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的心跳像急促的鼓点一般怎么也停不下来,一种无法言喻的紧张与期待漫上心头。

  晏辞就像引诱懵懂少年的妖。

  他看着顾笙逐渐泛上红晕的脸颊,低笑道:

  “要吗?”

  顾笙的脑子“嗡”的一声,呼吸随即变得急促起来。

  不等他开口,晏辞再次低下头。

  顾笙感受到脖颈一侧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细密的吻不间断地落在他的皮肤上。

  “夫君...”他喃喃道,咬着嘴唇侧过头看着他。

  

  晏辞抬起头凝视着他。

  他细细地看着顾笙被水汽氤氲的眸子,等到捕捉了他眼神里那丝埋藏的很深的期待时,他微微勾唇,站起身。

  随后微微俯身将顾笙从椅子上打横抱起。

  他直起身子,未束的发随着衣摆沉沉地坠在腰间。

  两人的影子交错着铺在地面。

  晏辞一言不发地将他抱出书房,直接沿着回廊往东厢房的方向走去。

  天色已经不早了,下人们早已回去休息,偌大的晏府后院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道很好玩的香吗?”

  冬季的第一场细雪来的很迟,洋洋洒洒地从天上飘落,落到庭上,屋顶,又被风吹到回廊里。

  两个人走在回廊上,顾笙缩在他的怀里,耳边听着他的脚步声,不禁没有感到一丝冷意,相反他前胸后背的衣物都被汗浸湿,黏黏地粘在皮肤上。

  “记得。”他的声音低的听不清。

  晏辞笑了。

  这几步路走得并不漫长,等到顾笙回过神时,已经到了东厢房。

  顾笙在他怀里吃惊地睁大眼睛,看着不知何时被用红色丝绸装点起来的卧房。

  “那香今天做好了。”

  “我顺便让人布置了一下房间。”

  晏辞将顾笙放在铺着大红色锦被的床上,转身拿起桌上的蜡烛,将屋里那对子母柜上,本是新婚夜才点的龙凤雕花蜡烛燃起。

  顾笙坐在床上忐忑地看着他,见他背对着自己,长身玉立,执着蜡烛的手骨节分明,指骨修长,稳得不行。

  他修长的身影被映射在墙面上,影影绰绰。

  晏辞放下蜡烛,又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拇指大小,银色的小盒子来,打开来盒子里面只有两粒香丸。

  他用镊子取出一颗丢进床帐之上的香球里,接着点燃。

  顾笙屏住呼吸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掌心沁出一层细汗。

  他此时就仿佛回到新婚夜那晚,忐忑不安地坐在床上,等着敬酒回来的夫君。

  晏辞没有看他,自顾自地从桌上的银质酒壶里倒了两杯温酒,然后走上前递给顾笙一杯。

  “来一杯?”他目光灼灼注视着顾笙。

  顾笙眼睫微颤,颤抖着伸出手接过酒杯,此时他终于知道晏辞在做什么。

  他在按照他们成亲的那晚布置东厢房。

  顾笙眼里闪着水光,他小口喝着杯中的酒,接着蜷起腿,抬头看着晏辞。

  后者垂眸俯视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慢步上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住顾笙的身躯。

  顾笙抬着头,因为背光,他看不清晏辞脸上的神情,只听他轻声道:“成亲那晚我没做好,今天补给你。”

  呼吸变得愈发紊乱。

  刚刚饮下的酒水化作一股热浪,坠入他的胃里,融入他的四肢,全身上下的经络都泛起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与此同时他的鼻尖捕捉到一种奇怪的香味。

  这香味很奇怪。

  像是化开的蜜糖,比春日花园里的花还要芬芳,比杯子里的陈年美酒还要醉人。

  一种若有若无的旖旎香味盈盈于室内,几乎让人无法保持清醒。

  “这是,这是什么香?”顾笙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神智处于清醒与迷醉的边缘。

  隐约间,面前的人附身吻上他的额头,从额头到鼻尖,从鼻尖到唇角,从唇角到脖颈。

  然后喘着气离开他一点:

  “春宵百媚香...”

  朦胧之际,衣襟被一寸寸展开,皮肤不住战栗。

  顾笙轻轻将手指搭在晏辞的手上。

  晏辞抬起眼看着眼角已有泪痕的顾笙,嗓子有些沙哑:

  “害怕?”

  顾笙摇了摇头,接着伸出手臂用力环住晏辞的后背,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我不怕,我不怕...”

  他不断重复着,也不知是在安慰晏辞,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感觉到怀中人的战栗,晏辞第一次没有停下来耐心安抚他,而是唇角微扬,简单地吐出三个字。

  “忍一下。”

  哥儿泪眼朦胧地用力点了点头。

  一阵天旋地转。

  顾笙仰面躺在柔软的床榻上。

  他隔着泪看着架子床的顶部,娇软的身子深陷丝绸锻被里,雪白的肌肤在烛火的光影下娇艳如花。

  晏辞垂眸看着他,指尖微动。

  动作灵巧地将一颗鲜嫩的莲子一点点剥皮,先是最外面的皮,再是里面一层薄薄的透明果衣。

  直到剥到最里面柔软雪白的果仁儿。

  光洁的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皮肤上惊出一片细小的战栗。

  顾笙害怕地合上眼,侧着头将脸埋在被褥之内。

  他害羞地想用双手抱住自己,却被上方的人扣住两只纤细的手腕,按在柔软的床褥上。

  “很美。”

  顾笙害羞极了,他的心脏在胸腔里乱撞,嘴唇颤抖,嗫嚅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夫君...”

  “我在。”晏辞简短地回应他。

  他视线不移,手指不停,腰带松散,锦衣层层滑落,像花瓣一般散落床脚。

  他注视着顾笙,缓缓向下,覆住他全部的战栗。

  顾笙的双臂下意识如同依附着树木的藤蔓紧紧环住他,柔软的脖颈微微向后仰着,弧度宛如天鹅无力垂下的颈。

  他紧紧闭着眼睛,不知要做什么反应才好,只能一味地用力抱着晏辞。

  可皮肤上的感觉却也因此被放大无数倍。

  接着是突兀的滚烫。

  顾笙吓得睁开眼,只看见上方一双被欲望染红的眸子。

  “夫君...”

  他真的害怕极了,不住地唤着他,希望他说点什么,手指也无意识/蜷/缩/起/来/压/着/他/的背。

  可晏辞没有出声,而是低头将他的唇吻住。

  他眸子黑的看不见一丝弧光,声音沙哑:

  “交给我。”

  顾笙在无措中/顺/从/地/抬/起/腰。

  这个漫长的吻使得他呼吸不畅,微阖眸子不自禁放松了身子。

  可是下一刻,他便睁大眼睛。

  刃破新橙。

  弱小的哥儿根本没有力气发出声音,更没有力气挣扎。

  因为他的夫君吻的他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一丝力气也无。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还算自由的双手紧紧抱住他/被/汗/水/濡/湿/的/身/躯。

  脚/背/紧/绷,呜/呜/咽/咽/地/承/受。

  屋外,檐落无声雪。

  屋内,寒梅覆山茶。

  旖旎的香气中,晏辞额前的汗,随着将要燃尽的烛火发出的细微噼啪声,一点一点落在绯色的锦衾之上,在上面晕开一朵朵胭脂色的梅。

  他从头到尾都不曾闭眼,将哥儿所有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们的影子交织着映在墙面,随着摇曳的烛火而颤动,仿佛两只纠缠着起舞的蝶。

  直到,白玉染成胭脂色,眼尾泛尽晚霞秋。

  最后在晏辞的低低的喘息声里,顾笙颤抖着合上眼,唇齿间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嘤咛。

  接着他蜷起双腿,像一只小兽,缩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