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被他摇得骨头都要散架了:“谁让你撒谎的。”

  魏之恕一噎,脸色实在是不好看,他正要再次发神经,小师弟扯开嗓子的那声喊叫刺入他的耳膜。

  “师傅——”

  ……

  闹这么大动静,刑剪已经起来了,同时管琼也赶了过来,这下义庄所有人都齐了。

  “魏二,你为什么说都不说,就要自己进灵堂。”刑剪怒视着二徒弟。

  “我只是好奇,想进灵堂看看,毕竟像俞掌柜这样的,我还从没遇到过。”魏之恕咚地一下跪了下来,一副诚恳认错的样子。

  “好奇?你知道今晚灵堂的怨气有多重吗?连我都不敢轻易进去!”

  刑剪把桌子拍得直抖:“你比不上你大师姐稳重,却比你小师弟强很多,可你这次是什么德行,你白天吃肉吃多了,油水把脑子泡烂了?”

  魏之恕一声不吭地跪着。

  陈子轻瞥他那死样,凑近大发雷霆的刑剪说:“师傅,二师兄知道错了。”

  音量不算小,魏之恕听见了,他猛地抬眼,又极速垂了下去。

  陈子轻给魏之恕求情,相当于顶着炮火前行,刑剪身上的火烧得不是一般的旺盛。

  “师傅,你看二师兄的脖子……”

  陈子轻没说完就被刑剪喷住了嘴。

  “看什么看,你二师兄犯浑欠打!”刑剪横眉怒眼,“管琼,去拿棍子!”

  管琼很快就带回来一根混子。

  陈子轻看了一眼又一眼,他不合时宜地被惊艳到了,棍子好直啊,简直是梦中情棍。

  瞧见刑剪握住棍子,陈子轻赶忙靠近:“师傅,你轻点抽。”

  魏之恕背脊一僵,眼底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陈子轻没注意到魏之恕的细微变化,他想着的是,刑剪那粗手那蛮横劲,别把棍子给抽断了,他还想留着呢。

  ……

  棍子砸击皮肉布料声持续了半刻钟,魏之恕还跪着,也是个硬骨头。

  那根棍子被刑剪甩在桌上,陈子轻偷摸抓起来。

  刑剪叠了一张解怨符,他让大徒弟跟二徒弟都喝了一口符水,最后,连他自己都喝了一大口。

  “没想到俞掌柜的尸体这么麻烦。”刑剪糙糙地抹了把脸,对着三个徒弟嘱咐道,“记住,从今天开始,以后除了守夜的人,谁都不能随意进入灵堂。”

  “是。”

  魏之恕脖子上的红痕在喝下符水后,已经逐渐散去,这个时候其实不用师傅说,所有人再也不敢轻易进去了。

  .

  那根笔直光溜的棍子被陈子轻放在了枕头后面。

  魏之恕几番欲言又止,神色古怪,在小师弟不解地看过来时瞪他,药呢,到底什么时候抓,是不是不想二师兄重振雄风。

  陈子轻被骂得狗血淋头。

  “月底我一定让二师兄喝上药。”他竖起四根手指,对天发誓。

  “行。”魏之恕不温不火道,“希望小师弟言而有信。”

  陈子轻以为过关了,哪知魏之恕突然来一句:“把棍子给我扔掉。”

  “我不。”

  魏之恕眯眼:“它抽过你二师兄,你留它做什么?”

  陈子轻支支吾吾。

  魏之恕伸出一条手臂,两指插进他裤腰里,将他钩捞到自己眼皮底下:“崔昭,你别不是成你口中的兔儿爷了吧?”

  陈子轻:?

  魏之恕很烦躁:“我知道你从小就依赖我,如今你对我的抵触没了,你,”

  陈子轻忙道:“二师兄,我喜欢姑娘。”

  魏之恕那脸像吃了新鲜热乎的夜香,不,比吃了夜香还难看。

  “你这么急着澄清,不会以为二师兄对你有想法吧?”魏之恕把他丢一边,“那你是想多了。”

  陈子轻真诚地笑道:“我没那么觉得啊。”

  魏之恕眼前一黑,这果然不是他的小师弟,这就是邪祟。

  小师弟善于直来直往能动手绝不动口,他不善于笑里藏刀,邪祟刚好相反。

  这邪祟……

  这邪祟!

  魏之恕没发觉自己都把后槽牙咬疼了,他决定去喝花酒舒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