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解释说:“我没那么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误会你,毕竟荒郊野岭的,只有路过的车辆……”

  王禹兴味地打断:“觉得自责就跟我和好。”

  陈子轻不接这话。

  “我有时候觉得你很聪明,懂得审时度势,知道怎么利用别人让自己达成目的,有时候觉得你最笨,眼下这形势,你不把我这个仅有的帮手供起来,还敢晾着,我看你是真不怕我被你气到了方寸大乱,让邱宜雪趁机给逼下去,换他上。”王禹将温热的烤鱼给眼前人,“吃吧。”

  陈子轻分一半给他。

  王禹夸张道:“哟,这是谁家的小菩萨啊?”

  “别贫了,你和我走的路一样多,不累啊?”陈子轻吃着鱼,差点让刺卡到,他从嗓子里拔出一根刺丢掉,“快吃吧,吃完我们休息会。”

  陈子轻在心里唉声叹气,他睡得很死,半点都没察觉到王禹烤了条鱼,摘了一把果子。

  除了身高,他们在体能上也悬殊。

  .

  陈子轻填饱肚子就舒服了,浑身上下也不再缩着拧着。他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划动,直觉告诉他,岳起沉没有被邱晁困住,而是在国内的某个地方。

  至于岳起沉为什么没凭着僵尸的能力找到他,是因为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意识。

  最后一个猜测的依据是……岳起沉在出租屋徒然昏迷后的状态显示。

  陈子轻把树枝对着地面戳了戳,王禹不是邱宜雪,手上没有能用的资源,怎么办呢?

  “噌”

  突有金属声响。

  “邱宜雪能用的资源都在邱晁眼皮底下,有个屁用,”王禹拔掉小手电状的金色打火机盖帽,抠了下,将窜出来的一簇火苗抵着不知何时堆积起来的柴火堆,“过来烤烤火。”

  陈子轻把手放在火堆上面,嘀咕道:“跟古人似的。”

  王禹站起身,脱下大衣举起来,放在距离火苗有点距离的位置:“这叫随机应变,适者生存。”

  陈子轻没脱外套,他就这么穿着烘:“所以我们能悄无声息的回国吗?

  王禹俯视他遗言:“你怎么确定你情夫不在国外哪个地方?”

  陈子轻没有费心长篇大论地分享自己的分析,只说:“我想回国。”他仰起头,眼睛很亮,目光定定的,让被他注视的人感到了莫大的真诚与依赖,他说,“只能靠你了。”

  王禹露出一口白牙,坏坏地笑:“这样,你亲我一下,我想办法带你回国。”

  陈子轻说:“你已经答应了要带我找我的情夫,天涯海角上天入地,都要带我找到人,你还欢迎我在你支配这副身体期间榨干你的价值,怎么又要另外提条件?”

  王禹赖皮道:“你就说行不行。”

  陈子轻:“不行。”

  王禹周身的气息立刻就变了,气氛也压抑起来。

  陈子轻烦躁地啃起嘴角。

  就在他把嘴角啃破皮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被王禹丢过来,他下意识去接。

  是他做小和尚时挂在脖子上的长串佛珠!

  “这玩意在邱宜雪的保险柜里,密码是我试出来的。”王禹得意洋洋,“他邱宜雪在乎的数字也就那几个,我能用这副身体以后,第一时间就去书房开保险柜。”

  陈子轻怔怔道:“怀表呢?”

  王禹疑惑:“什么怀表?”

  陈子轻听他这么问,就失望地叹了口气:“我还有个怀表,跟手上戴的佛珠。”

  王禹将长串佛珠挂到他脖子上:“行了,别又要这个又要那个,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处境,能拿回来一个就不错了。”

  陈子轻闷闷不乐。

  王禹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再这死样,我马上就把你丢在这里走人。”

  嘴上这么说,王禹却没半分要走的意思,他困顿地打了个哈欠:“不错不错,衣服都烘干了。”

  下一句就前言不搭后语:“是你自己要跟邱家作对,你本来跟他们是一体的,利益共同体,只要你换个思维,肯丢下那怪物情夫,哪会有这种苦逼的烦心事。”

  道理很浅显。

  陈子轻喃喃:“我做不到。”

  王禹不爽地“啧”了一声,他转身背对火堆烘后面的衣裤:“不知道享福,自作自受。”

  陈子轻安静地摸了摸挂在身前的佛珠,捏着,一颗颗地转起来,两片带着血迹的嘴里念出经文。

  虽然东西跟珍贵,单东西的原主更珍贵,事有轻重缓急。

  还是要先找岳起沉,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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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陈子轻站在国内的土地上面,他回来了。

  王禹怎么办到的呢,他认识一个富家小姐,找对方帮忙让他们混进私家飞机,他们就这么回到了国内。

  陈子轻呼吸裹着雪花的冷空气,胸腔里冲撞着一股热血,他对找到岳起沉满是自信。

  一张钞票从他眼前飞过,接着是王禹追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