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我真的不清楚,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保安偷摸给同事们发信息,让同事们过来救场。

  同事们匆匆赶来,一伙人大眼看小眼。

  气氛就这么僵了会,其中一人冒声儿:“要不问问以前在大楼当差的保安?”

  陈子轻刷地站起来,两只眼睛亮晶晶的:“那就拜托你们了。”

  众人:“……”

  怎么问啊,问谁啊,他们一时想不起来。

  当年大楼重建,安保公司从上到下都换了人,他们这群人里面,少数是那时一直干下来的,大多是后来断断续续上岗的。

  陈子轻来回走动,他必须尽快把第七个遗愿搞完,他随时都要提防谢母的鬼影现身催他。

  刚才那个冒声儿的保安拍了下脑门:“我能弄到一个老保安的号码,顾先生你等我一会儿。”

  陈子轻的脚步一停,他耐心又感激地等着。

  一拿到号码,陈子轻道了谢就走。

  保安室里响起说话声,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有钱人怎么也好奇那种邪乎事。”

  “什么邪乎事,没有邪乎事,楼层数不经过7是风水问题,那数字跟大楼的磁场不合。”

  “是是是。”

  “可是我听说重建的原因……”

  “都别说这个了,咱们要轮流值班,再说下去,还想不想好了?”

  这个话题戛然而止。

  .

  陈子轻给老保安打电话说明来意,老人没听完就给挂了。

  当他第二次打过去,老人又要挂,他飞快地胡编了一通,大致是自己遇到了麻烦事,多么多么惨。

  老保安动了恻隐之心:“你辞职不干了不就行了。”

  “不行啊爷爷。”陈子轻可怜兮兮,“我摆脱不掉的,只能想办法了解情况,看那东西是不是有遗愿。”

  老保安忽地质疑起来:“你又不在那一层,怎么就沾上了?”

  陈子轻难以启齿:“我也是作的。”

  他说自己多次按电梯找第七层,不信邪,不相信这事上有那东西。

  老保安这回不怀疑了,没好气道:“那你确实是作。年轻人不要尽想着追求刺激,有些东西你没见到,不代表就不存在。”

  陈子轻一副悔不当初的口吻:“爷爷,你帮帮我。”

  老保安无能为力:“我哪帮的了你,你找大师去吧。”

  “我不认识大师,不知道上哪儿找,我奶奶只有我一个孙子,我不能丢下她……”陈子轻嘴一扁就哭了,“呜呜,爷爷,求求你一定要帮我,我才大学毕业,我不想死。”

  不是装的,是真的心酸想哭,前途黑漆漆,他把第八个遗愿的压力都化作眼泪流了出来。

  老保安唉声叹气:“你这个娃娃哭什么,我能帮还不帮你吗?那么久的事了,我都记不得都少了。”

  陈子轻见好就收的吸吸鼻子:“那爷爷你记得什么就说什么,我看看能不能碰上什么线索。”

  老保安动一句西一句地唠了会,全是些不相干的忆从前。

  陈子轻没有不耐烦的打断。

  老保安又拉扯了几分钟,倏然想起个事:“当年那个公司用卡车拉了一车办公用的家具。”

  陈子轻坐在大楼外的长椅上面:“家具?”

  “是啊。”老保安陷入回忆,“那是个雨天,家具从大卡车里搬下来,我搭把手帮忙往大楼里抬,还得了一包烟。”

  陈子轻若有所思,冷不丁地想起昨晚那个二房东提起女员工在电话里说椅子擦干净了。

  椅子,家具。

  他的心跳快了几分:“果冻公司倒闭以后,家具去哪了?”

  老保安说:“这我没留意。”

  陈子轻又开始哭。

  老保安估摸着是有个跟他差不多岁数的孩子,被他哭得没辙:“行了行了,耳朵都要让你哭聋了,我这边问个人。”

  陈子轻刚道了谢就感觉四周起了阴风,他东张西望,没看见谢母的鬼脸。

  熟人上遗愿清单的感觉让他难以形容。

  他给加班的季易燃发信息,聊了几句,电话那头就传来老保安的声音,说先挂掉。

  老保安用手指沾口水,一页页地翻着老旧泛黄的通讯本,在上面找到一个老同事的联系方式打过去。

  那是个座机号,老保安打通了,他从老同事的口中得知,果冻公司的家具被拉去了京市西郊的一个废弃仓库。

  老保安把这线索告诉了年轻人:“你找去吧,自个担心点,最好带防身的东西,就那什么木剑大蒜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