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汝阳不嫁◎

  江二姑娘突然被人捂着口鼻, 双目惊悚着,发出细微的求救声,试图想引起旁人的注意。

  还未等她“救命”二字喊出来, 就被身后的人用帕子死死捂住口鼻, 呼吸间嗅到帕子上奇怪的气味, 清醒的双眸越来越沉重,最后一丝光亮消失。

  她身后的人搂住她,在旁人的遮掩下, 缓缓向后头退去, 尽量不引起薛岫的注意。

  他们也不想与薛岫对上,可谁能想到那王玉灵竟会带着江二姑娘往薛岫的跟前走去, 也幸好周围的人多, 江二姑娘落了单,被他们的得手。

  等把江二姑娘安排妥当,他们也好回去复命, 小心离开的时候, 观察着薛岫的一举一动,见他仍如尊玉佛般站在那,心下不由得松口气。

  互相递着眼神,开始撤离。

  而在人群中的薛岫听到细微的动静后,余光向后瞧了瞧,又感受到那股如芒刺背紧紧盯着他的视线。

  他没有回头, 而是听到那群人开始撤离后, 无暇顾及他时,他虚抬眼, 示意暗卫跟上去。

  隐藏在暗处的暗卫收到薛岫的命令后, 如烟似雾像影子般跟随在那群人的身后。

  王玉灵扔完手中的木圈后, 没有中,他又从老板那处拿了十个,回头想着喊江二姑娘一同游玩时,却没有看到江二姑娘的身影。

  江二姑娘哪去了,王玉灵左右张望,连江二姑娘的头发丝都未瞧见,他皱着眉头,将手中的木圈递给萧锦后,向人群外头挤去。

  “这小子怎么回事?”萧锦丈二摸不着头脑,他看看手上的木圈,又看向薛岫问道:“瞧他神色匆匆的,莫不是发生了要紧事,我们可要跟上去看看。”

  “走吧。”

  薛岫转身向人群外头走去,萧锦连忙把剩余的木圈还给老板,甚至是付上钱,至于套中的东西,除却薛岫的瓶子以外,也就三三两两的小玩意。

  “老板,都给我包起来,”萧锦着急的眺望着外头,见薛岫尚在外头等他,放下心来。

  老板“哎”的一声,手上动作迅速的把东西包裹起来递给萧锦,萧锦接过后,从人群中费了点力气钻出来。

  他大喘着气,看着王玉灵跟无头苍蝇似的在那瞎跑,问道:“王玉灵这小子平日里傲里傲气的,现在也有这般急迫的时候,别是把媳妇丢了……”

  萧锦说到这,他话一顿,想起他先前看到王玉灵身边有一姑娘,他瞅着薛岫,惊疑道:“不会真的丢了人把。”

  “约莫是的,”薛岫道:“跟上。”

  他上前,走到王玉灵的身边,淡淡道:“与你同行的姑娘家不见了,你在找他。”

  “是,”王玉灵气急,皱着眉瞅着薛岫道:“你要是想取笑我就取笑吧,小爷现在没功夫跟你们两个扯。”

  王玉灵神色匆匆的想要离去,听到薛岫的话猛的停住步伐,人趔趄两下,差点没摔倒地上去。

  薛岫道:“人,我知道在哪。”

  王玉灵猛的回头,他冲到薛岫的面前,踮起脚尖扯着薛岫的衣领道:“你真的知道人在哪,不是骗我的。”

  “你这小孩干嘛呢,身量不高还逞能学恶霸揪衣领,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啊?”

  王玉灵缓缓松手,给薛岫的衣领抚平,他低着头颅道歉道:“抱歉,是我一时心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与我多计较。”

  “习惯了,”薛岫整理自己的衣领。

  倒是给王玉灵闹了个大红脸,手负在身后不好意思的缠绕着,心里头吐槽着薛岫,果然他和薛三就是犯冲,人模狗样的东西。

  “你要是想骂我你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王玉灵还是没有沉住气,说出心里话,“别装的一副老好人。”

  “没有,只是你哥哥帮了我一次,我也不介意你的无礼,”薛岫垂眸道:“下次,我不妨替你哥哥教训你。”

  他从王玉灵身边擦肩而过,向前走着道:“还不快跟上。”

  草,心里的小人骂骂咧咧的,一副火爆脾气,面上则是沉默无声,像是被薛岫的话说服,默默的跟在薛岫的身后,他倒要看看薛岫有何本事能带他找到人。

  若是找到了,他也不妨……王玉灵脸色微红,他,他就承认薛岫不是个伪君子。

  ·

  等三人走到巷子里的时候,看见巷子里的马车,还有马车外头躺了一地的人,被人卸下四肢,哀嚎不已。

  王玉灵瞳孔一缩,他连忙越过那群人,跨上马车,看清马车内的情形后,略微松了口气。

  他慢慢退出来,看着躺在地上的人,道:“薛岫,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薛岫平静道:“送进官府。”

  王玉灵一口回绝道:“不行,不能送官,江二姑娘的事你们也不能声张。”

  “你小瞧谁呢,我们是那多嘴的人吗?”萧锦不爽的反驳,“那你说怎么办,反正绑架的是你的人,与我和薛岫无关。”

  萧锦看向薛岫,比划两下,问道:可走?

  薛岫则是道:“国有国法,你若是不想江二姑娘的事情败露出去,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王玉灵好奇的问,他跳下马车,三两步走到薛岫的面前,伸着头想要听个明白。

  “自然是……”薛岫出手迅猛,一拳打在王玉灵的腹部。

  王玉灵捂着腹部痛呼着,满脸痛然,痛得他直不起腰,本就是娇惯养大的孩子,虽玩乐时有磕碰,但……

  真的比不上薛岫打起来的痛,痛得他眼泪鼻涕直冒,看得萧锦捂着脸,透过指缝觑视着,脸色也拧巴成一团,仿佛感受到王玉灵身上的疼。

  薛岫收回手,缓缓道:“这群毛贼胆大包天,竟敢当街殴打王氏公子,合该送到官府里审问。”

  “你公报私仇,你个伪君子,我看错你了。”王玉灵捂着腹部蹲下,掏出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泪水鼻涕,心下里委屈得很。

  薛岫怎么可以这般对他,枉费他对他有所改观,终究是一场空,这等败类,就该定在耻.辱柱上狠狠的唾弃。

  “……”薛岫冷淡道:“天真。”

  萧锦在一旁笑得猖狂,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着,眼角都沁出泪,俯身摸摸王玉灵的头道:“你倒是嘴巴伶俐,敢骂他是伪君子。”

  王玉灵气得双眼都泛着红,红成兔子眼,他一把抓过萧锦的手,狠狠的一咬。

  “嗷呜,松嘴,都是口水,脏死了。”

  萧锦甩甩手,王玉灵仍不松口,他气道:“你是狗吗?”

  王玉灵松口,骂道:“你才是。”

  萧锦连忙抽回手,拿出帕子擦拭两下,看着那整齐的牙印,气道:“我恨不得也给你一脚,把你踹到西边去。”

  两人在哪吵吵闹闹,薛岫则是走到那群人的跟前,扫视着所有人的面容后,他走到头头的面前,冷声问道:“谁指使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

  躺着地上的头头望着背着光的薛岫,在他的眼中,看不清薛岫的面容,只能看到那双冰冷无情似乎审判他的双眸,胆颤心惊,一个紧张,打湿了裤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尿骚味,薛岫冷眉,他掏出帕子捂着口鼻,声音越发冷然,空气中的气味于他而言,致使他甚是难受,像是不能呼吸般。

  “是谁指使你们。”

  “是,是……”他的话音刚落,一道寒芒而来,薛岫耳边的发丝吹动,他拔下头顶佩戴的玉簪。

  “珰”

  清脆的碰撞声,那股寒芒落到地上,闪着细碎的银光,是银针。

  头头圆睁着眼,瞳孔微缩,他惧怕着,见薛岫拦下要他命的武器后,他知晓继续给背后的人守住秘密也难逃一丝,急声说道:“是三皇子,三皇子叫我们把那姑娘卖到青楼。”

  又是三皇子——

  薛岫挥手道:“把人都扔到府衙,按袭击王氏处理。”

  暗卫闻声而动,眨眼间,地上的人影都消失不见,而那使用暗器想要解除头头的人,亦被三皇子斩杀。

  王玉灵捂着腹部缓缓起身道:“三皇子他发的什么疯,他为什么……”

  说到这,他哽言,他蓦然想起三皇子痴迷江姑娘,而江二姑娘是江姑娘的嫡妹。

  江二姑娘正因为江姑娘而被三皇子打了一巴掌,他知道后,才带着她出来散散心的,未曾想到竟会遇上此事。

  王玉灵喃喃道:“他真疯了不成。”

  眼神微阖,有几分暗沉,心里越发唾弃三皇子,为了一个女人疯魔至此,现在连带着这等子下作手段都能使出。

  “看样子是疯了,居然敢对大臣的嫡女下手,少府虽不是很重要的官,那也是九卿之一。”萧锦拍手称奇道,眼神也有几分森然,毕竟三皇子已经胆大到敢光天化日贩卖士族子弟,若是有一日,他是否也敢对世家下手。

  萧锦招手笑得灿烂道:“薛岫,你说我们该怎么好好回报三皇子。”

  薛岫冷然道:“把事情告诉江少府,要他看着办。”

  王玉灵不满意:“那岂不是便宜他了。”

  薛岫道:“他上次和梁国太子赛马摔断了腿。”

  王玉灵眼神一亮道:“那我让他的另一条也摔断,省得断了腿还不安分。”

  他兴冲冲的跑到马车上,坐上去,对两人摆摆手道:“我先走一步,驾。”

  王玉灵架着马车离开,萧锦走到薛岫的身边道:“可真好骗啊,你说是吧。”

  “有吗,率真罢了,回吧。”

  .

  江心柔正躺在软榻上,房内只有她一人,心情极好的吃着瓜果,轻咬着手中的果实,脆脆的声音悦耳。

  从今往后,她就不用见到那个令她犯恶心的嫡妹,仗着自己的母亲是夫人,就敢对她冷嘲热讽。

  明明她的娘亲才是正房,现在这位不过是个继室,有什么了不起的,连带着他爹也是个耙耳朵,那个继室说什么话他都相信。

  说好的只爱她娘亲一人,到头来都是水中花,全都是假的。

  幸好,她有不少的备胎,一个个上赶着巴结她,解决了嫡妹,江心柔向后瘫倒,三千青丝铺盖在软榻上,乌黑发亮如同绸缎,她捧起自己的秀发,如同流水般顺滑。

  下一个,那就……

  解决掉荣安吧,毁掉她的脸,她也就不敢出现在薛岫的面前。

  她偏过头望着外头的时辰,缓缓的起身,梳妆打扮,要去赴梁国太子的邀约,看着桌上得珠串,像是佩戴了许久。

  江心柔本是不喜欢这种成色老旧的物件,但,她眼珠子一转,默默的戴上,就说是自己的亡母所留的遗物,睹物思情。

  她带上珠串,被粉嫩的衣袖遮住,望着镜子里淡雅的容颜,默默换上梨花带雨的神情,越发的动人。

  见到镜中人容貌清新淡雅后,她满意的起身,缓缓的走出去,似弱柳扶风,学着那病弱西子的模样。

  等走到府门,正有马车等候在那,她上了马车后,前往景阳街,金街那处有状元楼,上回在那出了糗事,为防止再有意外发生,她约梁国太子于景阳街相约。

  等到了地点,她婀娜娉婷的下马车,梁国太子迎上来,笑盈盈喊道:“江姐姐。”

  “殿下,”江心柔宛转悠扬又带有几分羞意的喊了声,默默的走到梁国太子的身边,竟显小女儿般的羞意,不敢多看身边人一眼。

  “一日未见,如隔三秋,”梁国太子说完后,羞红了脸,亦是不敢看江心柔的神色,他清清嗓道:“江姐姐,我们上去吧。”

  “好。”

  江心柔与梁国太子在此用膳,未曾料到三皇子亦会来此,正坐在轮椅上,三人撞了个正着。

  江心柔缓缓欠身,露出手腕所带的珠串,她的神色有些焦灼,任谁碰到,吃饭的时候她的两条鱼碰面,都会心慌不已。

  而三皇子的眼神落到她所带的珠串上,神色大吃一惊,他惊疑的指着江心柔手腕处的珠串道:“心柔,你手腕上所戴的珠串我怎从未见过。”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先前一看见它,我心下难受,忍不住哭泣,”江心柔的头颅微低,微抿着唇,心跳动得很快。

  “竟是这样,竟是这样……”

  三皇子痴狂的大笑起来,似笑非笑,水雾弥漫上双眼,他痴痴望着江心柔的面容,心已经碎裂成两半。

  他像是要把江心柔的面容用眼神描绘出来,死死的盯着,梁国太子皱眉,上前挡在江心柔的面前,不善道:“三皇子,她是我的太子妃,心柔也是你能叫的。”

  三皇子阴霾的看了他一眼,未说别的话,摆摆手,任由身后的人推着他离开,与梁国太子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得眼神在江心柔身上停留片刻。

  心柔,等着我。

  梁国太子转身,搂着江心柔入内,放在腰上的手微微用着力,他声音轻微道:“江姐姐只喜欢我一人可好。”

  腰身上的手越发用力,江心柔嗫喏两下,轻声说:“好。”

  梁国太子缓缓笑了,两人一同走进雅间里,等候上菜的时候,江心柔小声的呜咽起来。

  “江姐姐?”

  “无事,只是想到了伤心事,”江心柔擦着眼泪,柔声说着:“都是些女儿家的事,你不便知晓。”

  梨花带雨,双眸泛红微肿,梁国太子岂有不管的道理,他沉声道:“江姐姐,你是本宫的太子妃,若是有不长眼的,你直接打回去便是。”

  “我是你的太子妃又如何,那也是梁国的,在云国,哪有郡主尊贵,郡主想要整治我,她们哪敢不从呢。”

  好啊,不过是个郡主就敢让他的江姐姐受委屈,梁国太子筷子一砸,怒道:“到底是谁敢如此对待江姐姐,江姐姐告诉我,我替你去出气。”

  “你一个男子,怎么会好掺和进来,想来荣安郡主也不是故意的,”像是被自己的话惊到,江心柔捂着嘴,闷声说道:“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忘了吧。”

  “江姐姐你就是太心善,才会被她们欺负。”

  .

  两人的话也呈现在薛岫的面前,薛岫扎着手,抵着头,他静静的看着,陷入了沉思。

  三皇子提及到珠串,这珠串到底有何用意,难不成和十年前那桩旧事有关。

  十年前,三皇子前往寺庙上香,失足掉进水中,后被一人救起,从那之后,三皇子便与汝阳公主互通书信。

  当年救三皇子的人是江心柔,并不是汝阳。

  未免也太过巧合,十年前晋国宫乱,晋国太子殷琅携同胞妹躲藏在寺庙中,正是三皇子失足落水的寺庙。

  而那天,江心柔也曾在场。那日正是江心柔母亲死亡的第五年,江心柔前往寺庙点长明灯。

  桩桩件件,过于巧合,像是被人摆放在一处的棋子,任由幕后拾棋子随便摆动。

  汝阳甚是在乎她的容貌,莫非也是与这桩往事有关,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是冒名顶替之人,身处于黑暗中的人自然要紧紧抓住能温暖她的火光。

  所有的一切在薛岫的脑海中串联起来,与那些老生常谈的缠绵悱恻的故事相同,他像是触摸到了点什么,又像是没有。

  他接着往下看去,看到江心柔提到荣安,梁国太子想要为江心柔出气对荣安下手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云国的地界还由不得他国太子得意忘形。

  他起身站在窗边,望着外头青翠郁葱的枝叶,斑驳的阳光透过枝叶照耀在地上,薛岫嘴唇无声动了动。

  既然梁国太子这般放肆,他不介意拔掉梁国隐藏在云国的密探以示警告。

  至于别的,薛岫出门前往行宫那处,面见了殷琅。

  “殷太子,岫前来只为了一事,十年前,殷太子与汝阳公主可有分离。”

  “自然没有,薛公子为何如此说。”殷琅好脾气的笑笑,未因薛岫的话而生气。

  “为了一桩旧事,想来太子也不知明白,为何三皇子会写信于汝阳公主,并长达十年之久。”

  殷琅笑容收敛,他轻轻敲击两下桌子,语气沉沉道:“为何。”

  薛岫淡而不语,静静的端起桌上的茶水微抿。殷琅见之,就知薛岫有所图谋,他扎着手放在跟前,拇指转动着扳指没有说话。

  两人之间一时静谧无声,良久,殷琅叹息道:“薛公子想要什么?”

  与他而言,他一直想知道这件事的谜底,是什么,让三皇子痴迷汝阳数十年,二人可是从未见过。

  “太子的一次承诺,至于别的,岫未曾想好,”薛岫淡然说着:“太子可愿意。”

  殷琅思索了良久,他点点头,“薛公子请说。”

  薛岫道:“十年前,殿下藏身的寺庙三皇子亦在,那年他失足跌进湖中被人救起,而那次三皇子误以为是汝阳救下了他。”

  “哦?那真的救下他的是何人?”

  “江心柔。”

  薛岫的话刚落,殷琅站起身,眼神沉沉,他声音暗哑道:“薛公子说的是真的,可莫要骗孤。”

  “江心柔手上带着一串珠串,三皇子十分在意,并说出竟是如此,若殿下不信,你我二人不如打赌。”

  “赌什么?”

  “三皇子不会放弃江心柔,即使江心柔嫁给梁国太子,他亦是会去抢亲。”

  “哈哈哈哈,薛岫,你莫是在与我说笑话,两国联姻,此等大事,岂能任由三皇子胡来,莫非你云国想借此得罪晋梁两国。”

  殷琅蔑视着,甚是不信,他不信三皇子是那等没脑子的货,更何况,即使救他的人是江心柔又如何,陪伴他十年之久的可是汝阳。

  若说他能轻易的变心,殷琅蓦地想起先前所见的桩桩件件,怀疑自己是否是个瞎子。

  三皇子明目张胆,他却认为不过是男人的劣性根,一时被美色痴迷罢了。

  薛岫淡笑道:“我等自然不想与晋梁两国交恶,可三皇子又非我等,岂能知晓他的想法。”

  “哼,你们想要控制一个人轻而易举,却在我面前说你等没有办法。”

  “人长了脚,即使拦着他也会想法设法的跑,”薛岫喝口水润润嘴唇,他朱唇微抿道:“三皇子断了条腿,亦是与江心柔于酒楼相遇。”

  殷琅的眼微眯,手负在身后微微捏紧,他薄唇紧抿,道:“这些孤不管,只要他乖乖的娶汝阳……”

  这时,一袭红衣的汝阳双眼流着泪,她冲了进来,艳丽的容颜上脂粉晕成一团,此刻的她也不在乎,她向薛岫微微一礼后问道:“薛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三皇子他喜欢我只是因为他把我当成十年前救他的那人?”

  殷琅他上前轻轻擦拭着汝阳脸上的泪水,暗中示意薛岫不要说话,他柔声道:“这事当不得真,薛岫说的浑话罢了。”

  “哥,我要听薛岫说,”汝阳急得跺脚,她哭得更狠,她呜咽两声道:“哥,我就想弄明白这件事,这事都埋藏在我心中十年,为了这事我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曾问过我,是否去过那寺庙,我只当是闲谈几句,未曾想到,其中竟隐瞒这种事。”

  “有时他说的话我不懂其意,我也不在乎,只是,现在真相摆放在我面前,我又何谈不介意。”

  “汝阳,到底发生了何事,三皇子写给你的信中,你隐瞒了什么?”殷琅察觉到不对劲,汝阳从未有过这般崩溃的神情。

  “他曾在信中,描写过那救他之人的容貌,清丽脱俗,所以……所以我才这般在意,”汝阳崩溃的大哭,因为她的长相明艳,和三皇子所说的不同。

  殷琅面色阴沉,手背上的青筋直冒,恨不得当场刺死三皇子。

  汝阳抹着泪后,虚视着薛岫,见他不语,心中有几分明了。

  她转头对着殷琅道:“哥,若真是这般,汝阳不嫁,是别人的,汝阳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