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二人是在幽会?”』

  林越淅朝谢衿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扬起手上的马鞭,朝前方行去,谢衿同样扬起马鞭赶了上去。

  不过他们今日似乎与别人不同,别日都是尽情挥舞着马鞭在校场中驰骋,此刻却没有平日里一半的速度。

  众人皆好奇谢衿他们为何行得这么慢,唯独一人心中满是窃喜,他便是一直盯着二人背影的石照。

  石照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内心却满是得意,他就知道谢衿昨晚必然受了内伤,所以今日才不敢驾马飞奔。

  谁让谢衿老是与他作对,受了伤也是他活该,石照恶狠狠地想。

  可惜昨晚没有见到谢衿跌下马的惨状。

  昨日下学,他特意跟着谢衿来到校场,想亲眼看着谢衿跌下马。

  他为了让谢衿摔下马,不惜让张林给马厩里所有的马下毒。

  虽然昨晚半路杀出了萧谙风,但是却没有影响谢衿去骑那将要发狂的马。

  石照亲眼见着谢衿翻身上马,亲眼见着那马发狂,却唯独没见到马把谢衿甩下去的画面。

  昨日要不是他爹着急唤他回去,他准能看到。

  石照攥着拳,眼神中的愤怒逐渐被不甘代替,他必须得想办法再整一次谢衿。

  正当石照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时,周围传来一道道惊呼声。

  “怎么回事,这两匹马怎么突然发狂了?”

  “天呐,谢衿他们不会被马甩下来吧!”

  ……

  石照猛一抬头,原本还好好的马,此刻像是脱了缰般左右摇晃,两匹骏马扬起下巴,似是要把马背上的人掀下去。

  怎么回事!石照脸色一变,他朝马厩看了眼,难道是张林忘了给马喂解药?

  韩武师此刻满脸焦急,若是学生在他的课上受了伤,不仅他不会原谅自己,他们的父母也必不会放过他。

  韩武师快步朝那发了狂的马跑去,想去制住它们。

  而不远处随着身下马左右晃动的林越淅一把勒住手中的缰绳,他左腿一个使力从马背上站起身。

  与马身分离的林越淅踢了一脚马屁股,那马疯了一般朝前方跑去。

  林越淅没管飞奔而去的马,他朝身侧坐于发狂马背上的谢衿伸出了手。

  谢衿方才为了稳住马已经耗费大半的力气,他一把抓住林越淅的手,借着力从马背上跃下来。

  林越淅握着谢衿的手,脚尖点地,朝后划出去两丈远才停稳。

  韩武师在前方,使了极大的力气才稳住那两匹发了狂的马。

  “没事吧?”林越淅松开谢衿的手,改握他的肩膀道。

  谢衿站稳脚,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没事。”

  校场差点发生马匹伤人时间,韩武师很是愤怒,他立马唤来智简书院的护卫查明马匹发狂的原因。

  马出现问题,再加上谢衿和林越淅二人差点受伤,武课便上不成了,不过韩武师并未让学生回课室而是站在校场上等结果。

  智简书院护卫的效率很高,他们来到马厩旁对着里面的环境检查一番,便查出马匹食用的干草有问题。

  马厩一直是由厩长打理,他闻讯赶来时,发现马厩里的干草确实有问题,似乎是被人下了毒。

  “下了毒?究竟是谁如此恶毒,明知我们武课要联系骑射,竟然给我们骑的马全部下了毒!”

  “方才幸好是谢衿和林越淅打了头阵,不然此刻摔下马的就是我们了,好险。”

  ……

  “什么,有人下毒?”听了厩长的回答,韩武师立马瞪大眼睛:“谁这么大胆。”

  韩武师大发雷霆的话语一出,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全部闭上了嘴巴。

  这时,谢衿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韩武师,昨日下午我们上武课并未存在马匹失控的情况,这毒应该是昨日下学后有人下的。”

  韩武师思索片刻,觉得很有道理,便让护卫去查谁昨日下学后来了校场。

  不料其中一个护卫却道:“韩武师,昨日我轮值,我确实看见有人来了校场。”

  “是谁?”韩武师眯起眼睛问。

  “智祥院的张林,还有……”那护卫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了。

  韩武师见那护卫止住话头,忙道:“还有谁?”

  那护卫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还有智成院的谢衿和智启院的萧谙风。”

  护卫话音刚落,便有学生道:“谢衿?他来校场干什么。”

  “不止他,还是萧谙风呢,这两人下了学不回家,却到校场来,莫非二人是在幽会?”

  自那日萧谙风抱着谢衿从知味阁出来,便有人谣传二人的关系非同寻常,谢衿还未亲耳听过这些传言,今日却从同窗耳中听到,着实有些奇怪。

  谢衿忽而想起昨日他与萧谙风同坐汗血马驰骋校场的样子,原本还很淡然莹白的面色悄然爬上一抹红。

  方才说话那人见谢衿未出言反驳,一脸惊异道:“不会让我说准了吧?”

  “去去去,说什么呢你。”林越淅知道昨日谢衿与萧谙风为何在校场,是以他不耐烦地朝那人喝去。

  那人见林越淅发话,便不敢再多言。

  “去把那个叫张林的学生叫来。”韩武师低声吩咐护卫。

  护卫应了声,正准备去叫人,却被石照截住了话头。

  “韩武师,学生认为张林不可能给马匹下毒。”

  韩武师不解:“为何?”

  “张林是智祥院的学生,他出身贫寒且并未与智成院的众人结仇,他没道理过来下毒。”石照低着头说话,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石照说完话,便有人在一旁搭腔,“此话有几分道理,张林家贫,若不是智简书院专为平民设了智祥院,恐怕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读书,他不可能干这种蠢事。”

  “那能是谁干的?萧谙风我知道,他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排除了他俩,那便是谢衿干的!”

  学生中有人曝出这句话来,瞬间大家的视线全部转向谢衿,眼中的意思非常明显。

  形势骤变,谢衿却不着急,他不慌不忙地反问,“若我知道马匹被下了毒,方才怎么还敢骑马?”

  见众人没有反驳,谢衿又道:“张林自己自是不敢做这种事,可他若是受人指使呢?”

  “我觉得谢衿说得很有道理,他若是给马下毒,怎么可能还会去骑马,这不是傻子嘛。”

  “说不定真是张林干的。”

  ……

  谢衿的一番话让舆论反转,韩武师闻言立刻叫护卫把张林带过来。

  一旁的厩长仔细检查了马匹的状况,庆幸道:“幸好下的毒不重,不然所有的马匹都会死。”

  昨日张林已经告诉谢衿那毒只会让马发狂,不会让马有性命之忧,如此谢衿才会放心地让林越淅陪他演一出戏。

  张林很快被带了过来,他走到韩武师跟前行了礼,“学生见过韩武师。”

  人群中见到张林过来的石照咬紧牙关,眼中具是怒意,张林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

  石照紧盯着张林,可张林自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

  “你昨日下学后来校场干什么?”韩武师没绕弯子,他直接开门见山道。

  张林放在于课室中见课室过去找他,便知所为何事,面对韩武师的疑问,张林没有犹豫,他正要回答却被石照打断,“张林,你老实交代,你昨日来校场给马匹下毒,是也不是?”

  “是。”张林抬眸对上石照的目光,面色坦然。

  张林承认速度之快让在场各位皆是一惊,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石照已经挥着马鞭,抽向张林。

  “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居然下毒陷害我们,你好黑的心肠。”石照一边抽一边狠厉道。

  石照用劲很大,一鞭子下去,张林的脸上已经现出红痕。

  待石照还想继续抽第二鞭时,被谢衿一把拽着了马鞭,“张林犯错,自有院规处置,你岂能动用私行。”

  谢衿的话让石照脸色一僵,他使劲抽动手里的马鞭却怎么也抽不出,他看向谢衿道:“松开。”

  谢衿没理会他,反而是使了巧力把石照手中的马鞭抽了出来。

  “你……”石照手里没了马鞭,指着谢衿道:“莫非你是张林的同伙,这般包庇他?”

  “你如此这般急着抽张林鞭子,莫不是心虚?”谢衿反唇相讥道。

  石照心中确实急切,他面上努力保持镇定,却还是露出裂痕。

  他怕张林把他供出去,此刻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张林闭嘴。

  可谢衿挡在他面前,不让他靠近张林,石照心中气恨,却也无计可施。

  “张林,你缘何要在干草上下毒,你知不知道如此这般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韩武师走到张林面前诘问道。

  面对韩武师的诘问,张林忽而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

  昨夜,谢衿吩咐薛礼为他母亲找了郎中,还给他母亲开了很多好药。

  张母疑惑发生何事,张林忍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张母听了之后一边流泪一边抱住他:“儿,你糊涂啊,等明日一定要把此事说清楚。”

  张林想着张母的话道:“韩武师,毒确实是我所下,当按院规处置。”

  石照听了后,心中很是得意,他就知道张林不敢把他供出来,可还没等他得意太久,耳边却又想起张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