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宴当日,风和日丽,带着些许的微风。

  城门外已经搭满了棚子,灶台。

  已经有不少的百姓过来凑热闹了,是的,空地上摆满了桌椅板凳呢,结果没有几个人落座。

  反而大多都被在猪笼子那边,围观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大肥猪。

  “先前我听说这大肥猪能长二三百斤,我还以为是有人吹牛呢。”

  “这比野猪都还大了。”

  “诶,来来来,你们来看这头,这头怕是有400斤吧?”

  “嚯,这,这可真吓人,瞧着像野兽似的。”

  “这猪看着敦实,可这肉……”说这话那人的脸上全是嫌弃。

  看他穿着,应该是家境比较富裕的那种,难怪会嫌弃猪肉不好吃了。

  祁秋年这边也搭了个棚子,棚子里就他和晏云澈和晏承安三个人。

  晏承安远远地看着,都没几个人落座,不由得有些着急。

  “祁哥,他们怎么都不愿意尝试呀?这肉明明都这么好吃。”

  祁秋年十分淡定,“别着急,等会儿他们还得抢着坐下。”

  这时候大源送来了一个炭烤的炉子,还有几把用竹签串起来的大肉串儿,以及若干调料。

  “来,承安,你祁哥今天请你吃烤肉。”

  晏承安还记得冬天的时候,他们在阳光房里吃烤肉那次,可真是太美味了。

  祁秋年也没有厚此薄彼,大源没一会儿又送了一个小炉子,单独上了几盘素菜,全是给晏云澈准备的。

  晏云澈的目光里尽是无奈和复杂,他本身今日是不欲出门的,他是出家人,毕竟是杀生的场面。

  可祁秋年这个脑回路不正常的侯爷,非要他过来念一念往生咒,给那些猪超度超度。

  生命不分贵贱,如此,晏云澈也只能应了祁秋年的邀约。

  祁秋年这边刚把肉串烤上,那边第一头猪就已经杀好了,红白相间的大肉,看着就十分新鲜。

  大厨们也没闲着,把切割好的肉,拿到自己的案板上,开始料理。

  今天这些大厨,他们每个人都只负责做一道菜,而且是大锅菜。

  这让曾经的这些御厨都有些为难,他们从前烹饪哪一道菜不是细之又细?

  可今天却要做大锅菜,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知道怎么下手呢。

  幸好小侯爷给他们的菜单上的烹饪方式步骤都很简单,他们前几日也尝过这猪肉做料理,确实与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听说是侯爷想要把这阉割过的猪传播出去,让老百姓都能吃得上肉,如此,他们也只能使出浑身的解数,在这临时搭建的灶台上各显神通。

  上了锅,那微风一吹,那香味儿慢慢就飘散起来了。

  围观百姓也远远地看着灶台,见他们锅里有的炖,有的煮,有的炒,还都是他们没见过的菜式。

  这时候祁秋年安排的人就派上用场了。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今天的长街宴的菜式。”

  “第一道菜呢,是红烧肉,配菜里面加了土豆,选用的是精品五花肉,肥瘦相间,一口下去,油而不腻,软糯香弹。”

  “这第二道菜呢,是锅包肉,偏甜口的,选用的是猪身上最嫩的里脊的部位,经过煎炸烹饪,口感是外酥里嫩,咸甜适宜。老人小孩都特别适合。”

  “再来看第三道菜,猪肉炖酸菜,十分开胃爽口。”

  “这第四道菜,这应该算是炖汤,猪蹄海带汤。”介绍菜品的小厮嘴里啧啧地,“满满的胶原蛋白,是美容养颜的不二圣品。”

  “第五道菜,酱香蹄髈,那口感是入口即化,软烂入味。”

  “还有那边的烤肉串儿……你们闻闻这味道。”那小厮一边介绍一边咽口水,连带着围观的百姓们也止不住地口齿泛酸。

  忽然他们闻到一阵猛烈的香味儿,目光追随过去,是祁秋年的那个棚子。

  毕竟有皇子在场,四周都围得有侍卫,他们也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看着。

  有人就偷偷问了,“侯爷那边吃的是什么?”

  那小厮就回答了,“小侯爷那边吃的是烤肉,也就是烤肉串儿,跟咱们吃的一样,诸位若是好奇,不如去排队,先一人尝一串烤肉,再决定要不要坐下吃席。”

  不少百姓蠢蠢欲动。

  丫鬟小厮们在人群中高声说,“今日这长街宴,原是想要让大家吃到便宜又好吃的猪肉,侯爷的本意是不收取费用的,但如果诸位自愿的话,可将礼金放进前面的红色捐款箱,里面所得的每一个铜板都会用于城中的慈善堂修缮,以及改善孩子们和老人们的生活。”

  有人就站不住了,连忙去了烤肉那边排队。

  这烤肉,四四方方一小块一小块的,穿在竹签子上,被烤得滋滋冒油,那大厨手里拿的调料,不知道是什么粉末,一撒上去那滋味儿,简直了。

  那人等不了了,“大厨,这烤肉还得等多久啊?”

  那师傅淡定地给烤肉翻了个面儿,“你要想吃嫩一点,现在就可以,想吃焦一点的话就再等一会儿。”

  男人正想说现在就吃,可那大厨却说:“我觉得焦一点的口感会更好。”

  男人也只能按捺住性子等着。

  但祁秋年这边已经吃上了,小承安手里拿着一把肉串。

  从前吃烤肉都是一片一片地放在烤盘上,特别优雅,这还是第一次用竹签子串着吃呢。

  那竹签就那么往嘴上这么一勒,两条油杠子就在嘴角这么一横,画面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晏承安一边吃一边感慨,“还是祁哥这里的美食更多。”

  这话说的,像是从前宫里亏待了他似的。

  祁秋年拿了手帕给晏承安擦了擦嘴角,“慢点吃,后面还可以烤别的肉呢。”

  晏承安一天果真放慢了进食的速度。

  他们这里吃得喷香,长街宴那边的围观百姓终于吃上烤肉串儿了。

  大厨一次性烤得不算多,每人就分到一串,一串上只有两块肉,一口就吃没了。

  有人一口把肉咬进嘴里,顿时便捷得灵魂都颤抖了,这居然会是猪肉,他之前还琢磨着定然是那调料粉香料的缘故,所以肉才能这么香。

  可没想到是这猪肉的肉质本身就很好,外焦里嫩,一口下去滋滋冒油。

  完全没有他从前吃过的猪肉的那种腥膻的味道。

  要是天底下所有的猪肉都是这个味儿,那还吃什么羊肉啊?吃猪肉不好吗?

  那人吃完了自己手里的那串儿,当即就往那募捐箱里扔了一小块儿银子,找了个位置,坐到了长街宴的宴席上。

  小厮又开始招呼了,“八个人围一桌,一桌坐满之后就上菜。”

  有相识的好友,赶紧往一桌上挤,还有的干脆是一家人坐一桌,有的桌甚至不止坐了八个人,可他们乐意挤在一起。

  小厮们也没阻止这样的行为,带着笑意地给他们分发碗筷。

  需要炖煮的菜式,还需要一定的火候和时辰,但是像锅包肉,回锅肉,小炒肉,鱼香肉丝这一类的菜,却是立马就可以起锅的。

  祁秋年这边也吃着,他看着晏成安,“你瞧,承安,他们这不就坐下开吃了吗?”

  用别的菜式吸引顾客,只能说有人愿意图个新鲜,可能愿意尝试,但他们对猪肉根深蒂固的印象,必然使得这尝试的人数不会太多。

  可是这烤肉就不一样了,这烤肉的香味儿十分霸道,里面有十三香辣椒粉,还有孜然。

  最重要的是里头还加了胡椒粉。

  晏承安都惊呆了,“祁哥,那边的调料里也加了胡椒吗?”

  他还以为只有他们在小桌上的调料粉里有胡椒呢。

  那胡椒多贵呀,即便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也听说过一两胡椒一两金的说法。

  祁秋年当然也知道,不过胡椒对他来说却是不值钱的,他有一个调料厂的调料。

  只是这话不知道该怎么和晏承安解释。

  一直没怎么动筷子的晏云澈,一边喝着凉茶,一边顺口帮他说了一句。

  “约莫只是零星加了一点,提升口味。”

  那意思就是说没有加很多,也费不了几个钱。

  祁秋年感激地看了晏云澈一眼,随即又挑了眉,这人真的是太懂他了。

  【若非你是个和尚,我都真的很想扑过去给你一个么么哒。】

  晏云澈:“......?”么么哒是什么意思?

  随着孜然烤肉的随风飘散,香味几乎弥漫了整个京城。

  这来参加长街宴的百姓越来越多。

  祁秋年远远地看着,大部分的百姓都还是很自觉的,朝捐款箱里扔了一点银子或铜板。

  哪怕是一个铜板,也算是心意了。

  再仔细观察一下,这些人里边儿,大概也是自动分了个三六九等,穿着锦衣华服的。慢条斯理地品尝着菜品,甚至还想对着猪肉吟诗作赋一番。

  穿着普通粗衣麻布的普通老百姓,他们自觉地坐在一起,一口接一口地吃着,今日的菜式,这是他们从来都没见过的,也从来都没想过猪肉能这么好吃。

  然后侯府的丫鬟小厮们不停地穿梭在人群中发碗筷,添菜上菜。

  看着人数不太够,祁秋年又派人去食之禅抽调了一批店小二过来。

  晏承安也让自己府里的丫鬟小厮,过去帮忙,递个菜,擦个桌子什么的。

  特别是越接近午时,到了饭点,来参加长街宴的人就越多,幸好祁秋年准备的桌椅板凳足够。

  这长街宴可算是彻底热闹起来了。

  大源过来请示,“侯爷,小殿下,佛子,中午要不要给你们也上几道菜?”

  祁秋年吃了一上午的烤肉,早就饱饱的了。

  那锅里都沾染了荤油,晏云澈也不可能吃。

  小承安一脸纠结,他也吃饱了,可是那边的菜都好香。

  让一位皇子闻着大锅菜流口水,也是难得一见的场景了。

  “今天还早,歇会儿,晚点再吃吧。”祁秋年说,“别吃多了积食。”

  “哦,好吧。”晏承安咂巴着小嘴儿,“那我们要回去吗?”

  祁秋年却说不用,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见到长街宴那边闹哄哄的。

  为首的是个帅大叔,精神头很足,看得出来,应该是个武夫。

  那帅大叔中气十足地问:“我们外地来的,也能在这吃席吗?”

  小厮赶紧迎了过去,“当然可以。只不过现在没桌了,您得先等一等。”

  那帅大叔不拘小节,“也别等了,你给我们一人整俩馒头,整一碗菜,我们端着就吃了。”

  那小厮拿不定主意,大源却过去招呼,“赶紧的,给这帮兄弟们盛几碗菜。”

  虽然是大锅菜,但也是大厨们精心烹调的,色香味俱全,那大叔后面的几十个兄弟眼睛都发直了,可即便是菜已经送到他们手里了,也没人动筷子。

  最后还是帅大叔发话,“赶紧吃,吃了再进城。”

  那帮大小伙子才张开了深渊巨口,吃得那叫一个香。

  帅大叔也没客气,直接手从碗里拿了一坨猪蹄儿,放嘴里嚼得嘎嘣嘎嘣的,这牙口还真好。

  也幸好今天的猪蹄儿炖煮的时间长。

  那帅大叔吃了几口,感慨道:“还是你们这儿做的好吃,我们那嘎达的猪肉,咋做都没你们这儿好吃。”

  大源儿陪着笑,“这您就不知道了吧?这猪肉是在小时候就阉割过的,所以没有那股腥膻的味道,做出来自然好吃。”

  帅大叔却哈哈笑了几声,“我们那嘎达的猪,也是阉割过的。”

  大源这下就更惊奇了,祁秋年也颇为惊喜,原来这时代已经有人学会给猪噶蛋了?

  是不是因为什么原因没能得到推广?

  看来这帅大叔,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祁秋年连忙起身往那边走过去,晏承安和晏云澈也赶紧跟了过来。

  “这位老伯,怎么称呼?您怎么知道猪肉阉割过后就能去掉膻味的呢??”

  那帅大叔哈哈大笑,“阉割小猪,这不是小侯爷你告诉我们的吗?”

  祁秋年都懵了,他啥时候跟别人说过了?

  晏承安这会儿却是直接就扑了过去,“外祖父,承安好想你。”

  晏云澈也走了过去,行了个礼,“祖父。”

  祁秋年又懵了一下,然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战国公,战天涯老爷子。

  这战国公老爷子要回京。这已经是朝堂上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只不过从西北回来,千里迢迢,具体什么时候能到京城,也没个定数。

  没想到今日却是到了,还如此地低调。

  任谁看,都看不出这是朝一品大员战国公,也看不出他是个驰骋疆场的老将军,只当他是个身体强健的武夫。

  只是细看的话,就能发现,战止戈其实和老国公有几分相似。

  祁秋年赶紧抱拳行礼,“国公爷安好。”

  战国公赶紧扶起他的肩膀,“小侯爷的大名,老夫在西北也如雷贯耳啊,小侯爷送来的烧砖配方,养猪秘籍,今年的粮种,都让军营受益良多。”

  还有那望远镜,他没说的是,今年年初,边关又有宵小进犯,若非是有望远镜,他们提前看到了躲在远处的人马,怕是差点儿就要上当了。

  “止戈兄与我亲如兄弟,他也帮了我不少的忙,老爷子也不用如此客气。”

  战国公又是一阵浑厚的笑声,震得祁秋年的耳朵都快聋了。

  “好小子。”战国公看他的眼神都在发亮,显然是很欣赏这位小侯爷。

  祁秋年赶紧请他们去小棚子那边落座,“别在这儿站着吃了,那边还能挤一挤。”

  战国公的是低调回京的,身边就带了几十个亲兵。

  那些亲兵也有分寸,祁秋年请他们去小棚子那边挤着坐,他们也都挥挥手,说自己端着碗,随便找个地儿就能吃了。

  都是上过战场的将士,从不拘泥于小节。

  战国公大手一挥,“别管他们,一帮糙猴子,在哪儿吃都一样,往常打仗的时候,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他自己倒是跟着祁秋年一起过去了。

  祁秋年看了大源一眼,大源立马会意,去帮那群将士们加餐去了。

  小棚子里,晏承安正在给他外祖父介绍,“祁哥烤的烤肉特别好吃。”

  老国公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的小儿子战止戈跟祁秋年称兄道弟,他的大外孙晏云澈也和祁秋年互为知己,小外孙怎么还叫祁秋年祁哥?

  这辈分是不是有点儿乱套了?

  老国公想起陛下亲自给他发了那一封密信,表情有些微妙,这祁秋年是个断袖。

  他几乎半辈子都在军营里,断袖,契兄弟,见识了不少,当然不会对此抱有偏见,只不过陛下给他的密信里说了,祁秋年和战止戈走得太近,怕日后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

  这也是战国公为什么突然愿意回京,还把战止戈留在西北的原因之一了。

  他可不单单只是为了回来养伤的。

  只不过,他这会儿看着祁秋年的目光,坦坦荡荡的,提起战止戈,也没有别样的神情,反而是跟他大外孙晏云澈有些眉目接触上的默契。

  嘶~!战国公细思恐极。

  祁秋年能感受到战国公打量他的目光,也没在意,更没多想,只当是战国公对他这个半路出家的侯爷感到好奇罢了。

  他亲自给战国公烤一把肉串,“国公爷,尝尝我的手艺。”

  老国公也不客气,“之前就听止戈说过,小侯爷厨艺很好,之前还想着回京之后去你侯府蹭饭,没想到今天刚到京城就尝到了,也是巧了。”

  “国公爷喜欢就好,日后若是得空,尽管来我府上,想吃什么,只要我会的,我都给您做。”

  战国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声如洪钟。

  祁秋年不着痕迹地稍微离远了一点,这笑声,属实是有点儿太吓人了。

  之前听晏云澈说战国公是回京养伤的,他现在看来,老爷子身体不是挺好的嘛。

  一把肉串不够吃,大源那边又赶紧给他上了三菜一汤,外加几个大馒头。

  战国公胃口不错,吃得喷香,一边吃他还一边感慨,“咱军营去年就开始养猪,那猪也得有这么肥,可那军营里的伙夫手艺太差了,实在是暴殄天物,做出来的猪肉堪堪入口,好吃肯定是说不上的。”

  祁秋年带着笑意,这国公爷跟他想象中那种雷厉风行的大将军不一样,是正儿八经的像一个不拘小节的武夫。

  他笑着说,“这其实还是多亏了小殿下,今天的厨子都是小殿下借给我的。”

  晏承安捧着脸,“祖父,您回京怎么都不提前派人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也好出城迎接你啊。”

  战国公,“老夫只会打仗,不喜欢搞那些排场。”

  所以他才这么低调地回京。

  他伸手想摸一摸晏承安的脑袋,能看到自己手上的油渍,还是收回去了。

  他开玩笑道:“乌泱泱一大片人来接老夫,老夫都得从马上吓得摔下来。”

  祁秋年被他逗笑了,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在了晏云澈的身上,晏云澈也在笑,笑意都藏在眼睛里。

  等战国公这边吃得差不多了,王程的儿子王世棋又过来禀告。

  “侯爷,河边的水力纺织机搭建得差不多了,请小侯爷过去指点一下。”

  这条河算是京城的护城河了,冬日在城外搭建冰屋,取冰都是在那条河里,那条河再往下游,还会路过他的工厂。

  先前让王程和黄青烟改造水力纺织机,还想着带老皇帝去看看,但也不能去王程的宅子里看,得找个合适的地方,最好让百姓都能看见,也要方便老皇帝出行。

  城外这条河,就是不二选择。

  不过今天没通知陛下,主要是还在试验阶段,毕竟河流的流速也有可能影响纺织机的运作,他们要最大限度地提高纺织的效率和流畅度。

  争取在陛下过来视察的时候,能交出满意的答卷。

  “那本侯就先去看一看,国公爷不妨在这里歇一歇,与百姓同享这长街宴的热闹。”

  老国公还挺感兴趣,“是去年给我战家军做棉衣的那个王家?”

  祁秋年颔首,然后简单地把水力纺织机的事情给解释了一下。

  “那老夫也跟你们一起去看看,反正刚吃饱了,活动活动。”

  晏云澈和晏承安也准备过去看看。

  如此,祁秋年当然说好,直接让王世棋带路,国公爷要去凑热闹,那边刚吃好的几个亲兵也跟了上来。

  祁秋年知道,这些都是老国公的亲兵,自然没有阻止,

  王程和黄青烟已经在等着了,今天就是为了来这里试验,没带多少人,少有的几个围观群众,都在讨论这到底是什么大家伙,是干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