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倒？我老……向南都发话了。”
池穆老神在在，熟练地指挥起倒酒的国王。
在顾向南警告的眼神中，没有说出后面那个“婆”字。
拿着酒杯的国王:……大哥！我是国王！不是太监！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用一种命令死太监的语气命令我！
然而最终没说什么，善良地放下酒，拿了可乐，倒了一整杯。
池穆浅灌了口，看着傅远的手，用眼神示意他:还不张开。
傅远没好气地抿了下唇，摊开手臂，两手向上，做好接他的准备。
咬着牙根，吐出几个字，“快点。”
池穆抬起腿，稳稳地跳进他怀里。
“抱住我。”傅远的耐心快被他耗尽。
他居然还插着兜，直挺挺得像个僵尸，让他完全发不上力。
这人就不能配合一点？
池穆却只是用眼神划拉两下:我就这样，不行就承认自己虚。
傅远:……
他能不能把这个混蛋扔下去？
但在他准备行动前，池穆终于从裤兜里掏出金贵的手，按住他的脖颈，猛地把他拉近，在他骤然放大的瞳孔中，离他的唇只剩几毫米。
然后抬起他的下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把嘴里的酒渡给他。
事了还说，“离向南远点，他是我的。”
傅远身体一僵，手蓦地松开。
池穆顺势跳下去，踉跄几步，刚好倒进顾向南怀里，“傅医生怎么回事，突然就松手了。要不是我反应快，都得摔地上……吓死我了！向南，你快抱抱我。”
倚在顾向南肩上，做作地拍了拍胸口。
透过他的后背，冷冷地和站在那儿的傅远对视。
嘴角轻扬，寓意不言自明:你永远比不过我。
傅远握紧拳头。
之后终于轮到池穆抽中国王，他惬意地翘着腿，指尖点了下桌面，“1号2号，握个手吧。”
一旁的冤种小哥：“你认真的？”
“当然。”
冤种小哥松了口气。
这人终于做了件人事。
一群人玩到很晚，都凌晨一点了，还没有结束的势头。
池穆恹恹地靠在顾向南身上，轻声嘟囔，“好困。”
“累了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一听池穆这么说，顾向南顿时很紧张。
池穆娇气地哼唧两声，“没有，就是想睡觉了。”
“好，那我跟他们说一声，咱们先回去吧。”
“嗯。”池穆皱着眉，嘴角却勾起。
顾向南附到傅远耳边，跟他解释了下。
傅远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望着池穆。
半晌才说，“行，我送你们。”
“不用了……”然而顾向南话还没说出口，傅远就已经站起来。
自罚一杯后，得体地说，“不好意思啊大家，池总身体不好，熬不了夜，我们先送他回去。”
“身体不好？”大家虽然没有明说，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池穆回味着傅远说的“我们”，轻笑，“小毛病，不耽误事。主要我和我表弟好久没见了，想多和他享受会儿二人时光，我们俩就不再在这儿叨扰各位了。”
把那两个字原原本本地还给傅远，云淡风轻地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池穆看他一眼，拉起顾向南，转身就走。
步子迈得很大，带着怒气。
顾向南喊了两句，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望着他锋利的下颌线，不禁想，是了，这才是池穆，霸道嚣张，肆意妄为，只要自己不高兴，就绝对不会管别人的死活。
不再说话，只回头看傅远有没有跟上来。
“你信不信你再回一次头，我就让那里面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池穆停下来，扳过顾向南的下巴，冷冷地望着他。
里面冒着焰火，还有一种很危险的东西。
顾向南立刻就看懂，“你别乱来。”
“看你表现。”
撂下狠话，池穆重新攥住他的手，一路带风地往前走。
随意拦了辆出租车，先把他塞进去，自己则抓着车门，没有动。
顾向南还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准备等一下傅远。
没想到就在傅远从里面跑出来的瞬间，他友善地笑了下，迈开长腿坐进来，关门锁车，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走吧师傅。”
接着还不忘幼稚地冲傅远挥挥手。
顾向南不赞同地望着他，“池穆，师兄还没上车！”
“所以呢，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什么老弱病残，用得着他送？”
“……”
顾向南心想：你现在可不就是病残？
懒得废话，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傅远解释。
却先接到他的电话。
刚想说话，就被池穆一把抢过去，“实在抱歉，傅医生，我俩赶时间，就不送你了。你一会儿自己回去吧，夜路危险，记得看着点路。”
那语气那神态，十分欠揍。
因为离得近，顾向南听到那头傅远的声音，几乎冷得结冰，“向南呢？你让他接电话。”
咬着牙，仿佛忍耐已经到极限。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
顾向南抬起手，就要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
却又被池穆避开。
他甚至扣住他的肩膀，直接把他揽进怀里，重重地亲了下他的额头。
嘴唇与皮肤碰撞的声音，暧昧地回响在不大的空间，“他没空，有什么话跟我说也一样。”
“池穆，你现在这算什么？看到向南的好了，就想重新追回他？还是有了空窗期，就准备退而求其次？向南是人，不是物品，他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附属。心情好了就逗逗他，心情不好就各种凌辱，你忘了自己之前对他做的了？你怎么还有脸待在他身边！”
傅远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进顾向南耳朵。
他的眼神黯下来。
记忆再次被拉回从前。
傅远说的没错，有些东西不是说弥补就能弥补的，他不能因为现在一时的快乐，就忘记曾经遭受过的痛苦。
眼前的男人惯会玩弄人心，他不能再因为他施舍的欢愉，而掉进那样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气氛降至冰点。
顾向南挣开池穆的手，重新坐起来。
冷着脸，伸出手，“把手机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