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床上厮混两天,全然不管外面的事情。

  像芋头那般有灵性且听话的狗也看不下去他们忘我的状态,实在饿得不行了,自己咬着饭盆蹬墙翻到院子里,过来踹门让他们两个从房间里做饭。

  第三天清晨,温乔浑身酸软,软趴趴地躺在床上没力气起身,眼看窗外天色大亮,芋头又来扒门,在门外可怜兮兮地哼叫,似在谴责他们这两个主人只顾自己快活全然不管它们这些小可怜。

  想起这两天昼夜颠倒的生活,温乔心虚地拉过被子盖住脑袋,他们两个真是疯了!

  不,不对,是木西疯了!都是木西拉着他厮混,害得他出不了门。

  温乔看着光着臂膀搂着自己腰的木西气不打一处来,都怪这家伙,遂拿手掐了一把木西的脸,随后手臂撑床,想要远离这个恼人的坏家伙。

  “怎么了?再睡一会儿。”木西感受到怀里的动静,闭着眼睛伸手将人牢牢搂在怀里圈住,下巴放在温哥儿头顶,“起来也没有事情做,再睡一会儿。”

  木西听到门外传来芋头扒门的声音,堂屋的房门被它踹得“哐哐”作响,扬声冲外面喊道:“芋头,别闹!”

  芋头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声音,兴奋地“汪!”一声,但一直没见屋门打开,在门口急得团团转,更是直接跑到主人房间窗外扒拉窗台,冲着房间里吠叫。

  木西听着耳边清晰且震耳的狗叫声,睡意全被赶跑。

  “唉——”

  木西无奈地叹气,掀开被子套上亵裤起床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

  “汪!”

  芋头见到主人终于露面,兴奋得疯狂摇尾巴,快速跑到堂屋门口叼起饭盆又返回来。

  木西给了芋头一个脑瓜崩,照着它的狗脑袋呼噜几下。

  “行了,行了,我马上就起床做饭,饿不了你的狗肚子。我哪天饿过你?每天吃饭都积极得不得了,这两天天天一大早来踹门,影响人睡觉。”

  “你还有脸说。”温乔听到他的话抱怨道:“你这两天哪一次不是芋头过来叫门,你才给芋头喂饭。”

  “咱们这两天不是正在经历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嘛,难免对它有些照顾不到。”温哥儿这哪是在抱怨给芋头喂饭喂晚了,这是在抱怨他这两天太过分了。

  “温哥儿,你感觉怎么样?腿酸不酸?屁股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滚蛋!”

  温乔拍开木西伸过来的手,他再不会信木西的鬼话,前两天哪一次不是这样说的,结果呢?

  “你帮我把衣服拿过来,我穿好衣服去隔壁看看,两天没人喂,估计咱家的猪和牛都饿坏了。”

  “你身上不难受了?起得来吗?”木西不信温哥儿有力气爬起来。

  温乔闻言瞪他一眼,他起不来怪谁?

  温乔不愿意承认自己被木西搞得起不来,嘴硬地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我起不来?我好着呢!出去绕着村子跑两圈,也不会有问题。”

  “好好好~”木西不和温哥儿争辩这个扎心的问题,乖乖将衣服拿给他。

  温乔接过衣服,让木西背过身去,木西听话地背对着温哥儿和大床。

  穿好衣服,温乔逞强地想站起来,刚站起来整个人便忽然向前倒。木西一直在旁边注意着温哥儿的动作,看他往前倒连忙将人接住。

  “小心点,不要逞强。你在房间里躺着休息,我出去做饭,你应该还没吃过我做的饭。”他们这两天只吃点心,喝茶水充饥,今天他正好可以在温哥儿面前露一手。

  “好吧。”温乔坐在床上,郁闷地耷拉着脑袋。

  他刚说自己没事,一眨眼却在木西面前出了这么大的糗,真是丢死人了。

  木西知道温哥儿心里尴尬,没有过多劝说,转身离开房间,为温哥儿留下空间,让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消化情绪。

  走出房间,木西先去厨房找到一根猪腿骨丢给芋头,看到芋头叼着大骨头跑到一边啃,开始着手处理家里堆积两天的家务活。

  想到自家后院两天没有人喂的牛,木西出门抱回来一堆干草丢在后院的牛棚里,随后拎着钥匙打开隔壁温哥儿家的大门,找到拌麦麸的料盆在里面倒上五葫芦瓢的麦麸,再从水缸里舀出两瓢清水倒进料盆,撒上不要的菜叶子搅拌均匀,最后将满满一盆的猪料倒进猪食槽。

  喂过猪,木西戴上自制口罩和罩衣,拿着铁锹和扫帚走进猪圈清理猪粪和猪尿,将猪圈的腌臜东西清理干净,随后用清水将猪圈清理干净,最后在水槽里添上干净的清水供四只猪饮用。

  木西花费半个时辰将温乔家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刚走出温乔家的大门便碰到住在附近的村民。

  “木西,这几天你们院子里怎么这么热闹?一天到晚都能听到狗叫声。”

  “对呀,我们这两天都没有睡好。”

  “木小子,你回去以后可要好好管管你家那只狗,总不能让它一直叫唤,扰得大家伙都睡不好觉。”

  这两天他们可是被木家那只狗害惨了,睡觉都不能好好睡。

  “好嘞,一定,一定!”木西笑着和他们解释,“这几天真是对不住各位了。可能是我家狗从温哥儿家刚到我家,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这两天到了新环境心里害怕,一时间叫唤得有些厉害。”

  跟着主人的芋头像是知道主人在说自己的坏话,委屈地低声“呜呜”两声,拿脑袋撞主人的双腿。

  “想必经过这两天的时间,它已经熟悉我家的环境,不会再像前两天那般扰得大家睡不着觉。”

  因为木西家的狗而睡不着觉的几人听到木西诚恳的道歉,心里的怨气消散许多。

  他们又担心木西认为他们是结伴来向他兴师问罪的,开口解释道:“木小子,我们和你说这件事没有怪你和温哥儿的意思,只是这两天,我们天天晚上睡不好觉,着实有些恼人。”

  “我们一家第一次听到你们家的狗叫得那般凄惨,还以为你们家出了什么事儿呢。本想去敲你们家的门问问是怎么一个情况,但想到你和温哥儿两人新婚燕尔,你侬我侬,正是腻歪的时候,想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便没有去打扰你和温哥儿两个的好事。”

  “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件事,我们也不多嘴说些讨嫌的话,平时注意让你家的狗平时没事不要胡乱吠叫便好。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彼此住得也近,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事咱们谁都别放在心上,以后常联系。”

  “放心吧,我肯定好好管教我家的狗。”木西笑着点头应和,背过手挡住芋头一直撞他大腿的狗脑袋。

  “地里还有活,你先忙吧,我们也去下地干活了。”该说的话也说完了,他们也不准备在这里浪费时间,和木西打过招呼便扛着农具结伴离开。

  他们离开后,木西也转身回了家,准备去做一顿简单的早饭给温哥儿和他自己充饥。

  木西花费半个时辰的时间做了一锅小米粥和一盘青椒炒蛋,他回房间本想叫温哥儿起床吃饭,却看到温哥儿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便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他一个人在堂屋吃完早饭,将温哥儿的那一份放在锅里温着,出门去找村长大伯谈请人在院墙上开小门的事情。

  ……

  木西刚走进大伯家的院子,便看到原本坐在院子里摘菜的大伯娘看到他端着菜篮扭身就走。

  “大伯,伯娘这是怎么了?”

  木西一头雾水地询问同在院子里的大伯,只得到大伯一声满含怒气的冷哼作为回应。

  “大伯,怎么你也生气了?是不是小子做了什么让你们生气的事情?”木西更懵了。

  两天没见,难道这期间发生了他不知道却让大伯夫妻俩对他生气的事情?

  “呵,你还有脸问?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木文没好气地反问起侄子,这混小子居然有脸问他为什么生气?!

  木西一脸无辜,诚实地摇头,“大伯,我这两天一直待在家里,什么也没干啊。小子实在是想不出大伯和伯娘你们两个人因为什么生气?”

  木文瞧着侄子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气不打一处来,“我问你,你这两天为什么没带着温哥儿来家里?”

  从地里扛着锄头回来的木南注意到院子里紧张的气氛,将手里的锄头放下,抬脚走到堂哥身边,说道:“新娘或新夫郎第二天早上都会给家里的长辈敬茶,我爹娘想着堂哥你的父母去世了,你应该会带着温哥儿来家里给我爹娘敬茶,大家再坐一起吃顿饭。我爹和我娘为温哥儿准备了红封和见面礼,等你带温哥儿一起来家里吃饭,可惜两人在家等了三天,一直没有等到你们两人上门,今天快中午了才看到堂哥你一个人过来家里。”

  木西拍拍脑门,他忘记新婚第一天还有这一桩子事。

  木南看到他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说道:“我爹和我娘第一天没等到你们两个人上门,想着你们新婚第一天难免……激动。于是第二天,两人又一大清早起床,等着你们两个人上门,结果还是没有等到人,他们两人心里就有点郁闷,有些生你的气。所以说他们两个人今天看到堂哥你上门,才会对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老二,你和他说这话有屁用!你看他一点都不记得敬茶这件事,对这件事一点不上心,害得我和你娘我们两个长辈白白等他们两天。”木文听到二儿子的话,在一旁冲二儿子吹鼻子瞪眼。

  “爹,你不想让我说,那你一开始怎么不制止我?我都把话说完了,你才说不让我和堂哥说这些事。”

  木南对他爹的呵斥完全不放在心上,他爹就是一个纸老虎,认为他自己作为长辈在家等小辈等了两天却没把人等上门,心中有郁气。

  再说了,堂哥木西根本就是忘记了敬茶这件事。

  他不把话和堂哥说清楚,堂哥不明白爹娘为什么生气,他爹和他娘心里的火也发不出去,两人还不是会一直将没喝到晚辈敬茶的事情记在心里。

  “你这臭小子……”专拆自己老爹的台,该打!

  “大伯,小子真的不是故意来这么晚的,实在是好不容易成亲了,难免有些情难自已。”木西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嘛……哈哈……”

  “你是驴啊?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儿?激动能激动两天?”木文不相信侄子的鬼话,话题一转,询问起温哥儿的去向,“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家里?温哥儿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木西眼神飘忽,大伯又不是当事人,除了当事人,谁知道能不能激动两天啊。

  至于温哥儿……“我和温哥儿想着今天忙了一上午,再给你二位警察,有些太晚了,准备明天上门给您二位敬茶。温哥儿在家里忙活呢,我们俩不放心温哥儿家里放着的粮食,想在村子里找几个人把粮食抬到我们家去,再请几个人在我和温哥儿两家中间的院墙上开个小门。”

  “哦!合着你今天来不是来家里给我和你大伯娘敬茶的,是来让我这个大伯给你跑腿的!”木文听到侄子和侄夫郎准备明天上门敬茶,心里的火气消散不少,但听到侄子后面的话,未熄灭的火气瞬间高涨,气得站起身要拿烟杆砸侄子的狗脑袋。

  木西眼疾手快地躲到一边,大伯那手劲儿拿烟杆往他脑袋上一砸,怕不是会砸出个坑来。

  “大伯你别生气呀,你怎么能这么想你亲侄子呢?!”木西一边躲避大伯的烟杆,一边为自己辩解,“我是想着这两天没有见到大伯,过来看一看你们,顺便把我和温哥儿商量的事情同大伯和大伯娘商量商量,看看你们同意不同意。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就去村里找人帮忙抬粮食、开小门。如果你们不同意的话,那这两件事情就算了。”

  “我和温哥儿两个小辈儿过日子,想事情难免有想不到的地方,就需要大伯和大伯娘您二位见多识广的长辈帮忙照看着我们。所以,我想请我大伯帮忙把把关,出个主意,看看这两件事情能不能做。”

  木文追了许久没追上木西这混小子,累得在一旁大喘气,将不远处的椅子拉到身边坐下。

  “你不是很有主意吗?这些小事也来问我。”木文嘴上嫌弃,但心里对侄子话里话外的恭维却是十分受用。

  “小子有主意,也不能事事都要小子自己做决定。而且小子自己做决定,难免有思考不周到的地方,还需要大伯帮忙把关。”

  “老二,你去帮你堂哥在院墙上开个小门。”木文吩咐过二儿子,又转头和侄子说话,“这点小事儿,哪用得着从村子里请人帮忙做,净瞎胡闹,还会欠村里人的人情。”

  “是,大伯教训的是。”木西点头附和。

  “至于温哥儿家里的粮食,你和木南两个人找辆推车把那些粮食都拉到家里,和你家里的那堆粮食做好划分,不要掺在一起。”如果两家的粮食掺在一起,到时候他们小两口吵架拿这件事情说事,也说不清。

  木西点头,虽然他和温哥儿都觉得将两家的粮食掺在一起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大伯既然这么说了,他就这么做吧,或者过段时间再把粮食掺在一起。

  木西又说了些好听话将大伯安抚好,他和木南离开之前,听到大伯和大伯娘同他确认明天早上是否会带着温哥儿来家里,不要又是在说瞎话。

  木西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和木南一起离开去自己家里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