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这么短时间内赚这多钱,叶新夏兴奋得一宿没睡着。

  林筠初也没怎么睡好,不过不是高兴的,就是心情有点复杂,六百八十文,在叶新夏看来很多,但林筠初知道,如果把人工费算进去,其实并没有赚很多。

  所以到底要怎么赚钱呢?

  这里不是星际,没有星网,想要知道什么消息都得亲自出去打听才行,林筠初自来到这里,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镇集,根本无法了解外头的情况如何。

  也不知道外头的经济水平是不是更好一点。

  那六百多文钱,叶新夏没碰,都给林筠初自己收着,林筠初想着自己也不需要买什么,用不着,找个借口又让叶新夏保管了。

  叶新夏心里门清,那些钱都是林筠初的,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第二天起来,又开始埋头做自己的绣活。

  林筠初看着她手中的花色,好看是好看,就是看多了感觉也就那样。

  林筠初想想自己在星网上看到的人家的时装秀、礼盒包装设计什么的,回忆着那些图案,拿炭条一点一点画出来,叫叶新夏去看。

  林筠初没学过画画,拿炭条在地上画出来的东西,也就叶新夏自己发散思维才能勉强看得出来。

  叶新夏看了几眼,摇摇头:“好看是好看,不过不适合做帕子,做桌屏或者屏风倒是不错,现在我做不了那些。”

  林筠初有点失落,拿着炭条胡乱画了几笔,忽然想到另一个办法:“那我们就卖花样呀,让他们自己绣,我们画图就行了。”

  叶新夏闻言眼前一亮,这个可以有,卖花样的价格虽然低一点,但是比刺绣轻松很多。

  不过家中没有纸笔,画图这事儿还得暂时搁一个段落。

  林筠初这下子又无事可做了,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在墙边的小木架子上看到了前几天她送给叶新夏的“花”,花束已经被拆开,像插花一样插在竹筒里,草叶也从绿色变成了黄色,编成的各种小动物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晃动。

  想想那天叶新夏无语加嫌弃的表情,林筠初还以为这束“花”不会在家里留下多久呢,没想到,不仅留下了,还在小木架子占了一席之地。

  林筠初勾了勾嘴角,将目光转向院子里。

  院外渐渐传来说话的声音,林筠初起初没在意,结果那些声音越来越近。

  林筠初只好出去看看情况。

  一开门就见方云峰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跟方云峰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年轻衙役,林筠初瞧着眼熟。

  “巧了,我刚想敲门。”方云峰挑眉。

  “筠初啊,这就是镇衙负责刑事案件的方大人,这次来就是跟你说说人贩子的事儿。”村长站在方云峰一旁解释着方云峰的来意。

  周边围着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包括当初屁股痛了好几天的那人,不过大概是有点什么心理阴影,在林筠初看过去的时候,往其他人身后躲了躲,一副掩耳盗铃的样子。

  “进来吧。”

  “行,进去说。”方云峰点点头。

  进屋的就村长和方云峰、衙役四人,其他人被村长拦在外头了。

  待坐定,叶新夏倒了茶,方云峰这才说了自己的来意。

  “林姑娘,人贩子一案,你在其中表现较为突出,我们衙门呢理应按规定敲锣打鼓将奖赏送来,但是这两年你也知道,不太平。张大人,也就是张山海查了户籍记录,又和村长核实了实际情况,发现你和叶姑娘两人独住,怕给你们招惹是非,所以这奖赏我们商量之后,决定你的这一份私底下给你,就不昭告村里人了。”

  方云峰从怀中掏出荷包放在桌子上。

  “不过呢,如果你想让大家知道的话,此次榕树村其他村民也都立了功,等会儿还有给村里人的奖赏,我们一并说了也行。你看看说还是不说。”

  林筠初想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摇摇头:“不用特意提起我,该如何便如何吧。”

  “行,那便这样吧,银子收好,一共三十两。”

  林筠初也没见过整银,不知道三十两是多少,只好将荷包递给叶新夏。

  叶新夏自知道这些人是来送赏银,心跳就没缓下来过,一直怦怦跳,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见林筠初把荷递过来,还有点回不过神,不过很快也反应过来林筠初应当是不认得银子的。

  荷包里有银票,有碎银,叶新夏数了一下,确实是三十两,便朝林筠初点点头。

  方云峰疑惑地看她俩互动,见林筠初点点头表示没问题,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和她们细细说明内容:“既然无误,就按个手印,这个是确保我们确实是把银子送到你们手里,你们当面数过、收下,没有错之后确认的凭证,我身后的两个小兄弟和村长都是见证人,都要按手印的,一式三份,你们留一份。”

  林筠初识字,但是不识沅国的字。

  此时叶新夏又派上了用场。

  最终在场的人员都按了手印,方云峰一行人还有事要办,便也不多废话,跟着村长敲锣打鼓给榕树村宣赏去了。

  待人都出了门,叶新夏的笑脸就憋不住了,眉眼弯弯地看着林筠初笑,嘴角就差咧到耳根去了。

  林筠初见她两眼亮晶晶的样子,心情也雀跃极了,忍不住跟着笑:“这么开心?”

  “是呀,官府的赏银呢。好多人一辈子都见不着呢。”

  叶新夏摸摸荷包外面绣着的历先镇官衙和小小的林筠初几个字,爱不释手。

  她曾经听到坐牢被释放出来后的人说,这种荷包戴上街,代表着主人是有功之人,小偷都不敢偷呢。

  哪个小偷要是偷了,在小偷群体里面是要被看不起的,哪怕都是坐牢,敢偷这种荷包的,都会被欺负得很惨。

  林筠初觉得手有点痒痒,趁叶新夏看荷包的时候,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你干嘛?”叶新夏疑惑地抬头看她。

  “……没什么,你的脸挺软的。”林筠初收回手,状似无事,出门看热闹去了,徒留叶新夏一脑袋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