了。”

  他眼睛巴巴地望着简颂声,不介意突然的靠近让气息交融在一起,反倒轻轻掐了一下他的手腕,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回去换件衣服就来,等我。”

  简颂声喉结滚了滚,主动往后退一步:“去吧。”

  安酒粲然一笑,从他身侧钻出去,边跑边说:“一会儿记得给我开门!”

  回到房间,二狗立刻上来汇报:“安酒!你猜你猜简颂声——”

  “不猜。”安酒在衣柜里挑挑拣拣,最后换了套柔软的家居服,带上剧本,“等我晚上回来,我要听到他喜欢我的结果。”

  他三步并做两步地出门,突然在走廊里停下来,胃里一阵刺痛,过了几秒消失,安酒粗粗喘了几口气,才继续往前走。

  “安酒,你不舒服吗?”二狗问他。

  “可能这几天吃的太杂了,没事了。”

  “哦哦,那就好。”二狗问他,“要不要我给你实时汇报简颂声的好感度?”

  “不行,你这样太影响我发挥。”安酒敲敲简颂声的门,在脑海中同二狗说,“江智导演说了,演戏就是要全然忘我,全情投入。”

  二狗:“……”

  我看你就是想跟简颂声二人世界想疯了!

  门很快打开,安酒负手站在门外,一眼扫过去,立刻眯着眼睛冲简颂声笑了笑:“这么默契,你也换上家居服了。”

  简颂声侧过身:“先进来。”

  被允许进入私密空间所带来的满足感让安酒兴奋,在心中频繁地苍蝇搓手手。

  安酒随着房间中悠扬的轻音乐往里走,空气中蔓延着熟悉的男香让他更加飘飘然了。

  简颂声人设非常稳定,房间摆设是极简主义,非常不像要在此处长住两个月的模样。

  安酒小心打量,从玄关走进。

  真是好大……啊不是,好整洁一张床。

  “随便坐。”简颂声给他倒水,一回头,见安酒坐在了床上。

  简颂声:“……”

  安酒害羞撞撞膝盖:“不是和我对床戏吗?”

  简颂声:“……”他无奈地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你坐床上也可以。”

  “啊,你难道是要口头教我吗,”安酒失望地说,“这怎么教的会。”

  简颂声被他噎住,顿感答应安酒对戏是一个无比错误的决定,只好自顾自喝了一杯水,说:“动作导演明天会在现场教你,我能和你聊的主要是感情戏。”

  接着简颂声便翻出了剧本,安酒一看大事不妙,立刻说:“氛围没到位,我感情出不来。”

  “没关系,我们今天晚上只是浅谈,明天到了现场你可以和对手老师多多交流,包括导演的镜头语言……”

  安酒听他滔滔不绝,一张脸黑下来:“……”

  简颂声,我只恨你是块木头!

  接下来一个小时,简颂声逐字逐句,甚至对每个可能的镜头进行分析,安酒竟然也都听进去了,一点点和简颂声抠细节。

  “差不多就是这些。”简颂声总结。

  安酒已经从坐姿换到了趴姿,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做笔记,两条腿早就甩掉那碍事的鞋,翘在身后一晃一晃的。

  他低头写写画画,睫毛顺从地垂下来,简颂声沉默地等着,等纸上沙沙的动作停下来,才挪开了目光,装作在看剧本。

  “希望明天一条过!”安酒说。

  类似这种动作量比较大的强.暴戏份,十分消耗演员的情绪,简颂声也期盼:“一条过最好。”

  话说到这里也说完了,两人都没再开口,房间里的轻音乐重新有了存在感,轻柔地,缓慢地,像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暧昧发展。

  “我……”

  “你……”

  他们同时开口,顿了两秒,简颂声抬手示意:“你先说。”

  “我好像要回去了。”安酒说,“十一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