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个时间点接龙选择参加,竟然也有两个夜猫子还没睡。热热闹闹聊了半个小时,困意终于上涌,宁安不想挪窝,就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接下来几天,宁安没有出门,选择宅在家里,补了许久没看的纪录片,自己尝试做一些简单的菜肴,除了颜值一无是处,草草果腹,宁安再不打算尝试了。

  她的气色好了一些,精心护理过的肌肤,连眼角淡淡的细纹都浅了。

  平安夜,晚上八点。

  宁安到达酒吧的门口,不由得皱眉。

  起码七八十个人在排着队,几个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维持着秩序,甚至还免费提供低度数的酒水。

  大门是定制的,甚至做了玄关,在外是看不清里头的情况。宁安迟疑着走近了些,立刻有位女门迎迎上来,先说了声抱歉,继而问她:“这位小姐是不是有提前预约?”

  宁安报了攒局人的姓名,门迎露出了然的神色,略微弯腰,做了个欢迎的动作:“请走这里。”

  进了酒吧,并没有常见的烟草味。一楼是散座,布局看似零散,实则很讲究地围着二楼突出的演出台。二楼分了散座和包房,灯光和一楼保持了一致,暖黄色中透着慵懒。

  门迎带着宁安进入一楼后方的电梯,透明的玻璃,在到达三楼后,看到了各色养殖极好的花。

  宁安对这个酒吧的环境产生好奇,不知道背后的老板是多么财大气粗,才敢这么搞。三楼的包房只有六间,她跟着去了右边第二间,已经有几个人到了。

  “小姐,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按铃。九点后,三楼的吧台也提供调酒。可在面板处点单,服务人员会第一时间送过来。”门迎简单介绍了几句,并没有疯狂推销,而是很有涵养地关上门离开。

  “主管,这里很不错吧?趁着没倒,赶紧享受!”组里的小宋吃着果盘,按着宁安的习惯,给她开了一瓶生啤。

  宁安点头,脱掉了风衣,大口喝了半瓶。包房里有一面墙做了三分之二的玻璃,从外看不到内,从内却对着演出台。一架钢琴前坐着个身穿晚礼服的女人,长长的褐色波浪卷十分抢眼,而舒缓的音乐,却和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

  这是个白种人,角度原因看不太清楚面容,然而身材姣好,也是毋庸置疑。

  宁安坐在靠窗的一边,边喝酒边听,竟然觉得一首曲子结束,她应该继续弹奏下去。

  怎么晓得女人从钢琴边一下子换去了架子鼓,热闹瞬间席卷了全场。她敲着鼓,好像对着台下眨了眨眼,长发随着节奏摇摆起来,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

  宁安看的正得趣味,七个人都齐了。包房里热闹起来,几个小游戏玩完,也到了晚上十点多了。

  宁安点了几款酒,味道拿捏得精准,只是演出台的主角换了人,低哑的男声唱着小众的歌,细听了几句,大都应和着平安夜的主题。

  都有些半秒醺的状态,不知道是谁起了头,要玩大冒险——酒桌上经久不衰的游戏。

  三四个人翘着头看向宁安,只等这位主管点头。

  “玩儿吧,过火也没所谓。”宁安烦躁的很,又拿起一瓶生啤,笑着点了头:“我也参与。”

  有两个人不曾参与,预知了玩不起,干脆只做旁观。

  小宋拿出了扑克,规则就是每个人抽三张,点数最大的,便是输家了。

  几轮过去,除了宁安,都输过了。她喝着啤酒,只觉得今天来这里,好像不是个特别明智的选择。

  酒越喝越多,平安夜还有五分钟就要过去了。宁安终于输了一局,耳边的歌声换了个女人,《圣诞结》被她唱出了慵懒的意境。

  “宁主管!我们最后确定一下,出格些也可以么?”喝多了的小宋喊的声音特别大。

  宁安反应了好几秒,才点头答应。

  “和任何一个人,热吻五分钟!”另一个接过话来,指了指自己和小宋:“我俩负责录视频!”

  宁安站起来,手里的啤酒瓶没有松开,她环顾了一圈,自言自语:“你们都是我的人,我可下不去嘴啊,等我挑个顺眼的。”

  她走出了包房,步伐尚且如常,看不出任何醉意。

  她迈着台阶走下楼梯,每一个脚步声都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她走到了演出台的侧面。

  细碎的短发,没有挑染了。没有戴眼镜,眯着眼睛,眼神停在歌词版上,看得很认真。水洗的束口牛仔裤,黑色的衬衣挽起了衣袖,露出的小臂上,是宁安熟悉的肌肉线条。

  她对这首歌是十足十的陌生,一句句唱出来,从慵懒,到低落怅惘。醉意上涌,两年以来,宁安第一次放纵着内心的悲伤,气愤反倒成了配角。

  台上的慕长洲只是输了一局,被Easter逼得上台在凌晨十分献唱。她只希望几分钟后,能顺利离开酒吧,回酒店一睡天明——傍晚七点落地,长途飞行,她真的是疲倦不堪,只想睡觉。

  周围有了起哄声,慕长洲的反应慢了半拍,还抻着脖子唱最后的几句。

  麦克风被人拉开了,慕长洲只来得及看到她裙摆的颜色,就被搂紧了。热吻随即而来,猝不及防地撬开了牙关,长驱直入,在激情中,带着报复。

  耳朵也被揉捏了,慕长洲从她唇畔的弧度,认出了怀里的人。互相都是喝了酒的,宁安的吻技高超,轻易撩拨出了不该有的念头,自然也叫她沦陷进去。

  她从圆凳上站起身,支撑住宁安的拥抱。唇分,互相对视,几秒钟后,慕长洲反客为主,左臂搂紧了腰肢,右手抚着她的颈,仿佛是相恋多年,吻得痴缠,叫围观的人都看得面红耳赤。

  圣诞节已经到来,到处都是闹哄哄的人。包房里的两个人拿着手机正在录视频,其余的一个塞一个,都是震惊的表情。

  Easter坐在一旁的卡座里,好笑又疑惑地看着宁安,一个坏主意冒了出来,又被她自己否定了。

  5.春水泡梨花(5)

  春水泡梨花(5)清水

  属于陌生的熟人间的热吻结束,宁安豁出去脸面,将七分醉意演成了十分,软绵绵靠在她怀里,只将鼻子漏了点呼吸。

  慕长洲忍住不去戳破她,轻声和她说:“是我,慕长洲。”等了等,见宁安没多余的反应,才抬起手擦拭她唇角的湿润。

  她俩吻得太深太认真太炽热,哪怕是结束了,周围人也跟风陷入了热吻,或许是爱人、或许是情人,又或许只是可解一时的陌生人,没有人在意。痴迷又缠绵,好似爱情是个轻易就能获得的寻常品。

  慕长洲不做理会,也不在意Easter探究的眼神,叫了服务生上前,帮着把宁安扶上了自己的后背。

  “这位客人是3楼4号包房的。”服务生很有眼力,等慕长洲戴上眼镜,将人背了起来,一路护着她们上了三楼。

  目睹一切的组员早早打开了门,打算迎回他们的宁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