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津川扯得勤不勤快,都会下班回来的原主被打被骂。

  别人要是看见鸡吃他的稻子,会帮忙驱赶的,因为他不容易。

  门外的谈话声没了,陈子轻把桃核丢掉,拎上布袋去卫生所,临走前给梁津川倒了满满一瓷杯的水晾着。

  “津川,我去上班了,门口的拉绳你记得扯,喝的水在堂屋桌上——”

  陈子轻朝着村口走去,赶集的陆陆续续回来了,他上个任务在悬崖上的农村生活过一段时间。

  可那不是一个年代,共同点远远比不上差异。

  陈子轻在树荫下走,谁喊他,他就应谁,不喊就不理,村里家家都养鸡鸭鹅,背,头,屁股,翅膀,爪子等各个地方的毛上涂了不同颜色,用来做记号的。

  他路过一片绿油油的菜地,发现被划成了一块块,一家一块,这家的挨着那家的。

  这么个有活力的村子,人怎么就在一年后全没了。

  陈子轻带着疑虑到达卫生所,上庙村一人抱着孩子来看病,宁向致正在给孩子量体温。

  孩子不配合,宁向致没丝毫不耐烦,他温柔地哄着。

  大人看他看得脸红娇羞,尽显爱慕。

  陈子轻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他无所事事的待了会,倒了杯水放桌上。

  “南星,你来了啊。”那孩子的大人主动找他说话。

  陈子轻点点头。

  “真佩服你,丈夫公婆都走了,你一个人也能带个快成年的残疾小叔子生活,不像我,只是没了丈夫,公婆都有帮衬,我还是连两岁的小娃都照顾不好。”

  陈子轻:“……”哦,这是个寡妇,喜欢宁向致,茶茶的。

  忽然有道目光扫了过来。

  陈子轻视若无睹,他将“欲擒故纵”进行到底。

  宁向致的脸色一闪而过难看之色,虽然他对寡夫的身体有欲望,却要顾着脸面尊严。

  寡夫太自以为是了,他不可能主动。

  宁向致的眼皮底下,孩子的家属在用手背擦粉颈,他正人君子般偏开头。

  寡夫的诱惑之术,多的是人对他用,他并不觉得新鲜。

  宁向致有条不紊的为孩子量好体温,让家属把他按着别让他乱动,手法老练的给他挂水。

  陈子晴望着宁向致操作,从他这个角度来看,宁向致体面内敛又文静,完全看不出是可以沉迷于色欲,失去理智上门和寡夫睡觉,当着小孩的面乱搞,更是愿意为了寡夫参与一场谋杀的样子。

  他这个宿主进来了,原来的故事梗概就变成了个参考。

  原主在被剥皮前死于毒发,宁向致的结局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有可能最终还是走向老路,也有可能因为原主的人生轨迹变化,跟着被变动。

  宁向致感应到了寡夫的视线,他的唇角勾了勾,没有给出回应。

  似乎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已经到了关键时候,谁先踏出那一步,谁就被俘虏了。

  于是就在暗中较量。

  然而,原本的李南星的确是这么个攻略路数,这个李南星就……

  “阿嚏——阿嚏——”陈子轻突然打死了喷嚏。

  卫生所外面吹进来一阵大风,把孩子家属身上的香粉吹到他的呼吸里,他被刺激得直打喷嚏,鼻尖和眼睛都红了。

  宁向致看向孩子家属:“珍嫂子,你擦的香粉让南星过敏了,要不你先回去吧,等你孩子水挂完了,我把他送到你家去。”

  少妇臊死了,她攥着手帕站起来:“那,那就,麻烦宁大夫了。”

  宁向致亲和地送她出了卫生所,转身就要将揉着鼻子的寡夫叫去后院。

  “去后院干什么,我不去。”陈子轻好了些,喝口水清清嗓子。

  宁向致说:“你最好是洗把脸。”

  陈子轻油盐不进的模样:“我不洗。”

  宁向致蹙了蹙眉心,他还不是寡夫的男人,寡夫就按耐不住的在他面前恃宠而骄了。

  有大妈來给大爷买药,脖子后面挂着个草帽,她是直接从地里过来的,褂子上湿答答的都是汗,裤子上有泥巴,手脚套着打了很多补丁的套袖。

  陈子轻没管宁向致怎么想,他去问大妈:“你要买什么药?”

  “我老伴把腰给磨了,我来给他买个膏药,你看着给我拿吧,别拿太贵的。”大妈抹掉脸上的汗水擤了把鼻涕,一起甩掉,“让他好慢一点,让他长点记性,地里的稻子没割完就去钓鱼,该!”

  陈子轻去货架找膏药,没贴价位,他哪知道什么膏药便宜,什么膏药贵。

  小助手没给他发来相关信息,他只能快步走到宁向致身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肚子疼,你帮大妈拿膏药,我去上个茅房。”

  匆匆溜去了后院。

  ·

  陈子轻撒个谎撒出了感觉,肚子真不舒服了。

  上这个年代的常见茅房,陈子轻没心理障碍,他非常适应,更差的他都用过了。

  “南星。”外面响起宁向致的声音,“你还在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