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青山在,不怕被柴烧。

  林疵完全可以慢慢等,他家又没有通过肮脏手段富起来,不会遭反噬。

  陈子轻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王禹,我不能一直在房子里待着。”

  “怎么,”王禹阴阳怪气,“你掐指一算,算到情夫的方位了?往南还是往北?”

  “往北!”

  陈子轻凭记忆去乱葬岗,他废了很大的劲才找到密道。

  王禹不快不慢地跟着他进去,他们来到地下石室,只见到两口空棺材。

  财宝一个都没了。

  邱家家大业大,不嫌钱多。

  陈子轻抚摸棺材边沿的纹路,他记得去年在鬼楼做222自制小任务获得了一份,关于岳起沉的个人资料。

  其中有提到,僵尸只有遇到特殊的情况才会死,而后在新的皮囊里醒来,俗称——换壳。]

  陈子轻期盼老僵尸挣脱邱家的巫术,找了个新壳子住了进去。

  稍微走了下神就没了王禹的身影,陈子轻四处张望,在岳起沉的棺材里找到了他:“出来。”

  王禹翻身趴着。

  陈子轻脚踮起来,半个身子挂在棺材边上,他把手伸进棺材里,使劲去扯王禹的大衣领子,薅对方的头发。

  “别薅了,毛都让你薅光了。”王禹捉住少年的手,嬉笑道,“棺材挺舒服的,进来躺躺?”

  回答他的是一个白眼,他哈哈大笑:“总算是不死气沉沉了。”

  陈子轻怔了下,闭嘴把头转开。

  “天天耷拉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急着给亡夫收尸。”王禹从棺材里出来,“走吧,接着找。”

  .

  乱葬岗没线索,陈子轻只能漫无目的地四处走动,途中不时找222要小任务,企图拿到岳起沉的最新动向。

  “小师叔!”

  让陈子轻倍感意外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充满了惊喜。

  “阿弥陀佛。”陈子轻惊讶地转头,“与灯?

  郊外荒凉,与灯背着布包一路跑近:“小师叔,呜,小师叔,真的是你,这几个月我们打你电话打不通,找你也找不到,大家都急死了,你没事就好,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陈子轻好一通安慰:“你怎么在这?跟你形影不离的长明呢?”

  “谁跟他形影不离了?!”与灯嫌弃地重重哼了一声,他吸着鼻子说,“小师叔,你不知道,我最烦他了,他仗着比我早一个多月进寺庙就欺负我,管着我,做早课都要监督我读了多少经书,晚上睡觉还抢我被子……”

  陈子轻听与灯数落了长明半天不是,毫无防备地听他说:“小师叔,方丈圆寂了。”

  他大惊失色:“阿弥陀佛……怎么会……我师父他……”

  与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事情经过,那晚方丈把僧人们都叫过去,他给大家上课,告诉他们佛渡有缘人,只渡有缘人。

  后半夜,与灯出门撒尿看见方丈屋内有灯火,很明亮,他就敲门进去,那时方丈坐在蒲团上面,没了气息。

  陈子轻抠动垂落的手指,他想和老方丈学东西的计划,没机会实现了。

  “方丈好像是知道自己要走了,才给我们上课的。”与灯悲伤地说。

  陈子轻眼底闪了闪,老方丈只怕是窥探到了天机,便让小徒弟尽快入世了却心愿,每天抄经书是压制幻象。

  陈子轻心情复杂,他起初只以为方丈看出他入世后变得浮躁,叫他日复一日的坚持抄经书,有益于他的情绪管理,还有就是坚固佛心,让他将来解决二惑后还想修佛的时候,能有回头路。

  没想到方丈算到了他的结局。

  陈子轻想,老方丈不仅窥探天机,还试图凭一己之力对抗天意,因此遭到了惩罚,走了。

  与灯好奇道:“小师叔,你和我大师兄见过面了吗?”

  陈子轻摇头,大师侄在国外,他们一直都没有打交道。他有种感觉,那位可能也算出了什么,所以才出国躲避,不再回来。

  可是……逃得掉吗?

  四叔四婶一家不就在跑到国外后遭遇的事故。

  陈子轻挠几下后颈,邱家在改变物种往僵尸方向发展,肯定不可能照顾到直系旁系所有人,只让核心成员脱离报应。

  当陈子轻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的时候,与灯已经跟王禹打了起来。他头疼地看他们打。

  与灯的头被王禹摁在污水坑边时,陈子轻出声道:“王禹,松手。”

  王禹手上动作停了停:“他抓我脸的时候,你怎么不阻止?”

  紧跟着就红了眼眶,怨恨地歇斯底里道:“你偏心!妈妈,你偏心!”

  陈子轻的耳膜有点疼,他明白,邱宜雪这个副人格的逆鳞是,原主母亲偏心。

  “没有偏心。”陈子轻把王禹拉到一边,“那水坑多脏啊,与灯是我小师侄,我怎么能不管呢,至于他抓你脸,那会儿我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我要是看见了,怎么可能不拦着他。”

  王禹冷笑。

  陈子轻让他低头,他看起来很乖地配合:“妈妈是要给我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