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起居,说白了这也就是赠送通房丫鬟或者是妾室。

  这话要怎么说呢?

  在权贵之间,互送美人算得上一件雅事。

  可是这种雅事,对于祁秋年和晏云澈来说,便是膈应得不行了。

  这就像之前,祁秋年教育那些从青楼解救出来的姑娘们一样,权贵之间,甚至都可以互相交换自己的妾室,赠送美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对于这种行为,祁秋年嗤之以鼻,可没想到今天被他遇上了。

  这李瑞,准确来说是李国公,居然想给晏云澈送妾室?

  可真是搞笑了。

  是的,他注意到李瑞说的是伺候王爷的起居,那他这句话的意思就很明了了。

  这些姑娘们全部都是送给晏云澈的,跟他这个侯爷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怕不是故意的要挑拨离间?

  且先不说,这些姑娘的对错,在这个时代,出身家庭普通又贫穷的姑娘们,她们的美貌甚至都会成为她们的原罪,是身不由己。

  所以她们其实也是受害者。

  祁秋年不对此评判些什么。

  可是这李国公,却是要唾弃一番了,也得整治一番了。

  明知道晏云澈还俗不过几个月,就连陛下都没有替晏云澈张罗婚事,之前提过表妹的事情,这都不算。

  这李国公就是故意来膈应人的吧?

  而且明显也有越俎代庖的意思。

  那李瑞见两人的脸色不太好看,遂,又装模作样地解释了一句:“王爷请放心,这些姑娘都出自清白人家,国公爷之前便找了教养嬷嬷,好生调。教他们,定然能让王爷满意,能伺候王爷,也算是她们这辈子的福气了。”

  这话说完,都还不等晏云澈有下一步的行动,那李瑞又突然看向祁秋年,“侯爷,您的礼物,还要过些日子,属实是从前没想到,侯爷居然是一个爱走后门的。”

  这话带着嘲讽,也更恶心了。

  李瑞继续说:“若是贸然从南风馆买几个清官人,回来送给侯爷,便是折辱了侯爷的身份。所以国公爷这些日子正在寻摸长相乖巧俊朗的男子,等调。教好了,改日再给您送过来。”

  祁秋年不说什么,只是嗤笑了一声,晏云澈却是直接怒了,端起丫鬟刚泡好的茶水,直接砸到了李瑞的身上。

  李瑞像是被吓了一跳,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在下不知何错之有?让王爷发这么大的火?请王爷恕罪。”

  晏云澈不再搭理。

  “来人。”

  他高喊了一声,门外候着的侍卫立马就冲了进来。

  “王爷,有什么吩咐?”

  晏云澈面若寒霜,“将此人拿下去,打三十大板,然后丢到马路上去。”

  那李瑞似乎不敢相信,连瞳孔都在震颤,这权贵之间,送美人,也算是常有的事情了。

  即便是这王爷刚还俗,还不食人间烟火,留着这些姑娘,当个丫鬟使唤,也是好的。

  准确说来,这面子功夫总要过得去吧?

  毕竟是李国公亲自派人送来的姑娘们,可没想到这王爷如此的不留情面。

  眼看着侍卫要去拉李瑞了,李瑞害怕了,连忙膝行,跪爬到了晏云澈的脚下,“请王爷饶命,若是王爷不喜欢这些姑娘,小的再带回去便是了,改日再给王爷送些别的礼物过来,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

  晏云澈没等他把话说完,直接一脚踹在了李瑞的胸口上。

  他目光锐利地看着刚冲进来的侍卫,“还愣着做什么?本王的命令还需要重复第二遍吗?”

  侍卫们也是头一回见到晏云澈发这么大的火,更是不敢耽误时间,当即就把人拖了下去。

  院子里,打板子的声音和李瑞惨叫的声音混合一片。

  祁秋年心中毫无波澜。

  而被李瑞送进来的十个姑娘,同样战战兢兢地缩在一旁。

  祁秋年知道晏云澈生气的点在什么地方。

  无非是那李瑞说以后要给他送些小公子过来。

  当然,晏云澈心里也知道,他是不会接受的,可是这样的行为确实是太令人恶心了。

  祁秋年也叹息了一声,“那这些姑娘,你准备怎么办?”

  姑娘们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等候着自己的命运。

  有胆子大一些的,跪着爬出来,“还请王爷饶过奴家一命。”

  一群莺莺燕燕地掩面哭泣,看起来可怜得不行,要换成别的男子,保准要起恻隐之心。

  可换成晏云澈和祁秋年,外人不知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晏云澈把她们怎么样了呢。

  晏云澈看都没看她们一眼,“从哪儿来,就回哪里去吧,与你我有何干系?”

  听到王爷不准备惩罚她们,只是把她们送回李国公那边,其中好几个姑娘都松了一口气,生怕她们也被这不近人情的王爷给打杀了。

  但其中也是有聪明人的,连忙跪着爬到了晏云澈的面前。

  “还请王爷救救奴家,若是王爷把我们送回去了,奴家等人,多半会沦落为李家军的军妓,还请王爷留下我们,哪怕是做个粗使的丫鬟,奴家也愿意。”

  晏云澈完全不接茬儿,只给了守在门口的侍卫一个眼神。

  侍卫立马明白,当即就要将这些女子给拖出去。

  到底是祁秋年生了几分恻隐之心,他抬了抬手,“先等等。”

  晏云澈几乎是一瞬间便是知晓他家年年的想法了。

  这都不需要读心术,他的年年,脸上的表情太容易解读了,善良的也是。

  无非是可怜这些女子罢了。

  当然了,他也知道,他家年年不是平白无故地就要把这些女子给留下。

  祁秋年上前一步,“你们想要留下,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但先把你们那些心思给收一收。”

  他目光有些尖锐地盯着那些女子。

  “你们留在这里,也永远不可能爬上王爷的床,当然了,我们也不会将你们留在府上,会安排你们去别的地方工作。”

  姑娘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祁秋年倒也不是圣母心泛滥。

  他知道这十个人里面,肯定有李国公安插的探子在里头。

  但这些姑娘,也是可怜的。

  即便不像是刚才那位跪出来的姑娘说得那么可怜,她们未必会成为军妓。

  但下场肯定是落不到好的。

  他看着那些姑娘,再次严肃声明,“如果你们要留下,以后就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吃饭,像一个普通人那般,每个月赚一些微薄的银两,可能那些银两,连你们现在的一盒胭脂都买不起,但却能够安稳度日。”

  祁秋年说完,也不多劝,也不再做什么思想工作,“给你们一炷香的考虑时间,愿意留下的,就上前一步,想要回去的,就直接出门吧。”

  姑娘们还跪在地上,缩成小鹌鹑,浑身都在发抖,脑子都快没有思考能力了。

  祁秋年这次可没那么好的耐心,还跟他们讲以后会给她们安排什么样的工作,或者是会给她们提供什么样的生活。

  只说了未来都需要靠她们自己的双手去创造。

  如此一来,祁秋年的话,就变成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她们心中也是有想法的,既然生了美貌,也被李国公调教了这么多年。

  即便是这次回去,不会被送去做军妓,但是也有可能被送给其他人做小妾。

  李国公买下她们,调。教她们,这就是她们的用途。

  她们也对自己的外貌还是很自信的。

  做小妾,怎么都看着,比这小侯爷说的未来要光明得多。

  祁秋年也知道,她们跟之前那些青楼女子不同,毕竟他们也能算得上是清官人。

  如果给李国公送出去,送给别人做小妾,那她们便可以一定程度上的,代表李国公的颜面。

  送出去之后,人家也不会随意地打杀发卖她们。

  毕竟她们是李国公的人呢。

  最次的结果,无非是被冷落。

  姑娘们心事各异,但都被晏云澈听了个一清二楚。

  祁秋年不知道,但他也不催促,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还是过得很快。

  祁秋年抬手,“如何?想好了吗?”

  姑娘们没动,祁秋年啧了一声,有点儿不耐烦,“那算了,你们还是回去吧。”

  祁秋年招呼门口的侍卫,“送她们出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五个姑娘站了出来。

  “侯爷,我们愿意留下。”

  祁秋年想,还是有聪明人的,可晏云澈却突然站起身,指着两个姑娘。

  “这二位,既是李公国大力培养的人才,本王可不敢收,其他三位可以留下。”

  祁秋年听他说这话,微微有些诧异,猜想到什么,但他却聪明的,没有在这个时候问为什么?

  被点到名的那两位姑娘,脸色霎时就白了。

  她们出发前,便知晓自己的使命,那就是想尽办法都要留在这位王爷的身边。

  蛰伏起来,伺机而动,或许在未来的某一日,李国公会用得到她们。

  她们也是被李国公买来的,不过她们跟其他女子不同,她们便是自小就被李国公买了回来。

  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前的身份。

  说直接点,她们是被李国公培养的间。谍。

  可没想到这王爷居然一眼将她们识破。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她们若是再辩驳些什么,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于是也只能和其他准备回去的姐妹们,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府衙。

  就还剩了三个姑娘,祁秋年稍微问了她们一些个人情况。

  都是因为长得貌美,家里又贫苦的,被李国公买回去的,如今的年岁也都才十五六岁。

  确实都是些美人,可是他和晏云澈都无福消受。

  即便是他们喜欢女子,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她们愿意留下,也是想要脱离李公国的挟制,不想要过那种生活,如今侯爷给她们一份体面的工作,能养活自己,这就足够了。

  “本侯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去图书馆,做图书整理员,具体的工作就是将顾客阅读过的书籍,分门别类重新摆回他原本的书架。”

  说到这里,他还是解释了一句,什么是图书馆。

  姑娘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表态。

  “第二条路子,便是去纺织厂,做绣娘,或者织布女工。”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这三人的穿着,全部都十分清凉,于是便又提醒了一句。

  “不管你们选在什么地方工作,日后,切莫再如此打扮了。”

  当然,祁秋年并不是反对女孩子打扮自己,只是他们的打扮太不合适了。

  至少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真的太不合适了,大概是今天是想要给晏云澈’眼前一亮‘,全部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看起来比青楼女子更青楼女子。

  三个姑娘都十分顺从,她们大概是被同一批次买过来,一起被教养嬷嬷调。教的。

  所以瞧着,三个人的关系看起来还不错,所以都选择了去做绣娘。

  没办法,她们从前也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图书馆,里面全是珍贵的书籍,而在她们浅薄的认知里,那都是读书人该去的地方。

  读书人是高贵的,图书馆也该是高贵的,不是她们这种女子能够去沾染的。

  祁秋年大概也能想到原因,不过他也不作强求。

  今天只是一时不忍,才将她们留下,未来的造化,全看她们自己的努力了。

  祁秋年挥了挥手,让侍卫直接带她们去找了王世棋。

  李瑞打板子也打完了,府衙里,终于安静了。

  祁秋年叹息着,坐回了晏云澈的身边。

  “话说,你是怎么看出来那两个女子有问题的?”

  晏云澈的笑容带着几分神秘,“年年如此聪明,不若仔细想想?猜一猜?”

  其实,自从他们来到北宜,他就经常若有似无的,将自己不寻常的地方透露给祁秋年。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祁秋年太过于信任他,虽然偶尔会发现不对劲,但是也从来不会深究,也不会多问。

  这情况,还真是让晏云澈有些哭笑不得,但同时,心里也十分的温暖。

  被自己所爱之人信任着,本就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

  他不说,祁秋年也懒得问。

  只不过,他对这个送小妾的事情,还是很膈应。

  甚至,也忍不住发散思维。

  他和晏云澈的感情,在晏云澈的家人面前过了明路,也得到了支持与认可,即便是陛下,也没有明着反对。

  但陛下虽然留了一道圣旨给他们,但也从未百分之百地认可他们,否则那道圣旨上为什么会没有玉玺呢?

  所以陛下会不会什么时候也给晏云澈送几个同房丫鬟过来?

  按照这个时代常规的情况,那些世家贵族的男孩子,一般在十三四岁,也就是刚开始成长发育,出现梦遗这种情况的时候,家里长辈就会给他们安排一两个,教他们知人事的姑娘。

  也就是俗称的通房丫鬟。

  这大概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了。极少有人,会拒绝这样的事情,毕竟十几岁的时候,正是青春期,对男女之事也是最好奇的年龄段。

  晏云澈从前没有,是因为他是佛子,可如今晏云澈还俗了,在这个时代,年岁已经不轻了。

  假使是陛下真的给他们赐了婚,那么,陛下会不会给晏云澈再安排几个女子?

  让晏云澈可以留下自己的后代?

  想到这个问题,祁秋年就恶心得饭都吃不下。

  晏云澈把他的想法,全都听在心里。

  他原本是打算,让时间来证明这一切,无论是谁,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也永远不会染指二色。

  即便是他没有遇到祁秋年,这也会是他的想法做法。

  现在不同,他与祁秋年,彼此以刻骨入心,他的眼里便更是再也看不到旁人。

  如何能做出那种禽兽之事呢?

  可是,当他看到他的年年,吃晚饭时都没多少胃口,他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然后说道:“当时父皇写下赐婚圣旨的时候,我便与父皇说过,这辈子我不会有自己的子嗣,也不需要任何的同房丫鬟妾室,我只求与年年一生一世一双人。”

  祁秋年听了这番话,稍微有点愣神,晏云澈怎么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那陛下当时如何说的?”

  晏云澈轻笑了一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他的年年到底是太聪明,还是太笨了。

  “年年,你该知道我的脾性,我不会让任何人有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的机会。”

  如此一说,祁秋年也给笑了。

  是的,他们家阿澈虽然表面看着温润如玉,但实际心里头倔着呢。

  大概是因为被送美人的事情给刺激到了,祁秋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便是格外的缠人。

  晏云澈被他缠磨得受不住。

  “年年。”声音都哑得。

  祁秋年喘。息着,“我们家王爷不敢吗?还是不会?”

  晏云澈心里有百万个无奈,“年年,我怕伤到你。”

  至于会不会的问题,这其实是男人的天性,原始的本能,顶多是刚开始把握不好节奏罢了。

  “你忘了,我能治你的伤,自然也能治我自己。”祁秋年戳着男妈妈。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提起这个’超能力‘的问题。

  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下。

  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

  搞得晏云澈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可以嘬嘬吗?”祁秋年仗着关了灯,有些肆无忌惮,挑。逗着晏云澈的神经。

  晏云澈额角都凸起了青筋,“年年,莫要招惹我。”

  祁秋年哼唧一声,他们挊了这么久了。

  虽然他最开始是对晏云澈有些害怕的,毕竟有些天赋异禀了。

  可这么长时间了,他又觉得可以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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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姿。势,他琢磨挺久的了。

  不试试看,怎么能知道呢?

  祁秋年肆无忌惮地在晏云澈这里点火。

  晏云澈被他撩。拨得意。乱。情。迷,最终两人决定试试。

  计生用品呢,祁秋年空间里也有不少,当初收物资,但凡是能用的东西,不管他自己用不用得上,他都收了不少。

  晏云澈也没问他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根据说明,开始学习,尝试。

  “等等,不太舒服。”

  “要歇会儿?还是停下?”

  “继续吧。”

  “年年。”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你出去。”

  “年年。”

  “疼疼疼!!!!”

  “年年。”

  蓄势待发。

  可最终,晏云澈还是心疼他家年年额角上因为忍耐而流下的汗水。

  这初次尝试,失败告终。

  噢,也不算完全失败。

  最后还是挊了一下。

  祁秋年叹息,【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阿澈啊。】

  晏云澈忍笑忍得幸苦,被羞恼的祁秋年踹了一脚。

  祁秋年琢磨着,他们该不会要挊到白头吧?

  从理论上讲,他可以在事后用异能修复自己,但是却不能在途中一边那啥,一边给自己疗伤吧?

  【那最极致的快乐,我是不是体验不到了?】

  在他看不见的黑夜里,晏云澈的眸光变得幽深。

  是他的年年,低估了这个时代的工具和智慧。

  不久之后,远在京城的白玉琼,也就是之前祁秋年做活字印刷时,认识的那位女老板,收到了晏云澈的来信。

  白玉琼看了信,脸色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去找了自家的雕刻大师。

  务必要将王爷的吩咐做到极致,给他们最快乐的体验。

  没办法,谁叫王爷与侯爷都对她有恩呢。

  自从有了活字印刷,她已经接了不少的生意了,毕竟她是第一家会做这个活字方块的,还是侯爷亲自指点过的,其他的老板们,不得争相效仿。

  白玉琼还在忙碌,但京城里的消息也传到了北宜。

  一共是两件事情。

  第一件是,李国公进京,被陛下责罚,虽然罚得不重,但也丢了颜面。

  李国公也算是个聪明人,没再干预北宜将领的调配,让陛下派了个人到北宜去。

  是一位年轻的将领,从前祁秋年和晏云澈都没见过,应该是从别的军区调过来的。

  人品如何,暂且还看不出好坏,但不太聪明的样子,祁秋年和晏云澈倒是看了个透彻。

  也好,陛下给他们安排一个不太聪明的将领,也方便他们管理了。

  要是太聪明,反而会不太配合他们的改革。

  第二件事情,那就是近亲结婚的问题了。

  他们离开京城的头一天,将这件事情给爆了出来。

  之后,祁秋年听说了,是皇后娘娘把这件事情给包揽了过去。

  这事情,确实是不太好解决。

  但如今,皇后娘娘给出的解决办法,在祁秋年看来,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