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柳相很坏

  自从柳玉袖透露出自己是柳相府的人, 那镇长就像是跟屁虫似的,天天跑过来当跟班。特别是她们救了全镇子的人,镇长的态度已经可以算的上虔诚膜拜。

  “见过姑娘。”镇长拱手行礼, 腰弯得不能再低了。

  柳玉袖坐在木椅上,手里还端着刚沏好的茶, 茶水温热,放了一点花瓣做点缀,加上严清悠给放的甘草, 药味儿不重, 反而飘散出几分清香。

  “免礼,不知镇长找我何事?”

  见对方开门见山,镇长诚惶诚恐的直起身体,把自己的来意尽数上禀,一边讲还一边悄悄观察柳玉袖的神色。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门道,柳玉袖神色如常的听着,顺带品着茶, 看不出想帮还是不想帮。

  因镇子上闹了近半年的疫症, 粮食没人种, 基本颗粒无收。他们要买粮食只能去别的镇子以高价买,渐渐入不敷出。

  “现在镇子里啊, 是一点多余的钱都拿不出来了。可不出高价, 粮食买不来, 人们没有粮食吃也不行。”镇长用袖子擦了擦汗,“现在种也赶不上近几个月的口粮, 只能挖挖野菜。长此以往, 怕是没病死, 也要饿死了。”

  柳玉袖沉思片刻,抬眸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会处理。”

  镇长闻言,一颗心立马有了着落。柳相府的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能解决就一定能解决。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我这就回去静候佳音。”

  正当他转身离去时,却被柳玉袖叫了回来。

  “姑娘有何吩咐?”

  柳玉袖问道,“镇子上情况如此严重,镇长可曾上报官府?”

  听闻这话,镇长叹了声气,“报了,怎么能不报,可是衙门得知这边有人得怪病,便即勒令镇子里所有人即日起不得出镇子一步。”

  “官府就没有请个郎中来?”

  镇长摇摇头,“郎中没请,倒是请来个做法事的老道。那老道说村子受了诅咒,除了潜心悔过承受报应,别无他法。”

  柳玉袖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碰出清响。

  好一个江南知府。

  镇长前脚刚走,后脚,柳玉袖就唤了侍卫进门。

  侍卫单膝跪地,抱拳以待,“大人请吩咐。”

  “你去远一点的镇子放出消息,就说这里的粮食价是别的地方的两倍之多。”

  粮食涨价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不仅别的镇子知道了,当地百姓们也知晓了。百姓们想不通,本来从别的镇子购买粮食价格已经够高了,如今抬到两倍之多,谁还吃的起?

  但因柳玉袖等人刚救了镇子,她又是柳相府上的人,百姓们的信任还在,只敢暗地里疑惑,没人闹出大动静。

  屋子里,李楠筝盯着柳玉袖吃药,吃完药喂糖,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十分熟练。

  “再过几日就该起程回洛阳了。”

  柳玉袖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好似没听到一般。

  李楠筝瞪她一眼,忽然凑近了在她脸上偷个香,成功让柳玉袖睁开眼。

  “你为什么不问朝廷有何动向?”

  柳玉袖抬手摸了摸脸颊,“陛下为何不问,臣就为何不问。”

  要回宫了,这人又开始这副死样子,李楠筝气结。

  就在她即将发作时,突然被柳玉袖拉进怀中,紧接着双唇就被封住了。

  半晌,柳玉袖终于放开她,而李楠筝坐在人家腿上,纤细的腰肢被圈在臂弯中,头枕在人家的肩上,脸色透红,一派春色风光。

  她的手指在柳玉袖的肩上画着圈,“其实你是不是好久都没……”

  柳玉袖却正经的很,“陛下,请端庄。”

  李楠筝登时就怒了,什么端庄?她刚才吻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记得端庄?前些日子对自己那什么的时候怎么不记得端庄?

  “柳玉袖,你别太过分!”

  见把人彻底惹毛了,柳玉袖莞尔,“楠筝,我开玩笑的。你……能不能先起来?”

  李楠筝咬咬牙,“不,不能。”

  她才不会说,她腿软。

  柳玉袖无奈,搂住腰肢的手往上移,轻轻抚摸她的背,很不给面子的说,“要不,我帮你揉揉?”

  “不用!”

  李楠筝好不容易脸色刚退了点红,被她一说又和煮熟了似的。

  “师妹,我刚才又发现一种新的草药!”

  严清悠兴致冲冲跑进来,见到屋中的场面时,呆愣了一会儿,立马背过身。

  “臣参见陛下!”

  李楠筝很想起来,可是柳玉袖越揉她越起不来,索性将脸埋进柳玉袖的颈窝。

  算了,还是不见人了。

  柳玉袖抱着人,轻咳一声,“那便恭喜师姐了。”

  这时候,谭馨儿也没眼力见的跑过来凑热闹。

  “师姐你怎么背对着?”

  然后,她便看见了屋子里和连体婴似的两个人。

  “我就说嘛。”

  谭馨儿和严清悠可不一样,撞见这场面,那是瞪圆了眼睛可劲儿的瞅。

  柳玉袖只好求助自家师姐,最后还是严清悠把谭馨儿给拽出去的。

  “我的名声可都败坏在你身上了。”李楠筝闷声道,“柳相可是要负责到底。”

  提起名声,柳玉袖想起之前歌女舞姬,夜夜笙歌,忽然就松了手。

  “陛下的名声可不是从臣这开始败坏的。”

  李楠筝慢吞吞从柳玉袖身上起来,“那什么,我那都是逢场作戏。”

  见柳玉袖挑眉,李楠筝急着解释,“真的,我没碰她们,我发誓。再说了,还不是都怪你。”

  两人斗嘴的功夫,秦统领正好进来禀报,其他镇子的粮商已经到了当地,如今米价是往日的三倍,百姓们买不起,粮商的粮食也卖不出去,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秦统领为难道,“陛下,柳相,眼下该如何是好?”

  粮食就在眼前,可因为价格昂贵而吃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

  “望梅止渴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柳玉袖笑笑,“还得麻烦秦统领再跑一趟,去外头宣告,镇子上的粮食价格下调到原价的一半。”

  此言一出,秦统领愣了,“这,那些粮商们肯吗?”

  要解燃眉之急,从洛阳调粮食花费时间太久。而那些稍微远一点的镇子路程时间刚刚好,只够他们把粮食运过来的。

  “他们会愿意的。”

  如果把粮食再运回去,成本更高,粮食也有可能在途中坏掉,得不偿失。粮食的利润已然很高了,折掉一半,那些粮商依旧赚钱,就是赚的很少。如果他们再把粮食运回去,便只能赔钱。谁会做赔本买卖?

  待秦统领退下,李楠筝忍不住笑了,上前勾住柳玉袖的下巴,让她抬头看自己。

  “原来朕的柳爱卿这么坏。”

  柳玉袖偏过头,躲开她的手,随即起身向外走。

  “陛下还是去调戏乐坊那些莺莺燕燕吧。”

  李楠筝来不及哄人,人已经出屋子了。

  原以为她的玉袖姐姐心无旁骛,不会为任何事任何人而动吃醋的念头,没想到原来是个大醋缸。

  粮食降价的消息一经传开,那些粮商果然如柳玉袖所料,将手里的粮食尽快抛售,而百姓们也闻讯蜂拥而至。

  就在镇子上传颂柳相府的事迹时,江秉安那头有了消息。经过明察暗访,江寺卿查出宁知府多次贪赃枉法,且草菅人命。而其子也同宁知府一样,专门从朝廷发放的粮款中榨取油水,甚至独吞了。

  信中还提到,宁知府两年前上任,是由贤王手下的人引荐的,做了一些手脚,没有上达天听。

  江秉安在查清事实真相后,便当即捉拿了宁府上下,可惜不慎被宁知府逃脱,他儿子倒是没能溜走,现在正在全江南搜寻宁知府的踪迹。

  柳玉袖一行人收拾行装乘船折返洛阳,她们出来已久,也是时候回宫了。柳玉袖在洛阳有眼线,李楠筝手底下也有安婉澜坐镇,她们出巡的间隙,洛阳城内并无动向。

  “离着驿站还有多远?”柳玉袖走到船头,问向秦统领。

  “回大人,差不多还有两日。”

  等到了前方驿站,水路渐少,她们便可以乘马车赶路。

  她回屋的功夫,李楠筝已经睡下了。她轻手轻脚的上了榻,慢慢拥住李楠筝闭上眼睛。

  除去江秉安留在江南通缉宁知府外,其余人等皆一同返程。

  终于,船头靠了岸,天色未亮,她们便要起身下船转去驿站了。

  提前预备好的马车在外头等着,柳玉袖转头瞧见李楠筝犹在熟睡中,没忍心叫醒她,于是将人裹在斗篷里,直接抱下船,抱上马车。

  其他人都别开视线,不敢看,只有谭馨儿睁大眼睛看的津津有味,末了还拍了拍严清悠的肩。

  “看看你师妹。”

  怼的严清悠一阵无言。

  才上马车,李楠筝就醒了,她看看自己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裹在斗篷里,一觉醒来就躺马车上了。

  “我……怎么上来的?”

  柳玉袖理了理衣襟,“我抱你上来的。”

  李楠筝:“……”

  身为皇帝的威严何在!

  作者有话说:

  谢谢“嘿嘿”投递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