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秋年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他还给忘了。

  他要去工部挂一个闲职,这工部尚书,以后就是他的上司了。

  即便是他现在的品级比一个尚书的品级要高,但就事论事,他也不好将自己的上司拒之门外。

  “快请他进来。”

  这工部尚书,祁秋年以前没和他没打过交道,只在朝堂上打过几次照面。

  这也算是第一次正式接触,工部尚书姓龚,从五官面相上,看着有些严肃,就跟他高中的教导主任似的。

  一见就觉得不好相处,甚至是瑟瑟发抖,自觉检查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但这工部尚书却是个直性子的人,刚进门就直话直说,是陛下让他来找他商量曲辕犁打造以及推广的细节问题。

  这性子,还挺对祁秋年的胃口。

  有事儿说事儿,不要搞客套来客套去,官场上虚与委蛇的那一套。

  不过该有的礼数不能差,祁秋年让人上了茶点,这才开始说正事。

  之前祁秋年在陛下那里,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现在不过是又把那套话术搬出来和这工部的龚尚书讨论一下,然后又补充了一下细节。

  通过讨论,祁秋年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工部尚书还是有点本事的,不是那种只会之乎者也死读书的书呆子。

  而且这工部尚书应该也不是某一个派系的官员,想来也是,工部没啥油水,而且在六部当中存在感最低。

  有这样的上司,他觉得也还行。

  等到事情讨论完之后,龚尚书也松了一口气。

  他从前也没和祁秋年有过深的交集,不了解这个侯爷,只知道这个侯爷极其擅长奇技淫巧,这不是贬义,这对一个工部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他从前就想过来拜访这位小侯爷,就怕他表里不一,不好相处。

  但通过今天的谈话,他也对这个即将要去他衙里挂闲职的小侯爷另眼相看。

  总之双方都对彼此很满意。

  曲辕犁的事情说完,龚尚书犹豫了一下。

  “尚书大人,我们日后也算是同僚了,您还是我的上司,所以有话但说无妨。”

  龚尚书沉稳颔首,“先前侯爷上交给陛下的水泥配方,如今正在紧急生产,陛下的意思是先修筑边防城墙,然后修筑官道,只不过,这资金……”

  他也头疼啊,要资金得去找户部,户部都是一些老狐狸。

  侯爷虽然在京城商户里筹集了几十万两,但这对整个工程来说,却是杯水车薪。

  还有人力,招收徭役,每年徭役都收不到定量,根本不够修筑官道的人力,也少不了要花钱招收贫民劳力。

  总的来说,还是钱的问题。

  祁秋年理解他的意思,“大人,修筑城墙就先不说了,人力可以用当地的府兵,守城的官兵,给他们加几顿好饭,应当就差不多了。”

  不是祁秋年压榨将士,属实是资金有限,而那些将士原本也是有饷银的,修筑工事也在他们的职责范围内。

  更何况,这城墙修筑牢固了,对他们来说也是一道保障。

  但这活儿,总归是辛苦的,加餐吃几顿好的,这也是应该的,就当是犒劳将士了。

  至于修筑官道,

  祁秋年考虑了一下,原本想说把官道分段,然后把工程外包出去,但外包对现如今的国情,有一个很大的弊端。

  外包出去,金钱基本上是定量了,商人要赚钱,就不得不压榨其他的成本,水泥他们没办法压榨,但人力就未必了。

  他不想老百姓出去找了工作,累死累活还赚不到几个钱。

  他琢磨了一下,“不若这样,我们竞拍水泥的售卖权,这水泥,除了修桥铺路,还能修建房子,甚至是更多的用途,当百姓见识了水泥路的好处,也能有一定程度的受众面积。”

  目前,这水泥的锻造方式,把控在国家手里,百姓想要买水泥,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但是有需求就有市场。

  到时候他们可以将水泥批发价卖商人,让商人再卖给百姓,届时,定一个合理的价格就好。

  这竞拍也不是越多越好,要定量,让他们有争抢的感觉,比如说每个州府就选一到三个商人。

  到时候那些商人是同国家合作,得到水泥的售卖权,那是惠及几代的生意。

  如此,就能收拢一部分的资金。

  “妙啊。”龚尚书听得热血沸腾的。

  到时候,这水泥,也能成为国库的长久生意。

  “侯爷不愧是生意人。”

  祁秋年笑了笑,不过是见识得多了而已。

  他想了想,“除了这竞拍水泥的售卖权,还可以组织百姓捐款,不光是商人,普通百姓也可以捐款,捐款之后,每隔一段路,就给他们修建一座功德碑,若是捐得多了,去找陛下求一个恩典,给他们亲笔写一个仁善之家,忠义之家这一类的门匾,或者以村为单位,让陛下钦赐给村子改个名字,在村口立功德碑这一类的。”

  龚尚书捋着胡子,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他琢磨了一下,“不过这件事情,估摸着得找户部协同。”

  无论是捐款,还是竞拍水泥的售卖权,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得要去国库走一圈,过个账。

  不过这户部。

  龚尚书也头疼,这钱真要进了户部的口袋,想要再掏出来,那可就难了。

  他跟祁秋年说了一下自己的顾虑。

  祁秋年琢磨了一下,“届时捐款,竞拍来的款项,一定要公正透明,哪怕是一个铜板,我们都要登记入册,之后的开支,一分一毫都要记录下来,公之于众,让百姓都知晓这笔钱。”

  到时候看户部还敢怎么贪污。

  “妙啊。”龚尚书今天不知道是多少次拊掌称赞了,“小侯爷果真是聪慧过人。”

  祁秋年的脸上也挂着笑意,“龚尚书过奖了。”

  可能是聊过一阵,龚尚书身上没有了那一股疏离的严肃感,反而多了几分江湖气息的模样。

  他大手一挥,“私底下别叫龚尚书了,老夫痴长你一些年岁,侯爷若是不介意的话,叫老夫一声老龚就行了。”

  “噗~咳咳咳咳。”祁秋年一口清茶呛得他满脸通红,“这,这不太礼貌,在下还是叫您一声龚哥吧。”

  龚尚书捋着胡子,“那祁贤弟。”

  “龚哥。”

  大源这时候来报,“小侯爷,庄子上的管事朱聪过来了。”

  龚尚书,“既然贤弟有事要忙,老夫就先告辞了,下次再与贤弟畅聊。”

  祁秋年眼珠子转了转,“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庄子上的一些琐事,龚哥要是不介意,一起听一听也无妨,说不准,还要和龚哥商量合作呢。”

  龚尚书一听他这话,好像有点儿意思啊,于是便留了下来。

  祁秋年让大源去把朱聪带过来。

  “侯爷。”˙朱聪礼貌行礼,又看见旁边的龚尚书。

  这气质一看就是当官的,随后又朝着龚尚书行了个礼,“大人安好。”

  祁秋年点点头,“不用多礼了,这是工部的尚书大人,朱管事今天来府里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就是了。”

  “是,侯爷。”朱聪组织了一下语言,“先前侯爷让养的猪,第一批已经陆陆续续地可以出栏了,再喂养也不长肉了,基本上都维持在三百斤上下……老奴……”

  “你说什么?三百斤?”他话都没说完,就被龚尚书打断了,“什么猪能长到三百斤?你们是拿什么喂养的?喂养了多久了?”

  “这……”

  朱聪有点儿弄不明白该说还是不该说。

  祁秋年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主管事但说无妨。”

  他这话音刚落,小承安就突然冲了进来,“祁哥,留声机已经完成了。”

  话一说完,就见着还有两个人在。

  龚尚书连忙站起来行礼,“小殿下安好。”

  朱聪也赶紧行礼。

  晏承安颇为不好意思,“不用行礼了,本殿下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他看着祁秋年,“那承安先去书房等祁哥。”

  书房一般都是一个府里的禁地,没有主人家的邀请,外人是不可以随意进去的。

  龚尚书若有所思,看来,这小殿下和小侯爷的关系,比外面传的还要好几分。

  祁秋年却是无所谓,“正好,承安也听一听,本侯庄子上的猪长成了,能杀了吃肉了。”

  “朱管事,你先回答尚书大人的问题吧。”

  “是,侯爷。”朱聪认真道:“就是普通的黑白花猪,之所以能长这么肥壮,是因为猪崽在幼年时就阉割了,阉割过后的猪,就缺少精力,日日吃了就睡,自然长肉,至于喂养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让庄子上的农户打了猪草,猪本身就是杂食性动物,吃什么都行。”

  顿了顿,他又想了想,“要保持猪圈干燥卫生,这样猪才不会生病。”

  祁秋年很欣慰,这朱聪把这养猪还记得挺牢固,说明他平时没有在庄子上做甩手掌柜。

  旁边是龚尚书却是下腹一紧,“这?这阉割?小侯爷?”

  晏承安在一旁捂着嘴偷笑,“嘻嘻,龚大人怕什么?又不是要阉割大人。”

  祁秋年扶额,“承安,不可无礼。”

  “是,龚尚书抱歉,本宫方才只是开一个玩笑。”

  龚尚书赶紧起身,“这,使不得。”

  哪有皇子向臣子道歉的道理,他这活了四十多年,还是头一遭。

  晏承安却目光真诚,“祁哥说得没错,即便是本宫地位比龚大人高一些,但本宫怎么说都是晚辈,不应随意拿大人开玩笑。”

  闻言,龚尚书郑重地向晏承安拱手行了个礼,“小殿下德善。”

  他现在算是明白陛下为什么会让最受宠的小殿下与小侯爷日日接触了。

  随后,他心里也有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猜测。

  “还是说正事吧。”祁秋年将话题扭转回来,“阉割过的猪,确实长得快,而且没有了那一股腥膻味,走入寻常人家的肉食,非猪肉莫属了。”

  龚尚书也明白了侯爷为什么要他留下听一听了。

  朱聪也跟着道:“老奴小时候在村里长大,虽然在村里还算是富户,但也不是日日吃肉,而且多是吃猪肉,无论如何烹调,都有那一股腥膻的味道。”

  说到这,他拱手朝着祁秋年,“侯爷,前些日子,老奴自作主张,杀了一头,给庄子里的庄户分了分,还有些按照市场价卖给了外村人,吃过的人都说好。”

  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给侯府送过来,还是因为祁秋年本身不怎么爱吃肉,而他在此之前,也觉得猪肉腥膻,侯爷是贵族,必然是不喜欢吃的。

  祁秋年明白了,“也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你是想问这头一批猪肉,要如何处理?”

  如果这是在其他州府的乡镇,一头猪,卖一天,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

  反而是京城,权贵聚集的地方,这猪肉反而不好卖。

  猪肉贱,权贵嗤之以鼻,而普通老百姓,也嫌弃猪肉腥膻,宁可去买边角料的羊肉,实在迫不得已,才会选择猪肉。

  他们养的猪没了腥膻味,但百姓不知道啊,主要是没尝过,而猪肉的腥膻已经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了。

  但庄子里的第一批猪,又不能再继续喂养了,再喂养也不长肉了,反而浪费粮食。

  祁秋年琢磨了一下,还是得把吃猪肉的习俗宣扬出去,让京城百姓能够接受猪肉,慢慢将阉割猪肉的法子给传播出去。

  朱聪也在琢磨,“侯爷,是否可以送到食之禅,做成菜品,让大家先尝试一下?”

  “不可。”祁秋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食之禅是素食餐厅,哪怕是里面用的鸡蛋,都是云英鸡蛋。”

  他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让食之禅的厨房沾染荤腥。

  朱聪自知失言,连忙告罪。

  祁秋年挥了挥手,表示不在意,“不过让大家品尝,却是可行的。”

  他现在也没有开其他餐厅的想法。

  龚尚书倒是老神在在的,“侯爷刚升了爵位,何不办一场长街宴?”

  祁秋年眼前一亮。

  长街宴,一般都是某家有喜事,主家请百姓吃席,也可以被称之为流水席,不收钱,但去吃席的百姓一般是会给几个铜板的礼金,稍微意思一下的。

  寻常朝堂官员升官确实没有办长街宴来庆祝的,一般都是家里老人大寿,或者子女大婚,办长街宴,一同热闹热闹。

  如今,祁秋年刚升了爵位,也算是好事一件,而祁秋年本身就亲民,是商户出身,离经叛道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若是觉得此时太过于招摇,侯爷不若先给陛下送一头猪进去。”

  当然了,肯定是要杀好,洗干净,分割过后才能送进宫。

  “龚哥好提议。”

  此事,就这么给定下来了。

  “朱聪,你去跟城防打声招呼,就说本侯要请百姓吃长街宴,至于地点。”

  祁秋年琢磨了一下,“就办在城外的那片空地上吧。”

  之前那片空地收容了北方逃难来的灾民,位置还是很广阔的。

  “另外,猪不要先杀,要当着百姓的面去杀。”

  朱聪立马明白侯爷的意思,“老奴立马就去办,就是这时间?定在什么时日?”

  “后五日后吧。”还要跑一些程序,购置一些桌椅板凳,碗筷什么的。

  目的是为了将阉割过的猪传扬出去,也不是为了赚钱,请百姓吃长街宴,确实要花点钱,但他也不缺那点钱。

  “先准备十头猪吧。”一头猪三百来斤,十头猪,杀掉,去了不能吃的,也能有三千斤肉了。

  拟定几道大菜,全部都用猪肉烹饪。

  “红烧肉,海带猪蹄汤,酱香蹄髈,炙烤梅花肉,猪下水也别浪费了,酱爆猪肝,麻辣肥肠……”

  祁秋年每念一道菜,在场的人都咽一口唾沫。

  奇怪,明明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呀,怎么听祁秋年说出口,还没吃到,就感觉到流口水了呢。

  “祁哥,我也要去。”晏承安举手,“我还没吃过猪肉呢。”

  祁秋年莞尔,猪肉这样的食物,确实是不大可能送到皇子的餐桌上,所以小承安也只是听说了猪肉腥膻,并没有尝试过。

  “当然可以。”祁秋年琢磨了一下,“不如承安借几个厨子给我?”

  他这里是没有什么大厨的,办长街宴,还是要厨艺稍微好一点的,晏承安得宠,皇子府里的厨子都是老皇帝派出来的御厨。

  是不是有点儿大材小用了?

  “祁哥说什么见外的话。”他喊着跟他一同过来的德公公,“你回去帮祁哥安排一下,务必在那天腾出人手。”

  他想了想,“哪日长街宴,必然人多,德公公,你让府里的侍卫也分一半出去,帮祁哥维持秩序。”

  祁秋年还是很少见晏承安发号施令的模样,这样看起来,才像是一位受宠矜贵的皇子。

  刻在骨子里的尊贵。

  跟他这种半路出家的贵族不一样,祁秋年也捂嘴笑。

  “祁哥。”晏承安,“你刚才说的那几道菜,是不是要让厨子来试着做一下?”

  “也不复杂。”祁秋年说,“我写个菜单,等会儿带回去,猪肉,晚些时间,也给你送半头过去,也给……”

  说到这,他立马闭嘴了。

  他是想说给晏云澈送过去,可晏云澈是和尚啊,整个极乐苑都是和尚或俗家居士。

  他还真是时常都要忘记晏云澈本质上还是一个和尚的事实。

  太不应该了。

  事情安排下去,祁秋年又写了个奏折,顺带着两头猪,让晏承安的人帮忙一起送进宫去了。

  一头是杀好的,另外一头大肥猪,洗干净,装进了笼子里,一路吭哧吭哧的。

  皇宫守门的侍卫,神色各异,这侯爷又是要搞什么幺蛾子了?

  怎么还把猪这么脏的东西往皇宫里送?也不怕被治一个大不敬的罪过吗?

  不过现在祁秋年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还真的未必会被治罪。

  老皇帝听闻他送进来的东西,也是哭笑不得,难怪这祁秋年不肯亲自进宫来了。

  可随后,他又看了奏折,奏折里还夹杂着一份菜单。

  “这人,还真是。”老皇帝都不知道该怎么评判他这个特立独行的臣子了。

  华公公也看了菜单,“都是些新鲜的菜式,侯爷还是想着陛下呢。”虽然他也不理解祁秋年为什么会把猪肉送进宫,但总归心意是好的。

  老皇帝点点头,“你看这折子,这猪肉若是能养到三百来斤,还没有了腥膻味,百姓日后的餐桌上也能多几块肉了。”

  话到此处,他还笑了,“华伴伴,你说这祁秋年,怎么都跟吃的过不去?”

  华公公一想,确实是这样,高产量的粮种就不说了,各种瓜果蔬菜也不说了,侯爷自己开了素食餐厅,建渝州府在培育高产量的水稻,前几日又送来冬季可以保存的蔬菜。

  还真是全都和吃的相关。

  老皇帝欣慰叹息,“这朝堂上,恐怕也只有祁秋年知晓民以食为天的道理了。”

  华公公听了这话,心底又再次对祁秋年看重了几分。

  “罢了。”老皇帝大手一挥,“今晚让御膳房把这猪肉按照菜单上烹饪,三宫六院,都送一份过去。”

  既然要面向全国百姓推广,那他这个皇帝,后宫里的嫔妃,都应该以身作则才对。

  华公公立马就去安排了。

  当夜,三宫六院都懵了,陛下为何会送猪肉这种贱食过来?

  一打听,整个宫里都没放过,即便是皇后娘娘宫里都有,甚至是更齐全,因为陛下去皇后宫里用膳去了。

  然后又一打听,是那位特殊的侯爷送过来的。

  有的妃嫔看不上猪肉,分给下人们吃了,下人们吃得是满嘴流油,他们从来没想到猪肉还有这么美味的一天。

  有的人妃嫔,抱着好奇的心态去尝试了一下,结果却发现异常地美味。

  第二日,居然去御膳房点名要吃猪肉,御膳房也只能听命办事,去宫外购置了一批猪肉,怕贵人们嫌弃腥膻,还特意买的是几个月的小猪。

  结果妃嫔吃了,大发雷霆,这段猪肉怎么跟昨天不一样?昨天的猪肉香喷喷的,完全没有骚味儿,今天这猪肉根本没办法下咽。

  御厨直呼冤枉,他们也是按照侯爷给的菜单做的。

  再一细打听,才知道侯爷送进来的猪肉,都是阉割过后的。

  这猪,阉割过后就没有腥膻味了?他们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随之,祁秋年要在京城的城门外大办长街宴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京城,而长街宴用的肉居然是猪肉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百姓之间众说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