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起岿最终还是要动手术，林雪没跟林然明说，林然转头就去问林长渝，林长渝认为告诉他也无妨，便说爷爷是颅内迟发性出血，情况非常危急，正在手术清除颅内血肿。
林长渝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没事的，医生说不是重要部位大量出血。”
林然也只能试着放宽心，他凑近他哥的电脑，看上面的内容：“你最近到底在干嘛？”
林长渝移开鼠标，电脑页面上是工作室的游戏项目：“现在开始忙团队的事了。”
最小化当前页面，林长渝重新调出另一份文件：“这是林海公司主要的股权组成和股东名单，名单里一大半是咱们家的亲戚……如果林湖想分到更多红利，只能从爷爷这边入手，其他亲戚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爷爷不是已经立嘱了吗，还是说不会按照顺位继承人这样的资格去分配？”林然说。
“遗产部分当然按照法律规定执行，只是股权部分不是固定不变的，这段时间不排除有互相侵占、吞并股权的争端出现。”林长渝点到为止，“还好小姑把爷爷接去了B市，不然现在情况不明朗，对你也不好。”
林然点点头，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林长渝合上电脑：“中午想吃什么，还是出去吃？”
“在家里吃。”林然回答。
兰姨之前采购的食材还没完全消耗掉，昨天表姑又拿了些过来补充，此时他们家的冰箱塞得满满当当。
“叫顾霖过来一起吃饭，家里食物太多了，有些菜留不了太久。”林长渝挽起袖子，打开了冰箱。
林然便摸出手机给顾霖发消息。
从顾霖家到他家的距离不远，门口很快出现男生的身影。
林然坐在沙发上，一眼就看到顾霖提着两本习题册，午饭做好还需要时间，两人索性在客厅里做作业。
下午从B市传来了好消息，林长渝说爷爷的手术很成功，但是需要长期的术后康复治疗。
康复治疗不宜劳神费心，林然想去看爷爷的念头被搁浅，小姑让他们别着急，说过几天爷爷有精神了再给他打个视频电话。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开学的时候。
高中生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上学第一天林长渝没法起来给他做早餐，林然也说自己不需要，在外面和顾霖买点来吃就行，让他哥好好休息。
鉴于顾霖家附近吃的最多，两人约定在楼下刘大姐店里吃粉，刘大姐现在也眼熟了林然，还知道他们成绩不错，早餐的粉里给他们各多加了一颗卤蛋，两人齐齐道谢。
“还谢什么呢，到时候高考来大姐这吃早餐，我给你们免费，准保你们吃好考好！”刘大姐还是那副热心肠的样子，说什么都要唠上两句。
“承你吉言，说不定真出个文状元，”顾霖也顺着老板娘的话往下说，“到时候你得在门口挂个横幅让街坊邻居都知道啊。”
“……”林然笑了声：“梦里什么都有。”
“不用状元，你俩拿个重本我也照样挂！”刘大姐听后笑得颇为豪放，在刘叔的示意下又给他们拿了一屉饺子，“够吃了不？不够咱这里还有，今天开学，就当大姐请你们的了。”
没想到刘大姐能热情到这个地步，两人推脱不了，只好风卷残云般快速吃完，等溜远了才把手机上的支付完成。
他们跑着上公交，找到空位坐下，喘着气对视，下一秒两人都笑出了声。
林然的笑容温柔而明亮，逆着窗外的光，面庞白皙，五官动人。
“哎，谁家的男朋友这么帅气？”顾霖上手揉搓他的头发，自顾自地说，“啊，原来是我家的。”
林然也学他抬手，摸摸男生额前的发梢：“谁家男朋友嘴这么甜啊？”
“是你的。”顾霖勾起嘴角。
林然顿时笑得眼睛弯了起来。
“快快快！今天升国旗，跑起来跑起来！”教务主任大手一挥，催促着学生赶紧进校门。
到达学校附近的公交站，远远地就听到教务主任和梁培的声音。梁培主任看到他们俩，也冲着他们打手势。
等来到跟前，梁培看了一眼他们手上的校章，抬眼对林然说：“上学期理科第一在国旗下讲话，这学期本该轮到文科班了，你这孩子怎么还推诿了？”
“懒得写演讲稿。”林然表面上看着礼貌，但说出的话一点也不。
梁培作势要敲他，林然矮身错过，跨进了门。
他转头对一旁的顾霖说：“下周你上。”
“下周该轮高二年级的理科第一了。”顾霖挑着眉毛，往梁培手上的名单瞄了一眼，才说道。
二中的传统就是这样，总不能年级主任说改就改。
梁培叹了口气，跟他们说不通，只好赶他们进去。
国旗下的讲话比往常还要久，一整节早读过去了一半，林然和顾霖肩并肩上楼梯，身边都是同学们聊天的声音，人声鼎沸，气氛高昂。
林然被这种氛围感染，来了点捉弄的兴致，他挠了下身边男生的手心，顾霖低下头快速地捉他的手，他来不及抽回，整条手臂被顾霖夹在胳膊下，接着五指间就被挤得严丝合缝，顾霖和他十指相扣着。
等到了班级外面的走廊，陈恺突然转过身面对他们：“你们俩......悠着点，待会班主任的课。”
顾霖哦了一声，举起他们的手：“小打小闹，不至于。”
“我看你们是打情骂俏。”陈恺压低声音说。
林然用了点力垂下相握的手，把它们揣进口袋里：“什么时候发现的？”
“拜托，你们太明显了。”陈恺稍微远离了一点，“也就只有猴子这种笨蛋才不会发现，啊，还有庞维......”
其实陈恺也是最近才断定的，上学期还在怀疑阶段，但林然三番五次穿着顾霖的衣物，两人又经常待在一块，还有那种只要他们在一起就跟别人产生壁垒的氛围......很难不让人往这方面想。
“嗯，没什么的话就退吧。”林然点点头，似乎也没把陈恺的劝诫放在心上。
“不跟他们说吗？”陈恺又问。
“等他们自己开窍。”顾霖把寒假作业的卷子交给他，“你想跟他们说就说。”
陈恺叹了口气：“我才懒得说，我闲的我......那你们收敛点啊，这学期说什么我也不能再为你们徇私枉法了。”
顾霖看了他一眼：“下次我俩出去补习你别跟着。”
陈恺：“......”
天气逐渐回暖，s城的天气也逐渐稳定下来，接连几天都是晴天，元宵节晚上林然和林长渝去表姑家里吃饭，顾霖的爸妈也回来了，这会正在家里煮着汤圆。
吃过晚饭后林然跟林长渝打道回府，明天林长渝就要回A市。
林长渝开着车：“最近小学也开学了，林湖把他那两个双胞胎儿子送到了A市，王雁君也在小学附近租了房子。”
林然没什么话可说，沉默着。
林长渝继续开口：“他们的房子现在在我名下，之前首付是林海给的，房产也登记在他那，林湖大概是忘记了这点。”
“小姑给他们推荐了关系，他们顺势在A市落户了，他们原本想卖了这边的房子，后来查了才知道他们又被林海摆了一道，之后林湖在公司里闹了起来，现在谋了个游手好闲的职位。”
“表面上看他们兄友弟恭，其实要不了几年，他们家就没了经济来源，林海不会让他钻公司漏洞当米虫的。”林长渝停好车，两人走在小巷的路上，“况且还有追债的人，穷凶极恶，他们不会太好受。”
林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小姑把他们之间的矛盾激化了。”
“是啊。”林长渝顿了顿，“明天我要回A市了，你在这边要好好的，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给我。”
林然：“好，林湖他们应该是不会再回s城了，不会有人过来骚扰我。”
“等你高考结束了，我再带你去看爷爷。”林长渝掏出钥匙打开家门，“爷爷的康复治疗太重要了，你这边学习也紧张，这段时间先不过去了。”
“知道了，啰里八嗦的。”
“谁让你平时都不爱跟我聊天，这次我都要回去了。”
“学习忙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