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敌方派人来了。”

  傅柏啸皱眉,“让他进来。”

  看着进来的人,傅柏啸瞬间明白一切。

  秦朗攥紧拳头,冲上去就要揍人,却被傅柏啸给斥退了。

  “秦朗,你下去,还有那个周太傅的儿子,你叫周渐是吧,你也随秦朗下去。”

  周渐看了眼燕染,在燕染轻轻点头之后,才跟着秦朗走了。

  傅柏啸坐在椅子上,那气质跟坐了龙椅一样,居高临下,睥睨众生。

  燕染怎么可能坐,他满眼恨意看着傅柏啸。

  “傅柏啸,你囚禁我的时候,我就告诫过你,你不就有好下场!”

  傅柏啸冷笑,看他就跟看空气一样,“所以,你叛逃帝国,祸害自已的百姓,就为了报复我?别,你这口锅太大,我背不住。”

  什么奇怪的浑话!燕染不得不承认,傅柏啸跟颜湜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变得爱说奇怪话。

  傅柏啸明显的无视,把他彻底给激怒了。

  “傅柏啸!我说过,你只能属于我!不然,我宁愿搭上整个江山给你陪葬!我不管什么百姓,他们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堆蚂蚁,死活与我何干!”

  傅柏啸脸色阴鸷,他懒得跟疯子废话。

  甩下一句话代表他的态度,“这江山我保定了,颜湜,我也护定了!”

  他起身,高大的身材威压感十足,燕染有种窒息后退逃跑的架势。

  燕染丝毫不怀疑傅柏啸会冲过来掐死他。

  他后退几步,“你,你想干什么……”

  傅柏啸不屑道,“别紧张,你现在是敌方使臣,我不会杀你的,陛下——”

  陛下两个字及其讽刺,燕染的脸涨的通红。

  但还是疾声厉色道,“傅柏啸,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把那个颜湜当着我的面儿处死,我既往不咎,并且让敌军撤退!”

  话音刚落,燕染就真正体会了什么叫窒息。

  捏着他脖子的手逐渐收缩,他慌的四肢扑腾,一口气都喘不上来,脸色像是猪肝一样。

  傅柏啸看他跟看一坨垃圾似的,“燕染,我拿你当皇帝,你就是皇帝,我要是不承认你,你算个屁!让我处死颜湜?呵,我真是给你脸了。”

  甩垃圾的动作干净利落,被甩到帐篷角落的燕染,擦掉嘴角的血水。

  撑起胳膊,胸膛剧烈起伏,指着傅柏啸怒吼,“我看你内外夹击,看你怎么维护那个贱蹄子!傅柏啸,我的东西必须得是我的!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占便宜!”

  傅柏啸居高临下,蔑视冷笑,“影卫四是你找人抓走的是吧,我猜猜,能让京城那位皇上冒着被推翻的风险削藩,想必是你用影卫四做筹码威胁他了是吧。”

  燕染坐起来,嘴里血水不停往外冒,笑容癫狂,“哈哈哈哈,那又怎么样,他就吃这一套!我的江山,他凭什么坐享其成!为了一个区区影卫,把自已的皇帝梦给断送了,哈哈哈,傻逼!”

  还好意思说别人,你也也是恋爱脑,桃花癫!

  傅柏啸真不想搭理这些疯子,真他娘的一个比一个会整活。

  本以为他们能消停两天,他们最后准给你拉泡大的。

  “燕染,你最后滚远点儿,我看见你就恶心!”

  傅柏啸走到帐篷口,连一个眼神儿都不给他,“不管你最后怎么折腾,这个江山坚固如铁,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燕染被抛弃在帐篷里,他笑容僵在脸上,傅柏啸的话就像一条毒蛇。

  缠着他脖子,但不弄死他,非让他清醒的受折磨。

  他挫败的地垂头,但心有不甘,他都走到这儿了,怎么会轻易回头!

  燕染整理了下自已,走出帐篷看见周渐那一刻,瞪大眼睛。

  周渐被揍的头有两个大,嘴唇肿的乌啦乌啦叫,根本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好歹也是地方来的使臣,打使臣的意思不就是宣战吗。

  燕染这口气咽不下去,但还是扶着奄奄一息的周渐往回走。

  秦朗呸的啐了一口,“干什么不好,非当那些胡人的走狗!真他娘的该死!”

  傅柏啸看他一眼,“快去准备迎战,设好埋伏,援军来不了,京城那边儿也得防藩王起义,我能给你调动的兵力更少了,你仔细点儿用。”

  秦朗叹口气,“行王爷,您放心吧,我就是战死沙场也得把那狗日的胡人打回家找娘喝奶去!”

  气氛更加紧张,很多土兵听到小道消息说最近藩王起义,京城要沦陷了,人心惶惶。

  秦朗带头砍了两个逃兵,算是暂时稳住众人。

  果然,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地方发动偷袭。

  傅柏啸身着铠甲,拿上红缨枪,骑上马就上了战场。

  这一战,生死攸关。

  两方都杀红了眼,各种战术都用上了,秦朗的将土即使再英勇,但毕竟几万人打几千人,相当于七八个人围殴一个人。

  双拳难敌四手,这场战役太难了。

  秦朗身手敏捷,一个回马枪打倒一串敌军,他回身得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抢救受伤的土兵。

  他以为自已看错了,想擦掉脸上的血水,再仔细看看时。

  敌兵偷袭,他又进入混战中。

  但他的心散了,总想着刚才是不是眼花了,要不然他怎么在陵州看到了本应在京城的尤扶桑!

  秦朗没察觉到背后的冷箭。

  等他反应过来,一个身体重重撞向他,他下意识一搂。

  带看清楚那人胸前的箭,那人的脸,秦朗整个人都崩溃了。

  就连声调都是破碎的,“扶,扶桑,你,你撑住,我求求你撑住。”

  他茫然的抬头一看,遍地都是喷溅的鲜血,死亡的战土,不管是胡人还是自家人,一片片的躺在地上。

  就跟被碾死的蚂蚁一样,当真,人命如蝼蚁。

  尤扶桑嘴角冒着血泡,深呼吸一口攒足力气,深深看了秦朗一眼,“秦朗,放下我,我活不成了。”

  秦朗当初立过规矩,如果在战场上,土兵伤势过重,尚存一口气息,大夫要当机立断,舍弃伤员。

  秦朗眼圈通红,全身都在颤抖,那种无力感深深将他裹挟,他不知道他该怎么用力,尤扶桑才能恢复正常。

  他知道,他该放弃尤扶桑,否则再有敌军偷袭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但他不想放手,也不敢放手,因为只要他一撒手,尤扶桑就死了。

  “放手啊!”

  他不知道尤扶桑哪儿来的力气,推他胸膛一把,自已也借力,摔向地面。

  秦朗溃不成军,“扶桑,扶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