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禁止摸尾>第48章 出路

  年轻的向导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神情是游手好闲之人消不掉的颓态。手指敲了半天桌子,他不耐烦呲牙:“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走?”青涩的警官气冲冲,“你可是酒驾了!差点撞到人!”

  “酒驾?”向导嬉笑,漫不经心,“我有喝酒吗?可能吧——记不太清了,可能酒喝多了。”

  “你这家伙!”警官拍案而起,刚吼了一句,向导便笑谑:“呦呦呦,急什么?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凌乱的脚步声恰好响起。领导点头哈腰,带一人上前。他穿着米黄色风衣,彬彬有礼,点头致歉:“不好意思,我家孩子给你们惹麻烦了,我现在就带回家好好教训。”

  向导一跃而起,嘴里乱叫一通,笑嘻嘻地绕到来人身边,朝警官挤眉弄眼。

  警官怒上心头,无视领导的暗示,咬牙质问:“你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吗?”

  “……”来者顿了顿,礼貌,“不知道。”

  也不重要。

  “他酒驾闯红灯,差点撞死人!他甚至连驾照都没有!”

  向导嘘声:“我会开不就行了?你想要驾照我现在就买一个给你啊。戴好你的阻隔器,小心我让你兽化地上到处爬!”

  典型的哨兵羞辱语。警官面色一白:“你!精神力乱窜搞疯自己的祸害,我先咬死你!”

  “够了。”郁呼月冷冷,目光斜向向导,“道歉。”

  向导翻了个白眼。

  “道歉。”郁呼月重复,“不然我让你兽化地上到处乱爬。”

  向导嘀嘀咕咕,阴阳怪气地道声歉,临走前挑衅地指指自己空无一物的脖子,嘲讽警官的阻隔器。坐上车,他歪七扭八地坐在副驾,不满:“你干嘛不让他道歉?他歧视向导!连你一起骂!你开除他!开除!”

  郁呼月不语,管自己开车。

  向导被人捧惯了,还没被人冷过,发起脾气,说个不停,试图引起郁呼月的注意,结果把自己说渴了。郁呼月说车上没水,向导嘀咕骂了几句,吵着要水喝。

  车锁开了:“自己下去买。”

  下去买就下去买。向导吊儿郎当下车,眯眼看向街道对面的超市。

  人真多呀。走路的人,开车的人,全都一个样,庸庸碌碌。有时向导觉得,人太多了,看得他心烦,连过马路都要等。他不应该等。他可是郁家的人。郁家,郁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生而高贵,意味着其他人拼死拼活挣几个小钱时他在开趴体。

  而现在,作为郁家的一员,他居然要和其他人一样等红绿灯,真是可笑。难道不应该车停下来等他吗?算了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红灯行绿灯停,他大步走去,心想自己可真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下一刻砰砰声撞破耳膜,向导困惑地看向地上蔓延的血,暗骂制定规矩的人真蠢。是谁把红灯规定为“行”的?和鲜血一个颜色晦气死了。他要让郁呼月改掉规则。

  郁呼月呢?向导看不见了。一只火红的狐狸代替他坐在副驾,兴奋地趴在车窗,笑容咧到嘴角。

  向导生气,想骂哪来的狗抢他的位置。他可姓郁!姓郁!他如是想着,咬死郁字歪斜下头,失去了意识。

  “死啦!”

  郁呼月高举酒杯:“今天我们大家之所以欢聚在这里,是为负责琢玉计划监管我、十七岁那年指着我鼻子骂的那个家伙,庆祝他的祭日!”

  “真死了?”项仪仍不敢相信。

  “死啦!”郁呼月眉开眼笑,喝口酒,“内斗失败,想坐船逃到东区,被失控兽化的鳄鱼哨兵逃犯咬死啦!”

  “真失控假失控?”

  郁呼月喝酒:“不知道,反正我会请最好的律师,捍卫哨兵的权利,争取减刑。”

  “哈哈。”项仪干笑,摸摸鼻子,心悸,小声,“你们家内斗真死人啊……”他收的钱顿时重了几分。

  郁呼月眨眼,温和:“不死人怎么行?这是我们杀人唯一的正当理由啦。”

  “……你不会搞了他吧?”

  “怎么可能?郁家想搞他的人多了,关我什么事?”

  据郁呼月说,郁家内斗一直都有,近几年大体可分为“废皇派”和“保皇派”——“皇”指郁不随和郁呼月——中间再插个拽上天的郁不随。项仪曾困惑保和废很重要吗,郁呼月解释说确实不重要,他只是个划分阵营的工具,是郁家play的一环。

  近几年保皇派势力上涨,连带着郁呼月在郁家的地位也高了几分。郁呼月和项仪私下嘲笑,说保皇派之所以增多,是因为郁家年轻一代里臭鱼烂虾太多了。

  “你知道吗?把我造出来,哪怕真心让我管理事务、为人民服务就算了,而他们呢?他们让我当家委会大叔。那群社会渣滓吸毒杀人,全是我捞出来的。”郁呼月自嘲,“他们要求我做这做那,对自己的孩子却娇生惯养,真是好笑。”

  “你这话说的,有点刻薄了哈。”

  郁呼月:“我找不到不刻薄的理由。”

  “上一个,前些日子我让闯红灯、腿废了的那个,B级向导,”郁呼月像是想起什么趣事,狐耳一跳一跳,“大脑平滑无比,我进攻他精神图景时,一点阻碍都没有。他这种货色连筛选琢玉计划、当我双亲的资格都没有。”

  项仪吃口糕点,敷衍:“嗯嗯,骂得真难听——这你还要吃吗?我饿了,你不吃我就全吃了。”

  “不吃。”郁呼月嫌弃,“太难吃了,下次不要买这家店,不如我做的。”

  项仪乐了:“真的假的?我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郁大少爷还会做糕点呢?有本事做一个给我尝尝。”

  “不要。”郁呼月拒绝,“你不配。”

  项仪只当他耸了,奸笑大吃一口糕点,随意:“最近闹得很大的那个案子,听说是你盯的?法院怎么判?”

  “向导非法控制哨兵的那个?判向导死刑了。”

  最近一个新闻引起社会广泛关注,热度高高不下。一对新婚哨向恋人,度蜜月时遇到了哨兵的前男友。哨兵和前男友的恋情可谓是荡气回肠、轰轰烈烈,但最终一地鸡毛,以哨兵断崖式分手结尾。前男友显然对哨兵念念不忘,嘘寒问暖。向导理所当然吃醋,要求哨兵提前结束旅行、早日归家。哨兵爱怜恋人,同意了。

  不巧——很多故事恰巧有个“不巧”——旅行地有向导精神暴动,精神力乱窜,引发骚扰。作为补偿,当地旅游局承诺替每位旅客免费精神图景检查。明明是件好事,向导却神色张皇,百般推脱。

  前男友挂念哨兵,挺身而出,指责向导,劝说哨兵体检。向导见状,又改口要求自己帮哨兵做。

  更不巧地来了,当地旅游局请来的医生格外负责也格外有权,见向导鬼鬼祟祟,心生困惑,强行给哨兵做了精神图景检查。

  不做不知道,一做吓一跳:哨兵的精神图景被人动过,存在大量精神暗示的痕迹。

  医生立刻记录在案,上交申请,把众人扣押,交给白塔处理。

  白塔派来的人,即郁呼月,把哨兵里里外外检查个遍,得出结论:向导“偷”走了哨兵的爱。

  “上学时我们都学过,向导的精神疏导是对感情做‘没有零的乘法’。”郁呼月斟酒,递给项仪,“是故,感情不会消失或凭空产生,只能转移目标。”

  项仪伸来的手一口,酒杯转个弯,回到郁呼月唇前:“就像这样。本该属于你的酒不会空,只会从‘你的’变成‘我的’。因为前男友而诞生的爱不会消失,只会被误导到向导身上。”

  出于安全考虑,郁呼月没有告知哨兵,而是告诉前男友。没想到前男友又哭又笑后,压抑不住自己心情,主动告诉了病床上的哨兵。

  哨兵当场精神崩溃。

  “本来在长期精神控制下,哨兵的精神图景状态已经偏差。”郁呼月淡淡,“再加上突然这一次刺激——你想想,你和你的恋人同居同行,突然有一天,别人告诉你,你爱的不是恋人,你所亲吻的人不是你想亲吻的人,你所交合之人不是你想交合的人。这份亲吻的冲动,这份婀娜的情动,原本属于被你冷漠抗拒的人,换谁谁不崩溃?”

  哪怕医生及时赶到,哨兵的精神图景也已发生不可逆转的伤害。他的精神状态受到重创,已无法达到正常人的水平——通俗来讲,就是“疯了”。

  前男友听到医生的诊断后也“疯了”,抄起水果刀就往向导冲,眼疾手快的公安人员等他捅了一刀之后才把他拦下、免得把向导捅死。

  事故报道后,掀起巨浪。负责婚前精神图景体检的官员轮番谢罪,伴侣是向导、要求检查精神图景的人员井喷式增加。专家将这事从头到尾分析了遍、写了几百篇论文,教科书编者把它作为典型案例写进课本,新闻访谈一篇篇地出。

  “这个时候呢,你不能刺激受害者,啊,千万不能刺激。”专家口沫横飞,“你一刺激,那完了,有的受害者扛不住,说不定直接全兽化了。”

  “那您认为应该怎么处理呢?”主持人问。

  “报警这些我们就不谈了哈,我们谈这个‘前男友’能做什么。首先呢,一定要把受害者和犯人分开,一定要分开哈。因为呢,精神暗示这个东西,它要持续性,就是要一直做,效果才会有。”专家手舞足蹈,“你把受害者和犯人分开之后呢,欸,精神暗示做不了了,受害者那边会自己慢慢‘醒’过来。然后呢,这个‘前男友’,啊,或者说,‘感情归属者’,如果可以,最好多陪陪受害者,让感情回到自己身上。”

  “那您说的这个‘感情归属者’,需不需要做点什么暗示受害者。”

  “不用,什么都不用。”专家摇头,“因为呢,这个感情原本就是连在感情归属者上的。感情是被偷了,不是傻了,它自己也清楚自己怎么产生、对象是谁。只要相处久了,感情自然而然会向原来的方向跑去。你要是做了什么,说不定还会刺激到受害者,因小失大。”

  “您的意思是,感情归属者什么都不能做吗?”

  “那没有。感情归属者可以尝试重温以前做过的事,加速感情回归——这个也要看实际情况。说不定对有些受害者来说,这点刺激也太大了。要看实际情况,先试探试探,确定受害者不会应激后,再慢慢来……”

  慷慨陈词的访谈节目猛然一暗,郁呼月关了电视:“不仅如此,有哨兵组织开始游行示威,要求向导也戴上抑制环。”

  “哦——”项仪长声,“那白塔的态度是?”

  郁呼月隐晦其词:“有些向导是该管管了。白塔本就因安全考虑要求哨兵佩戴阻隔器,再因安全考虑要求向导戴上抑制环,也不是不可。我已经让妈妈研究抑制环了,争取日后中标。”

  “要我说,这个案子,判向导死刑,太便宜了。”郁呼月转移话题,鄙夷,“他完全不尊重哨兵的意愿。这种人,比起哨兵本身,更爱‘哨兵爱他’这件事吧!垃圾。”

  对气到半死也只会大骂“脏话”的郁呼月来说,“垃圾”一词估计已十分严重。项仪乐:“那郁大法官,你觉得应该怎么判?”

  郁呼月居然还认真想了想:“应该先毁掉向导精神图景——不是完全毁掉,而是留一点残废,更加折磨。再把他丢进监狱无期徒刑,让他好好体会精神图景混乱的痛苦。”

  “在这之前,应该让前男友和哨兵一起揍一顿。”郁呼月面无表情地补,“自己解决仇人会很爽。”

  项仪塞蛋糕,敷衍:“厉害厉害。”

  他插起下一块,还没入口,电话响了。郁呼月不耐烦地接,表情越听越怪异,最后视线落到项仪身上。

  项仪赶紧咽下去:“怎么了?”

  “你喜欢的强制爱来了。”郁呼月憋笑,“要看看吗?”

  项仪:“?”

  那肯定要。有热闹凑,不看白不看。他屁颠屁颠跟在郁呼月后头,坐车坐了半天,屁股都坐痛了,终于颤颤巍巍走下车、来到目的地:一栋别墅。

  项仪还没缓好呢,后面跟着的车已经呼啦下了一堆保镖,哗啦哗啦往别墅冲;郁呼月快速收拾自己,摆出一个“我最拽”的高冷表情,人模狗样迈到保镖为他开的路。

  把项仪整迷糊了:“啥情况?郁呼月刚才一直没给我说。”

  身边的人兴奋:“哎呀,你不知道?我们抓奸呢!”

  项仪兴趣略减:“抓奸?看过好几次了都……”

  对方:“这不是一般的奸,是强制爱!小说写的那种强制爱!霸道总裁爱上清冷学霸的强制爱!”

  项仪兴趣顿增:“真的假的!”

  对方:“哪能假?这霸道总裁,也是郁家旁系的一个,本来呢只要老老实实上学接任家里公司混吃等死就行了,结果上大学时对社团里的学长一见钟情,钱啊欻欻地砸!”

  项仪:“哎呦喂!”

  对方:“学长家境贫寒,勤工俭学,见不惯总裁铺张的作风,认为他在用钱羞辱自己,好感顿时变差,有意疏离总裁。总裁从小缺爱,不懂去爱,直接破防,来强制爱!”

  项仪:“我的妈!”

  对方:“这不,把人关这里当金丝雀呢。学长那叫个宁死不屈啊,人又聪明,想方设法联系到郁家。郁家听到这事,赶紧派我们来处理!”

  项仪:“天呐噜!”

  对方感慨:“咱几个还是第一次见真的强制爱呢,别提多新奇了。”

  项仪跟着感慨:“确实。”

  他狗仗狐势、狗假狐威,混到卧室,只见金丝雀的抑制环还挂在那总裁的腰上。金丝雀人已经盖好衣服,被下属领走了;总裁光着身子被郁呼月训。

  郁呼月估计是故意的,不让总裁穿衣服。来来往往人多,所有视线都不由自主往总裁身上瞟。总裁身子全红了,尴尬地用手挡住隐私部位。

  “你们小年轻,小小年纪不学好,啊,学什么强制爱,小说看多了吧!”郁呼月装出老干部口气,“你们这大好年头,应该努力做国家之栋梁,怎么反而囚禁起国家高材生了?该罚!我呢,先把你公司职位停了,你从头开始,从基层往上做,好好学学,反思反思,重新做人!”

  总裁咬牙,红眼:“你个老古董,你不懂爱!”

  郁呼月:“我比你年轻。”

  总裁:“那你装什么装?小屁孩,你不懂爱!活该你单身!”

  郁呼月笑笑:“这次放过你了,再有下一次,废了你的精神图景哦。”

  事就这么收工了。项仪凑过来,问金丝雀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郁呼月莫名其妙,“给点补偿,要什么给什么,让他重回正常生活喽。”

  “不用隐姓埋名,换个区域生活?”

  “你小说看多吧?这事是郁家人做得不对,怎么还委屈起他来了?”

  项仪:“那你不怕总裁来个‘莫欺少年穷’,暗地发育后怀恨在心把你们郁家灭了?”

  “他最好能灭,我支持他灭。”郁呼月随口,“纵使他能‘莫欺少年穷’把我整了,那他能整过郁不随吗?异想天开。”

  “莫欺少年穷!”阳台上爆发一阵怒吼。两人回头,只见总裁双眼猩红、恶狠狠盯着郁呼月:“你等着吧!我……!”

  话未尽,项仪忽觉飓风刮过,总裁像中箭的鸟,重重坠在地上。

  “打120。”郁呼月没什么表情,“有人精神图景废了。”

  “……”项仪咽口水,目瞪口呆地看着混乱的现场,“怎么就,废了……?”

  太突然,也……太快了。

  郁呼月莫名其妙:“我已经警告过他了,没有第二次,他自己不要的。如果是郁老师,他连第二次机会都没有,他还应该谢谢我呢。”

  “但是,但是,”项仪匆匆跟坐上郁呼月的车,“这,那,怎么做到的?你不怕郁家说你吗?”

  “他们不敢。”

  “怎么就不敢了?不是,哥们,你,我。”项仪结结巴巴,“怎么就……?”

  郁呼月烦了:“别提这个了。”

  他缩起身子,语气一沉:“我也想强制爱小楚。”

  说实话,项仪已经习惯了。郁呼月已经上了三天班,上了三天班,哪有人不疯的?郁呼月发疯只是说胡话什么“我好想和小楚结婚”“我什么时候才能去南区和小楚谈恋爱”,没有约炮滥交玩人,已经很好了!他最癫的时候,不过是和项仪幻想,说如果他和楚牧出身换一下就好了。楚牧当郁家大少,努力做首席向导,包养他这个穷苦小白花。

  项仪提醒:“以你的小楚性格,他要是可怜你穷,应该直接塞钱给你,不会走包养这歪门邪道吧?”

  郁呼月:“但是我喜欢被他包养。”

  项仪麻了:“那没事了,你开心就好。”

  就像现在这样,项仪麻木地听郁呼月胡说怎么强制爱楚牧。

  “我也想把小楚关起来,天天在家陪他。”郁呼月幻想,“然后在家里每个地方都做一次。”

  项仪敷衍:“嗯嗯。”

  “但是呢,小楚肯定会无聊,心情会不好。你别看他脾气好,其实他生起气来,可难哄了。”郁呼月自言自语般,“我肯定要给他找点事做。电子游戏?不行不行……哦,对了,小楚喜欢工作,我给他安排高官!”

  他话一停,又开始纠结:“但是小楚不喜欢走后门……嘶,那我只能浅浅帮一帮小楚。幸好我的小楚自己就有实力。嗯,我想想,我要带他去见其他官员混个脸熟,然后给他塞政绩什么的,让他几年内平步青云……”

  项仪呵呵:“大少爷,这就是你的强制爱?给人塞钱让人当官?哥们,求你了,也强制爱一下我吧。”

  “你不懂。”郁呼月振振有词,“等小楚当大官了,他就可以包养我,把我关在家里,每个地方都做一遍!”

  项仪:“我真不懂。”

  “你说这么多,有种先把郁家搞垮。”他听烦了。

  郁呼月吃惊,温和:“没必要。”

  “对对对,没必要……啊,什么?”

  项仪愣了。“没必要”三个字太可怕了,它不是“不可以”,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做”,是“能做但我不做”。

  “就是‘没必要’呀。”郁呼月和蔼,“郁家没了,这个空缺谁补?北区会乱的。先让郁家蹦跶吧,反正无所谓了。”

  项仪半天说不出话:“这几年你干什么了?别告诉我你偷偷洗了几个亿,‘莫欺少年穷’翻身做霸王了。”

  “没有几个亿啦,就一个多亿外加几套房几个岛吧。”郁呼月礼貌,“不然我这几年为什么要给你打那么多钱?你觉得你值吗?我又不傻。”他只是懒,不是烂。

  “……我一直以为你是对钱没概念。”

  没想到郁呼月不仅有,还偷偷拿他做幌子给自己洗钱。项仪憋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字。他郁呼月呢?他那么大的一个热衷摆烂的郁呼月呢?眼前人太勤奋了,绝对不可能是郁呼月。

  项仪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大学开学哥几个约好一起摆烂。摆着摆着到了期末考,对床兄弟一举考到第一拿了奖学金,完事还来他面前炫耀:“没想到吧,我晚上半夜三更不睡觉天天偷着你卷!”

  坐在郁呼月身边开出别墅时,项仪听外面的救护车呜哇呜哇地响过,心想自己也应该去看看医生了,居然记性这么差,忘记了两件事:

  其一,郁呼月是S级向导。

  其二,郁呼月是郁不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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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呼月:质疑郁不随,理解郁不随,成为郁不随。

  敢惹现在的郁呼月,那你完蛋了,郁呼月会当面微笑给你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