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段景琛和温颂年只在临海市呆了半个月就准备回北淮市了。

  不过在这期间,温颂年带段景琛去逛了嚷声不断的春节集市、带他去拜土地公许愿,然后两个人还意外在回家的小巷子里,撞见了素面朝天的季馨晚。

  温颂年没等季馨晚冲过来脱口而出什么虎狼之词,就用眼神警告对方不准乱来,然后被季馨晚在微信上怒斥“重色忘友”。

  但令段景琛略微感到诧异的是,不比江家在春节过后还会特地宴请亲朋好友,温福海和李琴似乎完全没有带温颂年去串亲戚的打算。

  “我们是拆迁房,熟的亲戚都在这个小区里。”李琴摆弄着这两天段景琛又帮她抽到的三笠人形立牌,大大咧咧道,“亲戚有什么好串的,兜兜偶尔在楼下遇见打个招呼就是了。”

  温福海也点了点头:“要是特地去那种不熟的亲戚家里,兜兜连别人是自己什么辈分的亲戚都算不清楚,这不就相当于把兜兜带到各种陌生人面前逼着他社交……活受罪啊!”

  “对于那种亲戚,在家族群里相互发个红包客套一下就差不多了,反正平时也没怎么走动。”李琴把瓜子嗑的卡蹦脆,做出了最后的总结。

  于是乎,这段时间的段景琛和温颂年白天会出门玩、偶尔到早餐店里帮忙,晚上会陪温福海和李琴散步、闲聊天,但更多时候是四个人宅在家里一起看动漫,再顺便讨论剧情的走向。

  温颂年中途还划开手机屏幕,登上许久没有查看的BOER账号,给读者朋友们补了一声新年好——

  【SongYear-松叶:对不起,来迟了^q^祝大家新年快乐!!发大财!!】

  在网络上围守已久,就等松叶太太上线的读者们瞬间炸开了锅。

  【急急急急急急急,你跟鱼称老师到底怎么回事!!上次怎么秀完恩爱就没影了,也没官宣,也没把话说清楚的!!!】

  【松叶太太也新年快乐发大财!!预售的同人本我已经哐哐炫了三大本,现在就坐等收货了!!】

  【好好好,人家大年初五迎财神,你大年初五才出来冒泡说新年快乐】

  【这世风日下啊~妈咪谈了恋爱就忘了孩子(抹眼角泪)】

  【妈咪,除非你说你被爹咪在除夕夜炒晕,一直到现在才刚刚醒过来,我或许可以勉强原谅你迟来的新年快乐^q^】

  【哈哈哈哈哈哈我要笑发财了!!@鱼称才不吃鱼来点人脉,怎么说,我妈咪到底晕了几天?】

  不一会儿,大家发现鱼称老师也在BOER上发表了自己的新博文——

  【鱼称才不吃鱼:对不起,来迟了^q^祝大家新年快乐!!发大财!!】

  一时间,无论是只关注了鱼称老师的唯粉,还是刚从松叶老师那边过来的CP粉……

  两边人马立刻都坐不住了!!!

  【啊????爹咪,您????】

  【谁来迟了?你来什么迟?你迟的是哪边啊??】

  【好好好,隔壁一问你们俩什么情况,这边二话不说就秀起恩爱来了是吧!?】

  【啊啊啊啊啊啊鱼称老师你真的别太爱了……】

  【牛逼(短短两个字透露出了本人对爹咪发妈咪同款新年祝福的震撼,侧面反应我对妈咪已经统治爹咪BOER账号的合理怀疑,表达了一条狗在路边被小情侣猛踹两脚的愤慨之情!!)】

  【爹咪妈咪!!我已经抢到了你们漫展的内场票了,看我到时候不好好拷问你们!!!】

  BOER官方已经发布正式公告了——鱼称老师和松叶老师在签售会开始之前,会到主舞台的活动区跟拥有内场票的观众互动。

  当然,其余五位被BOER官方邀请的嘉宾,也会跟鱼称老师和松叶老师一起,分两天依次上台,掺杂在舞蹈或歌曲的表演活动中,与粉丝们做简短的互动。

  反正先不论其他人,鱼称老师和松叶老师确是被一起安排在了第一天。

  他们可能会互动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两位老师抽人上台玩小游戏、进行一些快问快答的粉丝提问、或者只是简单地跟大家聊聊天……

  这个互动环节相当于热场,等结束之后,鱼称老师和松叶老师就会移步到签售区开始正式签售。

  官方为了扩大漫展的影响力,这次还在BOER平台上宣传说要开同步转播,以此让没去到现场的粉丝们也能多多关注漫展。

  最近几天,段景琛和温颂年也一直都在和官方确认互动的细节。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要是有人在现场冒出来,当面对着他们两个人说太过出格的虎狼之词,直播视频再被流传开,无论是对正主本人还是对官方的形象来说影响都不太好。

  凌晨三点,段景琛被自己定好的手机震动闹钟叫醒。

  回到北淮市的出租屋之后,段景琛终于有机会能再跟温颂年同床共枕。

  自从段景琛在温福海那里听说“哪怕后来初中转学了,温颂年也仍然保留半夜醒来一趟”的习惯,段景琛就给自己定了闹钟,想着能不能有一次碰上运气,正好撞见半夜醒来的温颂年。

  虽然段景琛不知道现在的温颂年还会不会独自一个人哭泣,枯坐在黑夜里,但段景琛不想让温颂年一个人去面对这些事情。

  不过从临海市回来后,段景琛连着四天半夜醒来,看见的温颂年都处于熟睡之中。

  段景琛心底是有些庆幸的。

  比起碰见清醒的温颂年,他其实还是更希望温颂年能摆脱过去的阴影,安然自得地度过每一天,即便是在深夜里。

  以防万一,段景琛给自己定了一个月的闹钟来蹲守温颂年。

  如果一个月之内都没有碰上,段景琛打算再好好跟温颂年当面提起这件事情,询问对方有没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帮上忙的。

  但在第六天段景琛醒来的时候,段景琛却偏头发现自己身边的床位空了。

  段景琛先是一懵,接着下意识用手摸了摸那块常躺着人的床垫,上面还留有一点体温。

  紧接着,段景琛便听见浴室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躺回到床上开始假寐,想偷偷观察温颂年的状态。

  如果只是单纯的半夜起来上个厕所,段景琛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突然大惊小怪,拉着温颂年问东问西。

  可是,当温颂年回到房间之后,他却并没有绕到另一侧躺上床,而是直接在段景琛这边蹲了下来。

  温颂年似乎小心翼翼地在床底下翻找着什么,最后他打开了一个储物箱,从里面拿出了某样东西。

  就在段景琛闭着眼睛,再听不见其他的动静时……

  忽然,段景琛感受到温颂年那两片柔软的唇瓣,轻轻落到了自己的眼睛上。

  段景琛身形微僵,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温颂年便已经转身,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卧室。

  睁开双眼后,段景琛看见隔壁客房里的白炽灯已经亮了起来,连带着在两个房间过道的瓷砖面上也投下一片的光亮。

  段景琛走到客房门口,没有出声,静静地观望着温颂年的一举一动——

  而此刻的温颂年正在把一个长条形的布袋,塞进客房整齐叠好的棉被里。

  塞完之后温颂年似乎还觉得不稳妥,又把布袋拿了出来,随即他跪地塌腰,伸手到床底下拖出了一个纸箱。

  段景琛眼帘微垂,看着温颂年臀部微微撅起时的饱满弧度,没忍住喉结滚动。

  纸箱打开,温颂年从里面抽出了一条黑丝质感的薄纱,顺手又拿出了一件段景琛没见过的裙子放到床上,然后才抓起长条形的布袋,打算往箱子底下塞。

  “兜兜。”段景琛悠悠开口。

  温颂年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回头,脸上满是不知所措。

  段景琛看着比温颂年淡定多了:“你在干嘛?”

  “没、没有干嘛。”温颂年下意识就把布袋背到了自己身后,笨拙地学起段景琛平时的措词转移话题,“你怎么醒了?”

  段景琛一步步走到温颂年跟前,弯起眉眼故意道:“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到兜兜在亲我。”

  温颂年飞速眨了眨眼睛,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像样的话来。

  “兜兜手上拿的是什么?”段景琛永远能轻易主导自己在意的话题。

  温颂年眼神躲闪,抬眼对上段景琛的目光后又蓦然低头,他呐呐道:“没拿东西。”

  段景琛倒是不急着追问,转而将视线落到了床上的那件裙子,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条高叉一路开到大腿根的情/趣修女服。

  “那兜兜知道现在床上摆着的黑纱和裙子是哪来的吗?”段景琛不紧不慢道。

  温颂年脸上的神色一空,连忙把床上的东西胡乱团成一团又抱进自己怀里,然后掩耳盗铃道:“不知道……”

  段景琛将温颂年的动作尽收眼底,他蹲下身,视线与此刻瘫坐在地上的温颂年只高出几分。

  “兜兜,你撒谎。”

  此刻,温颂年只觉得一股血液冲上了太阳穴,在他的耳垂处砰砰直跳。

  段景琛的言语明明依旧温柔,可浑身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场,却已经与平常完全不同了。

  温颂年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段景琛的身影之下,他光是对上段景琛冷峻的视线腰身便软了,如本能般蹿起了一道应激反应。

  “对不起。”温颂年不知所措地软声道。

  于是乎,温颂年只好任由段景琛的大掌握住他纤细的手腕,感受着自己尾椎附近骤然冒起的鸡皮疙瘩,以及布袋的重量一点点从他的手中消失。

  段景琛拉开布袋的绳结,从里面拿出温颂年拼命想隐藏的东西。

  “原来这就是兜兜之前说的用来代替手指的道具啊。”段景琛紧咬了一下后槽牙,连带着他的面部肌肉也不自然地收缩了一下。

  温颂年痴痴地看着段景琛内敛却暴虐的下意识反应,脸颊微微开始发烫,原本团在怀里的衣纱也不由得往那处推了推,想隐藏住自己的不对劲。

  可段景琛是谁,温颂年任何细微的肢体动作,在段景琛的眼中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与之相对的,温颂年所能带动的段景琛的情绪是这样,情/欲也是。

  “兜兜现在困吗?”段景琛忽然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温颂年羞耻到红着脸蛋,如实地摇了摇头。

  他原本是想把道具换个更好的地方藏起来,现在什么都被段景琛抓包了,他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可下一秒,温颂年却见段景琛脸上的神色,好像要把自己拆之入腹似的。

  温颂年又连忙更改答案,点了两下头:“我困了。”

  “兜兜又撒谎。”话音刚落,段景琛便单手兜起温颂年的屁股,把人从客房一路抱回了主卧。

  温颂年刚被段景琛放倒在床上,他就忙不迭地抓起棉被的一角,盖到了自己的那处。

  但段景琛却轻笑着用两只手撑着床垫,右膝的膝盖径直顶进了温颂年的两腿之间,然后俯下身去,用鼻尖蹭了蹭温颂年已经开始发烫的面颊。

  段景琛的语气听上去有些难过,与他现在满是侵略性的动作截然不同:“兜兜今晚为什么总是对我撒谎呢?”

  “我没有……”温颂年下意识温吞地反驳。

  段景琛叹了一口气:“你看,兜兜现在还在骗我。”

  温颂年不确定那声叹气代表了什么,但一想到可能是段景琛的失望,他便瞬间慌了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兜兜未来难道是要对所有人正直,唯独对我开始学会撒谎吗?”段景琛的语调慢悠悠的,没有谴责,倒像是在委屈。

  温颂年急了,连忙把手环上段景琛的脖颈,不让人后退离开:“我没有,我就是、就是被发现了,我……”

  温颂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了,纾解情/欲的道具和疑似挑起欲望的裙子……

  这叫他怎么说得出口啊!!

  “那我再给兜兜一次机会,裙子和黑纱是哪里来的?”段景琛终于问出了他想知道的事情。

  温颂年现在只惦记着自己要将功补过:“是之前想给你过生日的备选项,我怕女仆装来不及到货,当时就又换了家地址在市内的店铺买了新的一件……”

  段景琛另一只手里还攥着那条裙子,他正想起身,却被温颂年环在脖颈上的手臂施力扣住了。

  “你不要走。”温颂年在黑暗里的哭腔若隐若现,“我不会撒谎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听罢,段景琛索性上床把人抱进了怀里,他借着昏暗的床头灯,将视线随意地落在某处:“如果我现在想看兜兜穿裙子,兜兜会答应吗?”

  温颂年毫不犹豫地点了两下头:“那你不要走。”

  “我不走。”段景琛将一枚吻落到了温颂年的眉眼上,“兜兜现在换给我看。”

  温颂年懵了。

  因为段景琛说的不是单是“换”,而是“换给我看”。

  温颂年上齿咬着下唇,段景琛搂着他腰际的力道甚至没有减轻半分,意味着温颂年要换衣服也只能在段景琛的怀里换。

  而段景琛就刚才单手将温颂年抱起的那一下,从箱子里也顺手拿出了整套服饰的配置。

  黑纱披肩,半透明的白色前襟在领口下方呈现出三角形的镂空,露出胸前的大片春光,皮质抹胸裙的高叉下摆一路开到温颂年的腰际,只留一片黑色的长型薄纱,在若隐若现之于,勉强挡住两腿之间的空隙。

  温颂年任何穿衣服的动作都在段景琛的注视下进行,有挪屁股抬腰的时候,他也都需要开口取得段景琛的同意。

  温颂年脚趾蜷缩,附身贴向段景琛的前胸,伸手就要去拿不远处的黑丁。

  可段景琛却径直按住了温颂年的手:“兜兜需要穿黑丁吗?”

  温颂年慢半拍地对上了段景琛的视线,毕竟他的下身现在只留着那片黑色薄纱做于事无补地遮挡:“需、需要吧?”

  虽然黑丁的布料也很少。

  但紧接着,温颂年看见了段景琛眼底翻涌的欲望。

  “需要吗?”段景琛又问了一遍。

  温颂年紧张地扑闪了两下眼睛:“不需要……”

  温颂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就要被段景琛享用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段景琛炙热又霸道的舌头舔开了温颂年的嘴唇,生生挤了进来,将他的软舌围堵在口腔里与自己的纠缠在一起。

  温颂年的两只手攀上段景琛的后背,他微微扬起下巴,享受着段景琛激烈的吮吸。

  哪怕舌根都被吮到有些发麻,喉咙里又不受控制的冒出两声婉转的轻吟,温颂年仍然也只是遵从着段景琛之前的要求——紧紧地抱住他。

  温颂年像一只小舟在汹涌的浪潮里不断受到拍打,几次险些倾船,却又被另外一阵浪潮给拍了回去。

  温颂年在段景琛的肩膀上留下重而深的咬痕、用指甲下意识地在段景琛的后背上挠出殷红的长痕,嘴里一声一声地喊着段景琛的名字,却似乎并没有让段景琛本人就此满足。

  “兜兜要喊什么?”段景琛低沉的声音在温颂年的耳边响起,“我之前教过的。”

  温颂年的哭声被汹涌而来的浪潮淹没,偶尔能偷跑出几声支离破碎的欲求:“老公,老公……”

  段景琛这次没有像上回生日那么过分。

  以至于温颂年后来还能有力气哑着嗓子大喊:“变态!!你不准抱我!”

  温颂年抓着自己身上所剩无几的衣料,又看着散落在地板上的睡衣裤,他颤着大腿,吃力地朝浴室走去。

  段景琛有些担心温颂年一个人能不能站稳,于是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结果却被温颂年反手关在了浴室门外。

  “兜兜,清理和洗澡都记得洗快一点,不然会感冒的。”段景琛提醒道。

  没听见浴室里的人应声,段景琛便知道温颂年还在生气。

  段景琛拿温颂年向来是没办法的,也只好耐心地继续道:“兜兜,那我在门口等你,有什么需要你叫我一声。”

  温颂年抿了抿自己嫣红肿胀的双唇,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现在满身的指痕与吸吮:“变态!!!我才不要叫你!!!”

  过了一会儿,浴室里响起淋浴头放水的声音。

  但很快,水声又停止了。

  紧接着的是一片突兀的寂静。

  半晌,温颂年的声音在浴室里响起:“段景琛,你可不可以进来一下……”

  段景琛现在倒没多少邪念,只希望温颂年不要生病感冒,于是没多想就按下浴室的把手推门而入。

  只见温颂年瘫坐在浴缸里,那条被段景琛折腾得已经看不清原貌的漆黑薄纱,裹着温颂年若隐若现的身形,殷红的指痕与白皙的皮肤交相呼应,在此刻对撞出一副绝美的画面。

  段景琛压下自己心底不合时宜的躁动,连忙问:“怎么了兜兜?”

  温颂年搭在浴缸边缘的手指微微蜷缩,脸蛋红得跟要滴血似的:“段景琛,我的手指太短了,你帮帮我好不好……”