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对象?这个问题一抛出, 众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即使是那些看似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如裴锦, 也不禁流露出惊讶与好奇的神情。所有的目光如同聚光灯一般,集中在了那个被冠以“负心汉”称号的小寡夫身上。

  “我没有...”小寡夫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或许是经历了灾难的洗礼, 使他变得更加敏感脆弱, 又或许是在这片暂时安宁的避风港中, 又有无数忠诚的“舔狗”一直护着他, 小寡夫的内心变得过于柔软和骄纵。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他仿佛承受不住这份重压, 眼眶迅速泛起了红晕。

  他如同弱柳扶风一般,轻轻扶住自己丰腴的胸口, 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他颤抖着声音解释:“不是出轨...我和裴照学长只是有过短暂的交往,而且那都是在我结婚之前的事情了...”

  那些曾经在孤独午夜的陪伴,那些刻意忽略的暧昧与勾引,如今在小寡夫的口中, 却只换来了一句轻描淡写的“短暂”交往。

  这样的回答,很难不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感受到了其中的异常与推脱之意。

  裴照的心被冷酷与愤怒填满,那一刹那的怒火如狂风骤雨般席卷他的理智。他紧盯着那个缩在储星澜怀里的小寡夫,那张曾经让他心动不已的清纯脸庞此刻在他眼中变得扭曲而可憎。他恨自己当初的愚蠢, 被那虚伪的外表所迷惑,不惜倾囊相授,他恨自己那天做实验的时候被他的清纯外貌所欺骗, 好为人师的给他介绍实验, 甚至带他去见识那些珍贵的实验成果。

  而此刻, 那些曾被他视作珍宝的科研成果,却如同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引发了无法预料的灾难,无辜的生命因此消逝。

  “可以让我们单独聊聊吗?”裴照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深渊中传来。

  储星澜紧搂着怀中的裴娇,他的眼神同样复杂,既有对小寡夫的占有欲,也有对裴照愤怒的不解和排斥。储星澜冷冷地回绝:“没必要吧。”

  然而,就在裴娇的哭泣声中,裴照突然失控,他猛地俯冲过去,双手作势要掐住小寡夫那脆弱的脖颈。那一刻,他的眼中充满了杀意,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恨意都倾泻在这个背叛他的人身上。

  “啊——”小寡夫被吓得紧闭双眼,发出惊恐的尖叫声,那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你疯了吗?你有病啊!为什么攻击我的老婆!”储星澜怒吼着,他的力量如同山洪暴发,毫不留情地将裴照的手臂推开。他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怒吼道:“我操!你是不是男人?!”

  裴照的手臂传来一阵剧痛,仿佛骨头都要裂开一般,他喉咙里发出呼呵一般的痛吟。就在此时,裴锦迅速冲上前来,他护住了受伤的裴照,眼神坚定而决绝。

  “住手!”裴锦也怒吼着,他再次举起了弓箭,箭尖指向了储星澜,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储星澜毫不退缩,他将裴娇紧紧护在身后,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他愤怒地咆哮着:“你们这些混蛋!即使以前的事情,我妻子有错,也不是你们动手的理由!他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乱世中艰难求生,你们凭什么苛责他!”

  裴灵,这个刚成年的少年,也在恐惧和后怕中站了出来。他颤抖着声音,用他那还不够坚实的身躯挡在了裴娇面前,声音中充满了哀求:“叔叔们,求你们别打了……妈妈不是你们说的那样的人……”他的声音在室内的紧张气氛中回荡。

  “呜呜呜…”裴娇的哭声愈发嘹亮,他内心也感到无奈与委屈。他并非想要这样的生活,谁不渴望过上安逸富有的日子呢?然而,丧尸危机的爆发,他又能左右多少呢?

  虽然自己欺骗了裴照,裴娇也承认这有错,但裴照那近乎疯狂的愤怒与喊打喊杀,让他感到十分不解。他心想,真正的罪魁祸首,难道不是那些研究奇异生物细胞的人吗?

  小寡夫尚未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却已经先委屈地哭泣起来。他悄悄在心里将自己与这场风波划清界限,泪珠儿悬挂在眼眶,眼尾带着诱人的勾儿,仿佛随时会滴落。他乖乖地躲在储星澜和裴灵的身后,不时用无辜而充满控诉的眼神偷瞄着怒火中烧、面目狰狞的裴照。

  裴照虽然处于下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怒气似乎也在慢慢消散。他紧握着受伤的手臂,眉头紧锁,仿佛在努力压制内心的愤怒。

  “哥,你没事吧?”裴锦关切地查看裴照的手臂,声音中充满了担忧,愤怒瞪视着储星澜,早知道这样,刚才自己就应该一箭结果了他。

  裴照轻轻挥手,示意自己无大碍,他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储星澜,最终定格在裴灵身上,那眉眼间的熟悉感让他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我真是……看错你了。”裴照的声音冷硬如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中掏出,带着刺骨的寒意,直直射向畏畏缩缩的小寡夫。

  他心中对裴娇的评价已然判了死-刑:一个招蜂引蝶、自私自利的人,总是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欺骗那些像自己一样愚蠢的男人。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一次次地落入他的陷阱。

  储星澜见状,心中怒火更盛,他吐出一口唾沫,语气冰冷地下了逐客令:“说够了吗?说够了你们可以滚了。”他脊背上的肌肉紧绷,仿佛随时准备迎接裴照的任何攻击。

  裴照手臂微微下垂,他紧咬牙关,努力保持镇定。在裴锦欲言又止的目光中,他与裴锦交换了一个深沉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对方: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且战且退。裴锦愤恨地瞪了储星澜一眼,然后极为不服气地搀扶着裴照离开了这个充满火药味的地方。

  裴锦心中的愤怒与愤慨对裴娇这个小寡夫已经达到了顶点,但与此同时,他对裴娇扭曲的好奇心却像野草般疯狂蔓延,难以遏制。

  “哥,你怎么会为了那种人大动干戈?”裴锦不解地问道,“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啊…”

  裴照试图压抑着从手臂传来的阵阵疼痛,但他的嘴角还是染上了痛苦的神色。突然,他身体一软,整个人跌倒在田地里,他虚弱地吩咐道:“快…扶我去找闵大夫,我的手…好痛。还有,储星澜那家伙是个疯子,他不对劲,得小心他。”

  俗话说得好,寡妇门前是非多。

  昨夜对于整个村落来说,是波澜起伏的一夜。先是丧尸的突然袭击让村民们惊慌失措,闭门不出。然而,在后半夜,从小寡夫裴娇的门前传来的激烈争吵声,却在晨曦初现时,如同涟漪般迅速扩散开来,传遍了整个村落。

  村民们一大早便纷纷聚集在村口,他们一边惊恐地看着那四具被烧成焦炭的尸体,一边低声议论着昨晚储星澜与两位外乡人在裴娇小寡夫门前的冲突。那些窃窃私语中,充斥着关于裴娇的流言蜚语,让围绕在他身边的谣言愈发猖獗。

  在村民们眼中,丧尸的残忍杀戮似乎成了无足轻重的背景,远远不及裴家小寡夫的八卦更能撩动他们的好奇心。

  村长一声令下,众人一大早就聚集在溪边,对那四具被烧得几乎辨认不出形状、无一例外一箭爆头的尸体视而不见。

  “早就听说那小寡夫水性杨花,看吧,外面的野男人又找上门来了。”

  “储家那小子真是蠢得可以,大好青年一个,偏偏对那姓裴的寡妇情有独钟。”

  “你们就不懂了,我在溪边偶然瞥见那小寡夫,身材曼妙,前凸后翘,在床上的风情,恐怕是你们这些糙汉子想象不到的。”人群中传出阵阵猥琐的笑声。

  “真有那么销魂?”

  “你自己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闵、闵大夫……早上好。”一个村民注意到闵大夫的到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敬畏,大家这才颇为留恋的住了嘴。

  闵大夫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身后跟着两位昨晚拯救了整个村落的英雄。一个手臂上缠着绷带,另一个手握精美的弓箭,两人都面容英俊,但此刻却面色铁青,眼神中透露出凛冽的杀气。

  村民们对这些英雄的到来视而不见,他们仿佛还沉浸在那些八卦和流言,对眼前四具尸体的悲剧和外乡人英雄的付出漠不关心,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愚昧与冷漠。

  “大家安静,听我简单讲两句。”

  乌央乌央的人才逐渐安静下来。

  “我们村落百年前确实有过丧尸的阴影,但这次,它们再次肆虐,这两位来自外地的丧尸猎杀者,昨晚挺身而出,拯救了我们村,避免了更多悲剧的发生。据他们所说,深山之中可能还潜藏着更为可怕的丧尸,因此我呼吁大家近期晚上尽量避免外出,以保障自己的安全。”

  村长的话音刚落,村民们便纷纷表示感激,一叠叠的感谢声此起彼伏。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青年男子突然开腔,打破了这和谐的氛围。

  “村长,我有话要说。”老陶的儿子小陶,由于父亲昨夜的悲剧,被破例允许上台发言。

  “你说吧,小陶。”村长点头示意。

  “我要告发,裴娇和他儿子的到来,就是这场灾难的根源!”小陶越说越激动,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哽咽,“如果不是他搬来,李叔叔、王叔叔、潘叔叔,还有我爹,他们就不会死!我提议,将裴娇和他儿子赶出我们村,甚至应该烧死他们,以恢复我们村落的平静!”

  小陶高举右手,仿佛要引领一场暴动:“我昨晚离那小婊-子家里近,我都听见了,这位英雄亲口说,一切都怪裴娇那小婊-子将丧尸病毒带到了我们村!”

  他的话立刻在村民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真的吗?裴娇真的带来了丧尸病毒?”村民们满脸惊疑,眼中闪烁着不安与疑惑。

  “不会吧?那他为什么自己没被感染?”有人挠着头,面露困惑,试图从逻辑上寻找答案。

  “两位英雄,请您说话!请您告诉我们真相!”众人急切地望向两位丧尸猎杀者,脸上写满了期盼与信任,甚至有一丝急欲验证的幸灾乐祸。

  “我早就看出那婊-子绝非善类,果不其然,就是他惹的祸!”一个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对,对!瞧他平日里的德行,哪里有半点正经人的模样!”另一人连忙附和,言语间满是鄙夷。

  然而,在这愤慨与指控之中,两位勇敢的战士——裴照与裴锦,却保持着沉默,他们的眉头紧蹙,眼神深邃,交织着复杂的情感。那是一种对眼前景象的不解与痛心——对同伴的盲目,对理智的遗弃。

  村民们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两人的犹豫与忧虑,他们的激-情被迅速点燃,手臂挥舞,呼声震天:“杀了他!杀了他!给他点颜色看看!”

  在这群情激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扭曲着愤怒与狂热,仿佛那些曾让他们夜不能寐的僵尸威胁已彻底被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对暴力简单粗暴的渴望。

  裴照望着一张张宛如一个模子里印刻出来的残忍脸庞,心中原本准备好的正义言辞,此刻却如千斤重石,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几乎无法站稳。

  这一幕愚昧与无知的集体“朝圣”,让空气都凝固了寒意。

  裴照与裴锦望着四周人群,那一双双眼中沉溺的冷酷与盲从,使他们感到一种刺骨的寒冷。

  【作者有话说】

  裴照到底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