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方伯带着宁守义将账目打理的井井有条, 阿北小小年纪干不了什么活,也常常跟在他后面,方伯空了就教他认几个字,实在忙的狠了就写一个字叫他照着在地上练, 小孩儿安安静静的很招人疼。

  阿南、知达、知礼就累的多, 所有的事情都要参与,每隔几天还要给宁澜和方伯汇报工作心得。方伯阅历丰富, 从他那里宁澜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就这样忙忙碌碌的, 又到了元白元青来送白糖的日子。除了白糖, 两人还捎来了一封信,是张九如写的, 他下个月要下来各县巡查,到时会来看宁澜,这让宁澜喜不自胜。

  作坊现在每月可做出600斤银丝酥、600斤姜糖、600斤红枣姜糖,2000斤软糖。这次元白元青过来, 除了银丝酥, 其他的糖一下带走了三分之二。

  省去了买白糖的钱,糖作坊这边一个月可以让宁澜赚200两。宁澜将银丝酥降了价, 他希望普通老百姓也可以过上想吃糖就吃糖的日子。

  ......

  “少爷, 小少爷,小姐。”

  “怎么这时过来了, 吃过饭没?”宁澜宁磊笑笑正吃晚饭时,阿南知达知礼三人来了。

  “少爷, 我们吃过了, ”三人一幅欲言又止的神情。

  “笑笑, 宁磊, 你们先进屋吧。”

  等笑笑和宁磊走了, 知达才开口,“之前少爷叫我们留意宁二一家,他们确实存了狠毒的心思,他们原想对少爷下手,可少爷整日带着小黑阿黄,找不到到机会,他们就把注意打到了小少爷和小姐身上。”

  “他们打算如何?”

  “他们准备趁小姐一人在家时叫宁安毁了她的清白,这样小姐就非嫁他不可了,然后再伺机谋夺少爷家产。至于小少爷他们打算......灭口。”

  宁澜手中的筷子“啪”的一下被折断了,是呀,到底是他太天真了,杀过人的人还有什么恶毒的事做不出来呢,“可听到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好,那这几日你们辛苦点儿,我再找个人,你们两两一班,一天十二个时辰给我盯紧他们。”

  “是。”

  宁澜把知礼留下看着笑笑和宁澜,带着阿南和知达去找建民叔和建邦叔了。

  “畜生!”宁建邦和宁建民听完都是怒不可遏,略一思索,宁建邦拍板,“为避免打扫惊蛇,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家俩小子长时间不去作坊肯定会有人问,建民,叫你家老大去吧。”

  “成,我去把人叫来。”

  建民叔的大儿子叫宁守智,为人沉稳,做事周全,族里把他当下一任村长培养的。

  宁守智和知礼一班,阿南和知达一班,四人轮流盯着宁二叔一家。宁澜还从镇上请过来几个打手,叫他们暗地里护着宁磊和笑笑,自己则和往常一样带着猫猫狗狗去作坊。

  “宁二送宁安回学堂了?”

  “对,我一路盯着他们去了镇上,宁安去学堂之后,宁二在赌坊逗留了大半天,最后一个人回来的,”阿南刚换了班就来向宁澜汇报情况

  宁澜听完只当宁安爱惜羽毛,舍不得自己的前程,“辛苦了,你快去歇会儿。”

  ......

  这几日虽说一切如常,宁澜总是心神不宁,感觉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宁澜,你的手,”花婶儿突然大叫一声。

  宁澜这才回神儿,手掌一阵一阵钻心的疼,原来他不知不觉间把手放在了滚烫的锅沿上,急匆匆对众人道,“我回家一趟。”

  宁澜走在路上就见不断有人往学堂那边跑,火急火燎的,他忙拉了一个人问了,“发生什么事了?”

  “学堂走水了,听说火势很大。”

  宁澜也赶忙往学堂去,直到四面八方聚过去的人越来越多,宁澜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又赶紧回家跑。

  他远远的就看见宁二婶在家门口,笑笑打开门出来,宁安突然冒出来冲过去抱住了她。暗里躲藏的打手和宁守智赶紧把宁安拉开,宁二婶又扑上去撕扯,三两下被打手推到在地。

  混乱中,笑笑人无大碍,但衣衫凌乱。听见动静出来的大旺嫂迅速帮她整理好,并把她紧紧护在了怀里。

  宁澜瞬间满腔的怒火,迅速冲过去,一脚把宁安踢倒在地,单膝压在他身上,捡起地上的石头就砸朝他的右手狠狠地砸了过去。

  宁安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周围却没有人去拉,宁二婶被打手按着动弹不得,只能嘶声叫骂,“畜生,你快住手,我儿要是有个好歹,我杀了你!”

  众人都被这场景吓住了,大旺嫂理智尚存,焦急地劝笑笑,“傻姑娘,我知道你恨他,可他要是死了,你哥哥也得赔一条命,不值当啊!”

  笑笑这才缓过来,收起恨意的目光,“哥哥,她们说弟弟被毒蛇咬了,快死了。”

  宁澜这才被宁守智拉了起来,有点六神无主,“没事儿,宁磊一定没事儿的,我过去瞧瞧。”

  还未来的及去,知礼已经抱着宁磊一路狂奔过来,“少爷,小少爷被毒蛇咬了一口。”

  “人怎么样了?”宁澜忙上前查看,宁磊此刻正双眼紧闭,嘴唇发紫,额头上虚汗一直往下流。

  “幸亏毒血吸的早,伤口及时绑了,我已用了药,先把人放床上躺平,”李大夫跟在知礼后面气喘吁吁的,“这几日我会时时刻刻守着他。”

  “澜哥哥,笑笑姐,宁磊一定会没事的,”李小书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珠,还不忘劝慰宁澜二人。

  宁澜嗓子干涩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知礼把宁磊放在床上,李大夫又把了脉,开了药叫笑笑去熬,大旺嫂接了,“我去吧。”

  笑笑便一直守在宁磊床边。宁澜站在门口不敢进去,这时有人过来喊他,“宁澜,族长叫你去祠堂。”

  “去吧,我和小书在这儿守着。”

  宁澜声音沙哑的对李大夫道了谢,又对打手们说道,“劳烦众位,帮我把这两人押过去。”

  打手们也不嫌脏,拽起地上血呼啦差的宁安和宁二婶,跟着宁澜走了。

  到了祠堂,宁建邦、三爷爷、村长等族中有些威望的人都在了,宁二叔一脸灰白的瘫坐在正中,宁爷爷宁奶奶缩在角落。

  “我儿的手怎么成这样了,”宁二叔见着宁安的样子,灰白的脸上才有了一丝颜色,眼睛通红通红的盯着宁澜。

  “当家的,都是这个畜生打的,他是要把宁安打死呀,”宁二婶坐在地上哭嚎,被堵了嘴,祠堂才安静下来。

  除了放火的人没抓住,宁二一家人赃俱获,再加上宁守智四人和打手们看到的,一屋子的人很快拼凑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宁安去镇上只是障眼法,为的就是趁人不备悄悄回来打宁澜个措手不及。他和花钱雇的地痞天未亮就赶回来了,自己躲在宁澜家门口的草垛里,地痞在学堂等到学生上课就点火。

  等到学堂火势起来,趁着混乱,宁二叔带着赌坊买的毒蛇挤到宁磊身边,放出毒蛇。当时人们都在急着救火,宁知达和打手们虽说很快挨到宁磊身边,可还是叫他被毒蛇咬了一口,也幸亏了这些打手,第一时间帮他把毒液吸了出来。

  这边学堂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家家户户都能听到动静,所以宁二婶在门外才喊了一句,笑笑就出来了,着了他们的道。

  宁二一家计划周密,兵分四路,叫人防不胜防。

  “你们还有什么说的?”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三爷爷气的拿起手中的拐杖对着宁二一家就是一通打,“猪狗不如的东西,残害同族,我打死你们。

  “三爷爷,这都是我爹出的主意,是我爹觊觎宁澜的财产,”宁安疼的痛哭流涕,把锅都推到宁二叔身上,“我身为人子,不敢不听他的话呀!”

  “你,”宁二叔气的一口老血吐出来,可他自己的儿子还能怎么样,也只能认了,“是我指使的,族里要罚就罚我吧。”

  “我告诉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跑不了,”宁建民指着宁安鼻子骂,“亏你还是个读书人,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害人性命,毁人清白,更可恶。”

  “爷爷,救我呀,我是咱家的独苗呀,”宁安只能哭求宁爷爷。可他的右手露着森森白骨,宁爷爷毫不留情就把他踢开了,手废了,人也就废了,还留着做什么。

  “求谁都没用,现在后悔晚了,”宁建邦也发了话。读书人品行败坏,族里也没有护着的必要了。

  宁爷爷迅速宁二一家划清界限,“我没这样的不肖子孙,如何处置族里做主吧。”

  此时也只有宁二婶还能笑的出来,“你们不能处置我儿,宁笑笑大庭广众之下和我儿搂搂抱抱的,我儿就是成了残废她也得嫁。”

  宁澜一脚踢到她胸口上,“你少做梦!”

  “我做梦,宁笑笑不嫁就要被押着游街,”宁二婶一脸恶毒地盯着宁澜,“一个没了清白的妹妹,一个要死的弟弟,哈哈哈哈,真痛快。”

  “谁说笑笑要游街,我明天就八抬大轿迎笑笑进门,”李小墨不知何时进来的,那眼神恨不得把宁二婶千刀万剐,“宁磊也不会死的,我爷爷已经把他救回来了。”

  宁二一家终于体会到了恶有恶报的滋味,三人被押着游了街,从族谱除了名,逐出村去了。

  子债父偿,学堂的损失和宁磊看病的银子得由宁爷爷出,宁爷爷死活不愿意,族里一口气划走了他家八亩地,三亩地用于重建学堂,五亩地给了宁澜。宁爷爷这时再后悔组里也不理会他了。

  ......

  处理完宁二一家的事,宁建民特地带着宁守智登门道歉,宁守智一脸的懊恼,“都怪我太大意了。”

  当时他只盯着宁二婶,一时没有防备住突然冲出来的宁安,等到笑笑惊呼出声已经晚了一步。

  阿南和知达知礼也很自责,“要是我们不轮班就好了。”

  “不用自责,谁也不怪,”真要怪谁的话,宁澜更怪自己。他本以为安排两人一班,出事了能有一个人来报信已经足够周全了,“事情太混乱,发生的又太快,那几个专业的打手都没有护住,更何况你们呢。”

  “宁磊现在怎么样了?”宁建民关切问道。

  “宁磊还昏迷着,李大夫说快醒了。”

  宁建民不敢问笑笑,若李家不娶,笑笑以后就难自处了。宁澜家里乱糟糟的,宁建民父子二人也没有多逗留。

  两人临走时,宁澜递过去十两银子,“莫要推辞,没有守智哥笑笑不定会怎么样呢。”

  宁建民只得授意宁建智收下了。

  “你们三人的情我也记下了,下个月起作坊会开始给你们发放工钱,暂时和普通工人的月钱一样,以后根据各人的能力,工钱再进行调整。”

  阿南知达和知礼谢过也回作坊了。

  ......

  “人怎么还不醒,不是说蛇毒已清了吗?”宁磊迟迟不醒,宁致文每天都要过来看他,学堂那边正在修整,没法上课。

  “按说是该醒了,没道理啊,难道是因为发烧的缘故?”李大夫也有些费解。

  “是吓的,那天阿南他们和哥哥说宁二一家要害我们的事,我和磊弟偷听到了,”一旁的笑笑冷静说。

  “胡闹......”

  宁致文指责宁澜的话还没说出口,笑笑接着道,“不怪哥哥,哥哥本也不用替我们承担所有的事,要不是他,我和宁磊早该死了。”

  经过此事,笑笑变了好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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