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人说不可以。

  没关系,今晚不可以,不代表明晚不可以,明晚不可以不代表后晚不可以。

  他们已经结婚,他们从今晚开始同床共枕。

  不给做,晚安吻总会给。

  季易燃出来时,他的皮肉烫热通红,那层皮都要破了。

  哪怕衣物的布料舒适柔软,依然会带来摩擦的刺痛,季易燃停在房门口,他考虑是不是要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不能再来第二个近两小时了。

  房门从里面打开,季易燃一顿,他睡袍前襟松散,半露的胸肌上依附着些许水珠。

  陈子轻把到嘴边的“你怎么不进来”吞到肚子里,真的别色诱我了,收起你这套吧,求求了。

  “你洗个澡洗这么久,”陈子轻转身,“我还以为你晕在里面了。”

  季易燃跟他进房间:“睡觉吗?”

  “睡吧。”陈子轻走到床边,他偷看一眼季易燃,踢掉拖鞋爬上了床,一路爬到最里面,想想又爬出来,问了声,“你喜欢睡里面,还是睡外面?”

  季易燃的视角,心上人跪在床边,双手撑床仰望他,只手就能整个圈住的脖颈拉长到脆弱弧度,眼尾下垂泛着困倦的生理性水光,微微红。

  没有低劣轻佻的蓄意勾引,只有虔诚和率真。

  看过来的时候,瞳仁都是他。

  “你发什么愣啊。”陈子轻重复了一遍。

  季易燃沉默地将身前的睡袍理了理,声调蔓上可疑的沙哑:“我睡床外面,我睡觉不乱动。”

  “那我去里面。”陈子轻掉头往里面爬,他的屁股莫名感到一股凉意,没回头地迅速钻进被窝里。

  啊呀。

  季易燃看起来很恐怖的样子,像能把他死死钉在床上。

  陈子轻平躺着:“关灯。”

  不多时,房里陷入黑暗,季易燃掀开旁边的被子躺了进来。

  陈子轻白天应付那些达官显贵的时候,生怕出错引起季常林不满,所以他始终绷着一根筋不敢大意。这个时候他沾到枕头,睡意争分夺秒地啃烂了他的意识。

  身边的青年气息不太对,含有一股隐忍的紊乱。

  陈子轻太困了就没管。

  直到青年屈腿把被子撑起一个包,时不时地传出悉悉索索声。

  陈子轻想忽视都难,他面朝墙壁问:“你哪里不舒服吗?”

  季易燃慢声:“没有不舒服。”

  “撒谎是吧?”陈子轻佯装生气地言之凿凿,“季易燃,你今天敢对我撒谎,明天是不是就要背着我在外面养小情人?”

  身后的人连气息声都没了。

  陈子轻怕自己玩过了,他正要转身解释,一只手按上他肩膀,五指不轻不重地扣住。

  再是手的主人凑近他,喘声落在他耳朵边,低得近似呢喃声中带有难以启齿:“打太久了,有点疼。”

  陈子轻脑子还不太清醒,打什么打豆浆吗,他后知后觉季易燃所指,脸一红:“你没涂药啊?”

  季易燃弓着腰,额头抵着他肩胛骨,轻轻摇动。

  陈子轻哭笑不得地爬起来:“灯遥控在哪,你开一个灯,我看看你伤得严不严重。”

  季易燃维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

  陈子轻说:“不给看就算了。”

  “给看。”季易燃握他膝盖,“是你的。”

  陈子轻撇着嘴想,怎么整得跟猥琐老金主欺负纯情男孩子一样。

  等床头灯亮起来,大季易燃进到陈子轻的眼帘里,他倒抽一口凉气,什么好笑的想法都没了。

  “你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睡觉?”陈子轻不敢置信地瞪着面红耳赤,只顾着害羞的青年。

  季易燃抿起唇:“我本来想去沙发上睡。”

  “我说的跟你回的是一码事吗?”陈子轻气哼了一声,他瞄一眼季易燃,又瞄一眼,心惊肉跳地咽了口唾沫,心说青筋还真是多。

  像生命力爆炸到溢出来的树干,脉络盘虬,夏日炎炎热气腾腾。

  陈子轻抓起被子盖住大季易燃,又在被子碰到前一刻及时刹住车,擦到点都疼,这辈子没法盖。

  “你等我一会。”陈子轻跨过季易燃下床去客厅。

  虽然季易燃红彤彤,但恢复成原色的话,应该也是粉的。

  大一个码。

  不过十八岁跟二十二岁不一样,大家都会长大。

  行了,把黄料烧成灰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