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英雄, 但凡您二位发号施令,我等即刻便将那小婊-子给剁碎了喂狗!!!”

  小陶情绪激昂,言语间恨意与报复的快慰交织, 双眼闪烁着几乎失控的寒光,复仇的欲望几近令他理智边缘摇摇欲坠, 那本就显得狡黠的三白眼此刻更添几分骇人。

  “乡亲们, 还请冷静!”年迈的村长面对底下男人们汹涌澎湃的愤怒与粗犷欲望, 惊恐得连连倒退, 险些站立不稳。仓皇间只得侧身求助般地将裴照与裴锦兄弟推向人群之前, 试图借助他们的威望平息风波。

  “两位,请简短发言吧。”村长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满头银丝下藏着的是岁月沉淀的圆滑,他贴近二人耳畔, 压低声音急促说道,“真相不重要,平息大家的怒火最重要!我虽然老了,但是也不想弄出人命啊!拜托拜托!恳请二位, 务必相助!”

  裴照闻言,震惊之余,痛楚似乎更加剧于本来就已经受伤的臂膀,弥漫的是密密麻麻的疼痛,仿佛顺着血管, 直通心脏。

  他未曾料想,一时气话,竟如星火燎原, 激起村民如此盲目、狂热的怒火。那些话语, 不过是昨晚情感交加时对弟弟裴锦的忿忿之词, 而今,望着台下那一张张恨不得将裴娇立时除之后快的面孔,他心如刀绞,竟是半晌无言,深切体会到了自己一时的尖刻话语带来的沉重后果。

  “哥哥坚持住!瞧我的手段。”裴锦低语着,连忙灵巧地绕至裴照前方,坚定的身影完全遮蔽了裴照,他那惯常戏谑的面庞此刻凝重如铁,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庄严:“诸位乡亲们,且听我一言!”言罢,他自背后缓缓抽出一支羽箭,动作中透着一种不凡的气度。随后,裴锦以一记流畅而优雅的动作,将箭搭上了弓弦,

  “嚯——”人群之中响起惊愕之声,人群瞪大双目,开始纷纷后退让出一条道来。

  紧接着,他嘴角勾勒出一抹不羁的笑,那笑容中蕴含着自信与傲然,手中的箭矢本来指向的人群,他充满力量的肌肉手臂高高抬起,便被他指向了远处峻峭的悬崖,仿佛是在向大自然宣示挑战。

  “咻——”箭离弦而出,宛如青云穿梭,白日流星,带着不可一世的力量与精准,直击悬崖峭壁之上,深深嵌入了乱石之间,弓弦回响,犹如古寺中的颂钵,余音袅袅,悠远深长。

  这一刻,裴锦不仅展示了他超凡绝伦的箭术,更以一种无形的威严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愚昧与疑虑被崇拜与深层次的恐惧所替代。

  在这精准无匹的一箭之下,裴锦不过以一个动作,沸沸扬扬的声音瞬间消失无踪,大家都又是崇拜又是惊惧的望着兄弟二人。

  “各位叔伯兄弟们,你们亲眼所见,那些焦尸上夺命之箭皆出自我的手笔。我,是一名丧尸猎人,此生志愿便是消灭所有丧尸!而此刻,在我箭指的方向,有着更为强大、凶残的丧尸潜伏。想必,大家都不愿再次遭受它们的侵袭吧!”

  “不愿!”

  “绝不希望!”

  裴锦抬手示意,众人仿佛已经被他的高超技术所收服,很快便收声。

  “但,裴娇那小寡妇,不可杀!”裴锦话锋一转。

  “为何?”

  “这与那小娼妇何干?”

  “敢情你们也是拉偏架的?”

  “那小婊-子也给你们啦?”

  即便被先前那惊心动魄的一箭震慑,仍有村民鼓起勇气提出异议。

  裴锦不置一词,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仿佛操纵人心的老手。

  “裴娇罪孽深重,但其死可以发挥出更大的价值!”男子的声音幽幽响起,宛如摄魂之鬼魅,露出森森白牙欲噬万物,“以裴娇小寡妇之血肉为饵,诱出丧尸,换诸位一片安宁,可好?”

  “好!!!”

  “好!!!”

  排山倒海的赞同声,震耳欲聋。

  这些个愚昧而无知的村民,在恐惧之下既愤怒又盲目的心态,他们轻易地被煽动,忽略了基本的道义与理性。

  “叩叩……”门板上传来急切而克制的敲击声。

  良久,裴娇那张明艳而苍白的面容才缓缓显露,望见来者,眉宇间不禁流露出几分不悦:“什么事鸭?闵大夫,您也是来瞧我热闹的吗?”他努力维持着娇俏的姿态,但眼角泛红,不知是强撑的狠劲,还是昨晚做狠了,暗自垂泪的痕迹。

  闵大夫压低声音,目光锐利地迅速扫视四周,仿佛心有余悸。

  他或许是在这场“闹剧”里,唯一更接近真相的人之一吧,由于他早先与裴照、裴锦兄弟私下会面,结合他不可多得的医学知识,他觉得自己在隐隐之中逐渐拼凑出了部分真相。

  此刻,他心急如焚,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却极力克制着情绪低声道:“快跟我走!村民们要对你下手。”

  “对我…?”裴娇惊恐地后退一步,“为什么鸭?人又不是我杀的…呜…他们怎能如此!”他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双手紧捂胸口,无助地望着闵大夫。

  闵大夫自己也难以言明,为何要冒险背叛整个村庄,只身为给这位被视为“水性杨花”的小寡妇通风报信。或许一半是出于不愿见裴娇无辜背负丧尸之灾的污名,一半是想验证自己关于医学的某些猜想,又或许,在他内心深处,还藏着一丝渴望——借由自己的力量保护这个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小寡妇周全,即便这意味着自己也将丢弃平静的生活踏上逃亡之路。

  这份情感复杂而深沉,交织着压抑与焦急,以及一种难以名状的爱护。

  储星澜与裴灵本来在后院生火做早饭,扭头一看,储星澜暗呼:他妈的怎么又有野狗馋自己的老婆啊。

  似乎是昨夜愤怒的余烬未熄,又或是得益于小寡妇一夜的“滋养”,储星澜那壮硕膨胀的肌肉更显山峦般雄伟,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挡在门前,将闵大夫隔绝在外:“天天如此,你们一个个野男人没完没了了吗!一个个的都对我的脑婆打什么主意!”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捍卫之意。

  “现在没时间细说了!”闵大夫面色一凛,语气急迫,“若不想你的、脑婆遭遇不测,就立刻跟我走!我有办法确保你们的安全。”

  本来满腔怒火的储星澜,凭借着过人的听力,也迅速捕捉到了从远处民居隐约传来的村民们的低语,其间夹杂着对裴娇不利的恶毒言论。

  裴娇的睫毛轻轻颤抖,对于即将加诸于他头上的新“罪名”尚且浑然不觉。他只是用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先看了看坚定如山的储星澜,又转向这位不惜生命危险前来的闵大夫。

  两个男人之间无需多言,仿佛一个眼神便达成了默契的共识。

  “走!”闵大夫紧紧握住裴娇的手,而储星澜也不甘落后,即刻扣住了裴娇的另一掌,挑衅而回护地瞪视着闵大夫。

  一股莫名的竞争意识在二人间悄然蔓延,夹在中间的裴娇显得颇为为难,他一侧是神色凝重的青年医师,另一侧则是活力四溢、脾性刚烈的小狼犬般的储星澜...

  “哎呀,你们俩干嘛都拽着我不放!我能自己走的鸭!”裴娇略显无奈地抗-议道,两个男人就像看到了肉骨头一般,都缠着他的手心不放。

  “妈妈,别丢下我!”小裴灵似乎也感到了被遗弃的恐慌,连忙伸出稚嫩的小手,紧紧环抱住裴娇的腰肢,生怕自己被落下。

  裴娇心中满是不忍,可此时他已被两边的男人牢牢“控制”。他只能以歉疚的目光望向依恋的小裴灵,那抹鲜艳的红唇微启,美眸流转间带着求助的神色投向两人:“裴灵、他…他也不能丢下,他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啊..."三人间的僵局持续了片刻。

  “呀…储…你干什么鸭!”裴娇发出一声惊呼,天旋地转。

  最终,储星澜展现出惊人的臂力,无奈之下,他猛地一用力,干脆将裴娇整个儿背到了背上,以行动打破了这一尴尬的平衡。

  不远处,嘈杂的脚步声汇聚成一股洪流,仿若千军万马奔腾,卷起阵阵烟尘,步步逼近。

  “走!”四人小队不再迟疑,以这略显奇特的队形踏上了逃亡之路。出乎众人意料,闵大夫引领着他们朝着山崖的方向,深入密林。

  “这样真的不会遇到丧尸吗?”裴灵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他紧紧抓住裴娇衣摆的一角,仿佛那是他全部的安全感所在。

  “最显眼之处往往隐藏着最深的安全,我多次外出搜寻物资,对这条路了如指掌。它是通向外界的唯一可行路径,经过我的反复勘查。唯有逃离这里,到达外界,我们才有一线生机。否则,不是丧尸将我们吞噬,也会被那些激愤的村民撕成碎片。”闵大夫的话语中透露出冷静的分析与决断,为这支小队指明了一条危机四伏却又充满希望的生路。

  尽管储星澜心中略有不快,但面对冒死前来的闵大夫,他渐渐生出了一份信任,决定暂且原谅这个擅自找上门来的野男人,至少让他多活一秒。

  四人行色匆匆,脚下的路崎岖难行,但体力过人的储星澜依然小心翼翼地照料着背上的裴娇。

  小寡夫看似敦实的肉-欲十足身躯意外地轻盈,尤其是那因恐惧与依赖而不时紧贴于他坚实后背的柔软胸膛,如同温柔富有弹性的海绵,给予储星澜奇异的慰藉与力量。

  相比之下,闵大夫的体力则显得平平,他费力地挑选较为平坦的路径前行,气息已略显紊乱。他不由得投以羡慕的眼光,望向高大健壮的储星澜,以及裴娇那依赖与迷恋交织的神情。

  诚然,他能以智慧帮助裴娇避开当前的困境,但如果没有强大的储星澜,对于能否在如此险峻的山岭间全身而退,他却毫无把握。

  闵大夫手指不由自主地,仿佛寻求力量一般,探入衣袖,紧捏着袖中隐藏的白净瓷瓶,心中天人交战,愈演愈烈的贪欲在他的心底滋长。

  闵大夫的目光落在前方,裴娇似乎并未完全意识到周遭的凶险,他丰满的身形无意识地紧贴在前方年轻力壮的储星澜背上,难以言喻的依赖感刺痛了闵大夫的双目,清冷的双目亦染上了嫉妒的色彩。

  在这危机四伏的旅途中,一种渴望愈发强烈——想要,想要,更加强大的力量,一种足以独占裴娇的力量。

  不仅是依靠机智的头脑,他更向往着那种能够凭一己之力,用自己健硕的体魄为裴娇构筑起安全避风港的坚实臂膀。

  即使……付出任何代价。

  【作者有话说】

  说实话写储狗和闵狗纷纷求牵手那段给自己写笑了…

  攻攻又气又委屈:脑婆,我也要牵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