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行李,弦月就带着自己的小包裹前去投奔纳西妲,她也没忘了带上温迪,毕竟现在关于世界树的问题尚未解决。

  当然,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学术分子,拯救世界什么的,还是交给神明大人来做吧。

  试图溜出净善宫的弦月总是会被纳西妲抓回来,不知为什么,纳西妲和温迪讨论这些的时候从来不肯让弦月错过一句,仿佛有意让弦月多多了解一些关于世界树的事。

  “世界树的磨损?”

  “确实是我没想过的一种可能,但是这种可能无法验证,如果真的成立,那提瓦特大陆……”

  这样沉重的话题每天都在继续,有温迪的帮助,纳西妲的恢复也快了不少。毕竟她现在的记忆模糊残缺不全,还时常会让纳西妲有:这根本不是我的记忆的感觉。

  有巴巴托斯这么一位见多识广的古老神明在,纳西妲能捋清许多混在一起的东西。

  只是偶尔也有这样的对话出现:

  “巴巴托……不,温迪,你这么久不回蒙德真的不会有什么隐患吗?”

  “哎嘿,不用担心这个啦。”

  如果弦月正好听到这样时不时就要发生一次的对话,那她大概率要吐槽一句:“放心啦纳西妲,蒙德可不是温迪的刷新点。”

  “风神巴巴托斯除了不在蒙德之外哪里都有他的身影。”

  考虑到世界树对提瓦特的意义重大,甚至可以说是定海神针一样的事物,纳西妲和温迪的调查进展很慢。

  虽然纳西妲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很多,但这些好转却并未反应到世界树上,可若是世界树有什么变化,却能立刻体现在纳西妲身上。

  温迪越是深入就越是觉得情况棘手起来,世界树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但总的来说,就算世界树的情况不是很好,也绝对不会在百年之内出现什么问题,所以哪怕束手无策,两位神明也并未有什么过分急迫的举动,而是有条不紊地一项项验证自己的猜想。

  弦月的身体当然也好了很多,温迪和纳西妲纷纷感叹她这好得是否过了头的身体素质,明明这两股力量始终盘踞在她的身体里,可弦月却像没事人一样,能跑能吃能跳。

  纳西妲一开始还担心弦月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才装出来的身体健康,但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就发现了,弦月好像,确实没事……

  这也是纳西妲弄不明白的很多东西之一,但她选择并不深究,毕竟很多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际遇,何必对她人想保守的秘密寻根究底呢?

  就连身为智慧之神的她啊,有的时候,也会有想隐瞒的事呢。

  “我要出去逛逛啦,纳西妲,温迪,你们先忙,不用管我……”

  弦月终究还是憋不住,每天都在找借口溜出净善宫,虽然温迪是很想让她留下,毕竟连他自己都在忙,怎么能看着弦月整天无所事事!

  但是看着弦月难得没有心事,没有烦恼,没有压力的样子,温迪最终还是阻止了这样拖人下水的邪恶想法。

  弦月自从来了提瓦特,一直疲于奔命,时时刻刻都在应付各种意外,都没有怎么享受过异世界幻想大陆的风土人情,现在有了时间,她当然是要好好享受一下。

  卸下了一身担子的弦月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四处闲逛上,只是偶尔,她也会打开再无动静的系统面板发发呆,毕竟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生活包围着无数窘迫的困境,这么顺风顺水,弦月居然有些不习惯。

  该说是她命里果然是逃不开各种忙碌吗?

  不过刚清闲了一两天,她就收到了虚空终端上由福勒绪老师传来的各种狂轰乱炸,大意询问一下她的学习进度,并且对她的游手好闲做出严肃批评,要求她端正学习态度,保持教令院的优良学风。

  弦月也很无奈,虽然她是一个身负系统,有着许多buff的神奇穿越者,可此时此刻,她仍然是一个需要为了毕业发愁的学者。

  是的,虽然有堂堂草神大人布耶尔的承诺,她只要不是自不量力地闯入了正经学术界,弦月几乎没有毕不了业的风险。

  奈何现在盯着她的是另一个人,福勒绪老师。在这位慈祥又正经严肃的老师(?)面前,弦月当然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和纳西妲的非正当交易,只能苦哈哈地跟着老师继续学习。

  虽然弦月本人也还算享受这样被老师关怀,被老师督促的感觉啦。

  ……

  毕业季快来了,和学子们的焦虑情绪一起上涨的还有普斯帕咖啡馆的销量,为了赶工毕业设计和毕业论文,他们大多选择了可以出声交流而且可以随时提神的咖啡馆,而不是安静的图书馆。

  “……这业我就非毕不可吗?”

  弦月苦恼地抱住自己的头,先前的温情已经全然不见,心中有的也只是对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懊悔,直接跟老师坦白自己头上有人不好吗,为什么非得逞强啊?!

  都说学海无涯苦作舟,可弦月既不想入学海也不想吃苦啊!

  同为福勒绪老师学生的瑞丽正和弦月一起哀嚎,这份开题报告已经快到死期,可她们两个此刻都毫无头绪,本来她约了弦月来普斯帕咖啡馆是打算两个人互相监督,提升效率的。

  可从下午一点到四点,这三个小时,她们一边焦虑,一边吃完了整整一大份千层酥酥,又享用了一盘枣椰蜜糖,俩个人还各点了一份布丁,肚子已经满满当当,唯独马上就要交的开题报告,依旧是一片空白。

  瑞丽像是喝酒一般豪气地灌完一杯咖啡,凶狠地瞪着自己的笔记,或许是在以念力尝试着让笔自己动起来。

  弦月则是抚摸着自己的笔和纸,一边温柔地说道:“你们已经长大了,该学会自己写论文了。”

  “……喝酒了?”艾尔海森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咖啡馆,目视着这两个人癫狂到走火入魔的动作。

  “不,这是做法呢。”弦月破罐子破摔地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回答他。

  “……你是之前就有这种症状,还是……今天才有的。”艾尔海森快速思考着,禁忌知识的影响终于侵入弦月的脑子里了?

  弦月坐直了身体,沉默地回答着艾尔海森的猜想。

  “所以遇到什么事了?”他看着一桌子的纸笔和资料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居然能打败总是冲在第一线,连生死都看淡的弦月。

  “这不是毕业季快来了嘛……”

  “我记得你并不是这一届?”艾尔海森才是那个正在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的学子,可苦恼的为什么是她们?

  “你们毕业之后就轮到我们了,老师早早给我们布置了一篇开题报告,要严谨,要创新,还要跨学科……”

  说完了这句话,艾尔海森仍然是一副等着弦月继续说下去的样子,弦月的眉头渐渐挑了起来,对于艾尔海森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了些预感。

  “……这份开题报告马上就要交了,但我们找不到灵感。”

  艾尔海森有些诧异:“这不是很简单么,就因为这个?”

  果不其然,艾尔海森说出了如此轻松又理所当然的话,弦月面带微笑,用眼神禁止了艾尔海森继续说下去,以免他无法掩饰的智慧光芒刺伤她这颗阴暗扭曲又嫉妒的心灵。

  在一旁被误伤到的瑞丽爆发出了一声惊天的哀嚎,普斯帕咖啡馆里多的是在交流讨论的学者,听到这样的哀嚎后也见怪不怪,毕竟谁没被论文折磨过呢。

  “所以为什么你也会来这里?”

  弦月不想再把话题落在自己的论文上,虽然她知道艾尔海森没有故意刺激自己的意思,可哪怕是他随口说出的一两句话,都会让她感受到被学霸支配的恐惧。

  艾尔海森的毕业论文已经完成,这次来普斯帕咖啡馆其实只是找自己的导师再面谈一番,好对论文做出一些适当的修改。

  再挑剔的导师也不能从艾尔海森的论文中找出多少茬来,哪怕是这位教令院中以严苛闻名的导师,最终也只是稍微指出了几处不够严谨的地方,然后便叮嘱他可以开始准备答辩了。

  导师离开了咖啡馆,倒是艾尔海森一直没走,他打开了自己的耳机,将它调至降噪模式,然后便打开的随身携带的书本看了起来。

  弦月就在离艾尔海森不远的地方抓耳挠腮仰天长叹,艾尔海森轻轻笑了一声,手中的书又翻过一页。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越来越晚了,哪怕是有着咖啡的续航,越来越多的学者们还是纷纷选择了明日在战,普斯帕咖啡馆中人越来越少。

  瑞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收拾好自己只动了几行字的报告,然后机械地和弦月告别:“再见了,我的朋友,愿天降论文的奇迹发生在你我身上。”

  小伙伴离开了,弦月瞬间失去了动力,她刚收拾好自己的用具,艾尔海森就走了过来。

  这个人,一直没走,难道是在等她吗?

  “报告写完了?”

  弦月叹了口气:“没呢,明日再战。”

  清冷的男声伴着晚风吹到她的耳边,“不如,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