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以为他能消停了,哪知他突然问:“我们做过?”

  随后就自问自答:“结婚几个月了,不会没做。”

  陈子轻怕他还要问别的,赶紧撒娇:“我手都举酸了,你到底渴不……”

  张慕生轻描淡写:“捧给我。”

  陈子轻头皮炸裂,张慕生以前没提过这要求,受了伤,脑子不清醒了,癫上了?!

  见男人面露不耐,他颤巍巍地捧了捧。

  张慕生对着虚虚贴上他面部的清香,轻啄几下,混杂着浓重苦涩药味的舌面压上去,喉头上下一滚:“既然你是我老婆,那我说我是你情夫,你为什么不否认?”

  “算了。”

  不重要,先喝。

  喝了两口就没了动静,眼闭着,昏了过去。

  原本凹陷的面部肌肉恢复,唇齿松开,小小的淡粉色黏着一层被爱护过的湿润。

  陈子轻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地咕哝:“不能喝还喝。”

  说着就凑近张慕生,呼吸打在他面颊一侧的伤口上面,轻轻地吹了吹,叹口气。

  后半夜,陈子轻给张慕生压压被子,捉着他垂放在床边的手捏了捏,拉起来,亲亲他食指上的齿痕纹身,咬了一口,用了点力道。

  张慕生似是感受到了疼痛,眉间拢出阴影,陈子轻在他耳边说:“睡吧。”

  他还皱着眉。

  直到他老婆趴在他身边,手臂横上他的腰做出一个将他环抱的弧度,他的眉头才慢慢舒展。

  像是吸取到了安全感,灵魂终于安歇。

  .

  到第一天,张慕生的双手双脚都能动了,可还是不认人,不记事,时不时说出些颠三倒四的话来。

  张母差点当场撅过去,医生说的什么专业名词她听不懂,只听出儿子现在的情况不是永远的,他会好。

  能好就行。

  不只是张慕生爸妈,望向春也松口气,她比哪个都怕弟弟过得不轻松。

  接下来就看张慕生养伤养得顺不顺利了,望向春暂时都不回西宁,说死都不会回去,她不放心,得等医院的各项报告都让她过了眼,等张慕生出院了再说。

  张慕生恢复得比医生预料的要好要快,他先是能坐起来点,再是慢慢站立,在病房里走上一小会。

  到了医生说的术后反应一般时限,张慕生仍旧没恢复车祸前的记忆。

  陈子轻不着急,他安抚焦虑到睡不着觉,上火害了嘴角的望向春:“那只是大概的天数,不是说都会在四五天后清醒,姐,咱再等等看,再说了,慕生哥这样儿也没啥事,他想着我呢。”

  水房人来人往,都是怀揣心事的家属,望向春给个大哥让路,在水龙头下接热水:“他就认出了你。”

  陈子轻嘴里吃着糖:“我是他媳妇嘛。”

  望向春见水瓶里的水接得差不多了,就给塞上塞子:“他爸妈心里怕是不好受。”

  陈子轻含糊不清:“那跟咱没关系,又不是我拦着他,不让他认出来。”

  望向春“哎”了一声:“总之你注意着些,别在一老面前表现出他们儿子更亲你的样子。”

  陈子轻嘀咕:“好嘛。”

  姐弟俩出了水房,边走边闲聊,陈子轻望见了孟于卿,眉心蹙了蹙。

  望向春眼神询问,他找了个事把她支走,自己拎着水瓶往病房那边去。

  短短几天下来,孟于卿给人的感觉成熟内敛了一些,仿佛出鞘的利剑收入华贵的剑鞘,眉眼间没泄露什么情绪,他主动提起这起肇事案件的进展和咨询过专业人士的大概走向,以及当事人和亲属的愿想。

  还有就是,肇事方的家人不会再来医院闹,走流程期间,他安排了人关注,有需要,他会出面。

  孟少爷在这起突发事件后续的态度上挑不出毛病,他大概不会再乱喝酒了。

  陈子轻只听不说。

  孟于卿对他的沉默有些棘手,沉了沉气,换了个换题:“你丈夫后期的康复上有什么能帮到忙的吗?”

  陈子轻这回给了回应:“有需要我会跟你说。”

  孟于卿的脚步顿了半拍,侧低头深深看他:“我以为你会疏远,无视我。”

  陈子轻说话直白:“关系不要白不要,没什么比我丈夫的健康重要。”

  孟于卿没按住内心见不得人的负面情绪:“那你没想过,你接受了我的心意,他知道了会吃醋,会介意?”

  陈子轻不想讨论,却没敷衍,认真道:“比起这个,他更想以好的身体陪我到老。”

  孟于卿凝视他瘦了圈的脸:“水瓶重不重,我给你拎。”

  陈子轻不领情:“不用。”

  孟于卿停下来,看他往前走,越走越远,知道他要去照顾丈夫。孟于卿了解过那男人的伤情,这场车祸会让他出现永久性的后遗症,据孟于卿所知,目前相关部门还没收到对方的伤残鉴定申请。

  那他的前任怎么办。

  一个长期被养着的人,如何照顾人,怎么学,从哪开始学,学得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