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吐掉瓜子皮:“不打死留着过元宵吗?”

  陈子轻:“……那我打死了弄哪啊?挑出去吗?”

  梁云说:“放被窝里,搂着睡觉。”

  陈子轻:“……”

  他缩回头关上窗户,撇着嘴跟梁津川告状:“津川,你听到了吧,小云她现在是不是变了,会怼人了。”

  梁津川靠着椅背:“只怼你。”

  陈子轻疑惑:“为什么?”

  梁津川说:“你傻,你是她嫂子,二选一,你自己挑一个答案。”

  陈子轻自动跳过这个送分题,他往梁津川左手边的桌面那里看,眼睛一瞪:“蛇呢?”

  “完了完了,蛇躲起来了,”陈子轻急得团团转,“我喊小云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啊,你不打蛇你……”

  梁津川老神在在:“你是一家之主,没你的明确指令,我敢?”

  陈子轻对他的胡扯翻了个白眼:“快找蛇吧,找不到我今晚就没法睡了。”

  梁津川抬了下脚:“在床底下。”

  陈子轻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往里打量:“真在。”他站起来说,“你在这看着,我去厨房拿火钳子。”

  说着就匆匆跑了。

  梁津川揉眉心:“打个蛇,需要什么火钳。”

  他拿了放在墙角的拐杖,伸到床底下,随意横扫两下,蛇就遛出来了。

  .

  陈子轻火急火燎的带着火钳赶回屋里,那条毒蛇已经死在梁津川的拐杖下面了。

  他心想,这拐杖不能要了。

  说出来的话是:“哥哥,你太厉害了吧,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厉害的人呢,越来越爱你了怎么办。”

  梁津川阖上眼眸。

  陈子轻把火钳一丢:“是要我亲你啊?”

  梁津川说:“是要你闭嘴。”

  陈子轻无声地吐槽:“不解风情。”

  梁津川用拐杖挑起蛇的尸体,陈子轻立马避让,呼吸都屏起来了。

  “等等,津川,别扔。”陈子轻忙说。村里人吃东西不讲究,尤其是苦惯了随便惯了的老人,他担心有人把死蛇捡回去炖汤。

  陈子轻想了想:“埋了吧。”

  梁津川:“麻烦。”

  “我挖坑。”陈子轻去找铁锹,在院子里的一个地方,

  梁津川看他站在小土包前:“要烧香拜一拜?”

  这时正好有烟花声,不知道是哪家放的,反正今年少不了,毕竟条件越来越好了,烟花不再是暴发户的私有物。

  陈子轻仰头瞧夜空展开的花朵:“明年我们也买烟花吧,去郊外找个空地放。”

  现阶段的大城市也能放烟花炮竹,还没禁。

  梁津川说好。

  ……

  烟花放到凌晨,炮竹声震耳欲聋。

  2008年了。

  陈子轻醒了,他不是被炮竹吵醒的,是被梁津川掐醒的。

  这一刻陈子轻迟钝地知道他为什么总是担心梁清川会偷摸给他打激素药了,因为梁金川睡觉的时候喜欢抓着他,抓着那一小块软肉,一抓就是一晚上,清醒着的时候喜欢咬,喜欢叼在嘴里,喊他小妈妈。

  所以他害怕,质疑完全都是有依据的。

  那个于太太死了,陈子轻就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梁津川如何都不可能让他有生命危险。

  陈子轻小心地让梁津川把手指松开点,别抓那么紧。

  梁津川眉间不悦的拢起阴影。

  陈子轻看不见,他只听出梁津川的气息从平稳变得微沉,随时都要醒来。

  真服了,掐着吧。

  .

  照理说,初二要拜新灵,陈子轻还以为梁云不办,毕竟她不喜欢亲戚之间的来往拉扯。

  没想到她办了。

  她甚至主动找村里面会做大锅饭的人来帮忙,客客气气的跟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