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攻略冰山总裁【完结番外】>第160章 红颜薄命

  秦正沉思道:“现在这种门窗设计, 如果人从里面出去,是没办法从外面关好的。”他目光一转,突然问:“他进楼的时候, 前台没有阻止?”

  小陆说:“从录像看,他拿的工卡进来的,所以前台不会过问。”

  毕竟几百号人在这里工作, 前台也不是所有人都认得,只能靠工牌。

  东方泽道:“上一次的詹妮弗、这一次的眼镜男,在这里都能出入无阻。看来, 这里的安全系统需要改造。”

  秦正一笑:“毫不谦虚地说, 你打造的孔雀大厦安防系统,的确没出现过这种外人都可以来去自如的状况。就这一点来说, 你哥得向你学习。”

  东方泽不说话, 压低视线向下盯着他:踩人过线,再给你一次机会。

  秦正忙道:“你哥已然超级厉害, 基本上可以算是全能高手。没想到, 你这作弟弟的也内外兼修,在安全上更有独门秘笈。你们哥俩真是一时瑜亮、难分仲伯, 果然将门虎子、满户英豪,断非常人所能想像!领导,我这么说, 还算客观吧?”

  东方泽不经意地扯着嘴角笑了:“还凑合吧。”

  小陆暗暗替秦正松了一大口气,真替他累得慌。

  东方泽转向小陆欲言又止,用手指一比:“有一件重要的工作交待给你——秦正,你来安排吧。”他自顾出去了。

  小陆不明所以地望向秦正, 秦正心里暗笑, 脸上郑重道:“你听到了, 很重要的,就是要你——”看到东方泽已走远,他松了口气简洁地说:“去偷件东西。乔安娜手里应该有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不出意外,与老路易的死密切相关,只是不确定会是什么,所以……”

  小陆简洁答道:“明白。”

  这时,陈立上来:“没有看到戴茶色眼镜的人出去,需要封锁大楼再查吗?”

  秦正摇头:“不必。对方有备而来,一定想好了退路,我们很难查到。不过……”

  他转向小陆:“如果按你所说,他特别注意乔安娜的话,我想你有可能会再次遭遇到他。”

  小陆眼神一亮:“这次,一定不会让他再跑了。”

  秦正摇头:“很难。不是说你的功夫不行,主要在这里我们毕竟是外来的,很多地方没有这些地头蛇熟。所以如果再见到他,想办法给他做个记号。”

  小陆一怔,陈立从怀里取出一只□□——握手里超级轻。小陆不解地撇嘴,陈立道:“手感虽然象玩具枪,这里一次只能发射一枚暗栓——就是一段长0.5厘米、直径0.5毫米嵌着跟踪芯片的针头,只要发射就会发出定位信号,持续48小时。一般而言,这种暗栓打到肉里会被对方发现,所以最好打到他身上不会引起他注意的部位,比如衣服。”

  小陆皱眉道:“对方如果小心,离开现场就会迅速乔装,你打身上不就被换掉了?”

  秦正撇嘴道:“你要是碰上东方泽这种,那肯定是全部换掉,但多数男人都比他懒一点,并且乔装改扮的时候大都只注重外面的行头,有一个地方应该会忽视。”

  他举起自己的脚,顺手拉起一点长裤,露出了黑色的袜子。

  小陆挑着眉头看着他,陈立一笑:“所以,在他洗澡上床睡觉前,我们都可以掌握他的位置。”

  秦正笑了笑,对陈立道:“你再去那家医院查一下,不过这次不是查乔安娜的病例,而是老路易的,也许毛病出在他身上。”

  中午,秦正带东方泽到附近一间东南亚餐厅吃菠萝饭。东方泽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吞着香喷喷的饭、大口大口地喝着超过瘾的吕宋汤,眼神里虽不免鄙夷之色,还是不忍心打断他这么好的心情和胃口。

  等他吃了一多半,东方泽才问:“关于天津案的证据链,你到底想清楚没有?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秦正好笑地问:“我除了在你面前忍气吞声,在外面我什么时候掉过链子?”

  东方泽一听,心里舒坦,脸上带上笑意。

  秦正凑近他悄声道:“我知道你是想帮我,先谢了,这回还不用请领导出动。”

  东方泽抿着嘴儿一笑:“那就汇报一下工作进展吧。”

  秦正道:“这次给美方的证据分成三部分:第一,证明田中是欧洲恐·怖·组·织成员;第二,证明田中在美方指挥下主导窃取华飞情报的间·谍·行动;第三,证明田中在美方指挥下主导了天津爆·炸·案。

  第一点,需要从国际刑警组织拿到相关材料,万幸的是,在上一批维基解密公布的资料里,可以找到田中作为恐怖组织头目主导了一系列恐怖行动的证据,其中包括1月7日《查·理·周·刊》袭·击·案——不过,这一点相信你哥会感到欣慰;

  第二点,我们有田中与美国军方联络的邮箱,已经备份了里面的全部资料,同时我们有阿鲁关于鸳鸯杀手全部行动的口供及证据,足以证明这次行动是在田中指导下的美国军方间·谍·行·动;

  第三点,这个倒是有一点点问题,就是我们有田中获令去天津潜伏的证据,但由于田中发现邮箱被控,之后与美国方面的信息沟通全都没有通过这个邮箱收发,我们并没有军方指令的证据,但只要证实田中潜伏后在案发现场出现,并领导了爆炸过程,应该也算完整。

  现在,我想让林鹏从洛远征那里拿到国际刑警组织关于田中在欧洲·恐·怖·行·动的证据,即便拿不到也没关系,有维基解密的应该也可以;其它两份,我们基本都有。所以,这个任务基本不会有太大问题。你看,在你的领导下,我现在做事还算有效率吧?”

  东方泽没想到,如此复杂的天津爆炸案经他这么一梳理竟如此一目了然地清晰明了,心下佩服,不由微笑道:“还凑合吧。”

  秦正立刻眉开眼笑地说:“真的吗?太高兴了,难得领导这么肯定我啊!”

  虽然知道他每次都是夸张得没边儿,东方泽还是超级受用地抿着嘴笑,小口喝着吕宋汤,落在秦正的眼里,那真是喧闹尘世里说不出的沉静安然、精致文雅。

  秦正突然俯身向前,东方泽本能地向后一让:“干嘛?”

  秦正委屈地说:“就想跟你说句话,你说我能干嘛?你想到哪儿去了?”

  东方泽脸上一红,咳了一声:“你想说什么?”

  秦正道:“当家的,你知道我一向谦虚有礼、本份冲和,咱俩之间打也好、骂也好,都是应当应份的。这要是在咸阳阁,怎么着都由领导你决断。只是在这里当着你哥的面,能不能不要对我太凶啊?我要是太怂的话,你多没面子?”

  东方泽看着他,卡巴卡巴两只黑萌萌的鹿眼:“你到底想干嘛?”

  * * *

  黄昏时分,小陆再次潜入老路易的宅子。乔安娜在起居室里喝酒,在屋里踱步,在镜子里狂乱地梳理头发,总之继续惶惑不可终日。这种气压下,佣人们都小心翼翼地各司其职。

  小陆转到二楼,从乔安娜的卧室开始搜起。

  因为是冬日,不消多时,天就全暗下来,楼上房间跟着黑下来。

  乔安娜在下面叫:“把灯都亮上,你们就这么喜欢在黑暗里做事?还是你们心里藏满了阴暗……”

  这时只剩最后一个书房没搜,小陆闪身由门而入时,发现窗台边的墙上同时映出两个黑色人影:一个是自己的,另一个是谁的?

  他果断飞身躲到左边宽大的沙发后面,同时听到一声轻响,另一个应该躲到右边对称的沙发后面去了。这时,一个女佣人推开房门,将所有的灯都打开,四下望了望,大开着门离去。

  这下,小陆倒不敢轻易动了:既有可能被门外的人看到,也可能被藏在另一边的那个人发现。虽不知道那人是谁,总之不会是自己人就对了。他仔细听了听,那边毫无声息,想是那人存了同样的想法,显然也不敢动。

  就这么耗了一会儿,小陆忖道:这里两人身手都不错,想瞒过楼下众人来去自如当不在话下,可是这会儿两人彼此对恃,倒成了楼下众人的帮手自动地看管起另一人来,岂不可笑?但是,谁先动,就有可能落到对方的手里,至少留下痕迹,却是谁都不愿意的。

  这,可如何是了局?

  * * *

  晚上,陈立匆匆来找东方泽和秦正,兴奋地说:“果然不出所料,那个医院里有老路易的完整病例档案,只是他用了化名,所以刚开始没有查到。最后是按他的年龄、性别、国藉、就诊时间检索出来的。原来,他患了脑癌,并且是在晚期,按医生诊断来看,他的生命最长只能维持到今年年底,并且会越来越痛苦。”

  东方泽认真看了病例,伤感地道:“尽管警察已下老路易是自杀的结论,我一直心怀疑虑,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甚至因此怀疑过……现在看来,确是我想错了。老路易之前要自己去处理BT的事情,之后自杀,再把所有遗产捐给维基解密,他是通过这种方式,在他死之前冒险一试,让他的女儿、蓝博和UFO不再继续受BT困扰。可是,他的病情等不及BT今年的勒索信寄到,他就自己制造了这封假的蓝信,再用自己的死和遗嘱算是给BT组织的正式回应,以此来了结一切。”

  秦正噙着笑,问他:“照你这么说,乔安娜又做了什么呢?她想交给你哥的是什么?”

  东方泽皱眉道:“乔安娜应该是清楚老路易的图谋,并且因为遗产的事情而极力反对,所以在老路易跟我提出自己处理BT款项的事当天就发生争吵;这次也是在假蓝信出现当天,她再次与父亲争吵,可能这直接导致老路易在周日就自杀——或许这比他原计划的时间还提前了,因此乔安娜会良心不安吧?至于乔安娜交给我哥的,可能是她在老路易过世后发现的与BT有关的线索,她害怕BT会再来找她的麻烦,因此想交出来换取我哥对她的保护。”

  秦正又笑了笑,问:“老路易已切断BT对他家族产业的想法,为什么乔安娜还会感到害怕?BT何至于要威胁一无所有的乔安娜?”

  东方泽皱眉道:“她一个女人乍入这种处境心里没有安全感,疑神疑鬼也没什么奇怪。怎么,好象你有不同意见?别在那儿瞎抬杠,说出来听听。”

  秦正沉吟道:“我还真说不出来。只是一种感觉,这个案件里多了一样东西。”

  他的目光落到桌上那封假的蓝信上。东方泽瞬间领悟,迟疑道:“你是说……”

  秦正微笑着看向他:“对,这封蓝信。按你的推理,老路易自杀、公布财产遗嘱后,BT自然没有找乔安娜或是蓝博的必要。老路易为什么要制造出这么一封假信?不说多此一举吧,如果BT组织知道他做假信,反而多一个借口来找他家人或蓝博的麻烦泄愤——这不是与其初衷相悖吗?”

  东方泽认真想了想:“你说,这封信会不会与乔安娜有关?”

  秦正鼓掌:“终于开窍了!不过,这种事一般需要帮手,通常都是男的……”

  东方泽瞪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秦正一脸无邪地说:“没什么呀!我是说,你要不要问下你哥?毕竟今天乔安娜来找他让你带话的,你总不好昧了吧?”

  东方泽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陈立咳了一声问:“小陆呢?怎么没见?”

  秦正问:“那个芯片还没启动?”

  陈立点头:“应该是他还没追踪到那个眼镜男吧。”

  * * *

  黑暗中,小陆尽量站在沙发角的位置,这样即便对方贴着地面看过来,有沙发腿挡着,也无法掌握他的准确位置。只是这样一来,他几乎是半悬在沙发背上,“金鸡独立”一样立得太久,腿都有些麻了。不过,想到对方多半同他一样,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这时,楼里人声响了一阵,接着楼外车声响起,应该是佣人们下班了纷纷离去。小陆正想着是不是找机会冲出去,只听着门外脚步声响,是乔安娜走了进来。小陆的手立刻扳紧了,小心提防着。

  乔安娜进屋后快步走到窗前的书桌后面,打开抽屉,突然叫了一声,接连拉开几个抽屉又重重地关上,再反复地拉开。

  小陆心道:她在找东西!

  声音持续了好一阵,一共没几只抽屉,应该是她反复找了几遍。

  小陆暗骂:蠢女人,无论你找什么,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反复折腾有用吗?这时心里一动:这不是天赐的脱身机会吗?

  他掏出那只“玩具枪”,将脸伏紧在地面,从缝隙里盯住对面的沙发,屏住呼吸,忽然一甩手打出四枚石子儿,“啪”的一声,接着“哐啷”一声巨响,书房正中的水晶灯整个砸下来,房间顿时就暗了!

  乔安娜的尖叫声还没响起,一个身影从对面的沙发后纵身即出——出门前还将房门给关上了!说时迟、那时快,小陆手里的枪已扣动了扳机——在那人闪出门之前。

  * * *

  陈立怀里的手机发出“滴”的一声,秦正眼睛一亮,陈立道:“芯片启动了!”打开手机里的软件,只见一个光标在移动。

  秦正皱眉道:“你得赶快,这么晚才得手,这人不过两到三个小时就该洗洗睡了。”

  陈立道了声:“明白。”快步离去。

  东方泽盯着秦正:“你们在说什么?”

  秦正道:“这应该就是白天出现在军机总部的眼镜男又出现了,小陆将标记放到他身上,陈立追着标记就可以让他现原形。只是这标记有时间性,我们的动作得加快。”

  东方泽担心地说:“小陆跟不上他吗?小陆不会有危险吧?”

  秦正倒没想到,闻言安抚他道:“你放心,小陆身手不错,自保绝对没问题。这么晚了,知道你睡不着,想不想玩个游戏?”

  * * *

  黑暗中,乔安娜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叫了有一分钟还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小陆忍无可忍地甩了她一颗石子儿,乔安娜听话晕了过去——终于清静了。

  小陆站起身,先到门边听了听:悄无声息,那人再傻也跑掉了,好在有芯片暗桩,估计陈立会跟上。

  小陆索性折回来,这层楼他都搜遍了,只差这个房间。现在不必顾忌被人发现,他打开手机里的电筒,大模大样地开始搜查起来。

  谁知,他拉开乔安娜,刚打开书桌上的抽屉,就听到远处警笛狂叫着一路奔近,一定是刚才那人自己跑了不算,还顺带报了警。

  小陆气得关上抽屉,将乔安娜扶趴到桌子上,将地上自己打出的石子儿捡回来,才从窗口飞身而下,安全离去。

  小陆回到赛堡时已是后半夜,他的房间居然亮着灯。小陆进去一看:秦正在教东方泽打游戏。

  东方泽见他进来时毫发未损,神情一缓,关心地问:“吃过饭了吗?”

  小陆想应付一声算了,出口却是:“还没有。”

  东方泽道:“我去看看有什么可吃的。”就出去了。

  秦正看着他的背影微笑,问小陆:“怎么这么晚?”

  小陆有些负气地道:“跟那个家伙正面杠上了。”

  秦正奇道:“看来那人身手不错啊,能跟你杠这么久?”

  小陆气道:“是耐性不错。”

  秦正问:“怎么回事?有什么发现?”

  小陆一边喝水一边道:“等东方回来一起说吧。”

  这时,东方泽端着一个餐盘进来,上面有烤鸡、面包、色拉、火腿、水果还有啤酒,不仅小陆看得肚子直叫,连秦正都跟着口水直流:“领导,我也饿了,有没有我的啊?”

  东方泽笑着白了他一眼,递过一人一套餐具——果然拿来就是两人的份,说:“慢点吃,不用急着说。”

  小陆客气地说:“好。”

  那边秦正早已大口吃上了。

  小陆一边快速又斯文地吃,一边高效地介绍事情始末。

  听罢小陆的介绍,东方泽不由问:“那人在找什么?乔安娜又在找什么?会不会是同一样东西?”

  秦正沉吟道:“另外:乔安娜想给你哥的,又是什么东西?如果这三样是同一样,就太有意思了。”

  东方泽皱眉道:“怎么就有意思了?全是臆测。今天早上乔安娜还说要交给我哥,说明那时她应该就拿在手上,怎么回家又去找?”

  秦正眼睛一亮,突然问小陆:“小陆,你说今天在军机总部这个人在楼下看到乔安娜的时候,是很诧异、甚至意外的表情?”

  小陆回忆道:“表面上他似乎不动声色,但他当时本来是向楼里走的,看到乔安娜立刻止步回身。由此看来,他不止意外,好象非常震惊,象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秦正一打响指:“这就对了!如果乔安娜没有说谎,她今天见蓝博就是要把这样东西交给他——所以东西很有可能就在她身上;而那个眼镜男看到乔安娜这样震惊,可能是他突然想到,这件东西有可能在乔安娜身上,所以他一从楼里脱身,就去了老路易家——因此他比你先到了那里,并且因为是尾随而至,很有可能他已经看到乔安娜把东西放在哪里,在你之前已经拿到手。佣人们下班后,乔安娜想上楼再检查一下那东西,才发现东西已经不在了,于是疯狂寻找。”

  小陆迟疑道:“可是,我去书房时,眼镜男和我同时出现在门口。如果他提前得手,为什么还不走?”

  东方泽思考着说:“有一种可能:他当时是想从书房里出去,而你是想进去,所以你们俩的背影同时投射到墙上。他看到你出现,紧张之下不敢冒着被楼下佣人发现的危险,本能地躲回书房;而你情急之下躲进书房,所以你们俩才阴差阳错地同时困到书房里。”

  秦正一笑:“不同的是,他已经搜过书房并拿到了那件东西。”

  东方泽点头:“东西应该就在书桌里——所以乔安娜趁佣人一走就来书房查看,却找不到了,而她明明记得自己回来的时候就放在这里,很难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就找不到,才反复检察抽屉。”

  小陆点头赞同。

  秦正道:“现在,我们就寄希望于陈立能追上这个眼镜男把东西拿回来。”他一边说一边发短信。

  小陆问:“你还要跟林鹏通话吗?”

  秦正皱眉道:“这个点儿他应该去上班了吧?”

  小陆道:“昨天他夜班,这时候估计刚到家。”

  秦正想说“你倒门儿清”,碍于东方泽在场,向小陆意味深长地一笑罢了。

  打开游戏界面,果然林鹏在上面玩得正嗨,看见小陆的豹女上线,立刻欢呼雀跃地跳了过来。

  林狼:乌拉乌拉,耗子你可出现了!

  陆豹:我是秦老大。

  林狼:真的假的,唬人很酷吗?

  陆豹:谁给你出主意投诚国安开始一生阳光事业的?

  林狼:是!秦大哥你好!

  陆豹:有件事需要你跟你头儿沟通下。

  林狼:没问题。不过,你不急吧?

  陆豹:想偷懒?

  林狼:不是,他最近不在。需要我做的,高效完成;需要头儿帮忙的,得等他回来。

  陆豹:被双(规)了?

  林狼:那倒不是,他带任务去欧洲了。

  陆豹:……

  林狼:怎么样?

  陆豹:我要见他,尽快。

  下线后,秦正和东方泽对视一眼。

  东方泽狐疑道:“洛远征在欧洲?”

  秦正微笑:“看来,来欧洲赏秋的故人还真不少。”他转向小陆:“林鹏最近在忙什么?”

  东方泽刚想说“小陆远在欧洲怎么可能知道”,那边小陆已百无聊赖地答:“忙着谈情说爱,忙着成家立业,忙得除了打游戏都没有社会文化生活了。”

  东方泽瞥了秦正一眼,没吭声。

  秦正一边向小陆使眼色,一边夸张地说:“天哪,这还是我们当年那个英雄神武、来去如风的林大侠吗?不行,小陆,咱们得挽救他,不能让他这颗勇敢的心就这么在温柔乡里沉沦下去,要提醒他还有光荣和梦想等着他!”

  小陆隐隐觉出东方泽的不快,还是说道:“他也快奔三十了,就指着光荣和梦想过日子,不比打游戏还虚度青春?”

  秦正认真地盯着他,拉长语调道:“哎——小陆同志,我发现我需要跟你好好谈一下人生。你说说看,除了保护我们伟大的泽总,你的人生梦想是什么?”

  小陆歪着脸白了他一眼,没心思回答这台词一般戏剧化的问题,却见旁边东方泽认真地看过来,象是也在等他的答案。

  小陆咳了一下,勉强道:“其实,我小时候之所以去练武术,是真的挺想当一个侠客的,嫉恶如仇、扶危救困。”

  秦正眼睛一亮,露出“我就知道”的得意表情。

  东方泽却皱眉道:“还杀富济贫呢!‘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忌’,现在可是法制社会。”

  秦正在小陆肩上一拍以示鼓励:“为什么不可以?我觉得小陆这梦想挺好呀!还真别说,我小时候也想当侠士,奈何没遇到世外高人传我绝世武功,不然我就一剑飘零、纵横江湖、惩恶扬善、匡扶正义了,那该是何等的快意逍遥……”

  东方泽一哂道:“是,你俩还可以加入丐帮,成立‘黑白无常’组合,既可以劫富济贫,生意不好的时候,也可以有口饭吃保命,不然这人间正道可怎么依靠你们俩来维护呢?”

  小陆可没有林鹏“听不懂”的福气,一听这“丐帮”都出来了,当下要反驳,秦正忙安抚道:“别理他!咱不用跟他这法制频道的脑残粉讲人间常理。黑白组合就黑白组合!放心,这梦想我记下了,一定帮你实现。”

  小陆瞪着他,心里一万个不情愿:谁跟你黑白组合啊!终究没说出口,偏偏东方泽看出来了,奚落地甩下一句“自作多情”,好不得意地端着托盘出去了。

  秦正说了声“好好休息”,乐巅巅地跟了出去。

  东方泽正要送去厨房,秦正追上来接过托盘:“你上去吧,我送过去就好。”

  东方泽笑笑:“晚安。”就上楼了。

  秦正吹着口哨送完托盘,热了牛奶,送到东方泽房间。

  东方泽已经洗完睡下,见他进来就说:“这么晚了,不用管我,早点去睡吧。”

  这时已近凌晨三点,秦正也不说话,将牛奶递给他,东方泽只好接过来喝下。

  秦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喝完,接过空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才道:“明天早上多睡一会儿,你就不要去公司了。”

  东方泽皱眉道:“我可以——”

  秦正已俯身搂住他吻了下去:不象平时的晚安吻那样吻在额头,而是径直吻在唇上。东方泽闭紧嘴巴忍受他这次突袭,手扶在他的肩上带着推拒的意思却并不用力,等着他能自觉地主动放开自己。不想,秦正的手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半点放开的意思都没有。

  东方泽隐隐觉出危且险的信息,转头想从他的唇下避开一些距离好开口说话,不想秦正用另一只手扣紧他的后颈将他紧按着,不容闪避分毫。东方泽心里有些发慌,感觉他今天一定不怀好意,当下两只手臂w使上全力去向外推他。秦正索性整个人耍赖一般地压在他身上,看他怎么办。

  从早上六点算起,到现在都已经是隔日的凌晨三点,这一天二十几个小时下来,东方泽真是身心俱疲,只能算强撑着拖到这时候,原本就没力气,现在被秦正这一、二百斤的体重压下来,只有勉强喘气的份儿了,哪里还挣扎得脱?可是,现在这是在他的家里啊!他心里当真是又气又急,却偏偏无计可施。

  秦正认真地吻着他,贪恋地流连不想返……这几日的可望而不可得让他根本把持不住,心里有一万个想要,他的气息如实地泄露出他的欲望。

  东方泽真的害怕了,他的双手被压住,只能勉强扭动身体,宣泄他的不满和抗议,随着秦正越来越过分,他的怒气渐盛,忍无可忍之下猛地张嘴咬去……

  秦正恰好一撑而起,好不自然地笑着调侃他:“怎么生气了?亲一下而已,这么小气?”

  东方泽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秦正:你那是亲一下而已吗?

  秦正故作惊讶地说:“不会是你又想歪了吧?我说,你这人思想怎么这么复杂?让你哥知道可不好吧?”

  东方泽涨红了脸,突然不确定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这个骗子故意栽赃,一想到这要是让哥哥知道……顿时全身都急红了。

  秦正浑如不觉,自顾道:“不过,你哥对你要求这么严,还是不要让他失望。下回,我们还是在外面吧——万一你控制不住,也别让家人撞见,不然多难为情,你说是不是?”

  东方泽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

  果然,秦正替他拉好被子,好不自然地说:“睡吧。明天早上多睡一会儿,你就不要去公司了。”

  同样的话,这次说出来,完全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东方泽听着,感觉满满都是威胁的意思,他正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偏在此时,秦正对他意味深长地一笑,出门前还眨眨眼睛:“梦里再见。”

  东方泽盯着关上的房门,脑海里只飘过四个大字:引狼入室。

  清晨赛堡餐厅里,凯西意外地看到秦正一个人神采奕奕地走进来向她打招呼,不由问:“他呢?”

  秦正一笑:“昨晚加班讨论事情太晚,今天让他多睡一会儿,我们先吃吧。”

  凯西盯着他看,微笑道:“那你呢?好象不用休息。”

  秦正得意地说:“说对了!我这个人从小就精力特别旺盛,一天睡上一二个小时就够了,最多用不到四个小时,就可以满血复活全部战斗力。所以上学时我全指着考试前临阵摩枪,却屡试不爽,秘笈就在于此!”

  凯西不信,也不反驳,只微笑着问:“有这种事?听起来这也算一种天赋,不知可以派上什么用场。”

  秦正看穿她,仍然煞有介事地说:“从小我就在深思什么职业可以充分利用上我的这一天赋。”

  凯西道:“看来,你一定有所发现?”

  秦正向她遥遥用手指一点:“说对了!你知道意志最坚毅的是什么动物吗?”

  凯西试着问:“狼?”

  秦正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是鹰啊!尤其是猎鹰,习性凶猛、眼神锐利,一看就有超强的意志力。这种动物即便捕到那也是宁为碎玉、不为爪牙,要想它心甘情愿地追随你,你就得在意志上战胜它。只有在它最强的方面比它强,才能收服它这颗百禽之王的心,非此休想让它臣服。”

  凯西好奇地问:“怎么收服?靠不睡觉吗?”

  秦正一竖大拇指:“有悟性!唯一能驯服它的方式,就是通过不睡觉跟它比谁的意志更顽强。所以,捉回来后不让鹰睡觉,跟它对视,一天不行,二天,二天不行五天,一直到它眼神里的烈性和敌对消失,这时它的野性完全被消磨掉,就会成为你最忠实的朋友和猎手。在中国,我们管这叫‘熬鹰’,形象地说,就是看谁能熬得过谁,就听谁的。”

  这时,陈立走进来,向两人问好。

  凯西一边帮他递面包一边问:“你也是昨晚加班很晚吧?要喝咖啡吗?”

  陈立看了秦正一眼,客气地道谢。

  秦正心里惦记着他昨晚追踪眼镜男的事情,便问:“小陆还没起吗?我们俩去叫上他吧。”

  小陆洗漱完正要出门,被两人堵回房间。

  秦正盯着陈立,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那个眼镜男的下落摸到了吗?”

  他知道:如果盯上了,陈立就不会自己一个人回来;但他回来,也有一种可能,是有答案了。

  果然,陈立说:“我跟上了他,很小心没有泄露行迹。这人在慕尼黑转了几个圈子,出入两个酒吧后,进入一处公寓。”

  秦正没问,他的眼神表明他猜到一定是这里出了问题。

  果然,陈立深吸了一口气,说:“是马丁在城里的公寓。”

  马丁的家在城郊,但在城里有一处公寓,以备不便回家时临时在城里休息使用。

  秦正怔住,还是没有问。

  陈立主动补充说:“我再三确认过,他的确进了马丁的公寓,并且在那里休息到今天早上,乘坐早班飞机去了巴黎。他离开后,我进到马丁的公寓,在洗手间洗衣筐中的袜子里取回了这个。”

  他伸出手,里面是那只暗栓芯片。

  小陆说:“他可以自由进出军机总部,那只员工卡肯定是有内线提供的。”

  陈立欲言又止,秦正问:“你想到什么,只管说。”

  陈立道:“维尔去天津的事情,我们一直以为是BM方面泄露了行踪,换个思路,如果有内奸,就不奇怪了。”

  秦正看着两人,没有说话。

  陈立绝对不问,小陆忍了又忍,还是说:“如果真是马丁有问题,蓝博就太危险了。”

  秦正马上道:“这个结论还不能下,并且这个消息暂时不要告诉阿泽——不要让他担心。”

  小陆刚说了句“可是”,秦正盯着他说:“如果马丁有问题,他跟随蓝博这么久都没能把蓝博怎样,我相信,他现在同样不能把蓝博怎样。”

  他看了看手表:“走,去吃饭。”

  陈立忙道:“等一下,还有一件事。”

  秦正回头问:“那个詹妮弗有下落了?”

  陈立点头:“是。她的邻居说,她最后一次露面是十月一日,好象跟一个小伙子出去旅行。不过,最后这一星期她家里有好几个人,尤其是周五那天,闹哄哄的,好在她提前结束租约,马上就换租客了,邻居才没有投诉她。”

  秦正点头:“时间对得上。周四是她在军机总部的最后工作日,之后她就离开了这座城市;周五,是蓝博派人收拾妮哈,所以闹哄哄的,估计打得挺厉害。不过,通过这件事可以看出,这个詹妮弗并不是全不知情,甚至妮哈的工卡可能就是她提供的。邻居看到那个小伙子的样子吗?”

  陈立道:“听邻居讲,是一个黑黑瘦瘦的青年,个子不高,很冷默,不爱讲话,看起来就象从难民营里出来的,真不知道这个姑娘看上他哪里,就这么跟着他走了。”

  秦正一笑:“这是她的命。不过,好过听到她的死讯,总算有一个好消息可以跟阿泽分享了。走,吃饭去,都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