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Alpha有张陌生的东方俊美面孔, 幽深的眼眸淡淡一扫,一股极为强势的Alpha信息素爆发出来,绕过旁边的许淮精准压向盖文。

  盖文只感觉一座沉重的冰山铺天盖地落下来, 鼻间都被那股极致寒冷的气息环绕,连四肢百骸也僵硬冻住。他腿一软, 同为Alpha的信息素下意识被激发出来, 不过还是没抵挡住江川的信息素, 仿佛自己那点力量微不足道。

  他的信息素飘到跟前,江川的表情变都没变一下。

  盖文知道,一个照面,他输得彻彻底底。

  僵持之下,是许淮率先反应过来,挽住江川手臂冷声道:“我都说了我有男朋友了, 现在你信了吧,以后请离我远一点!”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关门, 留下盖文一个人失魂落魄站在原地。

  许淮背对着门压在门上,对上江川似笑非笑的神情, 眨眨眼睛, 弱弱举手:“我可以解释……”

  “他就是那个一直纠缠你的人?”声音淡淡, 听不出喜怒。

  许淮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从谌少言那里听来的,本来还想着哪天找个机会去许淮学校解决一下, 没想到今天人就送上门来了。

  许淮没有深究, 只是苦恼地挠挠脑袋:“我已经拒绝过他很多次了, 但他就是不信, 非要觉得那只是个借口。”

  大概是许淮那张脸太吸引人, 没什么威慑力,只会抱着侥幸心理越挫越勇。

  许淮说完警惕看了一眼江川:“这可不是我的错, 不能罚我!”

  江川失笑:“没说要罚你,回去继续练习吧。”

  许淮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心花怒放,追上去揽住他手臂:“你想听什么?我拉给你听。”

  晚上江川在收拾行李,许淮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见此睁大眼睛,蹬蹬蹬跑过来。

  “你不是后天的飞机吗,怎么这么快就收拾行李了?”

  许淮从江川后面抱住他,像无尾熊一样走哪跟哪。

  江川把手上的衣服收进行李箱:“临时有点事要处理,先提前回去。”

  他侧身摸摸许淮湿漉漉的脑袋;“乖,先放开,我去收衣服。”

  “我不!”许淮埋在他胸前,手圈得更紧了,“明明是后天的飞机你今晚就收拾行李,还说什么临时有事,你就是因为今天的事不高兴了!”

  “我没有。”

  “我不信!”许淮已经委屈生气到扯着江川的耳朵质问他,“那你说到底是有什么事要提前离开,你不说出来我就不给你走!”

  许淮还把江川行李箱里的衣服全部拿出来,挡在江川前面,不让他收拾。

  看着许淮倔强泛红的眼睛,江川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地摸摸他脸颊,老实招来:“我快要易感期了。”

  “怎么可能,你易感期不是这个时候。”

  “提前了。”江川轻描淡写略过其中的一些原因,抱起许淮放回床上,安抚地亲一口,“所以我要先回去,不然在这里易感期,我到时候就得推迟回去了。”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易感期和许淮待在一起,江川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控制住自己。

  确认许淮听进自己的话后,江川转身欲要收拾东西,不妨衣角被一只手轻轻拉住。

  江川一顿,回头。

  许淮坐在床上,脸生粉晕,眼神闪烁,贝齿咬着饱满的下唇,羞涩地问道;“那就推迟回去,不行吗?”

  江川眼眸深了些许,却拒绝道:“不行。”

  许淮急了,抓着衣角的手用力,把衣服攥得变形:“我可以的!”

  “我不可以。”,江川一根根拉开他的手指,认真道,“许淮,这次易感期来得太突然,我们都没有准备好,我没有把握不伤害到你,等下一次我们再一起试试好吗?”

  吻落到了许淮眼睛上,他眨了眨眼睛,还是有些不甘心:“真的不行吗?”

  “真的不行。”

  江川如果没有原则,那就不是江川了。

  许淮深知这一点,心情烦闷地翻个身,背对江川,盘算着要怎么样让江川同意。

  江川躺上来的时候他做贼心虚地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装作无事发生,自觉滚进江川怀里闭眼睡觉。

  半夜,江川是被热醒的。

  他睁眼,察觉到喉咙干涩,连呼出的气都是热的。后背湿了一片,心跳稍微急促,房间内早已在他睡梦中飘满了无意识散发出来的信息素。

  冰凉的信息素没有起到一个降火的作用,身体里的火越烧越旺。

  易感期来了。

  江川完全没预料到这点,下午只是有点预兆,晚上却突然来临,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他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许淮。

  由于两人已经临时标记过,江川的信息素对许淮来说再熟悉不过,没有半分不适,躺在江川臂弯里睡得正熟。

  江川小心抽出手臂,轻手轻脚退出房间,一杯凉水下肚,火气未减半分,眉宇间难得有些燥郁。

  许淮这里没有Alpha专用的抑制剂,江川现在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回国了,他需要在这里度过三天易感期。

  江川又回了一次房间拿手机,床上许淮还在熟睡。

  易感期的Alpha五感变得非常灵敏,江川能在满屋子的冰川薄荷味中捕捉到细微的桂花香。

  那是他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

  喉结极为克制地滚动一下,江川避开眼睛,不再去看床上对他充满吸引力和诱惑的人。

  许淮睡到一半,觉得有些热,梦里难耐地皱了下眉,翻个身,手在旁边抓了一下,抓了个空。

  他迷迷糊糊睁眼,坐起来:“江川?”

  床边没有睡着人,满屋子江川信息素的味道,许淮清醒着吸入些许,呼吸有些重,手脚酥麻发软。

  最重要的是,后面好像有什么流出来了。

  许淮僵着身体,小心翼翼起来,捂着裤子去找江川。

  江川一个人静静坐在书房里,隔了一个空间,信息素肆无忌惮释放出来,几乎要具象化的浓稠。

  这次易感期来势汹汹,其中有个原因是受到盖文的影响,身体认为受到了来自Alpha的挑衅,掀起震怒。

  这几乎是每个Alpha的本能,连江川也不例外。

  房门传来些许动静,有人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

  许淮的脸出现的那瞬间,江川瞳孔一缩,沉声道;“出去!”

  许淮哪里还能出去,屋内Alpha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向他涌过来,迫不及待侵入他每个细胞,每次呼吸,仿佛全身都沐浴在Alpha的信息素中。

  他的腿一软,没出息地滑坐下来,手撑着地面,大口呼吸,却吸入更多Alpha信息素,呛了他一下,重重咳嗽几声,眼睛含着水光。

  “江、江川,我站不起来了……”

  许淮有些无措,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身下的异样,整个人瞬间僵住,求救的眼神投向江川。

  但等江川真的来到他面前,灯光打下一大片阴影笼罩住他的人,许淮抬头,背着光似乎有些看不清江川的眼神,只莫名地,全身汗毛都竖起来,有种被巨大猛兽盯上的战栗感,心惊肉跳。

  “江川?”

  许淮弱弱一声,唤回江川的神智。

  他将许淮抱起来,一言不发送回房间,放下。

  “江川,你是易感期了吗?”许淮手指颤抖着问道。

  他也有些奇怪了,能感觉到裤子湿了一大块,大脑热得发昏,只勉强维持一丝清醒。

  他这是怎么了?让他想想,好好想想……

  许淮哆嗦着,找到江川的手把脸贴上去,肌肤相贴那一瞬,两个人都触电般抖了一下。

  “江川,我好像,好像……”许淮说不出话来,一直呼出热气,眼神迷蒙。

  许淮好像进入发/情期了。

  江川心一凛,捧着许淮的脸仔细观察。

  不对,不是发/情期,是被他诱发的假性发/情。

  两个人的特殊时期本来就挨得相近,加上两人之间的契合,江川信息素浓度高,这件事就这么合乎常理地发生了。

  江川沉默,一直到许淮按捺不住开始在他身上乱摸乱蹭,他回过神来一把抓住许淮的手:“我去帮你拿抑制剂。”

  “不要抑制剂。”许淮狠狠咬了他的唇一口,手执拗地从他衣服下摆伸进去,“谁去拿抑制剂谁就是小狗。”

  “你是小狗吗,唔……?”许淮胡乱亲着江川,小巧的舌迫切往里钻,然后被江川反桎梏,强势按着脑袋不准离开。

  这是他们之间最疯狂的一个吻,两个人都隐隐失去理智,深深渴望着对方,连带着动作也有些粗暴。不知道是谁的唇被咬破了,亲吻中带着一丝血腥味,刺激着两人的感官。

  “你会受伤的。”江川还维持着最后的神智,制止许淮伸向下面的手。

  “我不怕。”

  江川的手摸上他腹部某个位置,灼热的温度烫得他瑟缩一下:“进到这里也不怕?”

  那里是生殖腔的位置,会像一个小口般,容纳进不属于身体主人的东西。

  许淮心脏骤缩,大脑空白一片,深呼吸,手覆上江川的手,和他一起按住那个位置:“我不怕。”

  他已经做好所有准备,同时告诉江川:“不要再忍耐,我比你想的更加强大,更加能忍耐,也更加渴望你的全部。江川,标记我,全部。”

  江川深深望着他。

  他其实也不好受,只有真正经历过易感期的Alpha才能理解那种想要将Omega吞吃入腹的渴求,急躁,叫嚣着要占有一切,破坏欲极度攀升,自制力差点的估计早就咬上Omega的腺体强制标记他。

  额头,鼻间都泌出汗水,事情已经发展到不标记不罢休的地步。

  江川俯下身:“那我们试试。”

  说出这句话的江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他的神情淡漠,手指却和表情截然相反地强势进入许淮温热的口腔,搅动他的舌头,银色的水丝溢出口腔,顺着嘴角流下。

  江川居高临下,有力的手指持续剐蹭他敏感的上颚。

  许淮双手抓着江川那只作乱的手,口中闷哼,难受得皱紧眉头,想让江川退出来,无果,仰高了头无力承受。

  过了会,带着晶亮液体的手指伸向后方。

  许淮今晚问过几位亲近的朋友,包括他来到这个学校新交的朋友,一位情场浪子,社交达人,只恋爱不结婚的享乐主义至上者。

  许淮向他虚心请教,得到他毫不留情的嘲笑:“艾利克,都说东方人内敛,我算是领教了。你都已经成年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没有性的恋爱简直索然无味。”

  许淮很不服气,但又深知自己那点经历在这位朋友面前只能说得上九牛一毛,脸憋得通红。

  “所以没准备到底该怎么办?”

  朋友神秘兮兮道:“没有准备也没事,让你男朋友多释放点信息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怎么办了。”

  现在许淮终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却也羞得抬不起头,脚背绷紧,唇瓣翕动,语不成调,哪里还有半分刚刚坚定说“我不怕”的影子。

  耳边好像能听到啧啧的水声,暧昧刺激,拨动人的心弦。

  江川的手指难以进入,只好重新和许淮亲吻转移注意力,在许淮神魂颠倒,大脑一片浆糊时,手指已经由一根,逐渐变成两根,三根,通道已经初具雏形。

  “可以了可以了。”许淮急切喊停。

  他在面对不适应的事物时总是警醒得很,显得有些没耐心。而江川和他恰恰相反,是个极有耐心,心态成熟的猎人。

  前世发现了私生子弟弟的诡计,还能不动声色忍耐下来,冷眼看着他在公司内拉帮结派,许尽好处给公司的股东们,只为了在股东大会上能联合他们一起向江川发难,帮助他夺取公司。

  可惜他不知道公司已经成了江川的一言堂,而他兴风作浪的行为也早被股东捅到江川跟前。

  江川让股东们按兵不动,和他虚与委蛇。

  只解决一个私生子弟弟有什么意思,江川要顺着他拔起萝卜带出泥,那些在他背后煽风点火,给了他自信能与自己争斗的人,江川要一个不落全部收拾。

  许淮身体细细颤抖,无力攀着江川的肩膀,面色酡红,咬住手臂防止自己溢出更多喘息。

  这场无声的硝烟持续了一年半,江川不仅收集到了私生子弟弟背后人的把柄,还揪出了一些埋藏极深的对江川有怨言,认为他阻挡了他们发财道路的人。

  这些人连带着私生子弟弟一起被江川毫不留情赶出公司。

  即便后面多次哀求,江川也不为所动。

  从这方面看,江川的心肠冷硬到可怕。而现在这种冷酷心肠随着易感期的爆发又再次显现出来。

  他轻而易举压制住许淮的挣扎,寸步不停地前进。

  许淮呼吸凌乱,一种难以言喻的绵长深重的电流从尾椎骨窜上来,头皮发麻。

  江川的眼睛鹰隽般盯着许淮的表情,一但发现不适和别扭就立即停下。

  但许淮没有。

  他的腰被江川两只大手握紧,固定住,双腿打开,紧抿着唇,额前碎发被汗水沾湿,眼前白花花一片也不喊停,甚至主动迎上去。

  这其中有许淮性格直进的原因,又或许是破罐子破摔,打算一鼓作气结束这难熬过程。

  长驱直入的时候,不知道是擦过哪一点,许淮狠狠抖了一下,然后脱力般任由江川施为。

  现在是几点来着?已经没有人关心了,人在忙碌的时候是感知不到时间变化的。

  许淮被翻了个身,180°旋转,他闷哼,双腿控制不住痉挛地颤抖,无力跪着,只有腰部被江川固定,成为最重要的支点。白皙指节变成粉色,抓着床单,漂亮得惊人。

  这个姿势许淮的脸蒙在枕头里,很多声音江川都听不见,撞击的动作停滞下来,江川手指捏着他的下巴亲上去。

  窒息一般的亲吻。

  许淮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起伏不定。

  阳台花朵上的最后一滴露水随着太阳升起蒸发干净,许淮已经累得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直接昏迷。

  江川亲了亲他的唇,柔声道:“睡吧。”

  “等你醒来我们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