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月底了也没见着人。”

  二房东把瓜子皮吐到了身上:“我等到月初还没见她回来就给她打电话,问她继不继续租住,不继续的话,我就给她把东西打包了叫个快递寄给她,押金也不扣了,她在电话那头说话都说不仔细,不知道跟谁说什么椅子擦干净了,我要挂了的时候,她问我能不能到她老家来一趟。”

  陈子轻问道:“那你去了吗?”

  “我不去怎么能百分百确定她是单身?”二房东横了一句,他没细说去了之后遇到了什么,从他脸上的血色褪去不少来看,必定不是香艳美好的片段。

  他把没壳的瓜子都扔地上,大幅度地挥手:“没别的了,赶紧走,我被你们两个小子害的,好不容易忘了的事全都想起来了,今晚要睡不着了!”

  陈子轻表达谢意,门在他面前大力甩上,他没反应过来就被季易燃拉到后面,这才没呛一鼻子灰。

  “去下一个。”陈子轻牵住季易燃的西装袖口拉起来,拨出他的腕表看时间,“很晚了。”

  “不要紧,可以晚点睡。”季易燃说。

  .

  最后一个女员工的家属在她死后卖了房子,在京市其他区买了新房子。

  女员工不是死在家里,她是死在路边,出的车祸,所以房子并非凶房,家属把房子卖给了熟人朋友,给的是友情价。

  这些年,两家没有断往来。

  陈子轻照搬对付前一个二房东的那套身份目的说辞,从如今的房主口中打听女员工的情况。

  女员工有个女儿,跟她同一年过世了,母女俩不在了以后,孩她爸再婚生了一对双胞胎,她的父母家人也都走出来了。

  房主感慨:“惨的呢,她去接女儿放学,等绿灯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跑到马路中间让车给撞了。”

  “估计是走神了吧。”陈子轻问道,“女儿跟她姓吗?”

  房主说:“跟爸爸姓。”

  陈子轻捏了捏手指,女员工姓方,孩子不跟她姓,那就不是方芯。

  不过,也有可能是夫妻两口子同一个姓。

  所以陈子轻出于稳妥考虑,仔仔细细地问孩子叫什么,怎么过世的,当时是几岁。

  “孩子叫邱竹,就是她妈妈接她出车祸那天,她放学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坏人……”房主叹气,“八岁吧,我记得是小学二年级。”

  陈子轻怜悯地说:“可怜的小朋友。”

  “现在肯定跟她妈妈一起投胎到好人家了。”房主怅然地回屋了,她又出来,要把水果还给他们。

  “阿姨,水果您留着吃吧!”陈子轻迅速拉着季易燃进了电梯。

  电梯下行,陈子轻成了霜打的茄子:“她们都不是方辛小朋友的妈妈。”

  季易燃揽着他的肩,拇指在他肩头摩挲:“先回去。”

  陈子轻一路蔫蔫的。

  车开离小区没多久,季易燃在路边停车,买了个烤红薯回来。

  陈子轻剥开烤红薯上面那层薄软的皮,心不在焉地拿着塑料勺子挖了一勺。

  果冻公司的员工陆续辞职,一定是集体遇到了事,全都中招了,他以为方辛的妈妈是某个员工,通过入职档案就能找到人。

  现在他把有可能的五个女员工查了个遍,没一个符合的。

  这个结果说明,小女孩的妈妈不是果冻公司的员工,那他就要换个方向了。

  陈子轻吹吹勺子上的红薯,换个什么方向……

  查员工们遇到的事情本身!

  陈子轻下一秒就泄气了,这怎么查啊,知情的全都死了。

  难道要他按照档案逐一走访所有员工的家属,看有没有哪个员工死前留了什么信息吗?

  .

  陈子轻一晚上没睡,第二天起大早去的公司,他走楼梯,在六楼八楼之前上上下下地走动。

  层数的对的,没有怎么也走不完,也没有到达6跟8之间的夹层。

  到了晚上,陈子轻根据手机备忘录上记录的时间,在九点十八分左右,频繁地坐电梯。

  希望能再次看到消失的“7”按键。

  陈子轻的希望落空了,他被保安请去监控室喝茶。

  “顾先生,这是第二次了。”保安拆了包牛肉干放在他手边,“您上次说是猎奇,这次呢?”

  陈子轻一脸的真挚:“还是猎奇。”

  保安:“……”

  陈子轻说:“我想看看电梯会不会停在第七层。”

  保安:“……”

  他牢记上头的叮嘱,不敢得罪这个背靠顶级豪门的年轻人:“顾先生,这是现实世界,不是在拍电视剧。”

  陈子轻吃起了牛肉干,吃完也不走。

  保安参透他的意图,表情一变:“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