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西带着木南回到家,刚走进院门看到温哥儿已经起床正坐在院子里洗床单。

  温乔不好意思拿着这两天换下来的脏床单和脏被罩去河边洗,索性家里有一个大水缸,干脆直接在家里洗,也不用忍受村里人揶揄的眼神和打量。

  “温哥儿,你吃过饭了吗?我把饭给你温锅里了。”木西走过去,将温哥儿面前的洗衣盆端走,“洗床单和被罩需要力气,你去房间里歇一歇,待会儿我把它们洗干净晾起来。”

  温乔现在虽然身体还有些酸软,但是他不想一直躺在房间里。

  既然木西不想让他洗床单和被罩,那他还是出门去养殖场转一转吧,他已经两天没有出门,再不出门指不定村里人又会在背地里胡乱编排人。

  “养殖场那边咱们好几天都没去看看,我去养殖场转一转。”

  “你去吧,我和木南准备把院墙上的小门开好,之后再去隔壁把粮食拉回来。”

  温乔离开以后,木西和木南两人便着手准备开小门,先在院墙上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再动手砸墙。

  木西选择在院墙正中间的位置开小门,两人开始动手砸墙。

  砸墙的声音引来周围邻居的注意,邻居走进木西家的院子,看到木西和木南两堂兄弟正在拿锤子砸墙,惊讶地问木西砸墙的原因,好好的一个院墙砸出一个大洞多可惜。

  听到木西说他之所以砸墙,是因为不想在家里修猪圈,又不想每天开两道门去隔壁喂猪,索性把家里的院墙打个洞,开个小门,每天只需要开一道门就可以去隔壁温乔家的猪圈喂猪,众人神色复杂。

  这个木西,怕不是败家子儿,居然只是因为这样一个破缘由,就把好好的院墙砸出大洞。

  有人不相信木西的说辞,认为这是木西想要将温乔家宅子据为己有的借口,当面质问木西是否是在和大家耍心眼,想要悄悄摸摸地把温乔家的宅子改姓木,装进自己的口袋。

  木西嗤笑一声没说话,继续埋头砸墙。

  ……

  温乔刚走进养殖场,便收到一道哀怨的目光,他朝目光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宝哥儿正一脸哀怨地看着他。

  “温哥儿,你知道你已经几天没有来养殖场了吗?我已经两天没有见到你了。”他等了两天也没有看到温哥儿从家里出来,见温哥儿迟迟不来养殖场,想要去温乔家里找他,却被家里人拦下,他一直等到今天才见到温哥儿,“你这个坏家伙,有了相公就忘了朋友,见色忘义!”

  温乔一脸心虚,他也想出门啊,关键是……

  “好宝哥儿,我这不是来了吗?别生我的气了。”温乔走过去拉宝哥儿的手,“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回吧。”

  “哼哼~”宝哥儿傲娇地抽出手,“你和木西那家伙在家里呆了两天不无聊吗?你们有那么多话要说,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吗?居然两天都不出门。我还以为你出事儿了呢,我想去找你,我家里人也不让我去找你,说我会破坏你们俩的好事。”

  宝哥儿不明白他去找温哥儿能坏什么好事,他又不是在温哥儿和木西成亲那天去找温哥儿。

  “唉……还是不成亲好,你一成亲,我想去家里找你说话都不方便。”说到他之前想去找温哥儿的事情,宝哥儿一脸认真地问道:“成亲有那么好玩吗?你居然可以两天都不出门。”

  温乔满脸尴尬,眼神闪躲,不敢和宝哥儿清澈的眼神对视。这要他如何回答呀?他们不能告诉宝哥儿,说他这两天和木西在家里共赴巫山,翻云覆雨,乐不思蜀。

  宝哥儿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再追问,郁闷地感叹道:“还是不成亲好,你一成亲,我想去家里找你说话都不方便。我说想去你家里找你,我娘还骂我不懂事。”

  “而且你现在搬到你相公家里,家里不只有你一个人,家里还有木西那个家伙,我爹娘让我没事儿不要去家里找你,说村里人会说闲话。”说起爹娘对自己的告诫,宝哥儿更加郁闷。

  村里人有什么好说闲话的?他去温哥儿家又不是去和木西有勾搭,他明明是想去找温哥儿说话。不过,宝哥儿也知道村里某些人的那张嘴惯会颠倒黑白,听到爹娘对自己说的话,终究还是没有去木西家里找过温哥儿一次。

  “宝哥儿,你随时可以去家里找我,不用搭理村里那帮吃饱撑着,乱嚼舌根的人。”

  “不说他们了。温哥儿,我跟你说,你这两天没有来养殖场,养殖场里又孵出来好多只小鸡、小鸭和小鹅,小小一只,可好玩了,有两只还是我帮忙敲破的壳。”宝哥儿调整好情绪,拉着温哥儿去看刚孵出来的小鸡、小鸭和小鹅。

  如今养殖场里的家禽数量十分惊人,七亩地的空间足够它们撒欢,专门用来孵蛋的房间里摆放着五个大木架,每个木架上有六层,每一层的木托盘上全都摆满了蛋,每天破壳的家禽数量有十到二十只。

  除了养家禽以外,养殖场从今年二月初便开始售卖不可以孵出幼仔的鸡鸭鹅蛋,每天有本村和附近其他村子的村民前来买蛋。但乡下几乎每户人家家中都会养几只家禽,前来买蛋的村民所购买蛋的数量远远不能帮助养殖场消耗富余的蛋。

  温乔和乐哥儿两人正在看这两天刚刚破壳的家禽幼仔,喜哥儿和张妞突然急匆匆跑进房间,脸上忧心忡忡。

  “你们怎么了?怎么这么着急?”温哥儿注意到两人脸上的焦虑,开口问道。

  “温哥儿,咱们养殖场的蛋有些坏掉了!”张妞焦急地说道,喜哥儿也在一旁点头。

  张妞和喜哥儿自从来到养殖场做工,两人负责的工作一直都是捡蛋、卖蛋以及将可以孵出家禽的蛋和不能孵出家禽的蛋分开摆放。刚才他们两个人将上午收来的蛋抬进房间,一不小心碰到脚边摆放着的装满鸡蛋的竹筐,里面有三个鸡蛋掉在地上摔碎,有两个鸡蛋摔碎以后里面流出黑黄相间的液体,发出恶臭。

  张妞两人看到有坏蛋,担心其他竹筐里的蛋也有坏掉的,从许婶子口中得知温哥儿来了养殖场,两人便跑来将这件事告诉温哥儿。

  “蛋有坏掉的?!”温乔听到张妞的话脸色凝重,宝哥儿也是忧心忡忡。

  “是呀,我和张妞刚才把刚捡来的蛋,抬到屋子里一不小心撞到脚边的竹筐,有三个鸡蛋从筐里掉出来,其中有两个蛋里面是坏的。”喜哥儿想起碎掉的三个鸡蛋,如果没有放坏,煮来吃也不会让人觉得可惜,结果却硬生生放坏掉了。

  “而且村民们家里都养的都有鸡鸭,家里不缺鸡蛋和鸭蛋,平日里也是攒起来拿到镇上去卖钱。除了那些家里要办酒席的人,很少会有人来养殖场买蛋,每天能卖出去的蛋不到半竹筐,可我和张妞每天都能捡满满两筐的蛋。如果再不想些办法的话,那些鸡蛋卖也卖不完,吃也吃不完,放着也只能放坏。”

  “是啊,看着这些蛋坏掉,真让人心疼得慌。”张妞也是心疼坏掉的鸡蛋,她们家里平时舍不得吃的蛋,在养殖场这里却能放坏!

  “温哥儿,你想想办法吧。”

  “是啊,温哥儿,你想想办法。鸡蛋拿到镇上卖还能卖一文钱一个呢,总不能看养殖场的蛋坏掉。”

  想到养殖场里装满一筐筐的蛋,温乔头疼不已。

  “张妞,喜哥儿,你们两个人先去忙吧。我和宝哥儿想想办法,看看怎么处置咱们养殖场里的蛋。”

  张妞两人离开以后,温乔和宝哥儿面面相觑,两人齐声叹气,一时半会儿都想不出来好的解决办法。

  宝哥儿提议让温哥儿去问问木西,木西那家伙脑子转得快,点子多,想来会有办法解决养殖场当前的困难。

  温乔摇摇头,木西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他总不能事事都要依靠木西,这次养殖场的事情他想靠自己解决。

  温乔和宝哥两人待在房间里思考许久,经过一番讨论,两人终于确定三种解决坏蛋问题的解决方案——将蛋卖给村民、将一部分蛋制成变蛋和咸蛋以及将蛋运到镇上闲置的铺子里进行售卖。

  在进行这三种方案之前,他们首先要做的便是花时间将现有的不可以孵出幼仔的蛋全部检查一遍,挑选出坏掉的蛋扔掉。

  养殖场现有的可以售卖的蛋一共有四十六筐,温乔和宝哥儿找来张妞姑嫂俩、喜哥儿和许婶子四人,大家一起将装满蛋的竹筐全部抬到空地上。

  每两人分得一竹筐,六人坐在太阳底下对照着太阳检查蛋的情况,将内里浑浊的蛋全部挑出来单独放在一个竹筐里,攒满一筐一起倒掉。

  木西见温哥儿出门以后一直没有回家,便让木南先回家,自己出来寻他,走到养殖场便看到温哥儿六人正对着太阳检查蛋,不远处放了几十个竹筐,看竹筐上记着的红绳,这些竹筐装的都是未受精的蛋。

  “温哥儿,许婶,你们六个人怎么突然检查起这些蛋来了?难不成这些蛋有问题?”

  “对呀。”温乔点头,顺手将检查过的鸡蛋放进竹筐,“这些筐里有坏掉的蛋,我们几个人准备把坏掉的蛋全部都挑出来。如果要是一不小心将那些坏掉的蛋卖给村民,可就糟糕了。”

  木西看他们对着太阳看得艰难,索性找来一个小板凳坐到温哥儿身边,帮忙一起检查蛋。他的异能虽说是木系异能,但还是可以隐约感受到蛋里是否存在生命点、是否有灵气存在以及蛋里的物质是否存在变质情况。

  木西将蛋拿在手里一感受便能得出结论,但为了不过于显眼,还是学知温哥儿他们举着鸡蛋对照太阳检查几秒钟再放在竹筐里。

  许母注意到木西的速度远远高于他们,好奇地问木西为什么能这么快速的判断出蛋有没有坏掉。

  “这些筐里的蛋没有一个是可以孵出小鸡、小鸭或者小鹅的,既然不会孵出东西来,那阴影重、里面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有黑斑的便是坏掉的蛋。你们都看得太仔细,我看到里面的有黑斑便认定蛋是坏掉的。”

  许母六人确实看得仔细,总是担心把好蛋误看成坏蛋,如果丢掉就可惜了。

  七人忙了一下午,检查了二十四筐蛋,选出满满一筐,将近一千枚坏蛋,木西将这些坏蛋倒在沤肥堆上。

  天色渐晚,七人约定明天再检查剩余的二十二筐,便各自回家。

  回家路上,木西将今天在大伯家发生的事情告诉温哥儿,说他们明天早上要去大伯家里给大伯和大伯娘敬茶。

  温乔心中懊恼,他居然忘记还有敬茶这一回事,大伯他们怕是对他的印象变得极坏。

  “怎么办啊?大伯他们肯定不喜欢我了。”

  “大伯他们怎么会不喜欢你?大伯和大伯娘是气我不懂事,不是气你,他们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明天我在他们面前说些好话,他们就不会生气了。”他这副身体的原生以前干的事情比忘记敬茶更让人气氛,大伯他们夫妻俩不是依旧对他的态度照旧,温哥儿完全是在杞人忧天。

  温乔苦着脸不说话,对待侄子和对待侄夫郎的态度怎么会一样。木西是大伯他们的亲侄子,只要木西做的不是太过分的事情,他们都不会太生气,即使生气,过段时间也就消气了。他是大伯他们的侄夫郎又不是侄子,对他的要求和对待木西的要求当然会不一样。

  “真没事儿,是我缠着你不让你出门的,我今天在大伯面前早就把事情揽到我的头上,大伯和大伯娘也知道我的脾气,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品性,他们怎么会怪你?明天,他们怕不是会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那时候你可要帮帮你相公我呀。”

  “真的没问题吗?”温乔的双手攥紧木西的衣袖,心里十分紧张地问道。

  “绝对不会有问题,我保证!他们要是刁难你,我就挡在你前面,让他们两个人有什么话都和我说。”木西笑着抬起双手揉温乔的脸,揉起来软乎乎的,“怎么一成亲变得这么胆小?以前咱们两个人没成亲之前,我也没见你这般看重我大伯和大伯娘对你的看法啊。”

  成亲和没成亲怎么会一样?

  没成亲之前,虽然他和木西已经定亲,但毕竟不是成亲,大伯他们夫妻俩对他来说也只是村长和村长夫人,而且,他又不确定他和木西到最后能不能成亲。成亲后,村长夫妻俩又有了新的身份,变成了他的大伯和大伯娘,思考的东西同往常相比又不一样了。

  好在明天有木西陪着他,想来大伯他们不会对他说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