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不放心,给郝运来妈妈打电话,告知了郝运来发烧的事。

  李青青女士在他健康问题上,特别□□。本来郝运来没想休假,这下彻底没办法。

  幸好他加了独孤朗的WX好友,不至于太无聊。虽然,独孤朗的回复总是延迟而且简单。跟他人一样,冰冰冷冷,没有感情。

  Lucky:独孤朗,在上什么课?

  独孤朗:语文

  Lucky:垂死病中惊坐起!我的语文课又跟不上了()

  平时上课,独孤朗极少看手机,但耳边少了郝运来在一旁卖弄中文,又觉得挺不适应。这种不适应,因为收到郝运来消息而消减。

  看着郝运来又乱用诗句,独孤朗真的很想知道,他家花了多少钱请语文老师,从效果看,这老师不太靠谱。

  独孤朗:我帮你补

  心里这样想着,消息就这样发了出去。他看见消息出现在对话框时,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快速撤回,抱着侥幸心理,感觉郝运来未必看得见。

  Lucky:我看到了!我又垂死病中惊坐起!你说帮我,是真的吗?!

  独孤朗心里自嘲,不愧是非酋,好运气总不会帮他,哪怕只是撤回消息,不让对方看到这种小事。

  独孤朗:嗯,不许惊坐起了,好好躺着,上课了

  好长的一句话,独孤朗居然要教他中文,他开心得在床上蜷缩成一团,退热贴都歪了。

  郝运来感叹:好想回学校上课啊!

  ……

  过了两天,郝运来病好,终于可以回学校。他起了个大早,满面笑容回到课室,独孤朗一如既往没到。

  他拉开椅子坐下,从书包里取出语文书,嘴里哼着歌,看了看时间,距离上课时间还有15分钟。

  这时,几个女生慢慢走过来,其中一个是班长,她长得挺好看。

  郝运来记得,入学第一天,好几个女生对他很热情,想跟他同桌,班长就是其中之一。

  她低声说:“Lucky,身体恢复了吗?”

  原来是关心他身体状况呢,这班女生们除了要做他“姐姐”之外,还是挺可爱的。

  他眨着碧绿眼睛,笑了笑:“好多了,谢谢。”

  班长托了托眼镜,扫了一眼独孤朗的座位,脸上有些犹豫,但又有一种,不说不行的纠结。几个女生捏了捏她的手,像在给她打气。

  这种欲言又止,脸上带羞的模样,让郝运来心中警铃大作。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每一段时间,就有这种情况,一个女生喜欢他,想跟他告白,又鼓不起勇气,于是找了一群啦啦队给她加油。

  一对一的表白,郝运来勉强能接受,一群人看着她表白,他是挺有阴影的……

  按照他的经验,他拒绝之后,告白的人会哭,身边的啦啦队就站出来,质问他,为什么拒绝……

  但喜欢不喜欢的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难道人多就要答应吗?于是,这场告白总会演变成一场问责。

  这就是郝运来害怕被告白的原因。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后来他学聪明了,拒绝完就跑。

  可现在的情况是,他逃不掉,因为班长加上那几个女生,把平日的孤岛,围了个水泄不通。他只能寄希望于15分钟后的上课铃。

  郝运来心中满是恐惧,班长也不轻松,她清了清嗓子说:“Lucky同学,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长得很可爱……”

  郝运来脸上挂着一字微笑,对这个开头非常熟悉……

  “有些话,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今天一定要说出来。”

  嗯嗯,知道了,你想问,你能和我交往吗?

  “你能换个座位吗?”

  郝运来:????剧情并没有往他预期的方向发展,神奇了嘿。

  没人清楚郝运来的心理活动,只有班长继续说:“你刚来我们学校,很多事情不知道。很多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但班里还有不少空位,我建议你,换个座位比较好。”

  郝运来心里松了口气,因为事情没有他想的方向走:班长不是告白。

  但心里又疑惑,为什么要换座位?成绩第一的独孤朗,要给他补语文耶,这么靠谱的同桌,他供奉他还来不及,怎么会换?

  他疑惑地问:“为什么?”

  班长沉默着,眼镜片后眼睛有意无意扫了独孤朗的位置一眼。

  郝运来了然,又是因为独孤朗“天煞孤星”非酋体质的事。从他转学到现在,都在让他离独孤朗远点,可到今天他有不知道,独孤朗到底怎么了?

  郝运来等不及,他很想知道大家孤立独孤朗的原因是什么。

  “让我换位置,总有原因吧?你们这样说服不了我。”

  班长又抬了抬眼镜,阳光刚好射到镜片,反光很刺眼。郝运来歪头避开那道反光。

  “你光看他……外形就知道了,很凶,很暴躁,没人喜欢接近他。而且听说他命很硬,跟他关系好的人,都没好下场。”

  郝运来才发现,她们对独孤朗害怕到,连名字都不敢说,话里话外都是“他”。

  郝运来揪着她的话问:“什么是命很硬?”

  班长清清嗓子,一时不知道怎么翻译这些地道中文。她想了想:“命很硬……就是他身上有一种,按你们的说法就是curse,诅咒。”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他爸妈就是因为他的curse,所以车祸死了。”

  郝运来算是懂了,他没忍住嗤笑了声,反问:“这种bullshit你们也信?”

  独孤朗跟他同岁,小小年纪,父母双亡,不是应该重点呵护?

  这些人居然把意外,归咎在一个初中生身上。还整个学校排挤他,看他就像看病毒一样,避之不及。简直不可理喻……

  换做别人,被人无理排斥,早就毁天灭地,自暴自弃。可独孤朗却很隐忍,他自动远离人群,默默努力学习。

  看看人家那断崖式领先的成绩,他们怎么不说是因为独孤朗命太硬,把他们的脑袋都curse碎了?

  一群idiot。

  郝运来觉得心口被狠狠拽紧了似的,很难受。脸色也跟着很难看。

  班长没想到郝运来的反应是这样的,以为他中文不好,没听懂。为了努力证明自己的说法,添油加醋解释着。

  她追问:“诅咒这种东西,你别不信。”

  “不止是他爸妈,以前,跟他玩得好的几个同学,要么受伤、生病或者转学。所以,我们才避着他。你看,你跟他同桌一个多月,就生病了……这不是说明……”

  “这不是说明,我身体素质差,要多加锻炼。谢谢提醒了,班长。”

  郝运来打断班长的话,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碧绿眼珠衬着他白皙的脸,惊艳得让班长说不话来。

  上课铃响起,女生们看苦劝无果,准备散开回座位,这时,惊讶地发现独孤朗就站在她们身后。

  所有女生,瞬间石化。

  独孤朗的眼神很灰暗,一刻都没在她们身上停留,默默走到自己位置坐下。

  郝运来不知道他听到多少,但表情调节得很快,主动说:“独孤朗同学,好久不见,我身体好多了,我们继续友谊天长地久了。”

  独孤朗放好书包,刚刚的话,估计都听见了。但他没想解释什么,只是声音有些哑,回了一句:“嗯。”

  ……

  阳光透过酒店窗帘的缝隙,偷偷钻进房间,落到郝运来的脸上,他皮肤太白,阳光加成仿佛在反光。

  郝运来稍微睁眼,被阳光刺得难受,卷着被子翻身到另一边躲避阳光。身体缓慢地挪动,直到手指触碰到一个人的手臂,肌肉结实又温暖。

  !!!

  郝运来瞬间清醒过来,他睁开碧绿色的眼睛,对上独孤朗那张睡脸。

  他迅速思绪回笼,想起昨天,他们意外拿下酒店的最后一间大床房,然后独孤朗给他买了饭和药,他吃完药之后,药效发作让他昏睡了过去。

  于是,他和独孤朗就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晚。

  郝运来此时连呼吸都屏住,看着独孤朗那张脸一动不动。他这张脸,向来带着“生人勿进”的凶狠,但要是近看,还是很出挑的。

  五官轮廓深邃,丹凤眼配着鹰钩鼻,双唇丰满,英气逼人。郝运来在圈子里看过不少男明星,单论五官的man,还没一个明星比得上独孤朗。

  估计是昨天舟车劳顿,独孤朗睡得相当沉,呼吸均匀有力。

  他上身穿着黑色T恤,腹肌把衣服撑得很满,随着呼吸起伏,能隐约看见胸肌的线条。被T恤箍着的手臂,也很壮观。昨天穿着夹克外套,郝运来还没发现,他的肤色是小麦色的,手臂一看就是健身教练级别的手臂,不,可能比郝运来认识的所有健身教练还要好。

  他的肌肉非常饱满结实,看得出平时非常注重身材管理,毕竟手下管着整家安保公司,老板的外型也是生招牌,得让客户感觉可信,有安全感的形象才行。

  郝运来静静看着独孤朗。这个人,哪怕睡觉,也不像普通人一般放下戒备,反倒像一只闭目养神,蓄势待发的猛兽。

  突然,一只温暖的大手精准覆在他的额头,手掌宽大粗糙,长期训练的原因,落下很多茧子。

  沉睡中的狼,微微睁开眼睛,很快再次闭上。他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但非常磁性:“退烧了。”

  郝运来碧绿的瞳孔震动,身体却完全不敢动弹,咽了咽口水,低低发出一声:“嗯……”

  覆在额头上的手挪开,额头瞬间凉了一块。

  独孤朗再次睁开眼,这次没有再闭上,像是彻底清醒,他眼睛直直地盯着郝运来。两人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其他地方还有不舒服么?”

  郝运来的心跳突然加速,是早起的缘故吗?他觉得独孤朗很温柔。

  郝运来:“没有了,你买的药挺有效。一觉睡到天亮……我没打呼吧?”

  独孤朗眉眼松开,像是放心了,眼光停留在郝运来身上,喉结上下滑动,说:“没有。”

  说完转身平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用力的时候,双臂的小麦色肌肉紧绷,黑T恤包裹下的胸前肌肉线条起伏。

  郝运来躺在他旁边目睹这一切,回想自己那一身白皙的皮包骨,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淡淡的哀伤。

  明明他跟独孤朗同龄,明明初中的时候他们的体能还不算悬殊……嗯,不算“太”悬殊。

  十多年不见,也不致于对比那么强烈吧……

  他手指大胆地戳了戳独孤朗的手臂:“你这肌肉,怎么练的?”

  独孤朗觉得他手指有些冷,把被子盖上他的肩膀,很耐心:“出国之后去了封闭式军校,对体能要求很高,刚开始跟同学差距很大,慢慢摸到门道后,才适应了,肌肉就是那时候开始练起来的。”

  “哦……”说起独孤朗出国的事,郝运来情绪明显低了些。

  独孤朗也不想多聊,他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郝运来这才发现他只穿了短裤,还是紧身……那个轮廓……妈的吓人。

  看郝运来快把自己埋到被子里,独孤朗突然转身朝他说了句:“昨晚你梦话,一直说独孤朗很/硬……什么很/硬?”

  郝运来“唰”一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还不小心呛到,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把眼睛都咳得通红。

  好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独孤朗挑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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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独孤朗os:谁要跟你友谊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