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瑱点了点头,还是把铁柱从猫包里掏出来抱在胸前,铁柱也适时软糯地喵了一声,歪着头卖着萌。

  他就顺势把事情又和父母解释了一边,末了补充说:“如果不行,我再找人帮忙吧。”

  贺母回头看贺父的表情,贺父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却也问:“小宋养的?”

  贺瑱立马应声:“对,他养的,和他一样乖。”

  贺父看了一眼,背过身去就上楼。

  贺瑱叹了口气,抱着铁柱转身就要回去。

  贺母却是叫住了他:“这么冷的天,你再把猫冻坏了。放下吧,你爸的意思就是他帮你看着了。”

  铁柱暂时拥有了个新家,在偌大的房子里上蹿下跳地留下自己的气味。

  贺瑱看着它没什么异样,又回了家。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便自行驱车去了隔壁朝澜市。

  清早的高速上没什么车,只是横风有些大,小橙车在路上被吹得有些晃悠。

  没到八点半他就已经到了朝澜市刑警大队的门口,坐在车里给宋知意发了个消息:忙着呢?在现场还是在解剖室?

  昨天晚上那么着急忙慌地叫人来,恐怕不会给他们休息时间的。

  宋知意很快回复:在解剖室里呢,解剖已经基本完成啦。

  贺瑱看着这语气,非常肯定地回复:棠棠?

  宋知意手机发来的消息都透露出一股子不开心劲儿:老大,你怎么发现是我的?

  贺瑱不禁轻笑,又打字:发现不了是你才怪。跟你老大说让他休息一下,我给他点了个外卖送到楼下了,下来取。

  张棠棠没再回复,没多时他就见得一身白衣的宋知意插手下了楼。

  他如清风般,拂过每一寸土木,使枯涸陡然焕发生机。恰如那一次贺瑱远远地在小灰楼前看到的他,长身鹤立,一身仙气。

  贺瑱摇下车窗,扬了扬在半路买的早餐:“嘿,帅哥,你的外卖。”

  只有宋知意自己知道,他见到的这一眼,心中如有万千烟花绽放,怦然的心至此只为贺瑱再跳动。

  他明白,他真的太爱面前这个人了。

  宋知意的脚步有些停滞,可待他反应过来后,却是疾步走来,拉开了车门,带着一身寒意抱了贺瑱一下。

  贺瑱手上拎着东西,生怕豆浆洒宋知意一身,只能将两个胳膊尽可能地举高不碰到宋知意。

  但他没有想办法推开宋知意,只是过分担心:“怎么了?身上这么冷?他们朝澜市这么穷,都不带给你们开暖气、开空调的吗?是不是他们恶心、欺负你了?给你穿小鞋了?咋这么委屈呢!”

  宋知意不言,又深深地汲取了一下贺瑱身上的味道,轻轻地松开了他:“没有,解剖室是凉一些的,毕竟要存放尸体。没人欺负我,不委屈。你……怎么来了?”

  事事有回响,句句有回音。

  贺瑱把有些凉了的早点塞给宋知意:“当然得来了,我又不放心你在这。”

  宋知意信,但也不敢信:“到底是怎么了?”

  贺瑱叹了口气:“死者孙靖仁,是之前陈晓礼家的那个跟踪犯,甚至咱们支队里的小警察闻也都在上周三的时候,因为抓到他在陈晓礼家门外做坏事,而训斥过他。更有甚者——”

  他抿了抿唇,还是将陈晓勤的事情与宋知意和盘托出:“他应该才刑满释放,之前是□□过陈晓礼妹妹并致残的……凶手。”

  这些事情马上在对孙靖仁的社会关系调查中,会被剖析得一清二楚,不再是秘密。

  “你怀疑陈晓礼?”宋知意喝了一口温热的豆浆,又说,“确实如此,这么看他的嫌疑最大。”

  贺瑱不吭声,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我不想怀疑他,陈晓礼是个很不错的记者,我很欣赏他。但是……不论怎么看,他的嫌疑都正如你说的,是最大的。”

  宋知意咽下最后一口早餐,点点头:“尸检报告我现在确实也不能给你,这不符合章程。但如果两个市合并侦查,你的权力就会大很多。”

  贺瑱认可地抿了抿嘴:“我知道,行,你去忙吧。”

  宋知意却是皱皱眉:“你就为了跟我说这事来的?”

  贺瑱一挑眉,摇摇头:“不啊,我不是说了我来送外卖的。怎么样?下次还需要吗?”

  宋知意怎会信?

  站在原地,他就等着贺瑱继续解释。

  贺瑱缴械投降:“我来协助调查。当然,顺便还是送外卖。”

  宋知意转身就走,贺瑱锁了车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张棠棠看到贺瑱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整个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你你”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囫囵话来:“老大,你、你怎么也来了?”

  贺瑱把给她也带的早餐放在了桌子上,偏偏头又摊了摊手。

  宋知意适时地接下了话茬:“他来给我送外卖。”

  张棠棠的眼神在贺瑱与宋知意之间来回流转,本来困顿发蒙的眼中都要迸发出炽热的光芒了。她摸了摸下巴,默默念叨了一句:“确实好磕。”

  贺瑱看了几眼尸体后,就下楼去走手续了。

  朝澜市刑警大队如今正乱着,队长离职,最有望提升的副队长却在外追寻一个连环案。法医也请了长假,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给贺瑱办手续的小姑娘甚至还不怎么熟悉,折腾了半天才顺利完成。

  贺瑱上下扫视了一眼整个刑警大队散漫的场面,不由得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