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承安摆弄着地球仪。

  “祁哥,你看,这个位置是不是就是大晋?”

  祁秋年看来一眼,略微挑眉,“承安果真聪慧。”

  晏承安乐呵呵的,“都是祁哥教得好,以后还要多跟祁哥学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祁秋年被他这一顿马屁拍得通体舒畅,脸上的笑意如同三月暖阳。

  晏云澈便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祁秋年注意到了,朝着晏云澈微微眨了眨眼,目光中全是揶揄。

  晏云澈:“阿弥陀佛。”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哥,你怎么又突然念佛?”晏承安冒头。

  晏云澈:“……”

  祁秋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相当的猖狂,还真像吞了个**。

  好在他还知道分寸,笑了一会儿,又回去找了几本书出来。

  “承安要是感兴趣,可以看一看,不过这都是我家乡的简体字。”

  之前给晏承安看过的那些书,大部分都是他整理过后重新装订的,今天这些都还没整理过。

  “我能看懂。”晏承安特别兴奋,抢过书就开始翻看了。

  过了一小会儿,他又问:“祁哥,现在也有活字印刷了,以后这些书,你都会拓印出售吗?”

  祁秋年考虑了一下,“承安,你在我这里也看过不少的书了,也该知晓,里面有很多内容是不适合传播出去的。”

  晏承安点点头,因为是祁哥给他的书,他都亲自保管,没给其他人看过,之前有次进宫,父皇问起,他也就挑了一本无伤大雅的书送过去给父皇看。

  他是不会让祁哥为难的。

  因为他知道,从那些不可宣扬出去的书籍里,他几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和平的,百姓有衣服穿,能吃饱饭,人人都可以去上学。

  最重要的两个字是平等。

  若非书籍真实存在,有些书里还有配图,他都要怀疑祁哥是天上下凡的仙人了,毕竟那个世界,跟仙境也无甚差别了。

  祁秋年摸了摸他的脑袋,“不过拓印书籍也不是不可以,待我以后有空闲了,将这些书整理一下,把适合内容选出来,再进行刊印。”

  晏承安特别高兴,“那我帮祁哥一同整理。”

  “好哇。”祁秋年也很高兴,晏承安能接受书里的知识,更是能接受书里的三观。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日,晏承安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晏承安还在招呼他的亲哥,“哥,到时候你也一起呀,祁哥的书,真的都特别有意思。”

  晏云澈眼神中带了些无奈和好笑,他看过的书,不比承安看过的少,自然能理解那些书对承安的吸引力,也自然理解祁秋年为什么要重新整理之后才能将书刊印出售。

  两个人都太理想化了,某些知识,某些观念,一旦传播出去,那将是对这个世界的冲击。

  不,准确来说,是对这个世界权贵们的冲击。

  届时,又会是一场风波。

  晏承安和祁秋年两双眼睛,直溜溜地盯着晏云澈。

  晏云澈最终还是点了头,同意与他们一起整理书籍。

  这个世界,终究是会发生改变的。

  “太好啦。”晏承安欢呼。

  祁秋年的眉目也染上笑意,他问晏云澈,“你就不把我将这个世界颠倒?”

  晏云澈挑眉回问:“那你会吗?”

  祁秋年抿唇笑,他当然不会。

  或者说,他想要这个世界发生改变,但绝对不是偏激的,一意孤行的,而是潜移默化地,让百姓们慢慢地接受这一种变革。

  让他们看到变革带来的好处。

  如果顺利,他能在这个世界生活几十年呢,这时代很慢,总需要一些事情来打发光阴,几十年,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

  三人在这边讨论得火热,门房那边来通报,王程过来了。

  祁秋年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了,“你俩不介意吧?我直接让人带过来了?”

  “祁哥,这本就是你的府邸,按理说你要会客,我们是该避开的。”

  祁秋年笑他,“你们在我这里,哪需要讲究那么多的规矩。”

  他挥了挥手,让门房直接把王程带过来。

  属实是太热,他也不想去会客厅待客,反正他和王程也没有什么秘密,都是些生意往来,没有什么晏云澈和晏承安不能听的内容。

  从前,王程都是直接被领进门的,毕竟他跟王程有生意往来,日常关系也相处得不错。

  但后来大源去跟别的管家学习了一下。

  如果府中已经有别的客人,最好还是先去通报一声,以免双方客人有冲突或别的原因不适合碰面。

  当然了,这规矩,对晏云澈和晏承安是不作数的。

  特别是最近,他这里有空调啊,空调降温和用冰块降温,完全不是一回事,空调房里多舒服呢,还有冰冰凉的饮料水果。

  但是对于其他人,该讲规矩的,还是要讲规矩的。

  祁秋年想想也是,从前他跟晏云澈会面的时候,外人来找他,晏云澈会主动避开,这不仅仅是礼貌问题,更是礼节问题。

  他到底还是比古代人缺了一些这种常识。

  如此,他也就没有反对大源带给侯府的变革。

  王程那边也并不意外,侯府,准确来说,现在是男爵府了,门楣越来越高,该有的规矩就得要有。

  但这并不代表小侯爷就是看不起他这个商人,要跟他生分了。

  相识这么久,他王程也是个历经浮沉的生意人了,一点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所以当门房说府中有客,需要通报一声的时候,他并不意外,并且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瞧着,门房小厮直接带他去了侯爷的主院,这就足够代表很多信息了。

  “草民见过小侯爷,小殿下,还有佛子。”王程见到他们并不意外,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不过他眉目里的喜色,却是掩盖不住的。

  祁秋年让他坐下说,“今天是有好消息了?”

  王程脸都笑圆了,“侯爷说对了。”

  他们王家,布匹皇商的名头招聘又回来了,令牌都送过来了。

  今年上半年,冯陈氏的娘家倒台,紧跟着三皇子妃的布庄也被撸掉了皇商的头衔,这宫中特供的布料不能少,只能重新选拔。

  那时候祁秋年给了王程一匹纱绢,叫欧根纱,这纱绢在阳光下,竟是可以折射出不同的光泽。

  比起从前进贡的皇宫的布匹绸缎都要漂亮,甚至能用梦幻去形容,定然能赢得那些娘娘公主们的喜爱。

  哪怕是用这纱绢给男子做外衫,也不会显得女气,甚至还能添上几分谪仙人的气质。

  他到底是跟布料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了,带领手下的人,不眠不休的研究,也算是将这欧根纱给研究出来了。

  缥缈如云,氤氲泛着紫色。

  他们换了个名字,叫青蔼纱,然后送去选拔。

  这选拔,不是一天两天能出结果的,全国各地的布庄收到消息,都送了他们最好的布料进京。

  做生意的,能做到皇商的地步,那就算是顶成功了,哪怕你只是个小门小户,但凡竞选上了,那边不可同日而语了。

  所以,正因为如此,原本就钱多到花不完的王程,还是想要一门心思地将皇商的牌子拿回来。

  之前王程收到过消息,说是十拿九稳了,但后来又搁置了,他猜想到是黄青烟告御状的事情,有些惹怒了陛下。

  此事由内务府管理,但宫里管内务府的,是皇后娘娘。

  前朝后宫分不开,黄青烟告御状,三皇子妃畏罪自尽,变相性的,也得罪的赫皇贵妃与右相冯良。

  陛下和皇后也需要掂量一下,这种权衡利弊,是上位者们常用的手段了。

  当时,王程也没慌,反正他们是占理的一方,还有祁小侯爷与佛子撑腰呢,不过只是搁置了而已,迟早的事儿。

  他都以为这评选,说不定会拖到明年去,等之前的事情在民间淡化之后了。

  没想到,好消息来得这么快。

  今天宫里的公公送来谕旨和皇商令牌的时候,他都还有点不敢相信呢。

  随后,他又听到了三皇子带回来高产量的粮种,非但没有被褒奖,反而被陛下罚了。

  他就知晓,其中定然与小侯爷有莫大的关系。

  于是,他就连忙赶过来了。

  祁秋年大概能想到为什么是今天,按照老皇帝打一棒又给一颗甜枣的做派,今天晏云耀污蔑嫁祸他,而晏云耀只被轻判了,老皇帝定然要补偿他一下的。

  而他和王程有生意来往,这也不是秘密,不方便从其他地方给他补偿,那就送生意上补偿呗。

  祁秋年啧了一声,“王老爷也不用放在心上,这皇商,本就是你应得的。”

  “无论如何,这次都还要多谢侯爷。”王程的态度越发的恭敬了。

  祁秋年摆了摆手,“算不得什么,做生意,莫忘初心才好。”

  “老夫时刻谨记侯爷的教诲。”王程道:“如今是盛夏了,这夏天过得快,秋冬也不远了,极乐苑旗下的那几家慈善堂,今年的冬衣和棉被,我王家全包了。”

  祁秋年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王老爷有心了。”

  王程笑了笑,他算是摸准了这小侯爷心思,太善良了。

  不过他王家不缺这点钱,自然愿意卖侯爷一个好的。

  “还有,今年战家军的冬衣,若是国公爷有意,我王家也愿揽下这门生意,今年的价格,可以比去年低四成左右。”

  属实是布料越来越不值钱了。

  祁秋年点点头,略微算了一下,这个价格,王程几乎就没赚头了,“改日本侯与国公爷谈一谈吧。”

  应当是十拿九稳的,去年,都快临冬了,王家才接下这个活儿,日夜不休地,完成了数额,却也没有偷工减料,老爷子应当是很满意的。

  “话说,黄姑娘何日才能回来?”王程又关心起了这个问题,“工部去看过好几次水力纺织机了,这黄姑娘才是设计主力,还需要她在一旁辅助。”

  祁秋年算了算时间,“应当就是这几日了。”

  他之前跟工部尚书龚大人提过一嘴,要给黄青烟在工部谋一个小吏的职位,龚尚书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工部没那么多规矩,而且人家黄姑娘本就是发明水力纺织机的人,后续的推广,自然要有她的姓名。

  只不过,按照国情来看,长期的职位是不可能了,所以也只是个临时小吏,这些,龚尚书都跟祁秋年说清楚了。

  祁秋年也不意外,就等黄青烟回来之后就去工部报到呢。

  至于这个临时工能不能变成正式员工,那就看黄青烟的造化和努力了。

  王程犹豫了一下,“可否问一下,黄姑娘那婚约?”

  虽然有婚约,但不是还没成婚嘛,而且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婚约也未必作数,所以他才想着问一下。

  祁秋年挑眉,“怎么?王老爷老当益壮?又想感受一下激情澎湃的岁月了?”

  王程哭笑不得,“侯爷莫要拿老夫开玩笑,若是被家里夫人知道了,今夜怕是又只能睡书房了。”

  祁秋年哈哈大笑,“王老爷,你这个又字用的很有灵性啊。”

  王程一张老脸都臊得慌,“不瞒侯爷了,我老夫有意给黄姑娘与我儿子王世棋牵线,黄姑娘是个可怜人,但人品才情本事都不小,老夫很是欣赏,我王家也需要这样能立得住的儿媳。”

  不光是这些原因,黄青烟弄出来的水力纺织机,他们王家自然也是跟着沾光了。

  祁秋年却摇了摇头,“这事情,怕是不太行得通了,那黄姑娘与她未婚夫瞧着还是有些感情的,这次回乡,那李茂还特意陪黄姑娘回去了,想必也好事将近了。”

  王程叹息了一声,“也罢,黄姑娘既然心有所属,老夫也只能祝福,是我儿没福分,若是侯爷不介意,劳烦您替我牵个线,老夫有意收黄姑娘为义女,她如今娘家无人了,日后嫁人,还是需要娘家给他撑腰的,老夫也愿意给她备一些嫁妆,让她风光出嫁。”

  祁秋年听到他这番话,就知道王程是真心欣赏黄青烟了,

  “这事情,本侯也做不得主,等黄姑娘回来之后,你亲自问她吧。”

  “是这个道理。”

  这古代,认干亲,可不是说着玩的,是很正式严肃的。

  晏承安在一旁听着,突发奇想,“祁哥,我能不能跟你认个干亲啊?以后你就做我干哥哥。”

  他是听到刚才王程说黄姑娘的娘家没人了,他祁哥不也一样吗?

  他认真道:“到时候,我母妃就是祁哥的母妃,父皇就是祁哥的父皇,父皇和母妃也会给祁哥撑腰。”

  祁秋年:“……”

  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真要认了干亲,我比晏云澈还大一点,那晏云澈岂不是得叫我一声哥了?

  虽然这感觉还挺爽的,但我……和晏云澈,是不是就成伪骨科了?】

  晏云澈也是无语了一阵,不过这伪骨科是什么?

  他rua了一把小承安的脑袋,“别想一出是一出的。”

  皇室认干亲,哪能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喔。”反正晏承安也只是随口一提。

  少年人的心思跳跃很快,“祁哥,能不能开一下窗户,感觉有点闷。”

  祁秋年站起身,亲自去开了窗户,一阵让胸闷的空气顿时涌入室内。

  王程看了看天色,“这怕是要下雷阵雨了。”

  祁秋年看着天,“这不是还晴着呢。”

  晏云澈也站起身走到窗边,“夏季的雷雨来得迅猛,前一刻或许还晴空万里,下一刻就可能阴云密布。”

  祁秋年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不由得,眉目有些凝重。

  王程的事情也聊得差不多了,“要下雨了,老夫也得赶快回府了,今日就不多叨扰侯爷了。”

  “王老爷慢走。”祁秋年也没留他,“西北军冬衣的事情,过些日子会给你答复。”

  王程躬身,然后离去。

  祁秋年看着天色,好一阵没有说话。

  晏云澈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可是有什么不妥?”

  祁秋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前几日忙着,苏寻安也从建渝州府回来了,可是建渝州府那连续半个月的暴雨,却无法改变。

  苏寻安提前做了些准备工作,他给出的解释是,说是遇到一位相士,说建渝州府今年怕是有暴雨,提前挖通排水的沟渠,田里能收获的,就赶紧收获了。

  周边的农田也跟着有样学样,一传十十传百。

  再则,建渝州府的夏季,雨水本就多,听说可能有暴雨,农户都瞅着这些田里的庄稼过日子呢,那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农田的事情,祁秋年倒是没有那么担忧,虽然会一定程度减产,但不至于像上辈子那般全部被雨水浸泡,导致颗粒无收。

  可是建渝州府的其他百姓怎么办?

  今年虽然修补了水利,大体是不至于造成溃堤的风险,但连续半月的暴雨,山洪,泥石流,房屋倒塌,都是不可忽视的。

  他没有办法为这些事情未雨绸缪,太明显了。

  他虽想帮助百姓,但并不想暴露自己是个重生异类。

  晏云澈见他不说话,有些担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晏承安也严肃起来,“祁哥。”

  祁秋年回过神,“没事,之前苏寻安在建渝州府那边遇到一个擅长夜观天象的相士,那相士说今年建渝州府可能会雨水多,刚才你们说快下雨了,我突然就想起来了。”

  “祁哥是在担心建渝州府的水稻?”晏承安想着,“能不能快马加鞭,让他们赶紧将水稻收了。”

  之前送回来那几十株水稻,基本上都已经泛黄了,到现在也该收获了。

  晏云澈,“你祁哥是在担心建渝州府的百姓,若是真有暴雨,建渝州府靠山,怕是会有山洪泥石流。”

  祁秋年抬眸,“佛子大人果然懂我。”

  晏承安羞愧,“承安受教了。”

  祁秋年笑了笑,“承安要记住,无论什么东西,都比不上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重要,水稻若是毁了,大不了我们明年再培育一次。”

  晏承安点点头,又道:“祁哥也不用那么担心啦,相士夜观星象,也未必准确嘛,说不准是道听途说的消息呢。”

  晏云澈也是这个意思,“若是真发生水患,朝廷也不会不作为,定然会组织救灾救人,把损失控制到最小,尽人事,知天命。”

  祁秋年莞尔,他不是救世主,他已经做了他能做到的所有事情了。

  他不能阻止暴雨的发生,但至少,这次水利不会溃堤,建渝州府的百姓也不至于像上辈子那么的惨烈。

  晏云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什么事情都担在自己的身上。”

  祁秋年颔首,“希望他们能渡过难关。”

  轰隆一声,前一秒的晴空万里,这一刻已经电闪雷鸣了。

  祁秋年去把家用电器都关了,顺便给他们科普,“雷雨天用电器,还是有些不安全的。”

  后世有避雷针,倒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现在他家的电力都靠太阳能发电机,时常都不稳定,还是安全为主。

  这下雨了,风一吹,也没那么热了,就是有点儿闷。

  京城的雷阵雨,就只下了一夜,第二天就天清气朗了。

  祁秋年在暴雨中,一觉睡到大上午,推开窗,感受到阳光,叹息了一声。

  门房这时候过来通报,说是五皇子晏云墨来了。

  祁秋年略微诧异,他和晏云墨没有什么太深的交集,几面之缘而已,他表现得也不热络。

  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了?

  到底是皇子,也不好直接拒之门外,且先看看五皇子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吧。

  “带五殿下去会客厅那边吧,本侯稍后就到。”

  晏云墨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两个粗使,挑着箩筐。

  祁秋年一见那箩筐,大概就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老皇帝把晏云耀带回来的粮种交给了晏云墨去推广,但晏云耀那边必然会从中作梗,除了上交了粮种,怕是没说其他的信息。

  晏云墨一个皇子能懂什么种田?

  哪怕是大司农那边,没见过的农作物,他们也不好擅自下定论,这粮种到底适合什么土质,要如何种植。

  这不就得找到祁秋年这个从海外来的,又擅长种田的侯爷了吗?

  晏云墨也没兜圈子,直接说明了来意,与祁秋年猜想的毫无偏差。

  “本侯也需要先看看再说。”

  晏云墨掀开了箩筐上的麻布,祁秋年一见,眼皮子一跳。

  居然会是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