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衿。”』

  “可我却是受人胁迫做出此等蠢事,请韩武师一定要为我做主。”张林边说边给韩武师磕了一个头,脸上写满冤屈。

  韩武师顿觉蹊跷,他耐着性子问,“哦?是谁指使你做此等事?”

  韩武师此话一出,石照立马急了,他快步走到石照面前破口大骂道:“张林,你个该死的腌臜货,做了恶事还想赖给别人,韩武师,你别听他狡辩,此事就是他做的,他如今想推卸责任,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就要上手去揍张林,却被后面的人拦住了,“我说石兄,你急什么,张林又没说他是受你指使。”

  不知是不是那人的话戳到了石照的痛点,石照竟回头冲他大喊道:“你说什么呢?”

  石照在智成院的形象一直是和善有礼的,他从来不会同人这般大吼大叫。

  石照的反常让大家泛起了嘀咕,他的行为和话语都太过异常,让人忍不住怀疑。

  似乎是为了证实大家内心的猜测,一直默不作声的张林突然道:“韩武师,就是石照,是他让我给马厩里的干草下毒,请您明鉴。”

  “你放屁!”石照闻言像是炸了一般,完全失了平日里的形象,不管不顾地朝张林冲去。

  原本抱着他的人见他这架势立马松开了手。

  “石照,你干什么!”韩武师一声厉喝,挡住了石照的身体。

  韩武师毕竟曾是军中之人,由他阻拦,石照根本近不了张林的身,他只能继续骂道:“张林,你这个宵小鼠辈,竟敢血口喷人,我爹不会放过你……”

  石照无计可施,只能用身世压人,他无能狂怒一番,不知怎的突然安静下来,随后便对张林道:“张林,凡是要有证据,你无故诬陷我,若是我报了官,定治你诽谤诬陷之罪。”

  张林心中虽然害怕,但还是坚定地对韩武师道:“韩武师,学生若有半句虚言,定让我不得好死。”

  两人的话听起来似乎都有些道理,韩武师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正当他无法决断之际,张林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双手递给韩武师:“这只装毒药的瓷瓶是石照给我的,瓷瓶底部还有石照的名字。”

  谢衿:“……”还真是在哪里都喜欢刻自己的名字。

  韩武师接过张林手中的瓷瓶,果然在其底部看见“石照”二字。

  “石照,你作何解释?”韩武师把目光投向石照。

  石照万没想到在物品上留名这件事居然害了他两次,他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这瓷瓶是……是张……张林偷的,对,就是他趁我不注意偷的!”

  “你是说张林为了给马匹下毒,特意去你那里偷了瓷瓶,瓷瓶里正好装了毒药,你觉得有人会信吗?”谢衿嗤笑一声道。

  “这里有你什么事,你给我闭嘴。”石照愤怒地看向谢衿道:“是不是你指使张林让他诬陷我?”

  听了几人的话,韩武师几乎可以确定这件事是何人所为,他冷冷地看向石照道:“石照,你下毒陷害同窗,按照智简书院院规,当逐出书院!”

  听到要被逐出书院,石照慌了,他若是被逐出书院,这将是一生的奇耻大辱,他气急败坏道:“我没有,我没有下毒陷害同窗,我只是想教训一下谢衿。”

  “那你承认是你指使张林给马匹下毒了?”谢衿闻言微微勾起唇角道。

  石照一愣,随机意识到方才自己说了什么,他正欲狡辩,就听韩武师吩咐一旁的侍卫,“来人,去报告山长,详细说清楚此事。”

  山长也就类似于现代学校的校长,石照一听韩武师要把此事报告给山长,立马跌坐在地,苦苦哀求韩武师,“别告诉山长,我求你了。”

  韩武师此人最是正直无私,他决不能容忍此等事情,他冷哼一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此刻正是智简书院中午下学时间,不知是谁说校场出了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校场便围满了人。

  他们正好听到石照承认下毒之事是他所为的话,不由对石照生出鄙夷,连原本与石照交好之人都忍不住唾弃他。

  这件事最后以石照被带去训诫堂收场,他被带走时狠瞪了一眼谢衿道:“我爹不会放过你。”

  谢衿一脸淡然,眼中意思明显,便是随时恭候。

  校场不远处,萧谙风负手站着,盛环站于一旁详细禀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萧谙风听完眼眸中陡然生出冷意,他望向被架着走的石照冷声道:“盛环,把人带去暗庄。”

  “是。”盛环应道。

  “你亲自动手。”

  盛环一愣,随即应下。

  等人群散去,林越淅高兴地拍了下谢衿的肩,“真是大快人心。”

  谢衿心情也是极好,这样也算是为原主报仇了,“嗯。”

  “你们俩在嘀咕些什么呢?”不远处一直站着没走的粱鹤轩见二人笑得开心,便走过去问道。

  林越淅见是粱鹤轩,便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告诉我,我们还是不是兄弟啊?”粱鹤轩听完直接怒了,他伸手给了林越淅一下,惹得林越淅连连后退,“我的错我的错。”

  谢衿笑着看他们俩打闹,耳边忽然传来萧谙风的声音,“谢衿。”

  “谙风兄长。”谢衿转过身,脸上的笑意未减,眼中还有一丝易于察觉的喜悦。

  萧谙风嘴角不自觉牵起,他轻声问,“饿吗?”

  “嗯。”谢衿轻轻点头,在校场站了一上午,着实有些饿。

  谢衿刚点完头,林越淅便朝他挤眉弄眼道:“谢衿走啊,一块去用午膳。”

  对上一脸坏笑的林越淅,谢衿有些无奈,“你们去吧。”

  “那我们走啦。”林越淅依旧挂着坏笑,他和粱鹤轩一道离开,却时不时地回头看谢衿和萧谙风一眼,直到被粱鹤轩一把拽走。

  等林越淅二人彻底走远,萧谙风才道:“走吧。”

  “好。”谢衿乖乖跟着萧谙风。

  二人一道朝梅香阁走去,行至半路,萧谙风突然问出一句话,“为何要冒险?”

  谢衿脸色一怔,他转头看向萧谙风,萧谙风的面色平静非常,可是他总觉得这句问话中带着一丝……担忧?

  “石照总是找我麻烦,此次更是下毒想致我坠马,我必须要反击回去。”谢衿道出内心真实想法。

  “若是你真的摔下马怎么办?”萧谙风顿住脚步,他转身看向谢衿,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担忧。

  谢衿瞧见了萧谙风眼中的担忧,他心中冒出丝丝甜意,他软着声音道:“没事的,西璟他答应了护我周全,他也做到了。”

  “西璟?”萧谙风从牙缝中吐出这两个字,心中像是喝了醋一般,连说出的话都带着一丝酸味。

  谢衿疑惑:“怎么了?”

  “楚墨。”萧谙风没回答谢衿的问题,反而低声道。

  谢衿:“?”

  突然,谢衿脑中微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楚墨是萧谙风的字。

  可是萧谙风唤自己的字干嘛?

  片刻之后,谢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轻声问,“谙风兄长是让我用字称呼你吗?”

  “嗯。”萧谙风应声。

  萧谙风一本正经的模样让谢衿忍不住在心里大笑,这是吃醋了吧,没想到众人眼中不近人情的萧谙风竟然如此可爱。

  谢衿虽然心中在大笑,面上却仍挂着微笑,他没有任何扭捏直接唤道:“楚墨。”

  不知为何,萧谙风觉得心中那抹酸意荡然无存,他凝视着谢衿的道:“你的表字是什么?”

  “我没有表字。”谢衿回答着,心中突然生出逗弄的心思:“不过你可以唤我衿衿。”

  衿衿这么腻歪的叠词萧谙风肯定唤不出,谢衿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

  见萧谙风半晌没说话,谢衿知道他是难为萧谙风了,正要说自己是开完笑时,却听萧谙风低声唤道:“衿衿。”

  衿衿二字从萧谙风嘴里突然,非但不让人觉得恶心,反而还能从中觉出一丝缱绻。

  谢衿内心一阵酥麻,明明是他要却逗弄别人,却被人反撩一把。

  见谢衿内心低着头,萧谙风又唤了一声,“衿衿。”

  谢衿不能再听这两个字了,他快步走在前头,留下挂着一抹温柔笑意的萧谙风。

  害羞的衿衿真可爱。

  良久之后,萧谙风抬起腿,几步便跟上了谢衿。

  —

  京都府西郊有一处地下暗庄,为萧谙风父亲所建,暗庄为萧谙风培养了无数暗卫和死士。

  暗庄深处,有一间屋子,是专门用来惩罚犯错的暗卫和死士。

  此时,屋子里传来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喊声,盛环手持鞭子站在屋子中间,他眼神狠绝,像是盯个死人一般盯着眼前之人。

  盛环对面的木桩上绑着一个人,他头发披散,已经认不出原来面貌,不过,方才那喊声就是他发出的。

  盛环挥动着手里的鞭子,鞭子落到那人身上,又是一道鲜红的血痕。

  那人疼到极处,又叫了一声,抬起头,眼上却是被黑布条蒙着了眼,不过不难看出此人就是石照。

  石照喘了一口气,他使了全身的力气喊道:“你快放了我,不然我爹不会饶了你们。”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开门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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