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反派师尊他不可能这么可爱【主攻穿书】>第三十一章 男主失踪了?

  三人最终带领着并不齐的零散几人,回到了清涟宗。

  来时徒步多日,归时御剑而行,好在玲珑剑是听话的,借着鸦非语的灵力,叶迟第一次御剑之行还算顺利,施白则是和鸦非语共乘一剑,身后沈蓉与许淼淼一起,其余人都不知所踪。一路气氛凝重,直到拨开云雾,几人纷纷落地之时,许淼淼才开口,她眼眶已然红肿:“岑师弟……”

  仙台上是她低低的啜泣声,叶迟不太想安慰人,施白不太擅长安慰人,鸦非语更是嘴笨,三人不约而同噤声,给了两个女修自己相互宽慰的空间,闪至一旁。

  叶迟墨色的眸里也说不上有多少正面的情绪,瞧着有些颓丧:“怎么回事……岑兄怎么就,这么突然……”

  施白在一旁站着,他与岑道等人相处时间不长,便也不打算评价什么。鸦非语则是望了望他,察觉到徒弟似乎有些低落,有些僵硬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安慰。

  叶迟的确是低落的,但他低落的点,可不是失去了一个挚友这么简单。

  于他而言,与岑道交好比起自身意愿,这件事本身更像是一种手段,一种防止自己在书中活不下去的手段。但一开始会选择这么做是为了避免哪天鸦非语黑化,但眼下鸦非语黑化的可能性似乎大大减少,他的大腿也就从岑道,转变到了鸦非语。

  毕竟人是要学会变通的嘛。

  ——但这不代表他希望岑道死, 相反,他希望岑道能活着。

  岑道是这整本书的核心,也就是说,这目前为止所有的剧情,其实都是为了男主后续的成长而设置的,所有的宝物也都是为了男主,男主一出事,书中的世界就会拼尽全力去把崩坏的剧情圆回来,将其给重新引到正轨上。

  到时候,书中世界为了修复剧情,而会对其他部分做出怎样的改动……那可是不得而知的。

  它可以随意把任何一个人写死,只为了复活男主一人。到时候自己也可能出事,那就完了。

  虽然……

  叶迟隐晦地看了鸦非语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如果有可能出事的话,鸦非语应该是最危险的那个,怎么也不会轮到自己。

  没等他再多想,鸦非语的声音突然将他拉回现实:“还好吗?”

  叶迟微微一愣,有些惊讶地抬头看过去,只见鸦非语平淡的脸上是难得的担忧,他的语气居然有几分试探的意味,“你……心情不好就休息一下吧。”

  叶迟笑了笑:“没事的,师尊,那……弟子就先回去了。”

  “……嗯。”

  鸦非语目送他远去,少年单薄的背影似乎越变越小,最终慢慢消失。鸦非语收回目光,看了施白一眼,后者会意,毕恭毕敬地一鞠躬,便也跟着离开了。

  很快,仙台上,只留下鸦非语。他沉默着站在树下,待了很久。

  直到一阵传音传来,他的神色有片刻空白,但也转瞬即逝,很快便又恢复他那清冷淡漠的神情,薄唇轻启,声音压低:“好,我知道了,清白殿么?很快就来。”

  雪色身影淡淡一拂袖,伴着带有花香的清风,缓缓远去。

  ……

  清白殿位于清涟宗主峰之上,尽管地处人流量最大的一峰,殿内却时常冷清,坐镇长老是从其他峰主中轮流值班,平日里就一些打杂的小弟子在这。鸦非语曾经轮过几次清白殿的值班,也确实清闲,一整日只需要坐在高堂上,也不用做什么,随意看看书研习功法,剩余的时间就是发呆到丑时,即可离开。

  当然,人这么少不是没有原因的。

  清白殿做的事包括沉冤昭雪,平定内部纷争,对有罪者进行责罚,说白了,其实就是个廷尉。

  不过修真者大多耳根清净,需要清白殿出手的时机自然也就少之又少。

  鸦非语还没行到清白殿,光是在其不远处的一条路上,都能听见振聋发聩的哭嚎,可谓是撕心裂肺,光听动静就知道人定是不少,起码也得几十人。这动静实在太大,周围没课业的弟子纷纷围了过来,各个藏不住好奇地探头探脑,见状,鸦非语心下已然有了猜测。

  他眸中划过一抹暗色,缓缓走了上去。那如若冷霜的气质隔着大老远便能感觉到,他还没太靠近,就有弟子注意到了他,以不小的音量提醒好友天雪长老来了,原先吵吵嚷嚷的人群便瞬间静默下来。

  见鸦非语靠近,弟子们忌惮地让出了道。

  殿内场面堪称混乱,好几个穿着像是普通百姓的人跪在宗主季蓬德的脚边,哭得那叫一个哭天抢地,其中领头的是一对鬓发花白的老夫妇,以及一个站着面无表情的小孩,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村民,声音很乱,很吵,每个人的声音都混在了一起,鸦非语听不清楚,但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关键词——

  “帮我做主”,“惨无人道”,“毁了我的一切”,“让他偿还”……

  啊,是在说锦鱼城那些事啊。

  鸦非语心底并不意外,早在看到那对熟悉的面孔时,他就已经对那些指控做好了准备。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些村民竟是如此执迷不悟。

  原先还算没什么波澜的心突然因此跳动起来,炽热的血液流向全身,融化了冷淡的情绪,他紧紧抿着唇,眸中反射着异常冰冷的光,越过人群,缓缓走上前,无端带着压迫感——他释放了属于渡劫期的威压,一时就连身后的弟子也纷纷跪趴下去。

  季蓬德正头疼着,看到他来时是这副模样,头痛没缓解,好像更痛了。

  他只得强颜欢笑:“天雪啊,你终于来了,你瞧……”

  黎太太哭声蓦然止住,红肿的眼眶无端带上凶意:“你!你这个白眼狼,还敢过来!”

  她不管不顾地扑上前去,枯瘦的手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力气,狠狠甩上了鸦非语的脸,将后者打得头往旁边一偏,脸上浮起一块巴掌印。

  鸦非语眼底的杀意在那瞬间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他前世终究造过太多杀孽,哪怕一朝重生也未能剔除骨子里嗜血的本能,黎太太一愣,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家伙似的,双腿一软,踉跄着后退,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而鸦非语只是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宗主,我是否来晚了?”

  季蓬德隐约感觉鸦非语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却是说不上来,只道:“啊、啊,没晚,没晚,只是……有点复杂。天雪,这件事还是你自己来解决吧。”

  说完,季蓬德便退到了一旁。这群老百姓是突然之间上山的,一上来便鬼哭狼嚎地说要讨回公道,他们说话大多夹杂浓重的口音,人还不少,一群人同时哭哭啼啼,季蓬德愣是听了半个时辰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大概是鸦非语下山时又做了些什么,意识到事态的麻烦,他索性就直接交给鸦非语了。反正天雪应该会有自己的分寸吧,他并不是那么确定地想着。

  鸦非语颔首,这才望向那群百姓。这里头的面孔大多都很熟悉,在当时的魔修祭典上,甚至有几个是被他亲手救下的。鸦非语垂落银白的眸,几乎不带感情地冷声开口:“执迷不悟。”

  “你毁了我的一切!”一个面目狰狞的少女冲上前来,她原先戴着面纱,此刻却因为动作激动而掉落,露出那被魔气侵染得漆黑的面容,她的手也是犹如腐烂般的黑,眼白泛青,“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为什么要赶走那位大人?!我们锦鱼城的村民都需要他,你们凭什么剥夺我们追求更好生活的权利!”

  “那位大人说得不错,你们修真者,当真是虚伪至极!”

  她一开口,身后的居民便忙不迭跟上。他们当中大多戴着面纱,双手被魔气侵染,小部分已经被污染完全,一看便知道生机惨淡,活不过今年,其中大部分都已经蔓延到了脸上,看着无比狰狞,仿佛被炙烤过的人尸。

  鸦非语仍旧没什么表情,他只嫌恶地后退,冷冷道:“不要逼我动手。”

  黎太太厉声尖叫:“你敢?!你敢在那么多弟子面前杀人?!”

  “呵。”鸦非语冷笑,“魔气侵染程度已至此,尔等已与邪魔无异,不过披着层人皮,尚且能言语,等到魔气侵染至肺腑之中,尔等便会化作无理智的魔兽,残杀人族。”

  他一字一顿:“本座杀魔,天经地义,又有何不可?”

  话音刚落,他释放出威压,将在场所有人压得喘不过气。鸦非语缓缓上前,反手召剑,以剑尖挑起黎太太的下颌,道:“本座还以为,尔等会再聪明些。”

  他摇头叹息,仿佛真的极遗憾般:“可惜了。”

  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血玉魔珠在隐隐作祟。

  鸦非语的杀意,恨意,怒意,皆是滋长它的养料。

  而它正反过来,左右鸦非语的意志。

  ——杀了他们吧,杀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