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奇迹吧还是,谁知道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走向。

  譬如他的宿主身份。

  陈子轻装作不经意间抓获徐呈的视线,徐总没紧急避开,而是和他对视,向他投来叙一叙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总不至于是也发现他是徐敛之了吧?看样子不像。

  陈子轻小声告诉商晋拓:“我去跟徐总说几句话。”

  商晋拓在和友人说话,闻言就摸了摸他的头发:“好。”

  陈子轻礼貌地向商晋拓的朋友点点头打了招呼,就去徐呈那边:“徐总。”

  徐呈的面庞半明半暗:“子轻,恭喜你,新婚快乐。”

  陈子轻礼尚往来地回了声:“谢谢。”

  徐呈看青年一身合适的白西装,领口打着精致的领结,头发打理得很自然,又乖又干净,他没意义地想,今天好几个瞬间都让他以为见到了敛之,真像,像到犹如一个人。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

  陈子轻说出他潜藏的后半句:“还是跟商董对不对?”

  徐呈哑然:“缘分天定,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这句话的实体。”

  陈子轻倒不那么觉得,他自我感觉吧,三分天定,七分人为——那些解不开散不掉的缘分,谁知道是不是一场蓄谋已久呢。

  徐呈问他最近过得好不好,得到答案后便放下心来。

  怎么会过得不好,青年眉眼间没半点郁气和忧愁,晴空万里。

  徐呈闻着他身上那股商晋拓常用的冷香,额角突跳了几下,想起一件事来:“子轻,你出车祸的事,让商董给你查了吗?”

  陈子轻转手上的戒指,查什么啊,谁撞他的,出于什么原因他心里都有数,难不成他还能咋咋呼呼的跑去报警啊?别逗了,过了这么长时间,没凭没证的,这里头牵扯到的东西很多,他哪可能那么天真。

  再者说,他的目的也不是要那个肇事者伏法。

  他不想提,他想看商晋拓以后会不会主动拎出这件事,给他个所谓的交代。他不信商晋拓至今都不知情。

  虽然他自己做那四分之一任务时,也会把那件事利用起来就是了。

  到时他就提啊,问啊。

  想赎罪是吗,可以,枪在这。

  陈子轻收拢开叉的思绪。

  “我查不到,沈不渝那边也没线索,不过,”徐呈说,“你让他查,他是能查出来的。”

  陈子轻很快就品出徐呈的心思。

  能让沈家,徐家都查不出蛛丝马迹,这种遮天式的势力,能做到的……几乎已经明确指向。

  “再说吧。”陈子轻敷衍。

  徐呈顿了下:“他对你是认真的吗?”

  陈子轻巧妙地反问:“你怕他和别的人一样,想从我身上找你弟弟的影子?”

  皮球被青年踢到了徐呈脚边,青年还嫌不够近,又踢了一脚。

  “他喜欢你弟弟吗?”

  徐呈沉吟片刻:“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那不就得了。”陈子轻说,“你弟弟不是人民币,人人都喜欢的。”

  徐呈笑容宠溺:“这话他也说过。”

  陈子轻并没有差点就脱口而出一声“哥”,他不会自脱马甲认亲的,不违规他也不会脱,徐敛之已经死了,尘归尘土归土,现在只有陈子轻。

  徐家跟陈子轻没关系,何必多此一举呢,真要把徐呈也卷进来,对他没好处。

  徐呈看着明显发呆的青年:“子轻,你换手机号了对吗。”

  陈子轻回神:“啊,对。”

  徐呈问道:“方便给我你的新号码?”

  陈子轻说:“我感觉没有那个必要。”最好别有来往了。

  徐呈眉间一拧:“是商董不准?”

  “跟他没关系。”陈子轻严肃道,“是我自己的意思。”

  徐呈不觉尴尬失了脸面,只是暗自压下泛上来的苦笑:“我认为我们已经是朋友。”

  陈子轻表情认真:“朋友也分很多种,有些朋友不需要联络。”

  “你说的有道理。”徐呈朝一个方向看了眼,“回去吧,你和我说这么久,你丈夫该有意见了。”

  陈子轻无语:“怎么会,我是结婚,又不是坐牢。”

  徐呈满是歉意:“那是我小人之心。”

  陈子轻摆摆手就走,头也不回。

  徐呈在原地站立许久,就那么目送青年走向自己的新婚丈夫,他心下生出无限怅然和孤独,于情于理,再见都就该叫一声商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