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卞晖还真的有事要去公司,闲散掌柜到底还是掌柜,还是得去。
阿姨负责带白鸥回家去,白鸥还是嘿嘿笑着说拜拜哥哥,之后自己滚动轮椅就往外走,头都不带回的。
卞晖刚刚小施计谋得逞,这会儿像坐过山车似的,心吧唧一下就摔到了地上,碎成八瓣。追着去给人抱上车,就听了一声谢谢。
-
“姨姨,你知道哥哥什么时候回家吗?”白鸥坐在车上扒着车窗看,嘟嘟囔囔的。
阿姨看他一眼,笑着问他:“你怎么不自己问?还急着要走呀?怪会闹别扭的!”
白鸥把下巴抵在手上,一顿一顿的:“我想和他去的。”
“你想去?不想回家睡觉啦?”
白鸥还在一直看着外边,用手在玻璃涂涂点点:“带上我很麻烦的,我乖乖回家睡觉。”
阿姨是听出他兴致不高,还是拿他当小孩子看,不过是懂事了一点的小孩子,她哄他:“睡醒了哥哥就回来了,晚上姨姨给做好吃的。”
他摇摇头说不吃,刚才吃饱饱了。不高兴,但还是不能忘了叠字。阿姨是愿意哄他的,开到了新家还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小海鸥的毛线钥匙扣给白鸥。他捧着钥匙扣在手心看,当宝贝似的贴在胸口,甜滋滋说姨姨我爱你。他还是很擅长表达爱。
一个钥匙扣哄好了,一直在手里捧着玩,舍不得放下,保洁来打扫卫生时阿姨是想把他推进一楼的客房里的,因为这些卞晖都叮嘱过,可刚要推他过去,他还不肯走,说要一起收拾,他也可以帮忙。阿姨也没多想,还当孩子大了开朗了,给他分了一块小抹布擦桌子,他坐着电动轮椅转圈儿擦餐桌,擦的锃亮,自己趴在那当镜子照。
门锁响的时候他立刻打蔫儿,抹布放在桌上垂着脑袋坐着,十足像个可怜包儿,伸手就要抱。
卞晖不知情,抱起他就上楼,他还小声嘟囔,说我想你了哥哥,你不在,我就想你。
卞晖听的心软的不得了,抱着他揉了揉背,说:“对不起宝宝,下回我在家再叫人来。”
他弯着嘴角笑咪咪的,举起手里的小海鸥钥匙扣展示:“你看,姨姨做的,送给我的。”
卞晖说,给我看看。
他说,不给,把我给你,这个不给。他说这是姨姨对他的爱。卞晖听的肉麻,敷衍一声好好好,他还继续说:“你还没有送过我这种礼物。”
卞晖皱眉头,说你要什么我没给你?这个我也不会做呀。
白鸥听的瘪嘴垂头,说你送我,以后你不在,就有它陪我。
卞晖就差当时就买毛线下楼找姨姨学钩小海鸥,结果白鸥说不是。
“你要送我小狗,小狗才是你。”
小狗这个话题不知道纠缠了多久,白鸥就是忘不了。
卞晖也从不肯在这个话题上认输,刚才还含情脉脉就差老泪纵横,心里软的直发酸,现在张口就说白鸥是小白狗。
“那你是小灰狗!”白鸥也不肯罢休。
两人就这个无聊话题能聊半个小时,姿势都换了好几个,一定要比谁的胳膊在上,没有人肯先认输。
比的次数多了,卞晖忽然把腿抬起来:“有本事比腿的,我的腿肯定在上边。”
白鸥转头瞪着他,说你不讲道理。
卞晖把胳膊抬起来枕着,直接把腿压了过去。
急的白鸥快把自己转翻了,就差坐仰卧起坐,来回几次折腾,用手去搬腿都不行,哼唧着直接歪倒自己压在卞晖身上,“压扁你。”
卞晖说:“嘿嘿,压不动。”他气的白鸥头发都快立起来,还拱火,说你再不动就输了,输了的人给对方洗一周衣服。
白鸥说本来就是我洗的!
他洗,卞晖给他把衣服拿到面前,他放进洗衣机,也算是他洗的。
卞晖躺着晃了晃腿:“你赢了不就是我洗了吗?“
白鸥有时候脑子就是和常人的回路不一样,他努力把自己翻过去,之后乖乖趴在床上,一直趴着不动,卞晖还以为他是睡着了,想抱起他给他盖上被子好好睡,他一本正经说不要动我。
“困了就躺好睡,你在这孵蛋呢?”
白鸥还是趴着不动,但好像身体在发抖似的。
“怎么了?肚子疼?”卞晖是想抱他起来问,还被拒绝了。他没见过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当真没再继续动他。
又过了几分钟,白鸥忽然就漏气一样趴在了床上,严丝合缝的和床紧贴,叹口气说没力气了。
他是想翻过去好弯起腿,使了半天劲儿,纹丝不动,自己累的够呛。但还不认输。说你等我,我马上好了!踢你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