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绞尽脑汁:“你哥就你一个弟弟,逢年过节的我们总会坐一桌吃饭……”

  算了算了,直接点吧。

  “如果你又想不开,把命给整没了,我是不会伤心的,你死后,我和你哥天长地久,偶尔会被沈不渝谢伽月骚扰,至于你,什么都不是了。”

  陈子轻话音一落,就见商少陵偏过头,唇高高扬起,笑着说:“知道了,我不会死的。”

  随着商少陵开口,虚空的提示终于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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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轻目睹商少陵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他擦擦脑门上的汗,咕哝了句:“你会死,只是没到时候。”

  余光冷不丁地瞥到旁边有个人,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过来的,陈子轻不确定他听没听到自己刚才的话。

  管家问他还吃不吃,他摇头,傻坐着。

  管家说:“大少爷在玫瑰园。”

  陈子轻撑着桌面站起来:“我去看看。”

  管家应了一声,带他去了玫瑰园。

  这个时间日光还没怎么升起来,天地间的朦胧褪得不彻底,残留的部分像细纱。

  陈子轻呼吸着清冷的空气走向背对他的男人,他在后头怵了会,斟酌着打破微妙的沉闷:“你弟弟走啦。”

  商晋拓的声音夹在水流洒落在花枝上的声响里:“车刚开出去,你想留他吃午饭也可以。”

  陈子轻:“……”

  商晋拓不会把商少陵的话听进去,也觉得他和那几个关系不纯吧?

  不至于,商晋拓才没那闲工夫呢。

  陈子轻走到他面前,仰起头看他,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商晋拓从上往下的目光从半阖的眼帘下溢出,小妻子对他伸出一只手,说了句话——

  “你那会儿把我的手握疼了。”

  商晋拓作出沉吟神态:“撒娇?”

  陈子轻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不是,没有。”

  商晋拓微弯腰,他将距离拉近,气息擦上年轻人的眉眼:“不是?没有?”

  那尾音有几分性感,听在人耳朵里,有股子逗弄的意味。

  陈子轻把脑袋垂下去,他瞟着旁边水淋淋的玫瑰,嘴里吞吞吐吐:“我们还没到我对你撒娇的程度。”

  他没注意到商晋拓的面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就连商晋拓本人都没及时察觉,他发出疑惑:“同床共枕都不算,那怎么才算?你告诉我。”

  陈子轻心跳加快,他把伸在半空的手放下来,岔开话题说:“我对沈不渝和谢伽月,就跟对你弟弟一样,没其他心思。”

  商晋拓也学他岔开话题:“这一园子的花,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就剪什么颜色的回去,拿个花瓶养着。”

  陈子轻说:“那很快就枯了。”

  “很快是多块?”

  陈子轻有种商晋拓问的不是玫瑰花期长短的错觉,他讷讷无言,后脑勺还一阵阵的冒凉气。

  “挑花吧。”商晋拓叫管家去拿剪刀。

  陈子轻冲他挺拔高大的背影喊:“你才出差回来,上午不补觉啊?”

  商晋拓没回头:“那段时间的持续高热让我有了后遗症,我现在有睡眠障碍,一个人没办法入睡。”

  陈子轻将信将疑,紧接着就冒出一句:“要不……我陪你?”

  商晋拓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来。

  男人皮相太好,哪怕不做任何表情,依旧让人移不开眼,他的气质是高高在上的,没半分亲和力。

  没表情地看人时,狭长的眼微微垂下来,又冷,又傲慢。

  然而他给出的回答却是:“那就麻烦太太了。”

  陈子轻嘀咕:“这么客气干什么,你睡着了以后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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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少陵浑浑噩噩地回到国内,他剃掉胡渣将自己打理干净后照常上班,医院同事看不出他的异常,但老院长把他叫去办公室,让他休息几天。

  “我不需要休息。”

  “这不是你需不需要的问题,少陵,你该为病人负责。”

  于是商少陵在公寓躺了几十个小时,接了朋友一通电话前去吃饭,他把自己灌醉,在洗手间吐得昏天暗地,呕出血丝。

  徐呈闻讯过来,问他知不知道陈子轻在哪,半天都没问出结果,只好继续等自己人的查找消息。

  徐呈走后不久,头戴棒球帽的谢伽月在洗手间外站立,商少陵原本是在四处寻找敛之,他去国外找商晋拓求助,回来后的状态背后透露出了个信息。

  敛之人在国外,在商晋拓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