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渝千叮咛万嘱咐之后去上班了，林然在他的公寓里坐了一会，也收拾背包准备赶往动车站。
在车上时顾霖还发了消息过来，吐槽陈恺他们颠倒是非的历史发明家式背书法。
顾霖现在在陈恺家里，面对着四张熟悉的面孔。
知道陈恺偷偷让顾霖补课后，猴子许磊庞维纷纷嚷着要跟上大部队，因此房间里的现状就是顾霖低头和林然聊天，等着验收成果，另外四人被安排去背知识点，背书声此起彼伏。
顾霖觉得吵耳，站起身想要出外面客厅。
察觉到顾霖的意图，四人均停下背书，扭头盯着顾霖。
“不会吧，你要走了？我们还没背熟呢……”猴子“嗷”地一声惨叫。
“不会，”顾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我去客厅坐，你们背好了就出来，限十分钟，十分钟后还没熟悉就回去抄10遍。”
“啊……”猴子撇嘴，发出一声感叹。
一旁的陈恺拍拍他的肩膀，“行了，猴子，谁让你跟过来，快认命吧，我们霖哥就是这么严肃负责。”
“夏商西周秦汉三国……”庞维直接看着时间表念念有词。
许磊大手一挥，在桌上摊开皱得不行的资料，翻到第二页开始背。
猴子看到许磊动作这么快，不敢置信道：“你第一页背完了？”
“嘘——”许磊按亮手机，往猴子面前就是一戳，“过去一分钟了。”
猴子立马歇菜，投入到了背书行列。
顾霖在客厅坐下，寻了个位置，把带出来的练习铺开，也准备写几道材料分析题。
编辑好最后的消息发过去之后，顾霖把手机放在一旁，低头看册子上的材料题，看到一半又抬眼看旁边的手机有没有振动来消息，打开后发现列表没有红点提示，又回过头去盯着材料题上的地图。
三番两次之后顾霖觉得不行，索性把册子盖上，不断刷新着好友列表。
很快，陈恺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顾霖惊讶道：“背好了？”
“背好了背好了，”陈恺强调，“你随便抽吧。”
陈恺磕磕巴巴背完，顾霖勉强放了人，又把以前做过的联考卷子拿出来让陈恺重温，“顺便你进去抽检他们三个，抽完了你们一起做卷子。”
“行吧……”陈恺看看他，又看看桌上合上的练习册，“难得没见你刷题……”
顾霖：“……”
陈恺见顾霖不说话，转身就进了房间。
给陈恺他们补习到傍晚，几人又约到了烤肉店里吃饭，照旧是老位置。
顾霖坐进靠里的座位，开了瓶冰豆奶的瞬间，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接到消息震动起来。
他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拿起手机看。
-抱歉……上车之后就睡过去了，现在才醒
-我回到S市了
-我们在烤肉店，过来不？
顾霖打字回复。
-行吧，我上地铁了，等会见
“待会林然过来。”顾霖说。
“对了，他昨天没去班聚，去哪了？”陈恺一边把烤盘加热一边问。
“回A市。”顾霖简约回答。
“话说他为啥要转来这边啊，怎么着A市资源都甩我们一大截……”猴子比较八卦，想到什么就问了。
顾霖看了他一眼，一旁的许磊挪过冰豆奶重重地搁猴子前面，“闭嘴喝你的……事儿这么多。”
几人都把林然当成了朋友，朋友间不好八卦，烤肉盘预热好之后，顾霖把拼盘里的东西往上面铺开，“黄油拿了吗？”
“两罐，够了，”陈恺接过话头，“林然什么时候到？”
“在地铁上了。”
等到回答后其他人又聊起天来，不过这次话题转到了顾霖的乐队上面。
“阿霖，你乐队最近是不是有活动啊？”庞维问。
“没有了，吹了。”顾霖边吃边回，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听说你们乐队的大狗跟昌候天走得很近？啊……就是那个很多小混混崇拜的，花名海龟。”许磊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给我姐送资料的路上看到他们俩，感觉很熟的样子……”
“我也见过几次……”庞维点点头。
“总之海龟那人不咋地，而且大狗人品也……总之你小心点。”许磊担心道。
“嗯，谢了。”顾霖点头，若有所思。
昌候天这人他听说过，除了海龟这花名，还有个绰号叫绿毛，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去搞发型时染串色了，耳后有几撮绿毛，所以其他人也喊他绿毛。
大狗还有半年就解约，再加上大狗心里背着一副道德枷锁，闹事的可能性很小，除非飞叶子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他快解约了，别担心。”顾霖往碗里夹了块肉，又往旁边的空碗堆了几片烤好的牛肉，看到陈恺起身，随即和他说，“班长，再拿一支豆奶过来。”
顾霖接过瓶子，放在旁边的空位上，位置是给林然留的，果然没过一会，林然就从门外进来。
“来了？”顾霖抬头就看见门外的少年顶着热气进来，眼前一亮，便朝他挥了挥手。
猴子看见后也热情地喊：“阿然，这边！”
“给你留的位置。”顾霖伸手指旁边的座位，起身接过林然的背包放在身后靠窗的凳子上。
“谢谢……”林然点头，顺便朝其他人打了招呼。
“这什么……”顾霖看着他手里的资料袋问。
“之前放在我哥那边的乐谱和资料……”林然眨眨眼，坦然回答。
顾霖笑了起来，“给我看看。”
另外的四人本来就好奇袋子里装的东西，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机密文件，得知是晦涩难懂的乐理后，均是一脸菜色。
林然抓了把脸，“毕竟是我爸花了这么多年培养的……”
“操……”猴子忍不住喷了，“还是吃东西吧，等会儿糊了……”
“给我夹的？”林然坐下，看着碗里堆山似的烤肉，拿腿碰碰旁边的顾霖，问道。
“是啊，是不是还要说声感谢？”顾霖压低声音说。
林然看着顾霖变着样提醒他不用客气，一下子就乐了，他摸出两颗草莓糖，放到顾霖手心里，“OK，这是回礼，礼轻情意重。”
顾霖看着他笑得弯弯的眼睛，心情愉悦，勉强接受，“行吧，近似值相等了。”
期中考日期将近，班里的氛围逐渐凝重起来，连班上时常吊车尾的几个人都有意识地安静趴桌上睡觉，没有过多的打扰同学的学习状态。
李磊看大家学习势头这么猛，在一次政治课堂时把学校即将要求上晚自习的计划给宣布了出来，话音刚落，班上惨叫声不断。
“安静安静，你们也快进入新阶段了，是时候适应有晚自习的学习生活了。”李磊在讲台上说话，“明天开始，咱们班要比别班提前一周进入晚自习，大家以后都要适应啊，该收心了。”
“是……”底下唉声叹气。
放学后，猴子在微信上拉了个群，林然和顾霖也在里面，群名“四班刻苦学习的秃头小宝贝”。
林然看着群名：“？”
把手机杵到顾霖面前，笑道：“什么啊……”
顾霖沉默了，半晌也拿出手机查看：“……”
接下来手机界面不断滚动出猴子他们的消息。
-努力想长高（猴子）：@顾霖@林然救救孩子吧
-陈恺：@顾霖@林然救救孩子吧
-大大大大维：@顾霖@林然救救孩子吧！！
-努力想长高（猴子）：楼上请保持队形！
-许+三只石头：@顾霖@林然救救孩子吧
-努力想长高（猴子）：我妈说这次考不好要没收我的篮球
-努力想长高（猴子）：
-陈恺：我即将被收拾去补习班……
-大大大大维：我爸说没收我手机，让我好好上课，期末考好了才还，考不好的话暑假就不用稍想了……直接让我去补课
-大大大大维：我好惨
-大大大大维：@陈恺问你妈送你去哪个补习班，我跟我爸说一声，没准我俩还能在一个班
-陈恺：莫名好心酸……
-努力想长高（猴子）：完了，你即将失去开黑的快乐
-许+三只石头：那我拉一波仇恨
-许+三只石头：[图片]
点开图片，是许磊和他妈妈的聊天截图，妈妈很贴心地表示考不好也没关系，让他考完试周末记得看店。
-努力想长高（猴子）：卧槽！
-大大大大维：群主，快！把他踢出群聊
-努力想长高（猴子）：那你跟什么队形？！[怒]
-许+三只石头：我好学上进不给啊
-努力想长高（猴子）：大家安静下，看这个帖子！！
-努力想长高（猴子）：分享链接标题：灵异事件！据说有人在废弃的旧教室里听到有动静……
-努力想长高（猴子）：卧槽……那个旧教室是锁着的吧？
林然点进去，帖子是一周前的。
主楼：太恐怖了！！！楼主是住宿的娃儿，因为不是走读的关系，所以晚上通常会在教室里学习，就是前几天，楼主和平时一样努力刻苦奋发图强地学到十点多，准备回宿舍睡觉，结果在楼梯拐角处不小心听到角落的教室里有动静，楼主差点当场吓尿，起初以为是幻听，楼主胆大地靠近一点，突然！！那间教室发出桌椅碰撞发出的声音，一阵阴风吹来，透过玻璃隐隐约约能看到个影子，吓得我落荒而逃
1L（楼主）：帮自己d一下，真的吓屎宝宝了
2L：不会是在编故事吧……那间废弃教室已经落锁好久了
……
质疑声一直到楼主再次更新，本来已经沉寂已久的帖子被翻腾上来。
楼主：对不起大家，一心沉迷学习，忘记回复大家了，真不是我吓你们，那之后楼主依旧不信邪地晚自习，但是也提前时间下楼回寝室，本来晚自习的人就不多，我提前下来时很多教室都是黑漆漆的没有灯亮了，楼主和平常一样再次想拐进楼梯间，没想到！这次听到的是窸窸窣窣的声音，身为一个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熏陶下的接班人，一定要不畏牛鬼蛇神。我决定壮着胆儿过去一探究竟，然后！！！里面的堆满的桌椅“嘭”地一声倒了下来，那声音大的……我吓屎了呜呜呜，最后我被吓破了胆赶紧一口气跑回寝室求安慰呜呜呜
50L：妈呀……听说这几天有好几个教室的小物什不翼而飞，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51L：楼上别走！我们班就是受害班级之一，要不要和老师反映啊，搞得人心惶惶
……
73L：那个教室我白天去过，确实被锁上了，也许是受力不均桌椅自己掉下来呢？感觉楼主是自己吓自己……
……
85L：怎么说，这事跟失窃案感觉有点关系的[福尔摩斯脸]
林然把帖子滑到地底下，回复已经盖到两百多楼，点击左上角退出，他抬头看到顾霖也正在看这个帖子，两人对视一眼。
“你有什么感想？”林然放下手机，问他。
顾霖摇摇头，“写得很玄乎，楼主挺热爱学习……”
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