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到这一步了,坚持就是胜利,她想了想,努力推销自己:“我会背诗,也会作诗。”

  四爷却是没有预见这个回答,回过味来,点了点头。

  他重新望向她。

  年娇懂了,老板要她表演才艺。这不是鼓励的眼神是什么?

  都说遇诗要即兴,会即兴的才是大佬,不过,大哥给她准备的诗篇,好像没有涉及新婚夜的。

  年娇埋头苦思,有了。

  不会原创那就背嘛,她眼睛一亮,特地选了有关新婚的场景。

  背完,她眼眸亮晶晶地准备接受夸奖,传闻王爷喜好风雅,她苦背四年,成功包装出才女名号,这些够不够吸引人?

  回答她的是冗长的沉默:“…………”

  帐暖?芙蓉?

  这是在暗示他?

  心底窜起微弱的火苗,烧得他喉结微滚,眸色压深,冷冰冰的样貌生出裂痕。

  片刻,四爷终于动了。

  年娇倒在婚床上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小小惊呼一声,眼睛睁得老大,一眨不眨看着俯身的男人,紧张地想难道是她露馅了?

  应该没有那么快,那就是四爷对她背的诗很欣赏了。年娇心弦一松,迷迷糊糊想着自己的抱大腿计划,要让老板开心满意才行……

  她灵光一闪,对着近在咫尺的薄唇啃了上去。

  .

  年娇后悔了。

  后悔得哼哼唧唧,她欲哭无泪摸了摸唇瓣,上面有个细小的裂痕。

  不就是亲得重了点么,为什么老板的报复心那么强烈,一点也不懂心疼妖!

  作为建国后硕果仅存的桃花妖,年娇可爱惜自己,谁知道一朝穿越失了法力,再不能用法力滋养脸蛋了。于是她小心翼翼,平时洗脸大力都不敢,结果一朝嫁人,被男人又捏又揉,还啃出一个口子——

  好亏。

  年娇愁云惨淡,累得入睡之前,还在气自己没力气亲回去,否则非把他啃出两个口子不可。

  四爷察觉出年娇在生闷气,下一秒,美人便酣睡过去,眼尾和鼻尖是来不及褪的深红。

  他从汗湿的被窝坐起,发了会愣,知道自己折腾过了。以为年娇是在气这个,四爷罕见地升起陌生的情绪,犹豫片刻,把腕上的佛串叠在一旁,褪下扳指,磕磕绊绊给她擦了脸和身。

  很快,这股情绪消失无踪,他望了望熟睡的年娇,躺在她的身旁阖眼入眠。

  亲王侧福晋乃正式记入宗谱的身份,譬如年侧福晋入雍王府,算是正式嫁娶,唯有规格、仪制不比嫡福晋。康熙特意批了四儿子三天婚假,四爷却已习惯生物钟的存在,早上醒来,天色尚且黑沉。

  唯有脖颈沉甸甸的,像压了几斤重的石头。

  垂眼看去,一只手臂放肆地横在上面,色如白玉,点缀着三三两两的红痕。

  新娶的侧福晋半个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黑发如瀑,脸颊柔软,钻入鼻尖的是甜腻桃香。

  “……”

  王府上下都知道他重规矩,从前去哪个房里,妻妾都与他老老实实分被褥睡,无人敢行逾越之举。

  他叫了一声:“年氏。”

  年氏不理他。

  四爷盯着年娇看了好一会,皱起眉。

  ……才十六的年纪,又刚来陌生的王府,不必过多苛责,他想。

  轻轻地拨开年娇的手,塞进被褥中,又花费了好一会儿,挪开睡得正香的脑袋,端端正正靠到另一边的软枕上。最后掖好锦被,免得人风寒着凉。

  做完这些,脖颈酸意袭来,等到站起身,脊背泛起细密的疼——

  这等感受,他活了三十三年从未有过。

  四爷脸一僵,也不唤苏培盛伺候了,慢慢地穿戴完毕,抬步往外走。

第2章 栖桃院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苏培盛惊讶地迎上:“王爷?”

  跟着年娇进府的嬷嬷婢女候在一旁,皆是垂头肃立。

  苏培盛眼尖,一眼发现主子的唇色比往日要深,未等他反应过来,四爷吩咐道:“先去书房,等时辰到了再来西院。”

  新人圆房后需给嫡福晋敬茶,才算正式有了名分,爷这话,是要陪着一起的意思了。

  苏培盛立马回:“是,奴才这就传膳。”

  王爷的语气、神色与昨天无甚区别,出门的动作干脆无比,也不见对年侧福晋有多少留恋。苏培盛就嘀咕起来了,这到底是上心还是不上心?

  转念一想,不管上心还是不上心,单凭年家与赐婚圣旨,王爷绝不会亏待这位。要知道年侧福晋住的西院,是整个王府仅次于福晋的院子,生了三阿哥的李侧福晋多次讨要,爷都没有准许。

  跨出院门的时候,苏培盛亦步亦趋,忽而听四爷道:“日后……这里就叫栖桃院。”

  栖桃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