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人肺管子,祁秋年大概是专业的。

  在场的大臣,宫妃,皇子,公主们,神色各异,有的憋笑憋得脸都红了,有的怒目而视,脸色铁青,还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各处挤眉弄眼。

  就连晏云澈的表情都有一些撕裂感。

  只晏云耀用手表陷害祁秋年的事情,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而祁秋年偏偏又在今天,给陛下送了一块手表。

  就差没直接贴脸嘲讽了。

  老皇帝的表情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到底也没生气,总之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晏云耀的不对,人家祁秋年都选择放他一马了,结果那蠢货硬是要继续掰扯。

  在老皇帝心中,基本上已经放弃晏云耀了,如果以后表现得好,分个封地,老老实实做个王爷,若是表现不好,甚至还有异心,哼!

  无论现场的气氛如何,华公公都按照流程,将锦盒呈交了上去,“陛下请过目。”

  老皇帝打开盒子,略微有些不解,他见过的表,只有潇妃的怀表,还有晏云耀弄来那只手表。

  面前这一支,瞧着倒是和手表的外观很像,怎么这表盘黑漆漆的?

  这要如何看时间?

  祁秋年身如修竹,表情淡定,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牛逼的事情。

  嘻嘻,想不到吧。

  祁秋年他今天送的是个运动手环,虽然不能联网,但基础功能还是能用的,然后他又把其他功能给卸载了,就剩了个检测身体的功能,还有看时间的功能。

  至于充电问题,祁秋年还送了一个便携式的太阳能充电宝,这手表续航也长,没有了别的功能,充一次用十来天没有问题,充电宝放太阳底下晒晒就够了。

  至于使用年限,没别的功能了,使用率也不高的情况下,送走老皇帝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国产机,就是牛。

  额,虽然这么说有些大逆不道,但上辈子,老皇帝在今年年底,身体状况就每况愈下了。

  想到这,祁秋年还略微有些惆怅,老皇帝除了在几次事故的处理上对他不太公平之外,其实还是对他挺好的。

  虽然他也明白,是因为自己有价值,老皇帝才对他好,并不是有多深的情分,但是从私心上讲,他还是晏云澈的父亲,他也希望老皇帝能多活几年。

  他又再次躬身,“陛下,这款手表与之前的不同,他能实时监测心跳,血氧,体温,若是超过正常范畴,这手表就会发出警报声。”

  老皇帝顿时来了兴趣,“爱卿不妨细说一下。”

  不光是老皇帝,就连百官都好奇得不行。

  祁秋年缓缓道来,“一个成年的男性,每分钟,嗯也就是每六十息的时间,心跳应该在六十到一百下,超过这个范畴,或者低于这个范畴,就代表,身体出现了一些不好的状况,能及时宣太医。”

  “那血氧又是?”有大臣问。

  心跳和体温,他们能理解,但是血氧,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祁秋年耐心回答,“我们呼吸的空气里面就含有氧气,氧气进入我们的身体,才能让身体正常运作,若是一个人捂住口鼻,不呼吸,过不了一会儿,就会头晕失去意识,这就是缺氧了,而血氧含量过低,也是在警示,可能肺部出现了问题,或者是产生头晕等症状。”

  太医院院使迫不及待地就站了起来,“侯爷此话当真?”

  祁秋年点点头,“周院使如若不信,可以现场测验。”

  老皇帝也颔首表示愿意现场测验,“那就让诸位爱卿一同开开眼界吧。”

  他年纪大了,时不时都会感觉自己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每次宣了太医过来,那症状可能就已经消失了。

  若是有了这个手表,就能及时发现问题,及时宣太医过来诊治。

  只不过这手表,他也不会戴啊,只能把目光落在了祁秋年的身上。

  祁秋年立马会意,“陛下,不若让臣为您佩戴,这表带的松紧,也有可能影响到检测结果,待臣为您调整到最合适的状态,您日后也可自行佩戴了。”

  老皇帝当即就让他上前来。

  祁秋年先是开机,然后半蹲着,给老皇帝戴上了运动手表。

  老皇帝看着屏幕上面的数字,虽然他还看不懂,但是这一看就比之前潇妃和晏云耀那一块表要高级得多。

  顿时,他心底那一丁点微妙的不舒服便消失无踪。

  祁秋年:“陛下,这手表用手指触碰就可以,臣给您写了使用说明书,一并放在锦盒里了,现在我们开始测量心跳?”

  老皇帝点点头。

  祁秋年顺道又把自己的手表拿出来,与晏云耀那块有些相似,但细看的话,就知道其中差别可就太大了,一个是杂牌,一个是世界顶级腕表品牌。

  他把自己的表给周院使看了,“您看,这最细最长的一根指针,围着表盘走一圈,差不多就是六十息的时间,现在您可以给陛下把脉,脉搏的跳动与心跳几乎是一致的,届时,我们再和表盘上的显示进行对比。”

  周院使理解他的意思,“那边开始吧。”

  百官,后妃,皇子公主们,全都屏息凝视,脖子都申老长了。

  一分钟的时间过得很快,祁秋年卡停了表,周院使也将陛下右手的手腕松开了,朝着祁秋年点了点头,报出了一个七十二的数字。

  祁秋年又在老皇帝左手手腕的手表上操作了一下,“您看,手表上显示的是七十五,人工和机械,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区别,是正常的。”

  大臣们哗然,此刻不管是跟祁秋年有仇的还是泛泛之交的,心里都有想法,若是能再从祁秋年这里弄一块这种手表……

  老皇帝也觉得十分神奇,然后他又问,“这血氧又是如何测量?”

  祁秋年想了想,“这个没有办法用人工验证,不过您可以用手表试一试。”

  老皇帝点点头,“那便试试吧。”

  祁秋年让他将胳膊放平,“陛下,深呼吸,要慢慢的,根本臣的提示,需要重复数次。”

  这么多人看着呢,老皇帝居然也有点儿赧然,不过他还是照做了,属实是这块手表对他的吸引力太强大了。

  最终得出的血氧含量是96%。

  祁秋年勾了勾嘴角,然后躬身,恭恭敬敬地,“恭喜陛下,陛下的身体十分健康,血氧含量96%,这个血氧含量只要不低于94%,都说明没有问题。”

  老皇帝也龙颜大悦,哈哈大笑,声音特别洪亮,不知道的,还是还以为被战国公给传染了呢。

  战国公这会儿也站起身,“恭喜陛下得了一个难得的宝物。”

  百官们也反应过来了,紧跟着拱手,“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老皇帝再次开怀大笑。

  “渊贤男爵,先前就给朕送了产量翻倍的水稻,那时,朕便说那水稻便是今年收到的最好的寿辰礼物了,可没想到今日,渊贤又给了朕一个惊喜呀,当赏。”

  祁秋年也咧出一个笑容,“那就先谢陛下赏赐了。”

  老皇帝又一阵哈哈大笑,“你都不问问,朕这次要赏你什么东西吗?”

  这回祁秋年才假装为难地挠了挠后脑勺,“总之陛下给臣的赏赐定然是不会差的。”

  寿宴上,氛围一片和谐。

  只有晏云耀的脸色越累越黑。

  这时候,突然有一声十分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哼,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祁秋年顺着声音看过去,那不就是前一任的御史吗?

  “郑大人是对本侯有什么不满吗?”

  祁秋年刚被老皇帝夸奖了,这会儿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恃宠而骄的意思。

  他的话音刚落,其他人的目光,也落在了前一任的御史身上。

  郑丰站起身,也不虚,“不过是蛮夷之地来的小儿,有些奇技淫巧便爱卖弄,今天是陛下的寿辰,还送此等上不得台面的物品,怕不是你想诅咒陛下?我大晋泱泱大国,送礼皆是图个吉利,你这手表,反而是检测健康?若是一直健康,那这手表便是个废物,若是不健康,呵~”

  哟哟哟哟哟~~~

  祁秋年都快给气笑了,还不等他发作,晏云澈这个佛子便站了起来。

  “郑大人的意思自己从出生到现在,从未生过病?大致是不能了,又或许是郑大人每次生病都是上一刻好好的,下一刻突然高热不起?”

  祁秋年又差点儿憋不住笑了,还是晏云澈比他更会开嘲讽,瞧那郑丰的脸都绿了。

  “佛子本是高洁的,为何偏偏要同此人同流合污。”郑丰就差口不择言了。

  晏云澈,“佛子也是人,佛子也会有是非观念之分,倒是郑大人便如同那绣花针似的,哦,贫僧的意思是郑大人如绣花针般刚直不阿。”

  郑丰脸更绿了。

  祁秋年却直接笑出了声,这绣花针刚直不阿也没错,但绣花针的针眼,哈哈哈哈哈哈。

  晏云澈的形容也太贴切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过这个郑大人了。

  细想一下,估摸着是之前女子上学堂的事情,虽然这事情解决了,但是对于这种老顽固来说,就刺痛了他们脆弱的心灵。

  这郑丰才回京,恐怕也是才知道这个事情没多久。

  【我可去他妈的,傻逼郑丰,我看你是真疯。】

  晏云澈目露无奈,“陛下,祁小侯爷赠送这块能检测身体的手表,便是要提醒陛下,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体,莫要为国事太过于操劳。”

  祁秋年也跟着道:“陛下的健康,才是百姓的福气,臣之前听闻,陛下日日批阅奏折到很晚,陛下勤政爱民,是天下苍生的福气,但也请陛下照顾好自己。”

  顿了顿,他又道:“陛下,这手表,若是您久坐,也会给您发出提示音,陛下若是听到提示音,还请您起身,略微活动一下筋骨。”

  老皇帝欣慰点头,“爱卿有心了。”

  说完,他便有些生气的看着郑丰,“我看郑大人还是更适合琼崖州府,之前有人上奏,琼崖州府的太守,玩忽职守,如此,郑大人便去接替这琼崖州府的太守之位吧。”

  祁秋年:“扑哧~”

  之前被贬到外地,好不容易才回京,应该是等着派官,结果没想到被发配到琼崖州府去了,那可是流放犯人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

  简直是大快人心。

  郑丰终于知道害怕了,连忙上前跪地求饶。

  老皇帝纹风不动,“方才佛子说得没错,郑大人刚直不阿,定然是最适合琼崖州府的,怎么?爱卿是在嫌弃琼崖州府贫苦?”

  郑丰哪里还敢说什么,心如死灰,但心里,却把祁秋年给恨上了。

  祁秋年管他个鸡毛,这算老几?

  寿宴上,有这些小意外,那也不算是意外,寿宴还在继续。

  大臣献礼结束之后,就轮到皇子公主们了。

  晏承安这个小精灵鬼,抢先一步,“父皇,儿臣给您送的礼物是儿臣亲自参与研究,也参与了制作的留声机。”

  之前,晏承安出宫立府,祁秋年送了他一支录音笔,当时老皇帝也感兴趣,祁秋年就提出了留声机的概念。

  原理不难,很快就有了雏形,但是送给陛下,送不能送个糙货。

  后来祁秋年又忙着别的事情,刚好晏承安对留声机十分感兴趣,于是就着手去研究了,偶尔也来找他讨论一下。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留声机。

  瞧着与民国时期的留声机有几分相似了,但比那更漂亮,更具有古典气息。

  不只是留声机,还有黑胶碟片,留声机不难,难的是黑胶碟片,聚氯乙烯材质,收集原材料,经过了多次实验,才成功了。

  晏承安又给老皇帝演示了一遍,如何利用黑胶碟片听歌,如何将人声录到留声机里。

  老皇帝十分满意,不住地点头,“我儿聪慧。”

  这留声机,看似只有娱乐功能,但实际上,上位者想的就比较多了。

  比如说传递密信,将声音信息刻录到碟片里,再将碟片送出去,对方有留声机才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而如今,这留声机是必然不可能量产的,也就不可能流到市面上去。

  晏承安得了赏赐,高兴得不行,如果不是还需要继续献礼,他都要蹦跶到祁秋年面前来了。

  远远地,祁秋年给了他一个大拇指,表扬他干得不错。

  接下来是其他皇子公主献礼,也是五花八门,祁秋年算是长见识了。

  直到轮到晏云澈。

  老皇帝对他也没什么期待,送了将近二十年的手抄佛经了。

  可是这回,晏云澈大概是收到了一定的启发,送了陛下一件百衲衣。

  这是带着祈福与祝福的一件衣服,不贵重,但很有意义。

  老皇帝满意地点点头,他年纪大了,图个吉利,“佛子的百衲衣,倒是与云墨的万寿图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晏云墨从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万寿图了,今天倒是满满的一大箱,有没有一万张不知道,是不是都是八十岁老人写的,也不知道。

  但心意还是不错的。

  老皇帝,“云墨,树葛推广的前期准备如何了?”

  晏云墨站起身,“父皇,这树葛,我们从未见过,三哥也不曾提供树葛的详细资料,儿臣有些难以下手,但如今这季节也不合适播种,大致也要等到来年了。”

  晏云耀那些小板眼,老皇帝心里清楚着呢,心里也清楚是他在从中作梗,不过他看着赫皇贵妃的份上,今日也没多说什么。

  献礼终于轮到了二皇子晏云景。

  祁秋年记得之前傅正卿跟他说过,陛下有意在寿辰的时候,给晏云景封王,也不知道晏云景会送什么。

  晏云景今日气质成熟了不少,眼神里清澈的愚蠢也削弱了一些,勉强配得上他的年纪了。

  但是一开口,还是破功了。

  “父皇,儿臣给您送的是亲手写的贺寿词。”语气傻乎乎的,但百官们都不敢置喙。

  华公公赶紧承接了上去,摆在陛下面前,让老皇帝过目。

  老皇帝顿时又龙颜大悦,“云景懂事了,文章写得不错,字也写得不错。”

  有大臣立马会意,“陛下,二殿下如今也到了年岁,宫外的皇子府一直空置,如今二皇子也成长了,是否应当独立建府了。”

  紧跟着又有几个老臣附和。

  祁秋年明白,这大概都是揣摩住了老皇帝的意思,陪着老皇帝演这么一出戏罢了。

  老皇帝顺势而为,“朕子嗣不算单薄,现如今,也没有给儿子们一个封号,云景是朕的嫡次子,心智单纯,便赐纯慧二字,将旭阳那一代划分给云景做封地吧。”

  即便是心里有准备,但百官还是有些震惊了。

  旭阳是前朝的都城,同样也十分繁华,离京城也不远,不过二三百里的路程,如今划分给了一个傻子王爷做封地,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一个傻子王爷,要如何打理封地?想必陛下定然还有别的安排吧。

  但侧面的,他们也看明白了,老皇帝其实还是很宠爱他的嫡子的。

  不过这晏云景是个傻子,对其他皇子构不成威胁,他们便也没表态,如果他们有幸坐上那个位置,为表自己的仁德,理所应当地,也会给晏云景分配一个不错的封地。

  祁秋年也惊讶,因为这旭阳那一代,是晏云澈上辈子的封地。

  他之前还在想,如果顺利的话,大仇得报,他以后跟着晏云澈去封地就番,也是不错的。

  看来,他这一只蝴蝶带来的效应不小啊。

  老皇帝跟着说,“云景身子骨弱,那旭阳虽繁华,但风沙不小,朕特许他留京,不去就番。”

  随后他又点了几个今年的新科进士,辅佐晏云景打理封地。

  如此,这安排也就妥当了。

  祁秋年却还在琢磨,旭阳给了晏云景,那晏云澈的封地又会分到哪里去?

  西北是不可能了,西北是战家军的地盘,如果再把晏云澈这个皇子安排过去,那下一个皇帝怕是要日日惊心,不得安眠了,除非下一个皇帝是晏承安。

  北方也不大可能,八、九皇子驻守在北方边关,没理由再派一个皇子过去。

  那就剩南方了。

  老皇帝的兄弟还有那么多活着呢,都有自己的封地,好地方都分配得差不多了。

  最繁华的江南,是晴王的封地,也就是老皇帝胞弟的封地。

  再说别的……

  “小侯爷在想什么?”龚尚书打断他的思绪,“不看热闹了?”

  祁秋年回过神,“怎么了?”

  “三殿下要献礼了。”龚尚书小声说,“从前,这三殿下都是最积极的,今日反而要压轴出场了,不知道会送个什么东西。”

  祁秋年抿唇笑,“咱们看看不就知道了。”

  “父皇,儿臣先前去岭南州府巡查,意外找到了树葛这种高产量的粮种,这树葛也不是大晋本土的农作物,是来自海外农作物,是由一个沿海部落酋长的儿子,漂洋过海送来的。”

  祁秋年微微一挑眉,这人该不会要把那几个黑人送到陛下面前来吧?

  事实证明,祁秋年的猜测没毛病。

  晏云耀继续道:“儿臣将那位海外贵族也带来了京城,今日要献给父皇的寿辰礼物,便是由儿臣与那酋长之子共同协作完成的。”

  老皇帝性质不算浓烈,大晋的边疆民族,也算是异族人,长相和大晋百姓略有不同,所以对于肤色不同的异族人,他的接受度也良好。

  百官也是同样的想法。

  但听说那几个海外来的,全身皮肤都是黑色的。

  随后,老皇帝也跟晏云耀有同一个想法,那几个黑色异族人,都跟祁秋年一样来自海外,说不定能有什么新奇的物件呢?

  “宣。”

  一个黑人穿金戴银地走在最前面,后面还跟着两个黑人仆从。

  “他们咋都不穿鞋?”

  大臣们窃窃私语。

  “除了黑一点,长相也是两个眼睛一张嘴。”

  “这这这,我想过他们黑,但没想到能这么黑,跟黑炭似的。”

  ……

  祁秋年也抿唇偷笑,其实这几个人都不算最黑的那种了,应该是有白人基因的。

  也不知道如今的海外,到底是什么模样的,这回,他是真有点儿好奇了。

  他是在海上被人救起来的,理所当然地编了一个自己来自海外的身份,大家也都坚信不疑。

  从前没人会戳穿他,现在多了几个外国人,祁秋年也不慌。

  他对大晋来说是有重要价值的,即便他真是个妖怪,只要没有证据,再加一条,只要他不谋逆,老皇帝在位的时候都不会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