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喂完了牛,收拾完厨房铺子洗完碗,将家里收拾好了,两人洗完头洗完澡,余冬槿马不停蹄的踏着鞋子,连忙又到房里抱着箱子算钱。

  数完了,他捧着脸嘿嘿笑,自言自语:“今天也有三两,加上前两日的,开店至今,除去成本,已经赚了十四两银子了。”这实在太赚了,余冬槿猜测,他们这店应该是巷子里加外头侧街上,卖吃的店里最赚钱的一个了!

  嘿,不过也说不准……

  遥云晾衣服回来,就见他外衣也不穿,好像不知道冷一样,披头散发的在那傻乐,无奈极了,拍拍手拿出一件新衣过去给他披上,然后拿着布巾给他擦头发。

  余冬槿身上一重,也不傻兮兮的光顾着看钱了,抬手摸了摸自己肩头的衣裳,这布料颜色是浅褐色的,很低调,但摸起来光滑无比很有质感,他不由惊讶抬眼问遥云:“这是?”

  遥云正细细帮他拧干发尾呢,说:“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么,鸟儿们给你做的。”

  余冬槿愣怔了下,又忍不住摸了摸身上的衣裳,拉着袖口瞧了瞧那上头细密的针脚,情不自禁的“哇!”了一声。

  这可是鸟儿做的衣服!看着比人做的都要好,多神奇啊!他又问:“这是什么时候做好的呀?”

  遥云:“前些日子就做好了,不过这个是春装,那时不适合用来穿,这会儿天气暖和了,便可以派上用场了。”

  余冬槿迫不及待的站起来,两手一伸,把衣服穿上了系好了系带,他也不顾遥云还在给他擦头发,转身就问他:“怎么样?好看不?”

  遥云也不敷衍,将人从头到脚仔细看过,笑着,满心喜欢的道:“好看。”只是听就知道,这不是在说衣裳好看,是在说人好看。

  余冬槿嘿嘿笑,说:“你也好看。”

  遥云:“头发还没干呢,坐下,我给你擦干。”

  余冬槿便乖乖坐下,一边研究自己的新衣服一边享受着遥云的服务。

  把衣裳里里外外看完了,摸了一通,他又和遥云说起了他们店这三天赚的银子,“这多亏了你的宝贝,就是感觉有点作弊。”

  遥云:“不要想太多,这些东西,要不是以前被人捕捞挖采太过,本来也是凡人们用来调味食用的东西。”

  余冬槿:“啊,所以说,你那裂谷,是珍稀动植物保护中心啊?”

  这说法有意思,遥云想了想点头,“差不多,这两样在里头都泛滥了,我以前又不怎么进食,那打架被打死的儵鱼堆了一仓库,灵物们也不爱吃,用来做菜正好。”

  余冬槿:“我都没看见,他们生活在裂谷哪个地方啊?”

  遥云:“在裂谷西边,那里有个湖,以后带你去看看。”

  余冬槿点头,很是期待。

  随后,两人又忙活了两天,最后一天,余冬槿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做出通知,“各位客官,明天后天,本店歇业两日,大后天再开门,还请各位各管明后天莫要过来,省的白跑一趟!”

  众人纷纷感到震惊,随后就是一阵不满的人声,今天那个白胖富家少爷也在,他来得早,这会儿正和发小还有小厮坐在购买食物的队伍旁支着的小桌上吃米皮呢。

  闻言,他的不满最是严重,他这人颇为自来熟,还爱说话,此时抬头指责余冬槿:“怎么回事啊?有你这么开店的么?这才几天?加上今天你这店才刚开五天,就要关店了?这样做生意怎么成呢?”那模样,十分的痛心疾首。

  余冬槿哭笑不得,“不是,刘少爷,我和我契兄弟需得回乡下一趟,我家有个八十岁的爷爷独自一人在乡下,我们得回去看看他。”

  经过这两天的交流,余冬槿已经晓得这位白胖少爷姓刘了,而他对面那个雀斑脸则姓董,刘和董是这边的大姓。

  刘少爷对面,董少爷道:“那你干嘛不把老爷子接过来啊?老爷子那么大年纪,一个人在乡下,多不安全!”

  刘少爷与其他竖着耳朵听话的,这时也都附和:“就是啊,你把人接过来呗!”

  余冬槿:“老爷子不愿意,而且我这生意太好啦,我俩也累到了,刚好歇一歇。”最后道:“反正我们是一定得回去一趟的,以后也是如此,干五天休两天,大伙儿还请见谅。”

  众人纷纷无语,“嘿,这什么规矩啊?”

  大家嘀嘀咕咕闹闹哄哄,“还有嫌生意太好的……”

  刘少爷是最无语的,指着余冬槿对发小道:“听听这话,多气人啊?”

  董少爷好笑,他这发小家里是开酒楼的,同样是卖吃食,他家店最近生意一般,别人的小店却人满为患还嫌生意太好,相较之下,确实挺气人。

  对着众人的不满,余冬槿只能道:“休息两天,两天后本店会推出新的吃食,第一天新吃食有八折优惠,欢迎各位客官前来品尝!”

  大家听了,顿时顾不上抱怨了,都有了精神,“什么吃食啊?是不是又是新鲜玩意?”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后来铺子里做的米皮是本地没有的,是新鲜玩意,热辣辣的辣椒酱浇上去,软软弹弹的,吃起来和面完全不一样,大部分人都挺喜欢吃。

  余冬槿笑道:“也是新鲜玩意,不过不是主食,是另外的配菜,买来下面下米皮可以,买了带回去当菜也行。”

  刘少爷问:“和凉拌海带一样么?还可以买回去?”他之前想和余冬槿买他们家的辣椒酱,余冬槿没同意,后来退而求其次想买做好的加了辣子的凉拌海带,余冬槿也不肯,气的他不行,可又没办法,他家也研究过辣椒油,可做出来的就是没有这李家杂食铺子的好吃。

  余冬槿:“差不多吧,是肉食,可以买回去。”

  众人纷纷讨论起来,因为是肉食,大部分人开始担心价格,余冬槿家的吃食物美价廉,附近很多舍得花钱的百姓也愿意来吃,点个小份的,就能美美吃一顿,但肉就不一样了,肉哪有便宜的呀。

  不过刘少爷不担心这个,他很兴奋,可兴奋只在一瞬,很快又泄了气,他用眼睛瞅了瞅屋里忙活的余冬槿和遥云,叹息,“你这铺子里就你两个,能做多少啊……”他可想买得多呢。

  哎,还是想买方子,这李家兄弟俩,是怎么做出这样好的味道的呢?

  余冬槿不管他嘀嘀咕咕的说啥,他忙着呢,不仅手上忙嘴里也忙,遥云正见缝插针的给他喂拌面呢。

  余冬槿准备买脆皮烧肉和肉灌肠,这两样东西都是留云县没有的吃食,且做起来也不算麻烦,他准备做来试试看。

  因此,他和遥云商量,准备雇人来他家帮忙干活了,他们忙不过来了。

  因为现在外头家家户户都帮忙摆坐凳了,很多人于是都不自己带碗了,他们就得收碗洗碗,余冬槿准备雇一个人,帮忙洗碗收碗顺便看大锅的火,如果这人做得来的话,他们还想让他帮忙磨米浆,工钱给多一些。

  接下来天气会越来越热,米浆不能久放,他们之后都得早早的给他们磨好米浆,以备一整天的使用才行。

  这个人选余冬槿也有了,他准备去刘家问问,对,又是刘家,他家人多呀,且远亲不如近邻嘛!

  他瞄上的是他们家的大孙子,那孩子差一岁成丁,但在这时候也已经算是大人是劳动力了,可是他家人多。

  刘家两个伯伯叔叔正值壮年,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刘家伯母与婶子也是勤快人,屋里屋外收拾的干干净净,他们也孝顺,家里老奶奶平日里只让做点杂活,收拾收拾衣服捡捡豆子什么的,于是家里三个小的,也只能帮忙打打酱油了。

  余冬槿开店期间,他们家大的有时候没事,就带着弟弟妹妹还帮他收碗,余冬槿自然不让他们白干,便请他们吃饭,三孩子便成了他们家饭桌上的常客。

  余冬槿这两天竖着耳朵听八卦,听刘家伯母的意思,是犹豫着想去别处给家里这个大的孩子先找一份工的。

  不过,他们家两兄弟和俩妯娌最想的是兄弟俩分家,他们想另外再开一家卖酱的分店,买房子店铺开,不租。

  但这毕竟不是小事,他们家本来其实就是两间,现在要分家了,老大要占这两间屋,肯定要补偿弟弟,所以还得仔细商量。

  余冬槿猜他们家钱应当是恰好够的,但那些钱不能全都用来买房子,他们应该是想再存一些再说。

  不过,主要还有一点,余冬槿听老太太和郭娘子聊天时嘀咕过,说她二儿媳妇还是该尽快再怀一个,最好能生个孙子,不用这么着急分家,她可以帮忙带孩子来着……

  嘿,都是些八卦,谁让余冬槿耳力好呢,想到这里,他不由摸摸自己的耳朵。

  余冬槿一边吃饭,一边对遥云说:“所以如果咱们能雇他们家大的那个干活,是正好的,也算是帮他们家解了燃眉之急了。”

  今晚他们家面和汤都卖光了,两人也有好几天没吃正经米饭了,今天晚上便蒸了饭吃。菜是剩的凉拌海带和隔壁给的酱瓜,余冬槿又做了麻婆豆腐,味道相当的好!

  遥云,学余冬槿用麻婆豆腐拌饭,他也喜欢这个,吃的也挺满足,点头:“可以,吃完饭就找刘家说?”

  余冬槿:“嗯,明天咱们还得赶早出门回村,是得今晚去说。”他想了想,扒了一口饭嚼嚼,吃下说:“工资就按咱们昨晚商量的,一天三十文文。”他和刘家少爷打听活了,他们家的伙计,类似做这么多活的,每天算下来差不多给的就是这个工钱,“一天三十文,干好了有奖金,月底再给他多算五十文,怎么样?”

  遥云觉得可以。

  吃完饭,两人便敲响了刘家的门,进屋把这事儿与刘家人说了。

  刘家人一听都很高兴,刘顺道:“太多了,这小子哪儿值那么多钱啊,你随便给他开点就得了。”

  他媳妇听了,暗地里瞪他一眼,给了他一胳膊肘。

  刘顺大儿子刘成闻言很兴奋,听他爹这样说也不恼,反而还道:“少点都行,我都行!”

  余冬槿道:“我家活不轻松,早上要起来磨米浆,中午晚上还要收碗洗碗,工钱自然不能低了的,其实本来雇两个人都行的,但因为时间是岔开的,一个人也能做,所以我就过来问问你们阿成能不能行。”

  刘家大伯母道:“能行的,怎么不能?”

  刘成也一个劲儿点头,“我行我行。”

  刘顺与刘奶奶还想说什么,余冬槿直截了当,“那这事儿就这样定了,大后天我们过来开店,阿成到时就准时来上工。”

  刘成顿时高兴的不行,忙说知道了,说他肯定会给冬槿哥好好干活的。

  刘家伯母也高兴,抿嘴直笑,这可是一个月将近一两银子,相当于大酒搂的带头伙计了,如果能安生干下去,她大儿子娶媳妇的钱就都不用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