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手机震了一下。
点开,是一个熟悉的号码。
【沈从白】:今晚加班,不用等我回去了。
勒惜韵还没从视频里缓过神来,干巴巴看着信息。
片刻,那个号码再次发来一条信息:你真的不好奇沈从白到底是怎样的人吗?
脸上一凉,伸手一摸,指尖摸到冰冷的泪珠。
她有点慌。
抹了一把脸,却怎么也擦不完。
勒惜韵声音都带着颤,低声呢喃,“宝宝,我应该怎么办?”
手机上的信息一条接着一条,那条信息已经沉到最下边,她点开置顶。
【勒然】:姐,婚纱看了吗,感觉怎么样,喜欢吗?
后边是沈母的:小韵,早点休息,怀宝宝一定要保证睡眠。
最后是乔林的:韵姐,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啊!
勒惜韵删删减减,那条信息再次弹了出来。
她垂眉,手下意识去摸肚子,里边的蠕动提醒着她一定要弄清楚。
手机上传来一个地址。
现在是六点二十分,赶过去还来得及。
勒惜韵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小道上灯火通明,行人成双成对,只有她孤身一人。
走了五分钟左右,到了一个车库。
尽头灯很暗,传出一点声响。
她慌忙躲在角落里,看着迎面走来的人,是沈从白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们停在离她不超过十米的距离。
沈从白一身西服,衬衫扣子解开几颗,露出修长的天鹅颈,皱着眉,语气很凶。
陌生男子一身工装,脖子上戴着一个骷髅头吊坠,脚踩靴子,笑得花枝招展,语气轻挑,“哎呀,谁叫电话也不接,还把我微信拉黑了。”他有些委屈,“我没办法,只能去公司找你了。”
沈从白冷笑一声,“滚。”
闻言,男子低笑出声,猛地把沈从白拽到怀里,“说点好听的。”
他手指用力捻过红润的嘴唇,使它变得更加殷红,低头重重厮磨。
沈从白嘴角破了点皮,眸中水雾渐起,投过来的视线像含着情,“你有病吧!”
“嗯。”男子把头埋在他颈间,“病得很重,只有你能治,现在你要给我下死亡通知书了吗?”
“可是我不允许,你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沈从白沉默片刻,“是你先放开我的手,我给了你想要的自由,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男子声音带着哽咽,“我知道错了,你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沈从白很平静,甚至连眼神都懒得分给他。
“我们出国,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我们结婚。”他语气急促,“总之不能没有你,我会死的。”
“那你去死。”沈从白一字一顿,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说出口的话冷得要命。
空气安静下来,勒惜韵秉着呼吸,把自己缩成一团。
“哈哈哈哈。”男子笑着笑着眼底闪过一丝疯狂,“好。”
他趁沈从白不注意,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打开车门摔了进去。
沈从白被摔得头昏眼花,“有病就去治。”
“治不好了。”
“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勒惜韵听到谩骂的话语不时从车窗飘出。
她有些无措,盯着车迟迟没回过神来,不知过了多久,话语变得细微,零散。
勒惜韵清楚的知道,车里的人是她的男朋友,是她未来的伴侣,也是她孩子的父亲。
她应该怎么办?
冲出去吗?
可是,她不想让沈从白感到难堪。
逃离吗?
万一,那个人把沈从白绑架了怎么办。
腹部的疼痛把她拉回现实,她轻拍着肚子,默念道:宝宝别怕。
沈从白毕竟是长时间坐办公室的人,经不起折腾。
男人把他额前的碎发扒开,露出饱满的额头,眼角的泪水凝固拖出长长的线,鼻尖上溢出层层细汗,口中念念有词。
男子俯身指尖从眉眼往下游走,按住红唇,眼中满是偏执,“老婆,你逃不掉的,休想甩掉我。”
温存了一会,他抱起沈从白。
哒哒哒的声音在车库很突兀,鞋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勒惜韵一步之外。
他噗嗤一声,“出来吧。”
勒惜韵一惊,寒意从心底涌上来,捏住手机的手止不住颤抖。
“不出来是吧,三。”
她偷偷把报警页面调出来。
“二。”
手机快要握不住了。
“再不出来,我就把视频传到网上去了。”
“你想要什么?”她站了出来,声音抖得不像话。
男子把她从头大量了一遍,评价道:“一般。”
勒惜韵抬头,被他眼眸中明晃晃的笑意刺得生疼,“你到底是谁?”
“我啊!”男子故作沉思,“唔,算是沈从白的男朋友?”
他往前走了一步,身上的味道熏得勒惜韵想吐,“或者说是他老公?”
他压低声音,“不过从白的味道是真的好,也难怪会被人惦记。”
勒惜韵抓紧衣摆,毫不退缩,“我们快结婚了。”
“呵!他都熟透了。”他往前走了点,浅浅落下一句。
勒惜韵瞪大眼,“你放尊重点。”
“尊重?”他笑出声,“那是什么东西?”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勒惜韵视线落在他怀里的沈从白上,包得严严实实,露出来的脚趾上满是牙印,根本不敢想身上还有多少。
她一定要把沈从白救出来,那样干净的人不应该被变态玷污。
后颈一痛,眼前一黑,她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是被求饶声吵醒的。
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一直在求救。
她努力睁开眼,模糊的人影清晰起来。
“宝贝,你看她醒了。”
沈从白脸颊酡红,星眸间的水雾不断重聚又散去,字一个一个往外蹦。
“求……放过……她。”
“不可能。”男子轻声到,“让她好好看看,她男朋友到底有多性感。”他把其中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不……”沈从白摇着头,眼泪直流,说不出的破碎。
“唔。”勒洗韵手脚都被绑住,嘴里塞了一团布。
男人把沈从白抱着转了个身,恶劣道:“去到她面前,我就放过她。”
“不……”
他可不管沈从白愿不愿意,全凭自己一时兴起。
勒惜韵看着沈从白一点一点朝她移动。
距离越来越近。
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也越来越复杂。
“不……”沈从白低声哀求。
勒惜韵身上一热,她闭上眼,恶心得想吐。
她听到男子说:“我叫陈权科。”
她脑子空白了一瞬,突然间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好恶心。
包括沈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