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两手合并拍蚊子:“对呀,你干嘛,要进来吃呀?”

  啊呀,声音又夹上了。

  陈子轻不蹲着了,他在墙上的小竹篓里掏了掏,掏出几张报纸和一点草纸,选了后者。

  上好出去一看,宁向致在后院整理用过的盐水瓶。

  “宁大夫,我们把药的价位都贴上标签吧。”陈子轻,

  【你叫他向致哥】

  陈子轻默默换称呼:“向致哥,我听说城里的大药房都是这样的,咱也学好不好。”

  宁向致挑眉,好不好?新语法。刚才带上“呀”的打情骂俏也是,娇滴滴的。

  “多此一举。”宁向致不赞成。

  陈子轻撇嘴:“这叫与时俱进,下午要是不忙,我们分工合作,你报价我写,我帖。”

  宁向致嗓音低柔令人沉醉:“不记得哪些药的价位了?”

  他善解人意道:“你是不是日夜照顾小叔子心有余力不足,精力上不够用了,影响了记忆?”

  “是啦是啦。”陈子轻感受着宁向致的魅力,忘不掉他是个色令智昏的脑瘫人设。

  外头传来喊声,又有人来买药了。

  是常用药一类,陈子轻找半天才找到,他仰头瞅,药怎么放那么高?

  【你故意的。】

  陈子轻的眼前浮现出了一个画面,原主每天时不时的踮起脚去拿,褂子的下摆随着他抬手的动作跑上去一点,会隐隐约约露出一截腰线,白得发光。

  有一股子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比脱下整件褂子露出全部的腰线要更吸引人。

  宁向致一个成年男人,一个眼高于顶因此没沾荤腥的处男,哪里吃得消。

  陈子轻使劲去够药的时候,八点档偶像剧老掉牙的剧情出现了。

  一只手从他后面送过来,越过他头顶去拿最上面的药,胳膊虚虚地覆盖着他的胳膊,手掌若有似无地碰到他的手背。

  镜头放慢,一切都暧昧到飘出粉色泡泡。

  陈子轻没转过身。

  站在他后面的宁向致比他高一些,心跳在他耳边响着。

  买药的被人叫出去唠嗑,卫生所就他们两个。

  陈子轻猛一下将正面对着宁向致。

  这个举动像是在发出邀请。

  宁向致拿下药放在他的手上,弯着腰,慢慢地凑近。

  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到陈子轻脑门,鼻尖,再到腿上,他抬起头,撞进宁向致那双腾升欲念的眼里。

  宁向致生涩又动情地吻上来的前一刻,陈子轻盯着他一般长的眼睫,认真地说了一句。

  “哥,你鼻毛露出来了。”

  胡说八道完了就蹭着货架离开,没看宁向致是什么表情。

  ·

  九点多的时候,宁向致背着药箱下乡看病,陈子轻在卫生所度过了一个还算清闲的上午。他到点就回村,脚底板都要走冒烟,又晒又渴又累。

  有个年轻女人坐在门槛上捧着大蓝边碗吃饭,朝他喊道:“南星,从卫生所那边忙完回来啊。”

  陈子轻一样不清楚是谁,只是应声:“是呢。”

  “你小叔子肯定没烧饭,要不你上我家来吃得了,我家中午撕了点芋头苗,我跟你说,嫩得很。”

  “下回吧下回吧。”陈子轻客气地婉拒了,他捂着晒得发烫的头顶加快脚步,树上的知了跟草丛里的,蝈蝈叫个不停。

  前面有个老人牵着一头牛回来,那牛从陈子轻旁边过去的时候,“哞”了一声,眼珠转向他,直勾勾地盯着。

  啪嗒——一坨粪便掷地有声地掉在路上,十分的嚣张。

  陈子轻目瞪口呆,虽然他在之前的农村学的是赶黄牛犁田,可那黄牛很温顺,刚刚的大黄牛不一样,有点凶。

  任务不会跟黄牛有关吧?

  陈子轻异想天开,他等了会,没等到触发关键词的通知,失望地踩着斑驳树影回去。

  这个村里既没阴气也没鬼气,很正常很美好。

  ·

  陈子轻的心情好不起来,尤其是在发现米缸里已经见底的时候。

  按照这边的习俗,哪家娶儿媳,亲朋好友喝了喜酒走的时候不能空着手,要揣个红手绢包的喜糖,和一袋新米。

  梁家大儿子年初办喜事,去年的晚稻新米基本上都在那次用光了,结完亲后吃的是前年的陈米。

  原主不想吃,觉得有一股霉味。梁家死的只剩小叔子了,原主就开始从娘家拿米吃,这不,吃完了。

  陈子轻去堆放米粮油跟杂物的仓库,找陈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