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是这样了,再多的流言蜚语也不会真正攻击到我的心了,那些污言秽语我早就见识过了,都伤不到我了。我钢筋铁骨,什么都不怕!”

  “贺哥哥,你要是把我想的太弱小,才是对我最大的侮辱。虽然我还是有抑郁症,要吃药控制,可我觉得我已经努力让我自己的心强大起来了。我哥为了我能做那么多,我也得为他做点什么啊,是不是?”

  陈晓勤这一席话,却是让贺瑱无言以对了,是他小看了陈晓勤的意志力。

  他眉眼弯弯地又夸了陈晓勤两句,让她好好继续学习,等自己周末回去抽查,便撂了电话。

  他朝着一旁一直关注着的宋知意摊摊手:“咱们都把晓勤想得太渺小了。”

  宋知意也附和:“确实如此,是我多虑。”

  贺瑱认可地重重点头:“我有时候发现,你心思的确挺重的,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面,也不跟人明明白白的直说。也许直说了,一切事情都迎刃而解了呢?”

  宋知意心底埋藏最深的便是对贺瑱的爱意,他望着面前眨着清澈眼眸等着他说出下一句的贺瑱,又忆起那晚贺瑱曾说过的话语。

  他抿了抿唇,终是赌上了一切的勇气开口:“贺瑱,我……”

  可贺瑱的铃声却叮叮当当地打断了他的话语。

  贺瑱对着他摆出个抱歉的表情,转头接起了电话:“怎么了,陆何?又有什么新的事情出现了?别告诉我有尸体就行。”

  陆何一愣,尴尬地说:“那倒没有,就是我就在刚刚看见网上有人出来抨击孙靖仁了,看着叙述就是晓勤本人啊!”

  贺瑱惊诧万分,连忙打开免提登录上去看了那篇文章。

  不得不说,陈晓勤在文字上的功底比她哥哥还略胜一筹,天赋中带着灵气,不过短短数十句话便将孙靖仁如何侵犯自己又致残,而后又在减刑出狱后来疯狂骚扰他们的事情抖搂了出来。

  即便是网上仍有人抨击陈晓礼的解决办法也不应该是杀人。但也有人说难道他们兄妹俩就只能等死吗?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社会的黑暗了,他们只能选择相信自己才能保护自己。

  贺瑱的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断了,他已然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件事情发酵了起来。

  在评论中,更多被孙靖仁害过的男性女性站出来发了声,他们以自己亲身经历去支持陈晓勤,为她发声。

  更有甚者查出了当年孙靖仁被判五年,却三年就因为所谓的“表现良好”而出狱,这件事也让人开始诟病起来了孙诚在后面出了多大的力。

  本就嫉恶资本主义家的老百姓们,更指责起来了孙诚教出这样的儿子,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开始自发地抵制起了孙家的产业。

  贺瑱在评论区里不停地刷着,时不时地惊呼一声“牛逼”。

  他啧啧称奇:“说实话,用舆论压力这法子我还是和唐谦学来的,没成想真的有用处。”

  如今女性意识觉醒,更多的人也站出来为陈晓勤发声,许多大V都转发了陈晓勤的文章。即便仍有谩骂的声音,可终归被心疼她的语句所掩盖。

  陈晓勤亲自给贺瑱发了条信息:贺哥哥,我厉害吧!你瞧,孙诚他要遭报应了。

  贺瑱抿着唇,胸腔中一腔热血沸腾着:晓勤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女孩子!

  陈晓礼会受到他应有的惩罚,但终归孙靖仁不应该以一个受害者的面貌死去。

  贺瑱压抑住心中的澎湃,转头看向宋知意:“看起来,我们成功了。”

  宋知意的表情也是轻松许多,唇边也有了淡淡的笑意,衬得他眉眼愈发精致了起来。

  贺瑱咧了咧嘴,忽而又想起了什么:“刚才你要跟我说什么话来着?”

  宋知意的动作一顿,心脏又忍不住快速跳动了起来:“贺瑱,我喜欢……”

第55章 风雪

  宋知意看着贺瑱闪烁了一下的目光,心知肚明他是有几分惧怕了,便话到嘴边改了口:“我喜欢你父母,很喜欢,很羡慕。”

  贺瑱似是松了一口气,可又仿佛期待落了空一般。

  他鼓了下腮帮,又说:“那挺好,他俩也喜欢你,你就多跟我去住就行。说真的,陆何跟了我这么久,他都没去过我父母家一次,你是第一个我带回家的男人哦。”

  宋知意听他这卖萌般的语气,也是心慢了一拍。他下意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又说:“以后呢?”

  “啥?”贺瑱没听懂,举着手机边继续刷评论边问,“以后你来玩啊,还能啥啊。说实话,那天我看我爸看猫的眼神,都比看我的亲,我也是挺无语的。”

  铁柱小小年纪折腾了好几个地方,可奈何胆子大,愣是去哪都吃的很香,没有一点应激的反应。

  天天也不在乎贺父对它有没有好脸,就叭叭地往前凑,弄得贺父成体冷着脸,怀里揣着个小猫崽子。

  宋知意每次看都觉得铁柱的性格像极了贺瑱,送到哪里都心大的能接受。只是贺瑱没铁柱那么钝感力重,到底还是心思细腻的。

  贺瑱如今也没什么太多事,不过还是整理着材料,在队里晃晃看看有没有什么可教给陆何的新内容。

  没等多久,陈晓礼的案子便开了庭。

  孙诚也和自己的律师商量了对策,还是如贺瑱所料一般,他们选择了去给陈晓礼出谅解书,来将自己立至一个大义灭亲的人设上,让孙家产业的口碑回春。

  到底而言,孙诚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更何况他还没有那么爱孙靖仁。

  当判决书下来的一刻,贺瑱亦是坐在台下红了眼眶——

  陈晓礼十七年,而杜诩作为帮凶则是五年。

  这远比他们预想的要好上许多许多,法外也有容情之地。

  如果他们真的能因为表现良好而减刑,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重新于光中相见。

  贺瑱走出法院大门,看见璀璨的阳光落于在场所有人身上之时,亦是伸出手想要触碰到那无形的光晕之上。

  他回过头,见到的就是在阴影里和律师说着话的孙诚。

  孙诚的脸上没有懊悔,有的只是看着自己股票跌停,怒骂孙靖仁死了也不给让他消停的话语。

  贺瑱深深地呼出了一口积压在胸腔里许久的浊气,转身上了车,宋知意已经在外面等了他很久了,要一同回贺父贺母家去,告知他们这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