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南不是个经不住事儿的人。
相反,以前读大学的时候,经过学校的小树林,看到人家衣服都脱了,也还能慢悠悠地欣赏一会儿。
但这时却只觉得窘迫。
一个人看是情趣,要是两个人……那就得扫黄打非了啊喂!
顾向南微恼,把所有的怒气都转移到池穆身上。
这人是没其他事干了吗?
一直盯着他干嘛!?
想训斥他,身体却忽然一颤。
他的手,居然就这么钻了进来!
顺着他的大腿,慢慢往上爬。
像不知所以的羽毛,挠得他又痒又舒服。
连心脏都发软。
顾向南夹紧腿心,往沙发里面逃。
但池穆却掐着他的腿根,把他往外扯。
“躲什么?”
顾向南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不要脸的问题,斜眼瞪他。
偏过目光扫了下旁边天人合一的情侣,确信他们不会往这儿看后,压着嗓子说,“你摸我,我不能躲?”
池穆长睫低垂,水色眸光漾开,“可是看你不是挺舒服的吗?”
“谁跟你说我舒服了!?”
顾向南拉起身上盖着的毯子,遮住下半张脸,虽然那眼里冒着怒火,但落在池穆眼里,却只觉得想把他揉碎。
他挪过去点,手肘撑着身体,故意问,“真没有?”
神情低欲,修长的手指沿着肌肤纹理向上勾弄,“都抖成这样了,还不舒服?”
“这么难伺候啊?”
“……”顾向南气闷,刚要说话,嘴里忽然倾泻微妙的喘息,“我那是被你的手冷到了,冻得发抖。”
“是吗?”池穆原本还在作恶的手停下,指腹压着嫩肉,肆意打磨,似恶魔休憩,调整完毕后,更加张狂地往他身体里探,“那你帮我暖暖。”
顾向南彻底被打败。
手指攥着毛毯边缘,好几次都抓不稳。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又不是暖手袋。
而且他的手指也太冷了!
是刚在冰里滚过吗!?
池穆注视着顾向南,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小表情。
动作温柔,浅淡的瞳孔里,满是他娇羞的小动作,低迷,耀眼,与玻璃窗外盛大灿烂的阳光形成无上映照。
他果然很暖和。
池穆肯定地点了下头,单指轻压眉间,脸上带着渴了很久,终于喝到水的满足。
顾向南这几年很注重健身,不再是之前那种瘦到只有骨头的身材,肌肉匀称,纤秾合度的腰间没有一丝赘肉。
池穆最爱他这把腰,像是能把他这辈子的喜欲耗尽,吸得他死在他身上。
他折磨了他一会儿,见他眼神迷离,整个人的骨头都像被抽走,软绵绵地躺在那儿,动作才缓下来。
手背反盖住下巴,身体转过去,一只腿压在下面,眼里散落白昼将至的难解。
他笑着,如雨后晴空,瓢泼随性。
顾向南完全被他调动,虽然一直皱着眉,紧闭牙关,也还是不得不承认,他带动了他,而他正随着他渐入佳境。
可是这会儿他却不动了!
就像快要烧开的水被人恶意关上开关,又可恶又难堪。
顾向南轻哼,眼睛睁开条缝,像只顺毛被顺到一半的猫,不满撸猫人忽然停下,烦闷中,又难掩高贵娇俏。
他抬了下眼皮,用目光指使池穆继续。
池穆才不管他死活,看着他那样,笑得很坏,手指陷进腿间的肉,顺势捏了把,“现在舒服了?”
顾向南没回答,只在那儿小声地喘。
“什么?”半晌,才迷蒙发问。
他此刻的思绪就像忽然卡带的影片,脑海里只剩下大片大片的黑白雪花。
微启红唇,粉粉的两瓣,露出里面可爱的小舌头。
池穆看到了,目光骤暗,五指瞬间合拢,顿时失了力道。
欲望在一瞬之间登顶。
也不管自己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池穆只想抓住当下的欢愉,放纵沉沦,抱紧自己深爱的人。
顾向南的眼角落下泪水。
身体如浮萍,无所依亦无所去。
靠在池穆身边,无助地舒缓。
没有人知道,就在刚才,在那块纯洁米白的毛毯下,发生了怎样绮丽糜烂的故事。
池穆浑身紧绷,坐在沙发上,动了下腿,静静地等着顾向南平复过来。
到底还是不忍心。
只让他舒服了。
太阳穴一跳一跳,扯得全身都疼。
他转回身,重新靠回椅背。
顾向南接着躺了几分钟,整理好自己后,掀开毯子下来。
也不看池穆,抬起腿,就要跨过他往外走。
池穆被他这种用完就扔的态度气笑。
薄薄的眼皮荡开笑纹,眼球微转,有些无精打采地看他,“向南,你这是又要把我扔下吗?”
刚刚被暖和了的手扣住他的手腕,牵着他的血脉缓缓揉挲。
顾向南停住,眉间竖起横纹。
这话给他的冲击力太大,让他一时忘了反应。
池穆见他一直不动,清贵的脸上浮起笑。散漫地润了润唇,像是饿了几天的野狼终于开张,迫不及待中又带着点仪式感。
他单手捞起他的腿,用力劈开,放在自己的大腿旁,直接以面对面拥抱的姿势,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
指尖抚着他的腰窝,透过柔软的毛衣,直达他的骨血。
“宝贝——”他低下头,喃喃自语。
正在这时,旁边的长沙发上忽然爆发出一阵尖叫。
可能是玩到兴起,众人鼓着掌起哄,掌声铺垫了一会儿,才听见一个男生不急不缓地说话。
分外玩世不恭,也不知道在对谁说,含笑的嗓音拿腔作调,“哥哥可是特意为你来的哦。”
一副渣男样。
池穆听着几米开外的吵闹,丝毫不为所动,一双含情带意的眼睛里,目光潋滟动人,深深地望着顾向南,像是要直望到他心里去。
他抬手揉了揉顾向南的耳垂,指腹上仿佛还带着水,“我也是特意为你来的。”
说不触动是假的,本就单薄的意志,快被池穆捣得稀碎。
顾向南攀着他的肩,指尖微颤。
想说点什么,但他们俩现在这样,又说什么都太暧昧。
他垂着眼,过了好久,才冷淡地说,“可是我不想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